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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鲁班尺
更新时间:2015-01-28 10:00:00
王山中怎会有大肚婆出现?

    “小心,”宋老拐悄声道,“事出可疑,必有蹊跷之处。”

    月光下,那孕妇面色黧黑,身穿宽松的黑色长裙,脸生疮疥,两根长长的大辫子,上面沾着不少头皮屑,几只白森森的肥大虱子在发丝中蠕动,样貌十分的丑陋。

    “你是何人?夜上王山何事?”仙灵子诧异的问道。

    那妇人咧嘴一笑,露出参差不齐的大黄牙,声音嘶哑如破锣:“嘻嘻,民妇是来寻人的。”

    随着话出口,一股强烈的口臭喷了过来,令人不由得一窒。

    妇人面带微笑,从怀里掏出一根铜烟袋锅,塞入碎烟丝划火点着,“吧嗒吧嗒”的抽起烟来。

    宋老拐鼻子一嗅,不禁脱口而出:“这是‘蛤蟆头’。”

    “不错,这位老哥好眼力,这就是正宗的东北农安蛤蟆头烟儿。”妇人嘴里夸赞道。

    宋老拐疑惑的望着她,这妇人竟然也是东北老家的口音,真是奇了,“你叫啥名字?”他问。

    “左邻右舍介壁儿都叫我‘羌婆子’。”妇人答道。

    “你要寻什么人?”宋老拐问。

    “彭姑。”

    “彭姑!”宋老拐闻言大吃一惊,邢书记已经私下告诉了他,说自己不慎吞食了下尸虫,那虫儿的名字就叫作“彭姑”。也许是重名么?但在这深夜里的王山中,突然现身了一位如此蹊跷的孕妇,这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彭姑’是谁?也是王山中的一位隐士么?”仙灵子尽量的回忆着,好像自己从未听说过。

    羌婆子环顾左右,故作神秘的说道:“老婆子告诉你们,但可千万别像欠儿登似的对外人讲。”

    “好吧,你说就是了。”仙灵子答应了。

    “彭姑是一条虫子。”羌婆子嘿嘿一笑。

    “什么?”仙灵子先是一愣,随后哈哈乐了,“原来是个疯婆娘。”

    “她没疯,那‘彭姑’确实是一条尸虫。”宋老拐严肃的说道。

    仙灵子惊讶的瞅着宋老拐,他不是喝多了吧?怎么也跟着说胡话,深更半夜的一个大肚婆跑到王山上来寻找一条虫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没错,”宋老拐叹息着,“那‘彭姑’就在邢书记的肚子里,想要同化姑父。”

    羌婆子一听双眼精光显露,忙上前两步凑近宋老拐:“你知道彭姑在哪儿?”

    “嗯。”

    “快告诉老婆子。”

    “干嘛非得告诉你?”宋老拐爱搭不理的说着。

    “老哥,你这人挺噶鼓啊,别磨叽了,吭呲瘪肚的快说!”羌婆子急了,看样子要骂人。

    宋老拐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抓起酒葫芦灌了一大口,然后说道:“你来晚了,夜儿个彭姑与宿主一起摔下深涧,现在也不知被暗河冲到哪里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不知不觉的,宋老拐的话里也掺杂了些黄龙府的地方方言。

    羌婆子竟然嗤嗤一笑:“彭姑的命杠杠的,她才不会死呢,即便宿主粉身碎骨,她也没事儿,不信嘎点儿啥。”

    “你到底是谁?怕也是一条尸虫吧。”宋老拐瞪着红红的醉眼注视着她。

    “你说对了,老婆子正是羌虫。”羌婆子坦然承认道。

    宋老拐和仙灵子“腾”的蹦了起来,警惕的望着羌婆子,随时准备出手。

    “坐下,坐下,你俩别光在那儿卖呆儿......”羌婆子摆了摆手,自己随后一跃坐在了大青石上,伸手撕下一条鸡腿就往嘴里填,边咀嚼着说道,“老婆子不远千里从关外而来只是为寻人,不会找你们麻烦的,孕妇嘛,总是多需要些营养。”

    宋老拐与仙灵子面面相觑,心道这条大肚子尸虫好像并无恶意,于是两人小心翼翼的贴边坐下,好在大青石足够宽敞,可以与其保持一定距离。

    “呵呵,入关以后,这脚还一直没好好的松快松快呢。”羌婆子就势把脚上的黑布鞋脱了,晾晾脚丫子。

    一股难以名状的恶臭随即袭来,仙灵子重又蹦起了身,死死的捂住鼻子,这味道比起客家嬷嬷的“鲍肆之香”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老拐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味道实在是太熟悉了,早已经深深的镌刻在他的脑海里......

    第四十三章 羌婆子

    “咦,你就不嫌膈应么?”羌婆子惊讶的瞅着宋老拐。

    宋老拐借着月光仔细的端详这位羌婆子,脑海中努力回忆着死去的婆娘模样,感觉其容貌多少比羌婆子还是要顺眼一点。

    “这味儿以前经常闻惯的,尤其在一个被窝里盯把儿熏着,简直生不如死。”宋老拐说着不由得打个冷战。

    “滚犊子,还有人脚比老婆子的还打腰?”羌婆子一听来了兴致,非要宋老拐说个究竟不可。

    “在东北老家时,原本有个媳妇的,她也抽‘蛤蟆烟儿’,那脚臭的整个屯子都出了名,家里养的鸡鸭鹅狗都膈应那味儿,纷纷离家出走了。后来捉了头小猪崽儿养,劲儿劲儿的寻思过大年的时候宰了,把肉卖掉,下水留自个儿吃,板油熬点猪油酥。可是没几天,那小猪实在受不了媳妇的臭脚丫子味儿,一头撞墙上自杀了。”宋老拐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儿,竟然“幸福”的嘿嘿乐了。

    羌婆子注意的听着,若有所思了许久,末了疑惑的问道:“你老家是东北哪嘎哒?”

    “农安万金塔的。”宋老拐回答。

    羌婆子好像神经受到了某种触动,不由得骤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什么。

    “你媳妇叫啥?”她接着问道。

    “外号‘臭老丫子’。”宋老拐说。

    “滚犊子,”羌婆子一宋老拐,咯咯的笑道,“一边拉儿呆着去,那是当年老婆子的名号。”

    宋老拐默默的注视着她,口中迟疑的问道:“你......你也是拉拉屯的?”

    羌婆子闻言一愣,狠命的揉搓脑瓜顶上的囟门,口中疑惑的自语着:“拉拉屯......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仙灵子见宋老拐和那羌虫唠的挺热乎,不禁疑窦丛生,这两人莫非曾经相识?尤其是说起那些家乡话来很是地道。

    “老拐,你认得她?”仙灵子憋不住问。

    “她好像......是我以前的媳妇‘臭老丫子。”宋老拐迟疑的答道。

    仙灵子闻言更加愕然了,这宋老拐怎么娶了条虫子做老婆?

    “你再想想,”宋老拐继续引导启发着羌婆子,“东拉拉屯东北角的三间土房,介壁儿就是贾家炉屯的苞米地......”

    羌婆子仍在绞尽脑汁的回忆着,面目表情茫然而呆滞。

    “伪满康德元年腊月里,那三间土房里死了个男人,赶咽气儿前,他还迷迷瞪瞪的听到自个家老娘们在嚎,呛了一鼻子的臭脚丫子味儿,愣是给憋闷死了。”宋老拐回想起六十年前自己临终时候的情景,不免有些黯然伤神。

    羌婆子好像陷入了魔怔状态,发狂般的揪着头发,抖落下来几只虱子落在了怪味鸡上,爬来爬去的乱转,仿佛忍受不了那麻辣味儿似的。

    突然,羌婆子一拍脑门高声叫道:“宋老拐,你这小瘪犊子,可算是走了......”

    仙灵子吓了一跳。

    宋老拐眼含热泪,激动的连声说着:“我就是宋老拐啊......那个小瘪犊子。”

    “宋老拐......”羌婆子眼露精光,脑袋凑近了宋老拐仔细端详着,口臭直接喷在了他的脸上。

    宋老拐呜咽着说道:“民国三十八年,也就是解放那年,老拐在一个月圆之夜破墓而出。先去了咱家的土房那儿瞧瞧,结果早已是人去屋空,破败不堪。那些年,小鬼子、土匪、共军国军的打乱套了,兵荒马乱,想着媳妇肯定也是死了,于是再无牵挂,便一路乞讨着逃进关内,加入了丐帮,一晃就几十年过去了,呜呜......”

    仙灵子在一旁听得是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曾经死了?那怎么又’破墓而出‘了呢?”

    宋老拐惨然一笑:“我已经是一只蠕头蛮了。”

    “蠕头蛮......”仙灵子大吃一惊,愕然道,“那不是一种远古的虫子么?听说早已经绝迹了呀。”

    宋老拐摇摇头,解释说:“还有一支在苦寒的关外顽强的生存了下来,经过伪满时期日本人的清剿和建国后历次运动的波及,尤其是全面禁止土葬实行火化以来,现在数量已经极少,属于濒危物种。”

    “邢书记也是蠕头蛮么?”仙灵子疑惑的问道。

    “是的,但他的辈份可比老拐高多了。”

    “蠕头蛮也能当县委书记?”仙灵子对如今的官场很陌生。

    “当然,蠕头蛮一般口才都比较好,能说会道,而且积极靠近党组织,因此会比普通人提拔得更快,官运亨通。”宋老拐颇为自豪的解释着。

    “如此说来,京城高官显贵之中也有蠕头蛮了?”

    “嗯,那当然,”宋老拐其实也并不知道,但吹牛皮和夸夸其谈本就是蠕头蛮的最爱,所以口无遮拦的吹嘘道,“告诉你,中央里面就有我们的人,当然,同样是蠕头蛮,人家的小日子过得可比老拐强多了。”

    哦,原来蠕头蛮的势力还挺大呢,仙灵子寻思着。

    “老拐,你可想死’臭老丫子‘了......”此刻,羌婆子已然认出了当年的丈夫,激动万分,但见其“呼”的一下扑了过来,将瘦骨嶙峋的宋老拐压倒在大青石上,然后“吧唧吧唧”的不停的亲着嘴儿,一只手去解他的裤腰带。

    “别,别,”宋老拐挣扎着说道,“臭老丫子,你都已经又嫁老爷们了,还怀有身孕......”

    “什么身孕?”羌婆子咯咯笑道,“那是老婆子的’储物袋‘,里面装满了小羌虫,御敌之时,从肚脐眼儿喷出去就好使。”

    仙灵子大跌眼镜,心中暗道,原来那大肚子里装的竟然是虫子!不过呢,羌虫也是虫,蠕头蛮也是虫,人家虫子夫妻分别了多年重逢要亲热一番,自己身为出家人应稍许回避才是。

    于是,仙灵子抓起酒葫芦,从二人的身下用力拽出压扁了的怪味鸡,晃晃悠悠的走到了竖洞天坑的另一边角落里自斟自饮起来,但大青石上面的不雅之声还是不绝于耳。

    宋老拐被压得透不过起来,无奈之下只得“咯咯咯”将脖子伸长了两米有余,然后转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瞅着羌婆子如何凶狠的蹂躏自己......

    听到“嘿咻”声,仙灵子不经意的瞟了一眼,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这蠕头蛮的脖子竟然如此之长,自己在王山上潜心修行数十年,却不知江湖上又出现了这么多离奇古怪的稀罕事儿。

    许久,大青石上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宋老拐和羌婆子两人坐在那儿开始说些私房话。

    “臭老丫子,我死了以后,你离开祖屋去哪儿了?又是怎么生活的?”宋老拐系好腰带关心的问道。

    羌婆子长叹一声,然后慢慢的讲述了后来所发生的事情:“自你走了以后,本来寻思着没孩儿没爪儿的再找个人家算了,可不成想,整个黄龙府都知道’臭老丫子‘的名号,竟然没人敢娶咱。终于有那么一天,慕名而来的上门了......”

    康德二年秋天里的一个傍晚,羌婆子正在屋里贴苞米面大饼子,这时外面来了一位怀抱婴儿的中年妇女,自称叫做“彭姑”,进门后先使劲儿的嗅着鼻子,然后看似满意的点点了头。

    “听说你的臭脚在黄龙府名头不小,可否脱下鞋来瞧瞧?”彭姑操着南方口音,直截了当的说道。

    “想闻老婆子的脚......”羌婆子感到奇怪,“好啊,你不怕臭,咱也不嫌棵。”于是把鞋一脱,脚丫子往锅台上一撂,那怪味儿立马增大了多少倍都不止。

    彭姑将怀中婴儿顺手扔在了锅台上,于是怪事儿发生了......

    那婴儿竟然不顾锅台上的热气,径直爬到羌婆子的臭脚上,小手扳着脚趾头拼命的嗅着趾缝间,仿佛很陶醉似的,而那儿则是味道最强烈的地方。

    羌婆子一下子瞠目结舌,完全给造懵了。

    “这孩子原来是个’二椅子‘。”当她看到那婴儿的生殖器时,顿时惊讶不已。

    彭姑见状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总算是找对了人,没有白来关外一趟。”

    “你们到底想要干啥?”羌婆子生气了。

    “你与这孩子将会合为一体,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彭姑“嘿嘿”的冷笑道。

    当晚,在炕上睡觉时,那婴儿扒开羌婆子的肚脐眼儿,钻入了她的体内。

    次日天明,彭姑带着羌婆子离开了拉拉屯,登上新京的火车入关到了京城。

    宋老拐默默的听完羌婆子的叙述,接着也讲了自己如何被李地火种下了蠕头蛮,死后在地下发育了十五年,然后破墓而出的过程,两人均暗自伤神,潸然泪下,唏嘘不已。

    “臭老丫子,你为何离开京城来到这王山寻找彭姑?”宋老拐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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