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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

作者:乔维安
更新时间:2015-03-08 10:00:00
西棠的胳膊,在路边慢慢地走。

      西棠全身都是虚软的,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她穿了一件宽大的蓝色棉裤的戏服,外面裹了一件黑色羽绒服,围着围巾,戴着墨镜。

      她眼睛全肿了。

      《最后的格格》拍摄已经接近尾声,金家经历时代变迁,在戏楼胡同金家的老家里,她的二哥上吊自杀,她回家哭丧,入戏太深,戏都演完了,她整个人还哭到不能自控,导演让助理搀扶着她去外面走走。

      这一个星期剧组移师到了长庆梨园,在那里要拍倒数第二场大戏,道具组和灯光组忙活了好几天,才把美轮美奂的复杂舞台基本搭建好,副导提前招募了一大批群演做场内的观众,还找了一批戏曲学院的学生在台上排练。

      几位主演休息半天。

      终于即将要拍到最重要的北平名媛义演。

      《最后的格格》随着拍摄临近结束,定档北京卫视明年三月份播出,宣传的各种渠道已经铺展开来,宣传的重点放在了导演冯佳肃和男主演印南的身上,由于这两位一贯秉持的精品路线,优良制作的口碑树立起来了,作为明年最受期待的一部剧,近期开放探班时,记者越来越多,粉丝在外场围了一圈又一圈。

      黄西棠的名字,跟印南连接在一起,频频登上娱乐版的头条,随着她名气渐渐浮起来,赞助的厂商忽然多了起来,倪凯伦时不时给她带来一些品牌的衣服,手镯,丝巾,太阳眼镜,叮嘱她今天要戴这个,明天要戴那个。

      北京的各种颁奖典礼时尚盛典广告活动太多,印南这么低调的人,都应邀出席了两三个商业活动,有一个携了黄西棠去。

      两个人是多年老友了,大概是哪一个笑容和眼熟稍微热络了一点被记者捕捉到了,他们俩的绯闻就立刻被炒了起来。

      听说郑攸同的粉丝气炸了,千军万马排着队来微博骂她。

      小宁天天在剧组里刷手机,每天跟她报告几句,玩得不亦说乎。

      西棠慢慢地缓过来,松开了小宁的手,自己走了两步,转过一条街角,雍和宫的朱红色砖墙和黄色琉璃瓦已经远远在望。

      仿佛还看得到殿宇上还升着袅袅的烟雾。

      她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张望,墙下贩卖香火的小摊贩还是那么多,她依然清楚地记得,过了昭泰门的牌楼,有一条长长的方砖砌成的绿荫甬道,高大的银杏树遮天蔽日,秋天银杏叶子变黄的时候,非常非常的美。

      赵平津带她去看的。

      她在这条街道的附近住过很长一段时间,那曾经是她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候。

      她不能再想了。

      赵平津依旧无声无息的,似乎已经很久了,自从上一次从吴贞贞的婚宴上回来两个人撕破脸皮地打了一架,赵平津便再也没有联系过她。

      这是自然的,谁倘若惹恼了他,他自然弃之不理。

      晚上执行导演来找她,说是冯导在机房里重看片子,发现有一场戏不连戏,前半段她戴了耳环,后半段没戴,导演说有几个特写镜头明天要重拍。

      西棠开始找那副耳环,那一副小小粒的珍珠耳环是她为数不多的私物,她印象中自己有一阵子都没有戴过了,于是翻遍了自己的行李箱和化妆包,喊了助理进来,连带酒店房间的角落都找了一遍,找不着。

      西棠坐在酒店的床上,重头仔细想了一遍,那段时间去了好几趟柏悦府,大约是落在赵平津那里了。

      西棠鼓起勇气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关机。

      没办法只好找沈敏。

      沈敏说今天他休息。

      西棠说明了来意,沈敏笑了一下:“他给了你屋子的门卡,自然是准你随意出入的,你就回去找找吧。”

      西棠只好喏喏地应了一句好。

      正要挂掉电话,沈敏在那头忽然喊了声:“西棠?”

      “嗯?”

      沈敏明显有话,但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有说:“没事,你去找找吧。”

      西棠打了车去建国门。

      ☆、第 39 章

      西棠打了车去建国门。

      从酒店一楼的大堂进了电梯,整个走廊非常的安静,一个人也看不见,住这里的每一位户主都有绝对高度的隐私权,西棠开了赵平津的家门,站在玄关悄悄地往客厅了张望了一眼,下午四点多,窗帘一贯拉得严严实实,他的房门也关着,整个屋子都静悄悄的。

      今天是工作日,一般这个点儿,赵平津不会在家。

      西棠放下心来,脱了鞋走进自己住的那个房间,在房里和浴室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于是出去客厅,把茶几翻了一遍,开始翻开沙发垫子。

      她趴在沙发上,使劲地往沙发垫子里伸手摸东西,忽然感觉后背一阵阴风吹来,屋子里忽然多了个人影。

      西棠吓了一大跳。

      浑身一哆嗦往后一看,却是看到赵平津扶着房门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穿了深蓝色的细格子睡裤,一件灰色的羊绒衫,头发乱糟糟的。

      赵平津一见她就没好脸色:“怎么,见着我跟见着鬼似的?”

      西棠坐起来,猛地拍胸口压惊:“我以为你不在家。”

      赵平津走到沙发里坐下来,看了她一眼:“找什么?”

      声音沙哑。

      西棠说:“一副耳环,连戏要用,在剧组酒店里怎么也找不着了。”

      他微微皱皱眉:“眼睛怎么了?”

      西棠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摸了摸红肿的眼,有点不好意思:“哦,拍戏哭的。”

      赵平津点点头,也不再说话,他伸手拿烟,想了想放弃了,转而拿杯子,半杯水已经凉透,他皱了皱眉,也没打算自己去倒。

      西棠继续在沙发上,看了看他,纳闷地说:“你怎么大白天在家里睡觉?”

      赵平津没好气地答:“你管我?”

      西棠问了一句:“不是说很忙么,你那个竞标结束了?”

      赵平津顿时抬头,森森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有黑色阴霾,并没有说话。

      西棠忽然觉得有点害怕,小声地解释了一句:“青青跟我说,你最近在做一个……”

      赵平津终于抽出烟来,面色仍然冰寒,却飘飘然地说了一句:“丢了。”

      西棠愣住了好几秒。

      赵平津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以为这单子拿下来,我顺利将公司移交给李明,我也不用再一直两头上班了,没想到……”

      他声音依旧平静,但西棠知道他不是不失落的。

      西棠以前就听过高积毅他们调侃他,京创科技上市时,整个公司全部市值加起来不过几个亿,跟他在上班的单位相比,随便一个军需单子动辄就上百亿的,京创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偏偏就爱得跟爱自己儿子似的,西棠明白他,那是他自己一手建起来的梦想,一个男人二十多岁时最旺盛的体力和精力,他全部奉献给了自己创立的这家公司,煎熬了多少辛苦和心血在里面,恐怕连西棠都未必能体会,疼爱,那是自然的。

      他嗓子哑得更厉害了。

      西棠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西棠走近他身边时,感觉到不正常的热度,她直觉地伸手探他额头,滚烫一片:“你发烧,你知不知道?”

      赵平津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我又不傻,能不知道?”

      西棠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整个人烧得浑身滚烫,发烧烧成这样儿了,还能坐得这么四平八稳,真不是哪里练出来的钢铁纪律。

      怪不得大白天他在家里睡觉。

      西棠让他喝完了水,看了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倒腾沙发垫子:“穿得这么少,袜子也不穿,你回去床上躺着去吧。”

      赵平津没理她,抬眸看了她一眼,话都没说。

      西棠说:“喂,赵平津?”

      赵平津说:“不想动。”

      西棠走到他的跟前,拎起他的手臂:“回去床上躺着。”

      赵平津脚下是虚的,被她这么一拖起来,差点一头朝地上栽下去,他一手扶住沙发瞪着她吼了一声:“你想摔死我啊!”

      看来这回真是熬出病来了,骂人的气势不减,但声音听起来沙哑虚弱,完全没有一点力气,西棠不跟他计较:“好好好,你慢点儿。”

      赵平津站起来却没有动,他方才昏昏沉沉之中听到客厅有响声,勉强起床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便再也不愿意动,一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阵黑。

      西棠只好扶住了他的胳膊。

      赵平津撑着她的胳膊,走进房间躺回床上,眼前人影绰绰的,不过这么动了一下,眼前一阵阵地发晕,额上渗出一头的虚汗。

      西棠给他擦干了鬓角的汗。

      西棠回头进浴室里换干净毛巾,看了一眼他卧房外的起居室,换下的衬衣西裤都胡乱地扔在起居室的地毯上,他一向有洁癖,自己的衣服换下来自己都会收拾好,应该是回来时人已经难受到不行了,才会这样扔在地上。

      西棠给他收拾整齐了,走进房间里问他:“今天吃过东西没有?”

      赵平津躺在床上摇摇头,面上终于显出了一点儿难受出来。

      西棠说:“我给你煮点粥,你先吃点退烧药,实在不行晚点去医院。”

      赵平津昏昏沉沉的,还记得回了一句:“我不去医院。”

      西棠给他敷上退烧巾。

      熬好了粥端到了他的床边。

      他吃了几口,皱着眉头不肯吃了。

      西棠也不勉强他,搁下了碗站在他的床头,检查了一遍他的药瓶子,床头柜上只有胃药和止痛药。

      西棠仔细地看他的药瓶:“最近一直胃痛?”

      赵平津立刻否认:“没有。”

      “痉挛过吗?”西棠问。

      “没有。”继续嘴硬。

      那就是有,大概次数还不少,西棠暗自皱眉。

      她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三餐按时吃了吗?”

      赵平津重新躺回床上:“太忙。”

      西棠给他掖了掖被子,好让他躺得舒服点儿,“疼了多久了?”

      赵平津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的脸也是昏花的:“两个多星期。”

      只听见西棠的声音说:“工作忙起来就不吃饭,沈敏怎么当你秘书的?”

      他难受地闭起了眼睛:“不怪他。”

      西棠清淡淡地回了一句:“也是,谁敢惹你。”

      赵平津又把眼睛睁开了:“你能不能说点好话儿?”

      西棠事不关己地说:“你该回家去,家里有医生保姆。”

      赵平津一听她这话就不高兴,手撑着床坐了起来,口气特别冲:“我不要你管。”

      西棠还是那副特别平静的语气:“我没打算管你。”

      赵平津阴沉着脸,忽然冷冷地说一句:“出去。”

      西棠愣了一下。

      赵平津生气地说:“你东西不在我家,出去。”

      西棠一仰起脖子:“出去就出去。”

      赵平津没好气地答:“赶紧的。”

      西棠一甩手就走,走到到房间门口,脚步停住了,她回过头来冲着床上的赵平津笑了笑:“你别病得起不来了,要不要我给你打120.?”

      赵平津气得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发青颤抖着吼了一句:“黄西棠,你滚蛋。”

      西棠举起手退出他的房间去了。

      她人还没走到客厅,就已经听到身后的卧房里传来声响,赵平津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水杯都打翻了,人趴在卫生间里吐。

      他跪在卫生间的瓷砖上,喘着气不断地吐,一只手撑着地,一只手压着胃。

      虽说开了暖气,可卫生间的地上还是很凉的。

      西棠走了进去:“你忍一下行不行,你胃哪里受得了你这样吐?”

      赵平津勉强地忍住了呕吐,闭着嘴巴不再理她,西棠要扶起他,被他甩开了,他一只手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他今天就没吃过东西,久不进食的胃部受到食物的刺激,剧烈地疼痛起来。

      西棠看到他倒回床上,胡乱地拉过被子把自己裹紧了,被子里的人蜷缩起了身体,手死死按着胃,疼得一头的汗,睫毛都濡湿了,却一声不吭。

      赵平津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黑雾袭来,意识在身体里缓缓抽离,却在下一刻被腹部的尖锐痛刺醒,他只好死死地咬着牙,忍受着一次又一次,漫无止境的反复折磨。

      他已经很久没这么难受过了,简直恨不得疼到尽头,直接昏过去就好了。

      西棠坐到了他的床上,终于伸过手将他抱在怀里。

      赵平津气得一把推了推她:“走开!”

      西棠拉住他的肩膀,摸到衣服下瘦削的肩胛骨,她心疼地用手指按了按,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好了,好了,别闹了行不行?”

      赵平津头埋在床褥里,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了:“我不要你管我。”

      西棠将被子给他重新盖好:“我乐意管,你别说话了。”

      赵平津蒙在被子里,惨澹澹地回了一句:“我病得只剩半条命,你还气我。”

      西棠心里一阵酸楚袭来。

      想低下头亲他,却又在下一刻忍住了,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亲昵地和他相处过,心中涌起一股惨然的凄楚。

      西棠声音放低了,带了点不自觉的温柔:“我错了行不行?”

      赵平津依稀似乎感觉到头顶的发梢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然后身体被黄西棠柔软却坚定的手臂抱住了,她稍微往床上挪了挪,好让他更舒服地靠在她的怀里,她身体有温暖甜腻的气息,熟悉的水果香气,软软的掌心抚摸他的脸,伸进被子里贴在他的上腹部,轻轻地替他按摩着一阵一阵痉挛刺痛的胃部。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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