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掌心的红光没有散去，而是沉在皮肤底下，像一盏不灭的灯。他站着没动，眼睛闭着，耳朵听着地底的动静。
七次震动过去了，裂缝里的雾气还在往上冒，但那团轮廓已经不再上升。它停在半空，形状模糊，能量却开始缓缓收拢。
“它察觉了。”苏砚低声说，“我们刚才的布防，它感觉到了。”
洛九璃的手指还按在记录册上，笔尖悬在纸面，没有落下。她没抬头，只问：“它会退吗？”
“不会。”苏砚睁开眼，“它在等下一个循环。”
萧千绝掌前的灵力盾依旧撑着，手臂肌肉绷紧。他声音低哑：“那就别等它先动。我们先动手。”
“不行。”苏砚摇头，“它现在不动，是在蓄力。下一次吸能，力量会比之前强。我们现在出手，只会打在它最硬的时候。”
玄月蹲在东南角，刀锋离地三寸，人伏得更低。她开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
苏砚把手按在胸口，逆命刻印的纹路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地下的脉动还在继续，一下一下，像是某种固定的节奏。
“它不是随意吸的。”他说，“是跟着这地方的律动来的。每七次震动，完成一次完整的充能。我们刚才打断了一次，但它没散，说明它还能接上。”
洛九璃翻了一页记录册，指尖划过之前画下的符文残痕：“我布在西北节点的符文，在第五次震动时闪了一下。不是我自己触发的，是被什么带起来的。”
“我也感觉到了。”萧千绝皱眉，“灵力盾在第五次末尾有震荡，像是碰到了同频的东西。”
玄月盯着地面裂缝：“第六次震动后半段，它升得最慢。像是卡住了。”
苏砚低头看脚下的石缝，红光从掌心渗入地面，顺着裂缝延伸出去。他忽然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线。
“它不是自己在动。”他说，“它是借这漩涡的力量在动。这些裂缝，是它的路。每一次吸能，都要走一遍固定的流程——就像水流过沟渠，不能跳段。”
洛九璃抬头：“你是说，它依赖这个节奏？”
“对。”苏砚点头，“它靠这地方补自己，但也被这地方限制。只要我们找到它最弱的那个点，就能打断它。”
“最弱的点在哪？”玄月问。
“不是它吸的时候，也不是它停的时候。”苏砚缓声说，“是在它准备吸、还没吸满的那一瞬。能量刚动，身体没跟上，中间有个空档。”
萧千绝冷笑：“说得清楚，怎么抓？我们连它具体什么时候动都不知道。”
“我知道。”苏砚把手按回地面，“逆命刻印和这地下的节奏连着。它一动，我就知道。”
洛九璃合上记录册，执笔在手：“那就试一次。我不用主节点，换一个没用过的裂缝点，看看能不能影响它的流动。”
她走到另一处交汇裂缝边，蹲下身，笔尖轻点地面。一道淡金色的符痕浮现，随即沉入石缝，不见踪影。
四人都没说话，等着下一轮震动开始。
第一次震动，地面微颤，雾气照常上升。
第二次，一切如常。
第三次，裂缝中的雾气流速变快。
第四次，苏砚眉头一动。
第五次震动结束时，他突然开口：“等等。”
洛九璃笔尖一紧。
第六次震动开始，裂缝中的雾气突然出现一丝逆旋，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向上冲的势头顿了半拍。
“成了。”苏砚低声说，“你的符文干扰了它。虽然只是一点，但它确实被影响了。”
洛九璃松了口气：“说明它不是无解的。我们能动它的供能路径。”
“那就不能再只想着挡。”苏砚站直身体，“要反过来控。它吸能有节奏，我们就在这节奏里动手脚。”
他抬起手，红光在掌心凝聚，随后按向地面。红光顺着裂缝蔓延，在几处交汇点形成光斑，最后连成一条环形线路。
“这是它走的路。”他说，“七次震动，能量从外围裂缝流入主脉，再汇到中心。就像一个圈，走完一圈，它就满一次。”
他指着三个位置：“这里，是入口；这里，是中转；这里，是最后注入的地方。这三个点，是关键。”
“你要我们做什么？”玄月问。
“九璃，你守主节点。”苏砚说，“等它开始吸能，你不要立刻引爆符文。等它吸到最满的时候再动，让它来不及收力，直接炸在它身上。”
洛九璃点头。
“玄月，你绕到侧翼。”苏砚接着说，“它每次吸能，都会从东南方向移一点位置。你就在它移动的路上设伏，等它一半能量进来时，逼它转向。它一变向，节奏就乱。”
玄月握紧刀柄：“明白。”
“千绝，你正面压它。”苏砚看向萧千绝，“它开始吸之前，你主动攻一次。不用多强，就是要让它提前启动。它要是被打乱自然节律，后面几步都会错。”
萧千绝沉默片刻，点头：“可以。”
“我来控场。”苏砚收回手，红光沉入皮下，“我会用逆命刻印感应整个节奏。等它走到第六次震动，我会给信号。三次心跳之后，所有人同时动手。”
“为什么是三次？”玄月问。
“因为那是它最稳的时候。”苏砚说，“它以为安全，其实是最松的时候。我们就在它最松的时候，把它彻底打乱。”
四人各自站定。
洛九璃回到西北节点，记录册摊开，笔尖抵住符文起点。
玄月身影一矮，贴着地面滑向东南侧，刀锋拖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
萧千绝双掌前推，灵力盾向前压了半尺，掌心灵力缓缓旋转。
苏砚退回中央，双手垂在身侧，闭上眼。
地底的震动又一次开始。
第一次，轻微。
第二次，加深。
第三次，雾气涌动加快。
第四次，裂缝中的光开始汇聚。
第五次，苏砚呼吸放缓。
第六次震动开始的瞬间，他猛然睁眼。
掌心红光一闪。
他抬起右手，手指在胸前轻轻点了三下。
一次。
二次。
三次。
洛九璃笔尖下压。
玄月刀锋离地。
萧千绝掌心灵力暴涨。
苏砚双掌缓缓合拢，红光在掌心压缩成一点。
裂缝深处，那团模糊的轮廓正缓缓升起，雾气环绕，能量开始涌入。
它没有察觉。
它还在等第七次震动。
可第七次还没来。
苏砚的嘴唇动了动。
“就是现在。”
七次震动过去了，裂缝里的雾气还在往上冒，但那团轮廓已经不再上升。它停在半空，形状模糊，能量却开始缓缓收拢。
“它察觉了。”苏砚低声说，“我们刚才的布防，它感觉到了。”
洛九璃的手指还按在记录册上，笔尖悬在纸面，没有落下。她没抬头，只问：“它会退吗？”
“不会。”苏砚睁开眼，“它在等下一个循环。”
萧千绝掌前的灵力盾依旧撑着，手臂肌肉绷紧。他声音低哑：“那就别等它先动。我们先动手。”
“不行。”苏砚摇头，“它现在不动，是在蓄力。下一次吸能，力量会比之前强。我们现在出手，只会打在它最硬的时候。”
玄月蹲在东南角，刀锋离地三寸，人伏得更低。她开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
苏砚把手按在胸口，逆命刻印的纹路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地下的脉动还在继续，一下一下，像是某种固定的节奏。
“它不是随意吸的。”他说，“是跟着这地方的律动来的。每七次震动，完成一次完整的充能。我们刚才打断了一次，但它没散，说明它还能接上。”
洛九璃翻了一页记录册，指尖划过之前画下的符文残痕：“我布在西北节点的符文，在第五次震动时闪了一下。不是我自己触发的，是被什么带起来的。”
“我也感觉到了。”萧千绝皱眉，“灵力盾在第五次末尾有震荡，像是碰到了同频的东西。”
玄月盯着地面裂缝：“第六次震动后半段，它升得最慢。像是卡住了。”
苏砚低头看脚下的石缝，红光从掌心渗入地面，顺着裂缝延伸出去。他忽然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线。
“它不是自己在动。”他说，“它是借这漩涡的力量在动。这些裂缝，是它的路。每一次吸能，都要走一遍固定的流程——就像水流过沟渠，不能跳段。”
洛九璃抬头：“你是说，它依赖这个节奏？”
“对。”苏砚点头，“它靠这地方补自己，但也被这地方限制。只要我们找到它最弱的那个点，就能打断它。”
“最弱的点在哪？”玄月问。
“不是它吸的时候，也不是它停的时候。”苏砚缓声说，“是在它准备吸、还没吸满的那一瞬。能量刚动，身体没跟上，中间有个空档。”
萧千绝冷笑：“说得清楚，怎么抓？我们连它具体什么时候动都不知道。”
“我知道。”苏砚把手按回地面，“逆命刻印和这地下的节奏连着。它一动，我就知道。”
洛九璃合上记录册，执笔在手：“那就试一次。我不用主节点，换一个没用过的裂缝点，看看能不能影响它的流动。”
她走到另一处交汇裂缝边，蹲下身，笔尖轻点地面。一道淡金色的符痕浮现，随即沉入石缝，不见踪影。
四人都没说话，等着下一轮震动开始。
第一次震动，地面微颤，雾气照常上升。
第二次，一切如常。
第三次，裂缝中的雾气流速变快。
第四次，苏砚眉头一动。
第五次震动结束时，他突然开口：“等等。”
洛九璃笔尖一紧。
第六次震动开始，裂缝中的雾气突然出现一丝逆旋，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向上冲的势头顿了半拍。
“成了。”苏砚低声说，“你的符文干扰了它。虽然只是一点，但它确实被影响了。”
洛九璃松了口气：“说明它不是无解的。我们能动它的供能路径。”
“那就不能再只想着挡。”苏砚站直身体，“要反过来控。它吸能有节奏，我们就在这节奏里动手脚。”
他抬起手，红光在掌心凝聚，随后按向地面。红光顺着裂缝蔓延，在几处交汇点形成光斑，最后连成一条环形线路。
“这是它走的路。”他说，“七次震动，能量从外围裂缝流入主脉，再汇到中心。就像一个圈，走完一圈，它就满一次。”
他指着三个位置：“这里，是入口；这里，是中转；这里，是最后注入的地方。这三个点，是关键。”
“你要我们做什么？”玄月问。
“九璃，你守主节点。”苏砚说，“等它开始吸能，你不要立刻引爆符文。等它吸到最满的时候再动，让它来不及收力，直接炸在它身上。”
洛九璃点头。
“玄月，你绕到侧翼。”苏砚接着说，“它每次吸能，都会从东南方向移一点位置。你就在它移动的路上设伏，等它一半能量进来时，逼它转向。它一变向，节奏就乱。”
玄月握紧刀柄：“明白。”
“千绝，你正面压它。”苏砚看向萧千绝，“它开始吸之前，你主动攻一次。不用多强，就是要让它提前启动。它要是被打乱自然节律，后面几步都会错。”
萧千绝沉默片刻，点头：“可以。”
“我来控场。”苏砚收回手，红光沉入皮下，“我会用逆命刻印感应整个节奏。等它走到第六次震动，我会给信号。三次心跳之后，所有人同时动手。”
“为什么是三次？”玄月问。
“因为那是它最稳的时候。”苏砚说，“它以为安全，其实是最松的时候。我们就在它最松的时候，把它彻底打乱。”
四人各自站定。
洛九璃回到西北节点，记录册摊开，笔尖抵住符文起点。
玄月身影一矮，贴着地面滑向东南侧，刀锋拖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
萧千绝双掌前推，灵力盾向前压了半尺，掌心灵力缓缓旋转。
苏砚退回中央，双手垂在身侧，闭上眼。
地底的震动又一次开始。
第一次，轻微。
第二次，加深。
第三次，雾气涌动加快。
第四次，裂缝中的光开始汇聚。
第五次，苏砚呼吸放缓。
第六次震动开始的瞬间，他猛然睁眼。
掌心红光一闪。
他抬起右手，手指在胸前轻轻点了三下。
一次。
二次。
三次。
洛九璃笔尖下压。
玄月刀锋离地。
萧千绝掌心灵力暴涨。
苏砚双掌缓缓合拢，红光在掌心压缩成一点。
裂缝深处，那团模糊的轮廓正缓缓升起，雾气环绕，能量开始涌入。
它没有察觉。
它还在等第七次震动。
可第七次还没来。
苏砚的嘴唇动了动。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