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轩脸色微沉，冷哼一声：“好，那就期待曾医生今晚的‘眼力’了。可别又只是‘道听途说’。”
“拭目以待。”曾小凡点点头，不再理会他们，对苏挽晴道，“我们进去吧。”
拍卖厅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宾客们按席位落座。曾小凡和苏挽晴的位置在前排靠侧，视野不错。顾明轩一行人则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侧，时不时投来不善的目光。
拍卖很快开始。前面的拍品多是些近现代书画、珠宝玉器、当代艺术等，竞价不算太激烈。曾小凡一直安静地看着，没有举牌。顾明轩那边倒是频频出手，王少和李小姐不时低声点评，显得颇为专业，引得周围一些不懂行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件海外回流的青铜器。”拍卖师提高了声音，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玻璃罩推上台。罩内是一尊高约三十公分、造型古朴、绿锈斑驳的青铜爵。“商代晚期青铜爵，器形规整，铭文清晰，锈色自然，流传有序。起拍价，八十万元。”
青铜器在国内拍卖市场管控严格，能上拍的往往都是传承有序的珍品。这件爵看起来确实不错，立刻引起了不少藏家的兴趣。
“八十五万！”
“九十万！”
“一百万！”
价格很快被抬了上去。
顾明轩看向曾小凡，见他依旧没有动静，便低声对旁边的刘理事说了句什么。刘理事点点头，举牌：“一百五十万！”
一次性加价五十万，显露出志在必得的气势。现场安静了一下。
拍卖师：“一百五十万！还有加价的吗？一百五十万一次……”
就在这时，曾小凡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平静：“两百万。”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一直沉默的曾小凡，竟然出手了，而且一加就是五十万！
苏挽晴也惊讶地看向他。顾明轩更是脸色一沉。
刘理事看了顾明轩一眼，见他点头，再次举牌：“两百二十万！”
“三百万。”曾小凡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三百万，而是三百块。
这下连拍卖师都顿了顿：“三……三百万！这位先生出价三百万！”
现场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这件青铜爵虽然不错，但市场估价也就在两百万上下，三百万已经明显溢价了。
顾明轩脸上肌肉抽动，他认为曾小凡是在故意跟他抬杠！他咬了咬牙，对刘理事使了个眼色。
刘理事硬着头皮，再次举牌：“三百二十万！”他就不信，这个土包子真能拿出这么多钱！就算有苏挽晴撑着，韩家也不可能让他如此乱来。
然而，曾小凡看都没看他，直接道：“四百万。”
“哗——！”现场彻底哗然！四百万！这已经远超物件本身价值了！这年轻人是疯了，还是真的不识货？
顾明轩气得脸色发青，拳头紧握。他不能再跟了，为了斗气花四百万买件溢价严重的东西，就算是他也会被家里责骂。他死死盯着曾小凡，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拍卖师连喊三次，无人应价，木槌落下：“四百万！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礼仪小姐将青铜爵送到曾小凡面前办理交割手续。周围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嘲讽和幸灾乐祸。花四百万买件最多值两百万的东西，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顾明轩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故意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刘理事，看来咱们还是太保守了。有些人啊，根本不懂行情，只以为价高就是好，真是……人傻钱多。”他特意把“人傻钱多”四个字咬得很重。
他身边那几人也配合地发出低低的笑声。
苏挽晴担忧地看向曾小凡，低声道：“小凡，这……”她知道曾小凡不缺钱,从陈江河和金有财那里得来的报酬很可观,，但这样明显溢价，确实容易惹人笑话。
曾小凡却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他接过那尊青铜爵，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他的动作很仔细，用手指轻轻摩挲爵身的三足、流、尾，又对着光观察内壁和铭文，甚至凑近闻了闻锈蚀的味道。
就在众人以为他只是在强作镇定、心疼那四百万时，曾小凡忽然抬头，对不远处的拍卖师道：“请问，有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吗？”
拍卖师一愣，但很快示意工作人员送来。
曾小凡拿起强光手电，调到最亮，将光束以一个极斜的角度，从青铜爵“流”,倒酒的口,的内侧，缓缓照向爵腹深处。同时，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光束照亮的区域。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那束强光在爵腹内壁某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微微折射了一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同于铜锈的暗金色光泽！
“果然……”曾小凡低声自语，放下手电和放大镜，看向拍卖师，声音清晰地说道：“这尊爵，有问题。”
“什么问题？！”拍卖师一惊，这可是海外回流、传承有序的拍品，如果真有严重问题，拍卖行的声誉会受巨大影响。
顾明轩等人也愣住了。
曾小凡指着那处内壁：“此处内壁，在强光侧射下，有非自然锈蚀覆盖下的规则反光。且爵身重量，略轻于同等器型。我怀疑，这是一件‘套铸镶金’的赝品。”
“套铸镶金？”现场有懂行的藏家惊呼出声。
“所谓‘套铸镶金’，是一种极其高超的作伪手法。”曾小凡解释道，语气平静却极具说服力，“先用真品青铜器翻模，铸造一个外壳极薄、几乎与原器一样的铜壳。然后，在原器内部关键位置,通常是腹部或底部,嵌入预先准备好的、刻有铭文或纹饰的薄金片或金箔，再将铜壳与原器内胎,可能已被掏空或替换,小心套接、焊接，最后做旧锈蚀。从外表看，器形、锈色、甚至部分铭文都与真品无异，重量也相差不大。但内壁那层薄金，就是破绽。金稳定性高，不易锈蚀，在强光特定角度下，会露出马脚。”
他顿了顿，看向脸色已经发白的拍卖师：“如果我没猜错，这尊爵的腹部内壁，应该镶嵌了一片刻有铭文的金箔。真正的商周青铜器，绝无此种工艺。这要么是后世,比如明清,仿古作伪的‘臆造品’，要么就是现代高手仿制的赝品。其价值……不会超过二十万。”
“拭目以待。”曾小凡点点头，不再理会他们，对苏挽晴道，“我们进去吧。”
拍卖厅内布置得富丽堂皇，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宾客们按席位落座。曾小凡和苏挽晴的位置在前排靠侧，视野不错。顾明轩一行人则坐在不远处的另一侧，时不时投来不善的目光。
拍卖很快开始。前面的拍品多是些近现代书画、珠宝玉器、当代艺术等，竞价不算太激烈。曾小凡一直安静地看着，没有举牌。顾明轩那边倒是频频出手，王少和李小姐不时低声点评，显得颇为专业，引得周围一些不懂行的人投去羡慕的目光。
“接下来这件拍品，是一件海外回流的青铜器。”拍卖师提高了声音，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地将一个玻璃罩推上台。罩内是一尊高约三十公分、造型古朴、绿锈斑驳的青铜爵。“商代晚期青铜爵，器形规整，铭文清晰，锈色自然，流传有序。起拍价，八十万元。”
青铜器在国内拍卖市场管控严格，能上拍的往往都是传承有序的珍品。这件爵看起来确实不错，立刻引起了不少藏家的兴趣。
“八十五万！”
“九十万！”
“一百万！”
价格很快被抬了上去。
顾明轩看向曾小凡，见他依旧没有动静，便低声对旁边的刘理事说了句什么。刘理事点点头，举牌：“一百五十万！”
一次性加价五十万，显露出志在必得的气势。现场安静了一下。
拍卖师：“一百五十万！还有加价的吗？一百五十万一次……”
就在这时，曾小凡忽然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平静：“两百万。”
全场目光瞬间聚焦！一直沉默的曾小凡，竟然出手了，而且一加就是五十万！
苏挽晴也惊讶地看向他。顾明轩更是脸色一沉。
刘理事看了顾明轩一眼，见他点头，再次举牌：“两百二十万！”
“三百万。”曾小凡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淡，仿佛说的不是三百万，而是三百块。
这下连拍卖师都顿了顿：“三……三百万！这位先生出价三百万！”
现场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这件青铜爵虽然不错，但市场估价也就在两百万上下，三百万已经明显溢价了。
顾明轩脸上肌肉抽动，他认为曾小凡是在故意跟他抬杠！他咬了咬牙，对刘理事使了个眼色。
刘理事硬着头皮，再次举牌：“三百二十万！”他就不信，这个土包子真能拿出这么多钱！就算有苏挽晴撑着，韩家也不可能让他如此乱来。
然而，曾小凡看都没看他，直接道：“四百万。”
“哗——！”现场彻底哗然！四百万！这已经远超物件本身价值了！这年轻人是疯了，还是真的不识货？
顾明轩气得脸色发青，拳头紧握。他不能再跟了，为了斗气花四百万买件溢价严重的东西，就算是他也会被家里责骂。他死死盯着曾小凡，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
拍卖师连喊三次，无人应价，木槌落下：“四百万！成交！恭喜这位先生！”
礼仪小姐将青铜爵送到曾小凡面前办理交割手续。周围的目光充满了不解、嘲讽和幸灾乐祸。花四百万买件最多值两百万的东西，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
顾明轩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故意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的声音说道：“刘理事，看来咱们还是太保守了。有些人啊，根本不懂行情，只以为价高就是好，真是……人傻钱多。”他特意把“人傻钱多”四个字咬得很重。
他身边那几人也配合地发出低低的笑声。
苏挽晴担忧地看向曾小凡，低声道：“小凡，这……”她知道曾小凡不缺钱,从陈江河和金有财那里得来的报酬很可观,，但这样明显溢价，确实容易惹人笑话。
曾小凡却对她微微一笑，示意她安心。他接过那尊青铜爵，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
他的动作很仔细，用手指轻轻摩挲爵身的三足、流、尾，又对着光观察内壁和铭文，甚至凑近闻了闻锈蚀的味道。
就在众人以为他只是在强作镇定、心疼那四百万时，曾小凡忽然抬头，对不远处的拍卖师道：“请问，有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吗？”
拍卖师一愣，但很快示意工作人员送来。
曾小凡拿起强光手电，调到最亮，将光束以一个极斜的角度，从青铜爵“流”,倒酒的口,的内侧，缓缓照向爵腹深处。同时，他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光束照亮的区域。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只见那束强光在爵腹内壁某处，似乎被什么东西微微折射了一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同于铜锈的暗金色光泽！
“果然……”曾小凡低声自语，放下手电和放大镜，看向拍卖师，声音清晰地说道：“这尊爵，有问题。”
“什么问题？！”拍卖师一惊，这可是海外回流、传承有序的拍品，如果真有严重问题，拍卖行的声誉会受巨大影响。
顾明轩等人也愣住了。
曾小凡指着那处内壁：“此处内壁，在强光侧射下，有非自然锈蚀覆盖下的规则反光。且爵身重量，略轻于同等器型。我怀疑，这是一件‘套铸镶金’的赝品。”
“套铸镶金？”现场有懂行的藏家惊呼出声。
“所谓‘套铸镶金’，是一种极其高超的作伪手法。”曾小凡解释道，语气平静却极具说服力，“先用真品青铜器翻模，铸造一个外壳极薄、几乎与原器一样的铜壳。然后，在原器内部关键位置,通常是腹部或底部,嵌入预先准备好的、刻有铭文或纹饰的薄金片或金箔，再将铜壳与原器内胎,可能已被掏空或替换,小心套接、焊接，最后做旧锈蚀。从外表看，器形、锈色、甚至部分铭文都与真品无异，重量也相差不大。但内壁那层薄金，就是破绽。金稳定性高，不易锈蚀，在强光特定角度下，会露出马脚。”
他顿了顿，看向脸色已经发白的拍卖师：“如果我没猜错，这尊爵的腹部内壁，应该镶嵌了一片刻有铭文的金箔。真正的商周青铜器，绝无此种工艺。这要么是后世,比如明清,仿古作伪的‘臆造品’，要么就是现代高手仿制的赝品。其价值……不会超过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