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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谪》

作者:云镜村
更新时间:2025-12-17 19:47:56
    一、梅梦

    梅梦微第一次见到那弯玉背,是在民国二十三年的暮春。

    那时她是省立师范刚毕业的女学生,背着蓝布包裹到云岭村任教。村小设在破败的山神庙,总共十七个学生,年龄从六岁到十五岁不等。每日清晨,她推开门,总能看见门槛外放着些东西:有时是还沾露水的野梅,有时是半块烙饼,最奇的是某个雨天,竟有一尾活鱼在瓦盆里扑腾。

    她问学生是谁放的,孩子们只是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

    真正发现那人是在谷雨日。梅梦微批改课业至深夜,油灯将尽时听见院里有水声。推开后窗,但见月光下有个赤裸的背影正从古井里打水冲洗。那背脊瘦削如弓,肩胛骨像要破皮而出,却在腰际骤然收束,又在下弯出惊心动魄的弧度。水珠顺着脊柱沟滚落,在月光里碎成银屑。

    她慌忙关窗,心跳如擂鼓。

    次日放学后,她故意留下最年幼的女学生:“阿囡,庙后井边住着什么人?”

    阿囡眨着杏眼:“是李先生呀。他从山外来,住在废窑里,会给我们修桌子、补课本。村长说他是……”孩子努力回想那个词,“是谪仙人。”

    “谪仙人?”梅梦微失笑,“李白那样的?”

    “对呀对呀,李先生也会作诗。”阿囡从怀里掏出张烟纸,上面用炭笔写着:

    桃红对李白,碧野盈春色。东北贯西南,《木兰花慢》墨。

    字迹狂放不羁,力透纸背。

    那夜梅梦微辗转难眠。子时,忽然听见庙后有吟诵声。她披衣起身,循声来到废窑前。窑洞里透出火光,那声音正吟到:

    “晓烟生绿树,群英聚、各雄争。善政气开明,一花五叶,百十蓬衡……”

    她立在窑外竹影里,听着那些半文半白的句子。直到声音停歇,才轻叩窑门。

    开门的果然是昨夜那弯玉背的主人。他套了件补丁摞补丁的长衫,面容在火光里明明灭灭。最奇的是那双眼睛——明明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眼神却苍老得像看过千年兴亡。

    “先生大才。”梅梦微施礼,“只是这《木兰花慢》的调,下阕该换头了。”

    那人怔了怔,忽然大笑:“难得!这穷乡僻壤,竟有人识得词律!”

    他自称李慕白,说是战乱逃难至此。梅梦微见他谈吐不俗,经史子集信手拈来,便邀他课余来教大些的孩子读诗。李慕白推辞三次,终究应了。

    从此村小多了奇景:破庙前,青衫先生教《楚辞》;槐树下,布裙女师授算术。孩子们学得囫囵吞枣,却最爱听李慕白讲诗。他说李白时眼中有光,讲杜甫时声带哽咽,说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竟有学生跟着落泪。

    梅梦微渐渐发现蹊跷:李慕白似乎对现代事物极为陌生。第一次见到她怀表,他盯着嘀嗒作响的指针看了半柱香;有次飞机掠过天空,他仰头喃喃:“铁鸟竟能翔于九天……”

    谷雨后的某个深夜,梅梦微去送新编的教材。窑洞门虚掩着,她看见李慕白正伏案书写。烛光里,那弯玉背又露了出来——而这次她清楚看见,他后腰处有一块胎记,形如倒悬的桃花。

    案上摊着张纸,墨迹未干:

    一生诗世界,万籁赋瑶池。化用集玄妙,离骚复有谁。

    下面还有行小注:“嫣然倾世先生点评:风雅颂既亡,一变而为离骚,再变而为西汉五言……”

    梅梦微悄悄退回夜色中。她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她家祖上曾出过御用文人,专为宫廷秘事作注。有本家传笔记记载,真正的李白腰际有桃花胎记,乃“诗魂所寄”。她当时只当是传说。

    如今桃花印在了眼前人身上。

    二、嫣色

    转眼到了端午。村里要祭屈原,孩子们排演《橘颂》,缺个领诵的。李慕白主动请缨,梅梦微才发现他有一把金石般的好嗓子。

    祭典那日,全村聚在祠堂前。李慕白青衫磊落,立于古柏下。当他诵到“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时,忽然狂风大作,祠堂屋檐的铜铃叮当作响。梅梦微抬头,看见柏树梢头所有新叶瞬间枯黄——而李慕白的声音在风里愈发清越,竟隐隐有回响,仿佛山谷里藏着千万个声音在应和。

    祭罢分粽。老村长拉着李慕白的手:“先生不是凡人吧?”

    李慕白笑:“怎么不是凡人?也要食五谷,也会染风寒。”

    “可您来的那日,”老村长压低声音,“村口那株枯了三十年的老梅,一夜之间开满花。那是光绪年间就枯了的树啊。”

    梅梦微心中一动。她忽然想起,自己名叫“梦微”,是祖父所取。祖父临终前说:“这名字等一个人。等到了,你就明白。”

    当晚暴雨倾盆。山洪冲垮了去乡里的小路,也冲毁了村小半面墙。梅梦微抢救课本时,发现李慕白那本手抄诗稿被水浸透。她忙在灯下展纸晾晒,却看见一件怪事——被水浸湿的诗句,墨迹非但没有晕开,反而浮现出新的字迹。

    比如《木兰花慢》下阕,原本是:

    独钦公仆恪勤诚。血肉铸长城。

    水浸后,下面浮出另一行:

    焉知我辈非楚囚,忍看山河易帜旌。

    梅梦微手一颤。她打来清水,将整本诗稿逐页浸湿。更多隐藏的句子浮出来:在“晨嗟荒陋久”旁有“实则观今世犹胜安史”;在“薄今顽厚古”侧现“非薄今也,痛今之不复古之淳也”。

    最惊心的是扉页那行“嫣然倾世先生点评”,水浸后变成了:

    嫣然评曰:贾谊升堂,相如入室。然子建八斗,终困宓妃;太白千觞,难醒贵妃。今君谪此,岂非天意?

    梅梦微连夜叩响窑门。

    李慕白见到湿透的诗稿,长叹一声:“到底瞒不住了。”

    暴雨如注,窑洞里火光摇曳。他褪下半边衣衫,露出那枚桃花胎记:“梅先生可信穿越之说?”

    “穿越?”

    “我本大唐天宝三年之人。”李慕白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那年春日,我与杜甫、高适同游梁宋。在宋州古观得一奇遇——观中有口古井,每逢甲子年惊蛰,井水倒映月光时会现出漩涡。那日我醉后探看,失足坠井,再醒来已在此地。随身只有一管笔、半块墨,还有……”

    他从枕下取出一卷帛书。帛已泛黄,上面用篆书写着:

    **桃红李白,李白桃红,春在水无痕,春在山无迹;

    或雨或晴,或寒或热,好个风戏柳,好个春消息。**

    “这是当时井边石碑上的谶语。”李慕白苦笑,“我原不懂,直到见你第一面。”

    “见我?”

    “你名‘梦微’,可知何解?”

    梅梦微忽然想起家谱里的记载:祖上梅嫣然,唐时女官,曾为翰林院编修。安史之乱后失踪,只留下一批诗稿,被后世称为“嫣然倾世先生评本”。

    “难道……”

    “嫣然是我的表字。”李慕白望向窑外夜雨,“而你,梅梦微,是嫣然第一百零三代孙。你家祖训里,是不是有一句‘遇腰悬桃花者,当以性命护之’?”

    梅梦微倒退三步。那是梅家女儿代代口传的秘训,她七岁时听母亲说过一次,从未告诉任何人。

    “这不是巧合。”李慕白展开帛书最后一段,“你看这行小字——”

    梅梦微凑近,见帛书边缘有蚁头小楷:

    谪期九九,逢甲子而返。护持者需为梅氏嫡血,以当代之智,解前世之结,方开天门。

    “今年是甲戌,不是甲子……”

    “但今年有个闰五月。”李慕白眼中有火光跳动,“下一个甲子日,是闰五月初三。那日若井中月影再现,我可踏月而归。只是需有人在外护持,诵《离骚》以定心神,否则时空乱流会将我撕碎。”

    “为何是我?”

    “因为谶语应在你身上。”李慕白轻声道,“‘桃红李白’——我腰悬桃花,你姓梅,梅本为李科。‘春在水无痕’说的是你名中的‘微’,‘在山无迹’指的是这云岭。最重要的是……”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

    “嫣然倾世先生,就是千年后的你。”

    三、轮回

    梅梦微用了三天才消化这个事实。

    她翻遍祖传笔记,在一本明版《唐诗品汇》的夹页里找到残笺。确是女子笔迹:

    “慕白兄坠井那日,我抢下他半块松烟墨。以此墨书写,遇水方显真言。后世梅氏女若见桃花胎记者,当知轮回未尽。我以毕生功德换他一缕诗魂不灭,穿越时空而再生。然每世只得三十六年阳寿,需在第三十六年甲子日归井,否则魂飞魄散。今我已老,托此笺于未来。护他,便是护华夏诗脉。”

    署名:梅嫣然,唐大历七年。

    算来李慕白到此世,正是三十六岁。

    梅梦微去问村里最老的寿星。百岁阿婆眯着眼说:“村口那口古井啊,光绪年间还能照见月亮里的桂树哩。后来军阀混战,井里填了尸首,就再没人用了。不过老辈人说,那井通着天河,每六十年,井底月亮会变成金的。”

    闰五月转眼将至。

    这些日子,李慕白更加拼命地教书。他编了简易的《唐诗三百首》,用炭笔抄在草纸上;教孩子们平仄对仗,说“诗在,魂就在”。梅梦微发现他时常咳嗽,有次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

    “你要瞒我到几时?”那夜她端药进窑,“是不是回不去,你就会……”

    “魂飞魄散。”李慕白笑得云淡风轻,“但值得。这半年,我见了火车、飞机,读了鲁迅、胡适,知道华夏未亡,文明仍在。诗不再只是取悦权贵的玩意,孩童也能诵‘朱门酒肉臭’——这比回大唐,更让我欢喜。”

    梅梦微的泪滴在药碗里。她忽然懂了祖上梅嫣然为何愿以毕生功德换此人重生——他不只是一个诗人,他是诗本身。

    闰五月初二,最后一课。

    李慕白教了《春夜喜雨》。孩子们念到“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时,窗外真的下起雨来。课后,十五岁的阿囡忽然问:“先生,明天您还来吗?”

    李慕白摸摸她的头:“明天啊,先生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但诗留下了,你们要好好背。”

    那夜梅梦微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变成唐装女子,在宫墙下飞奔。手里握着半块墨,身后是冲天的火光。有个声音在喊:“嫣然!把墨扔进井里!那是他回来的路标!”她扑到井边,将墨投入。井中升起月光,月光里浮现一句诗:

    清夜懷明月,繁星猶歷歷。

    醒来时泪湿枕巾。她忽然想起什么,冲进祠堂翻找族谱。在最早的那一页,看见先祖梅嫣然的生卒年:公元?-769年。而李白的卒年,正是762年。

    不对。如果嫣然与李白同时代,她该知道李白之死。可她信中只说“护他诗脉”,仿佛李慕白还能活很久。

    除非——李慕白根本不是李白。

    四、谪仙

    初三子时,古井边。

    村民们都被梅梦微劝回了。她说李先生要夜观天象,实则是不想连累无辜。井沿的青石板上,李慕白已换上初见时那件补丁长衫,静静望着井中月影。

    “你不是李白。”梅梦微忽然开口。

    李慕白背影一僵。

    “李白卒于宝应元年,嫣然姑祖若与你同时,该知此事。但她字里行间,皆认为你能长久活着。”梅梦微走近,“更重要的是,你那本诗稿里,有句‘忍看山河易帜旌’——安史之乱后天宝年号就改了,若你是李白,该知肃宗灵武即位。可你的诗里,只有对‘开元全盛日’的追忆,仿佛不知道盛唐已逝。”

    她顿了顿:“除非,你穿越的时间点,在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爆发前。你从盛唐最顶峰坠落,直接到了民国。对你来说,大唐还在,贵妃还跳着霓裳羽衣舞。”

    李慕白缓缓转身,眼中第一次露出痛楚。

    “是。我坠井那天,是天宝十四载二月二十一。玄宗皇帝刚赏了我一壶御酒,让我为牡丹赋诗。我喝得大醉,在梁宋之游的途中……等醒来,已在你们村后山。”他苦笑,“这半年我拼命读史,才知道我‘死’后发生了什么。安禄山反了,长安丢了,贵妃缢死了,而我的诗……竟成了诗仙。”

    “那你究竟是谁?”

    井中月影开始泛金。李慕白褪下上衣,背对梅梦微。在桃花胎记上方,竟还有另一处印记——那是一行刺青,小篆,浸水后才显现:

    翰林待诏李琩

    梅梦微脑中轰然。李琩——这是玄宗第十八子,寿王李琩的本名!也就是杨玉环的第一任丈夫。

    “是我求嫣然刺的。”李慕白,不,李琩的声音在颤抖,“安禄山献计,要我娶杨家女巩固太子位。我不愿,父皇大怒。嫣然是我表妹,也是翰林院最年轻的女学士。她说唯有此法可逃——用上古秘术,将我的魂魄封入诗中,借井中月华穿越时空。每三十六年一轮回,在异世重活一世,直到……”

    “直到什么?”

    “直到找到一个愿意为诗而死、而非为诗求荣的时代。”他转身,眼中含泪,“这半年,我找到了。在这里,孩子们背诗是因为爱,不是为科考;你教书是为启民智,不是为讨俸禄。梅先生,这时代配得上诗。”

    井中金月已成漩涡。

    李琩走向井边:“时辰到了。嫣然当年说,若我能找到这样的时代,就无需再轮回。我可选择留下——但必须以护持者的性命为祭。”

    “什么?”

    “这是代价。”他微笑,“诗魂不灭,需以知音之血为引。当年嫣然为我跳了井,才换来我第一次穿越。现在你若……”

    梅梦微忽然懂了。祖训“以性命护之”,不是比喻。

    金光照亮她清秀的脸。她想起祖父的话:“这名字等一个人。”原来“梦微”,是“梦见嫣然”的缩写。千年轮回,梅家女儿每一世都在等这个人,每一世都可能要为他一死。

    而她这一世,赶上了甲子之期。

    “我……”

    “我不会让你跳。”李琩忽然从怀中抽出那半块松烟墨,扔进井中。墨入金漩,轰然燃起碧火。“嫣然当年留了后手——若我不愿再累世人,就在此刻焚尽诗魂。墨是魂契,墨尽,魂散。”

    “不要!”梅梦微扑上去。

    但已迟了。碧火吞没了李琩,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淡去,却还在吟诗:

    桃红对李白,碧野盈春色。东北贯西南……

    诗未诵完,人已无踪。金月消散,古井恢复平常。只有地上那卷帛书,被风掀到最后一页。梅梦微爬过去,看见最后浮现出一行新字:

    “护持者无需死。唯需做一事:让诗活下去。将此卷传于后世,每甲子年展卷,自有明月渡魂。君已证道,吾愿足矣。——嫣然绝笔”

    原来这是个考验。若梅梦微畏死,李琩便会真死;若她愿牺牲,反而两人皆活。而李琩选择了第三条路——毁契自救,不累他人。

    梅梦微抱着帛书,在井边坐到天明。

    五、余韵

    三年后,云岭村小扩建,梅梦微成了校长。

    战争来了又走,她护着孩子们躲过炮火,在防空洞里教“国破山河在”。最艰难时,她翻开那卷帛书,总能在夹层里发现新的诗句——是李琩的笔迹。原来诗魂未散,只是化入了这卷书中。

    1950年,村小来了个年轻教师,叫李慕诗。他说父亲是教书先生,临终嘱咐他来云岭找一位梅校长。“家父说,您这儿有诗的真魂。”

    梅梦微打量他,这青年眉宇间,竟有三分李琩的神韵。她翻开帛书最新显现的一页,上面写着:

    吾魂栖诗卷,待有缘人。此子乃我转世之身,然无前世记忆。君当教之诗,亦当教之为人。轮回已破,此刻永恒。

    她抬头微笑:“欢迎。第一课,我们学《春夜喜雨》。”

    1999年,梅梦微病逝,享年八十七岁。

    追悼会上,已是著名教育家的李慕诗致悼词。他带来一个铁盒,说梅校长遗嘱,要在此时当众打开。

    铁盒里是那卷帛书。众人展开,见上面写满诗句,最早的是唐楷,最晚的竟是简体字。最后空白处,缓缓浮现出一行新字——在众目睽睽之下,无墨自现:

    **清夜懷明月,繁星猶歷歷。

    桃红李白,李白桃红,春在水无痕,春在山无迹;

    或雨或晴,或寒或热,好个风戏柳,好个春消息。

    ——李琩、嫣然、梦微、慕诗同证诗心不灭**

    满堂愕然中,窗外忽然刮进一阵春风。院中那株老梅,在非花季的春日,绽出满树红苞。

    而村口古井,在干旱三年后,重新涌出清泉。有孩童跑去照看,回来惊呼:“井里的月亮是金色的!里面还有人在写字!”

    大人跑去一看,只有寻常井水。但井边青石板上,不知谁用清水写了一联,在月光下粼粼发亮:

    **小筑绕水石间,直以云霞乐伴侣;

    大名在李杜上,尽收文藻助江山。**

    下面一行小字:嫣然倾世先生补注:此联当赠云岭村小。诗不在庙堂,在乡野蒙童之口;道不在深宫,在百姓日用之间。

    从此,这口井被称作“诗月井”。每逢甲子年惊蛰,井水会映出金色月影。有人说月影里能看见两个人在对诗,一个青衫磊落,一个布裙荆钗。他们的声音穿过千年,落在每个路过井边的孩童耳中,化作平平仄仄的韵脚,在云岭的晨雾暮霭间,代代回响。

    而这一切,都要从那个暮春说起——梅梦微推开山神庙的后窗,看见月光下一弯瘦削的玉背。水珠顺着脊沟滚落,像诗句跌碎在时光里,每个碎片都映着一整个盛唐。

    (全文完)

    后记:

    以“桃红李白”的意象循环为叙事线索,糅合穿越、悬疑、诗谶元素,试图在文言白话间寻找平衡。核心反转在于“谪仙”真实身份的层层揭示,以及“牺牲”命题的三重解构。最终指向“文化传承不需个人殉道,而在日常教化”的主题。典故化用方面,李琩史实为真,但其后故事属虚构;所有诗词对联均为原创,力求贴合人物心境。结构上,五章对应五行,章末皆留余韵,如井中月影,虚实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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