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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01

作者:锦衣夜行
更新时间:2016-12-03 10:18:37


     

      乌兰巴娅缓缓逼近夏浔,说道:“如果不是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也不想杀你!你是个好官,依着你的法子,对我的族人,也未必是坏事。可是从我阿爸死在你手里的那一刻起,这就绝不可能。一会儿毒性发作起来,腹痛如绞,苦不堪言,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送你一程!”

     

      语涛,手扬!

     

      乌兰巴娅将手中盖碗锋利的碴口对着夏浔的咽喉,狠狠地、决然地划了下去……

     

      屋子里面很静,灯光透过纱罩,将光明均匀地洒满房间。

     

      夏浔坐在圈椅上,双腿搁在一条绣墩上。

     

      夏浔那个明眸皓齿、靥妍唇鲜的侍女小樱,侧身坐在他的大腿上,就像骑着驴儿回娘家的小媳妇,确实像,脸蛋儿都是一样红扑扑的。夏浔的双手环抱着她纤细的小蛮腰,抱得紧紧的,此情此景,异常暖昧。换作任何一个人进来,陡然看见这副模样,唯一的感觉都是:“老爷正在洞戏他的小侍女。”

     

      如果视线拉近一些,再换一个角度,你就会发现,夏浔一双钢铁般的手臂,正紧紧地箍着小樱的腰肢,而他的双手,则牢牢地嵌住小樱的双手,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乌兰图娅很想反抗,可她的腰根本借不上力,双腿较劲的唯一结果,是臀部在他大腿上的压力更重了,这样的坐姿实在暧昧,挣扎半晌,乌兰图娅终于放弃。

     

      她扭过头,一双星眸直欲喷火地瞪着夏浔,恨声道:“你没有中毒?”

     

      夏浔笑了笑道:“如果你知道本国公以前是干什么的?如果你知道本国公以前都干过些什么?如果你知道本国公的一位爱妻,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千门高手,你就命知道,想在我面前玩花样,是多么的困难。很不幸,小樱姑娘,当你第一次扑到我身上时,我就看出破绽了!”

      乌兰图娅没有问他是如何发现自己的破绽的,想起从她第一次含羞忍垢地主动色诱直到今天,又是扮侍女侍候他,又是利用一切机会卖弄风情意欲引他中计,结果所有自以为聪明的算计,根本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自已却像一个小丑似的还在沾沾自喜,她就毒愤欲死。

     

      “你杀了我吧!”

     

      乌兰图娅咬牙切齿地说,她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能泄愤了。

     

      夏浔是她的杀父仇人,可斗心计,她输了。斗武力,她依旧不是对手,她现在本该俯视着夏浔渐渐冰冷僵硬的尸体,告慰父亲在天之灵,然后一束白绫结果自己的性命,心愿既了,追随已重归长生天怀抱的父亲和情郎而去,结果……她却坐在仇人的身上,受着他的羞辱和美落。

     

      既然杀不了仇人,那就只能杀自己了,岛兰图娅说罢,突然一张嘴,就向自己的舌尖咬去。

     

      可她快,夏浔更快,夏浔把她往自已怀里一拉,用一条胳膊箍住她,另一只手迅速地伸出去,已然扣住了她的两腮,乌兰图娅两颊一阵酸麻,登时再也咬不下去。

     

      夏浔吃吃地笑:“小樱姑娘,你是不是戏文儿看多了?你听谁说嚼舌就能自尽的?且不说嚼断白已的舌头,其难度比用自己的乎把自已掐死也差不了多少,而且……舌头断了,是不会死人的。”

     

      “唔……”伊唔……”

     

      乌兰图娅吱吱唔唔的根本说不出话来,夏浔稍稍松开手,乌兰图娅绝望地道:“你杀了我吧!”

     

      突然之间,她泪如雨下,所有的坚锋和伪装,都荡然无存。她的复仇,在夏浔面前,根本就是一场闹剧,一场夏浔在辽东闲极无聊,拿她打起解闷的闹剧。无论是心机还是力量,两个人根本无法站到一起做对手。当她突然明白这一切时,她的坚强、执着、仇恨全都化成了倾盆的泪水。

     

      此时的乌兰图娅只是一个哭泣的女孩,再也不复那副复仇女神的姿态了,夏浔已经由外及内,将她整个儿击垮了,包括她复仇的勇气和信心。她现在只想死掉,因为她发现自己活着根本一个笑话,她其实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而已,离开了她的父亲、她的情郎、她的义父,她根本掌握不了任何一种力量!

     

      乌兰图娅痛哭流涕地道:“求求你,杀了我吧!”

     

      夏浔轻轻一叹,扬声吩咐道:“来人!”

     

      左丹应声而入,后边还跟着几个秘谍。

     

      夏浔道:“把她押下去!”

     

      左丹一挥手,便有两名体魄强健的武士冲上来,抓过了乌兰图娅,乌兰图娅落到他们手里时,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要能够远离那个魔鬼,就算地狱也是天堂了。

     

      乌兰图娅被押出去了,左丹都没有走,仍然静静地肃立在那儿。

     

      夏浔把双腿从墩上撤下来,站起身踱了两步,沉声吩咐道:“他们的来意已经摸清了!除了这些所谓的桦古纳部族众,没有其他的帮手,可以动手抓人了。”

     

      左丹沉声应道:“是!”

     

      夏浔摆手道:“马上动手!”

     

      阿木儿刚刚睡下。

     

      房子是木板夹壁黄泥土的,堡子里的人说,这样墙壁够厚,冬天可以防风御寒。他睡的是堡里百姓帮他盘起的火炕,为了去潮气,炕盘好就起火烧了烧,炕铺又平又阔,上边铺上老羊皮的褥子,舒坦。侍弄的那几亩地,已经错过了今年种粮的好时节,不过种了许多菜,把菜担去卖给城里的饭馆客栈和居民,收入也挺不错。

     

      阿木儿觉得现在这样安闲的日子挺好的,侍弄那几亩土地,比他骑在马背上,赶着羊群奔波在草原上,还要不时与狼和马匪拼命,为了找到一块水源和草地有时要奔波一个多月,到了秋天,就得天天割草,累得直不起腰来,到了寒冬腊月,又怕风雪太大,不是走失了羊群就是冻毙牲畜要强上一百倍。

     

      家里养的那几只鸡也不错,那几只母鸡现在每天都能下个蛋,那热乎乎的鸡蛋握在手里,心里都觉得暖和,他盘算着明天再去集上买只公鸡回来,这样再下的鸡卵就能用来孵小鸡,家里就能养更多的鸡,鸡舍得扩建一下了,这剧容易,院子里的地方大着呢。

     

      阿木儿开始向往这种生活了,要不是自己的家人都在阿鲁台太师手里,阿木儿真想留在这儿,就用桦古纳族人的身份,一辈子留在这儿,他喜欢这种安定的安活……

     

      想着想着,阿木儿睡意渐起,两只眼睛合拢起来。他做了个梦,梦见他的家人都搬到了青羊堡,一家人定居于此,再也不用到处奔波。不久,在旁边又盖了一排房子,他的儿子娶了媳妇,娶的就是村头老石家的闺女,那闺女屁股大,一看就是好生养的。果然,结婚没几天,他正车睡呢,儿子轰隆一下撞开房门就闯进来,兴冲冲地告诉他,说媳妇给他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阿木儿笑醒了,他笑着睁开眼睛,就看见房间里已经亮了灯,几个官兵捉着刀站在面前,一脸肃杀……

    第628章 善后

      由于“桦古纳……部的族人被分散安置在各处堡寨,所以第二天一早,消息便在整个开原地面上传开了,一些在上一次的开原暴乱中受到镇压法办的人或其家属正对官府不满呢,他们趁机散播谣言,说什么朝廷要秋后算帐啊、官府要整治所有的归附部落啊,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夏浔对此早有防备,在他得知左丹验过的醒酒汤中确实含有毒药成份的时候,他能隐忍不动、继续侦察,而非立即逮捕乌兰图娅及其族人,就是担心会出现这样一幕说不清、辩不明的状况,如今既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开始动手抓人了,他自然不容许这些人的被捕被别人利用来生事。

     

      各部落首领们头一天刚刚参加总督府宴会回来,回去只睡了一觉便风云突变,一个个都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他们正互相探听着风声,琢磨要不要去探探杨总督的口风时,夏浔竟已派人来,邀请他们赴开原城,全程参与对“桦古纳”部众罪行的审讯。

     

      一开始还有些人担心这是杨总督要骗他们去开原城,以便一网打尽,不过当阿哈出、蒙哥贴木儿、玛固尔浑、阿拉坦仓、乌日更达赖等一些部落首领纷纷赶到开原城时,其他部落首领便想通了,部堂大人抓的都是桦古纳部众,这说明不是要对他们下手。

     

      再说,抓住一个部族首领是控扼不了一族的,部堂大人昨夜喝的虽然不少,却也不至于到现在还醉得神志不清,想用这样的拙劣之计在整个辽东挑起战火,于是其他各部首领便也纷纷起程赶往开原。

     

      哈达城的皮货商人蒲喇都这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桦古纳”的人金部被抓,而下令抓人的却是总督杨旭,别人不知道原因蒲喇都却马上就猜到,必定是乌兰图娅行刺总督失败。他担心的是,与乌兰图娅有关的“桦古纳”族人全部被抓,一经拷打审问,会不会把他供出来?

     

      在他得知与他有过联系的阿木儿也确实被抓起来之后,蒲喇都终于沉不住气了。他是女真特穆尔部落族人,但是很久以前,他就被鞑靼太师阿鲁台重金收买,充当了阿鲁台的耳目,为阿鲁台传递辽东消息。这些年来他已经赚到了足够多的钱,他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冒险。

     

      中午吃饭的时候,蒲喇都心不在焉的没吃几口就搁下了饭碗,下车做生意时也懒得吆喝了,好不容易撑到快收摊的时候,他的婆娘正往铺子里搬着皮货,蒲喇都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拉住她道:“叫伙计整理吧,咱们马上回家!”

     

      他那婆娘并不知道丈夫暗中做的那些事有些茫然道:“先把皮子收好啊,急着回家做甚么?”

     

      蒲喇都恼怒道:“叫你走你就走,哪有许多废话!”说完扯着她就走。

     

      其他店铺的商贾都在收着摊子,瞧见蒲喇都扯着婆娘火烧屁股似的离开,都笑着开他玩笑:“哈哈蒲喇都啊,这么着急回家作什么?又不是新娶的婆娘,这般猴急。”

     

      蒲喇都的婆娘又羞又臊,蒲喇都嘿嘿笑着也不分辩,回到家里,匆匆收拾细软,叫一家人赶紧准备,日薄西山的时候,蒲喇都一家人已经离开了自已族人聚居的寨子。

     

      “哟!蒲冉都,出远门吗?”

     

      远远的有族人赶着羊群回来向他打着招呼。

     

      蒲喇都连忙应着:“嗳嗳嗳,远嫁在外的姑姑病重,刚送了依来,赶着去见最后一面三两天就回来了。”

     

      “哟!那可是急事,黄昏上路可得注意安全。”

     

      蒲喇都含含糊糊地应了,催促家人赶紧赶路,他的小儿子疑惑地道:“爹,咱们到底是去哪儿呀,怎么这般匆忙?”

     

      蒲喇都沉着脸道:“住嘴!赶紧走路!”

     

      蒲喇都没往西行,他携家带口、大包小裹的,要出关去鞑靼不容易,再者,他也没必要去投奔阿鲁台太师,对鞑靶太师来说,他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携带着这么多的细软,这一路上不安全,真赶到鞑靶的话……还是不安全,他更喜欢住在辽东。

     

      辽东现在户籍人口各方面控制还远不及关内,他只要逃出开原,改名换姓,到了哪儿都能逍遥自在。可是他离开族众居住地,朝着亦失哈达方向而去,刚刚绕过一个山口,就见前边几十个剽悍的骑装汉子正静静地等在那儿,一见他来,立即纷纷上马,拔出了刀枪。

      那些人都是胡服装束,可是从他们统一制式的鞍鞯、整齐划一的动作,久居汉地的蒲喇都立即就辨认出,这是辽东边军中的精锐钱士。

     

      胡服武士们成伞状围上来,中间一名强壮的武士肋下挟着长矛,锋利的矛尖斜指于地,声若雷霆地道:“弃械下马,可免一死!”

     

      蒲喇都面如土色!

     

      蒲喇都从此消失了,有个牧羊的族人说,最后一决看到他时,他正披着一天的晚霞,带着大包小裹和全家人匆匆地离开部落,说是要安探塑一位嫁到其他部落的生病的姑母,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家里的羊群、牛群,还有那个皮货铺子,先是由族人照料着,在确定他冉也不可能出现的时候,由代理族长玛固尔浑召请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们,公议之后平分给族众了。

     

      蒲喇都,从此成了一个传说。

     

      真相大白了。

     

      为了增强供词的说服力,夏浔对所有被捕的“桦古纳”族人都未用刑罚迫供,赶到开原城的各部落首领全程参与,看到了审讯的全过程。

     

      夏浔把被捕的“桦古纳”族人分开关押、分开审讯,又利用从乌兰图娅那里套到的情报先声夺人,惊堂木一拍,第一句话便叫破对方的真实身份,那些草原牧人打仗或许很凶悍,可若斗心机,他们整天跟蓝天白云、牛羊草地打交道的人,哪里斗得过这些公案高手。

     

      主审官是类可,他原本是开原兵备道的一个户科小吏,如今却已是开原府通判大人了。被分散关押、分散审讯的“桦古纳”族人你说漏一句,他说漏一句,莫可利用他们失口透露的消息继续诈取其他犯人的口供,无需动刑,只用了两天时间,剩下的人犯已经无需提审了,整个案情经过已然大白于天下,众部落头领这才知道当日开原暴乱,诸族互生仇隙大打出手,竟然是这么一帮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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