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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3

作者:书海沧生
更新时间:2017-10-31 10:00:00


    玄关,温思莞站在阴影中,手无着力。

    他说,阿衡,你回来了。

    却无法张开双臂,来个十足的哥哥的拥抱。

    他早已,被折去了双翼,只因为温姓。

    微微笑着,嘴角是个小小的涡。

    这是仿似了父亲,而阿衡没有继承的独一无二。

    然后,便有了命运的独一无二的洗礼。

    他曾经在阿衡离开之后,抵进母亲怀中,无力哭泣,无法再做个刚强的男子汉。

    妈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不是妹妹。

    母亲,却生平第一次打了他。

    她说,你姓温,温家的男儿绝不会退缩。你爷爷在战场上没有退缩,是为了他的战友;你父亲在海上没有退缩,是为了他的祖国;而你,为了你的妹妹,也不能退缩。

    他流泪,像个孩子,妈妈,妈妈,好大的代价。

    她却笑,未来还有多久,温思莞你现在就要认输了吗。

    他的母亲,刚失去丈夫的母亲,教他,不可认输。

    而那一段旧事,是永恒了,连时光都无法洗刷的重。

    他看阿衡。

    那姑娘眼中却是一种深深的隔阂生疏,无措了,小声开口――思莞,对不起。

    思莞笑――为什么说对不起。

    阿衡想了想,为了什么,认真说――对不起,我回来了。

    她礼貌清楚地开口,竟这样荒谬,为了回家而向自己的哥哥说对不起。

    思莞展门,耸肩――外面风寒,进来,再说话。

    温妈妈,生了阿衡的温妈妈却冰冷了面孔,深深,几乎是没有温度的眸看着她。

    转目,却移向了那个漂亮高挑的少年,冷冷质问――言希,你怎么向我承诺的。

    言希大眼睛看着她,并不退缩――阿姨,我一直都知道,甚至是本能。

    怎样,让她完整,让她幸福。

    甚至,在某些时候,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一部分他拥有才有意义的阿衡。

    温老叹气,小希达夷跟我一起吃早饭,阿衡许久没回来,同你妈到房间说会儿话。

    再然后,言希在温家耗了一整天,却没有看到阿衡。

    夜深,温老沏了第三道碧螺,汤色已淡。

    他挥手,小希,你回家去吧。

    眸色睿智,却带着疲惫。

    言希眯眼,定格阿衡消失的房间,不远处,温思尔的目光益发嘲弄。

    达夷朝言希挤眼,缓气氛,温爷爷,我们明天再来看您。

    温老笑,知道你们有孝心,春节家中事多,尤其小希,自己要拿所有主意,你们忙自己的就是了。我有他们三个,再不济,还有个鸟笼子。

    达夷讪讪,言希踟蹰,最终,二人还是起身,礼貌告别。

    那个房间,幽道深远,依旧紧锁。

    思莞追出门外,对着言希,认真开口――你放心,阿衡不会有事。

    言希看他――你保证吗。

    思莞笑,酒窝深了些,轻轻点头――我保证,言希。

    那语气,是神圣的,恍若他们又回到了友爱无敌的儿时。

    转身,是折回了。

    达夷边走边笑――还保证什么,他们总不至于,连夜把阿衡送到天边,让你再见不着。

    言希从地上团起白雪,砸他――你又知道!

    然后,呼哧呼哧喘粗气――有时候,真希望她是我生的。

    便,再也没有这无边无际连烦恼都无立场烦恼的烦恼。

    达夷凑上脸,笑――言希,我用一百块跟你打赌,如果阿衡真是你生的,你要哭死了。

    言希翻白眼,从口袋摸出一把钱,未数,摔入达夷手中。

    辛达夷望天――言希,但愿你从没有把她归结于与我一类的人,否则,她要遭我怨恨的。

    他说,你对那小姑奶奶的干脆不讨价,真让做朋友的没法不嫉妒。

    言希是笑着的,揽着达夷,说,我也真情愿全世界像辛达夷一样简单。

    他说,你知道的吧,那种感觉,对你口中的那个小姑奶奶,我挣扎过,却……回天乏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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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在父亲的灵前,跪了一整夜。

    她说,妈妈,爸爸不喜欢这里。这里太阴暗,爸爸喜欢太阳可以直射到的地方,就像海水。

    温母拿着棍子,每打一下,在阿衡的脊背上,清晰的响声。

    阿衡低头,妈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不敢随意毁伤,可是,妈妈打了,却不觉得疼的吗。

    她的额上,全是咬牙沁出的汗珠,眼角干净无暇。

    温母却哭泣,情绪几乎崩溃――谁让你回来的,谁准你回来的!

    阿衡眼睛空洞――原来,妈妈,你真的不会疼。

    温母的声音变得凄切,枉费了你爸爸煞费苦心,好不争气的女儿!要你有什么用,要你有什么用!!

    拿起棍子,疯了一般地,狠狠地砸在阿衡身上,脊骨在空气中,是清脆的响声。

    她嘴唇咬出了血,硬着脊骨,抬头,却看到父亲,高高立在桌上,悲天悯人。

    忽而,想起爸爸说过的话,阿衡,如果我们在你妈妈生日那天赶回家,你说,会不会是个天大的惊喜。

    阿衡,不许告诉你妈妈,我们给她惊喜,拉钩,哈哈。

    可是,妈妈,我带回爸爸,你却不高兴。

    忽而,很疲惫,她说,妈妈,如果你本意是想打死我,朝这里吧。

    指了自己的头颅,她看着母亲,眸色稚拙温和。

    那个棍子,向下,滴着血,鲜红的,渗人的。

    如果,不是,我很困,能不能让我……睡会儿觉。

    一会儿,就好。

    那个女人,却想忽然反应到自己做了什么,丢了棍子,抱着阿衡,大哭起来。

    阿衡阿衡,妈妈对不起你。

    她说不出话,挣扎着,站起身,摸到门,打开,眼中是空气,耳中是风声。

    走,走,是只记得行走了。

    踌躇在门外很久的思莞想要扶她,阿衡避开他的手,看了一眼,没有焦点。

    楼梯,一阶一阶,只余了最后一口气,心莫大悲,背后撕裂,竟丝毫不觉得痛意。

    走进房间,反锁了门,抱着电话,一下一下,对着话筒,哑声痛哭。

    言希,我终于,永远地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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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76

    他说,温思莞,我再也不会相信你。

    小的时候,常常会说,温思莞,你不要跟着我了,你怎么这么烦,你讨厌昂,一直一直跟着。

    因为成绩差被爷爷打屁股了,也会扯着嗓子哭,温思莞,你别总是得小红花,你再得小红花我就不跟你玩了。

    思莞泪汪汪地看着他,为什么啊,哥哥。

    为什么啊,哥哥。

    每一次,都问,为什么。

    言小少会很认真很认真地想,想不通了,把手中的牛奶袋子递给那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不许昂,再得小红花,揍你!给你喝牛奶,不许哭!!

    他从不说,温思莞,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有关信任,有关承诺。

    长大后的言希,对长大后的温思莞说,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看到阿衡侧身蜷缩在床上,死死攥着被子,背上一片粘稠散发腥味的红。

    挥拳,狠狠打向了温思莞,投掷了所有骨髓中的暴力,不留余地。

    那个苍老的能看到皱纹的女人,目光悲伤,看着他。

    他说,我终于知道了言希两个字的弱小。

    多么可笑的言希。

    抱起阿衡,那个姑娘,像个新生的小孩子,乖乖蜷缩在他怀中,不喊疼,不会哭,除了苍白,只剩下解脱了。

    她笑,发着烧,脑中一片混沌――言希,我们言希,长得真好看。为什么不笑。

    言希红着眼睛,微笑,颤声哄她――嘘,不要说话了,宝宝。

    他用毯子裹起那一块血迹痕痕的背,抱着她,一路奔跑。

    车辆,天桥,行走,寒风,寂寥,巷里巷外。

    像是捧了一个盛了月的水碗,呵护着,跌跌撞撞,不敢失手。

    珍宝呵珍宝。

    言希忽而想起大学中男生聚会时的戏言――女子美貌极盛,楚楚可怜起来才摧人肝肠。

    全他妈的屁话。

    脑中成了一团浆糊,谁还有闲心理她美还是不美。

    事后,孙鹏常常取笑他――美人儿,法拉利养在家里,关键时候还是不如两条腿。

    他是咬了牙的――孙鹏,我但愿你从不曾遭遇这种丧失!

    孙鹏笑得白晃晃的齿――言希,我同你最大的差别,就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天知地知,我知,他人不知。

    到了医院,值班的医生给阿衡打了退烧针,然后说伤口需要清洗,要言希先出去。

    言希欲言又止。

    医生看到阿衡的伤口,明知是人为,下手太重,大抵家暴。不明真相,对言希板着脸――人都成这样了,有什么话,说,不要耽误时间。

    他笑了,对着医生鞠躬――麻烦您轻一些。她疼了,向来不肯吭声。

    远远看了病床上熟睡的阿衡一眼,转身,合门。

    坐在医院的长廊上,大年初一,一片寂寥。

    手机上有几条简讯,同学群发的短信,新年快乐,最近可好。

    言希一一回复了,抬指,才发现自己掌心沾着阿衡的血,愣神,握住手机,走到洗手间。

    水龙头,打开,哗哗,冲洗,淡掉。

    暗红流过,他看着,洗不掉的腥味。

    一遍遍,一遍遍。

    言希面无表情,洗手液,揉搓,泡沫,冲掉。继续,洗手液,泡沫,冲掉。

    手心变得很红,像一块胎记。

    忽而,摸到洗手池畔的手机,狠狠地,摔向暗壁,扯了黑发,痛哭出来。

    皱缩了面孔,是无法天真无法高傲下去的言希,只能强大了。

    有时,是恨着阿衡的,莫名其妙地,想恨。总是希望人人都爱她,那么言希也许就不会这么患得患失了,可是,如果她有很多人很多人爱护着,那么,言希又算什么呢。

    走回了那个白色的房间,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这个姑娘,睡得多安详。

    他说,命运把你给了我。

    或许,将来,你会有另一种选择,但是,现在,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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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退烧时,窗外阳光正好。

    冬天,太阳显得弥足珍贵。

    眯了眼,站在窗帘旁的那个黑发少年俊秀挺拔,左右行走,显得有些烦躁。

    他拿着手机,深吸一口气,试图向电话另一方说些什么。

    “阿姨,我不会送阿衡回温家的,这没有讨论的必要。是的,原因,您还问我要原因,看看她背后的伤口!没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这么狠心。好,你只是情绪失控,你无法面对她,是,她的确姓温……”

    忽而,那个少年加大了音量,表情变得十分愤怒,近乎吼了出来――你说她姓温,可是她除了姓温,他妈的,还有哪一点属于你,或者温家?!!你,还有你的温家,没有任何理由让我让步!!!

    挂断了电话,头抵了窗,不断喘气,指攥得发白。

    呼呼吸吸。

    像是感应到一丝暖意,转身,那个人,对着他微笑,呵呵着,安静温和的样子。

    她挥手,学他很久以前的样子,打招呼,yo,man,早上好。

    言希尖锐暴躁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清澈,他走到她的身边,弯腰,静静看她,半晌,笑了――好笨……竟然挨了打。阿衡,你是言希的女儿啊,传说中的言希,打架大王的言希。

    阿衡= =,真不好意思啊,言先生。

    他问她,你背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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