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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

作者:卫风无月
更新时间:2017-11-21 12:00:00
是在做梦。可是,就算是最美的梦里,盛世尘也没有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盛世尘轻轻握住盛宁的手,柔声说:“你给娘磕个头吧。”

    盛宁怔怔的说:“磕头?”

    盛世尘点头:“对,磕完头,你也要改口喊娘。”

    “娘?”

    “对。”

    “可是我……我……”盛宁两眼发直,的说:“我为什么要喊?”

    盛世尘替他理了一下耳边散下来的头发,柔声说:“是不是你从幼时就跟着我,家人都早早亡故,喊不出口?”

    “不是,只是……”

    “虽然我娘没有见过你,不过我想她若是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盛世尘说:“给娘磕头吧。”

    盛宁愣愣的看着他,盛世尘的手在他背上轻轻用力,他便不由自主的向前弯腰,叩下头去。

    “娘,小宁对我很好,我也会对他很好,从前我们在一起,将来还会在一起。娘在泉下有知,当不用再为我牵挂担忧。”

    盛宁莫名其妙被按着叩了三个头,盛世尘的一番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起来吧,刚下过雨,石头阴寒。”

    盛宁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听清楚?我再说一次。我们要在一起,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盛宁似乎反应不过来:“你再说一次。”

    “我可以再说一次,十次,百次……我们要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山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成一片,盛世尘的声音在一片叶动风声里面,有如金玉互撞,有清脆的铿锵之音。

    “我们要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盛宁低声重复。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盛世尘的痼疾,忘了现在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他做梦也想、也盼、也渴望听到盛世尘对他说这样一句话。

    “先生,我也是一样……”盛宁眼前模糊一片,伸手胡乱的抹一把,“我也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傻小子,那你哭什么?”

    盛宁满脸泪痕,却说:“我是太高兴了。”

    “高兴也不许哭。”

    “好,好。”盛宁扯着袖了乱擦一通,“我不哭。”

    身后有人走近,盛宁闻声回头。

    那人白发苍苍,打个躬说:“少爷来啦。”

    盛世尘点点头,声音很和气:“刘叔。”

    “这位小少爷是……”

    “他是我的徒弟。”

    那老人说:“地太凉了,看这位小少爷脸色不大好,就不要久跪了。少爷领他到后面小层里去歇会儿吧。少爷是不是在这里住两天陪陪夫人?”

    盛世尘点头说:“是,劳烦刘叔从山下拿两床干净铺盖来,柴米也送一些。”

    那老人答应了一声。他和盛世尘说话很平淡,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听起来是很亲近的。

    盛宁如在梦中,盛世尘拉起他,向山坡的后面走。在一片长草之中,有一间小院子,里头不过两间房,屋上铺着茅草,墙上刷着白垩,在秋风吹黄的长草掩映下,看起来彷佛一间童话里才有的森林小屋。

    “刘叔平时会在这里打扫,守墓;我来的时候也歇在这里。”盛世尘扶着盛宁坐下,手背擦过他的脸颊,盛宁的小脸被山风吹的凉冰冰的。

    盛世尘坐在他的身边,两手拢在他的脸颊上,用手心去温暖他的脸颊。盛宁目光迷离,怔怔的看着他。

    “累了吗?”

    盛宁轻轻摇头。

    “要不要喝水?”

    盛宁回过神来,眨了一下眼,“我……我去烧水,先生你也渴了吧?”

    “你坐一会儿,我去烧水。”

    “不不,”盛宁站起身来,“我去就好。”

    盛世尘拉着他手,“那一起去。”

    一起去烧水?

    盛宁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的确,没有听错。从他抱柴、舀水、升火,盛世尘都一直温柔的陪伴在他身边。

    大铁锅里的水袅袅的冒着热气,灶里的火苗跳跃,红光映在人脸上,两个人的脸都被火舌烤的有些热,盛宁摸了一下脸。

    指尖还凉,但是脸却热了。是火烤的,是吧?

    火很旺,干柴在灶底劈啪的裂响着,迸出一点小小的火星来,落在盛世尘的鞋面上。盛宁生怕烧坏了他的鞋子,忙伸手过去拍打了两下,还是烧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出来。

    “这……”盛宁有些懊恼。

    盛世尘的手伸过来,盖在他的手背上,“手指烫着没有?”

    盛宁有些心慌,手想向回缩。“没有……”

    盛世尘没有放开,把他的手翻过来看。

    并没有灼到,只是指尖沾了一点黑。

    盛世尘替他把那些黑灰拭去,动作轻柔无比,似乎在擦拭名贵的薄瓷花瓶。

    盛宁觉得脸更热了。不止脸,好像从指尖开始,有火星跳跳的烧着,顺着手指、手臂,一直烧到胸口,烧到全身。

    第二十章

    他模模糊糊的,他记得盛世尘把他抱了起来,离开了灶间,进了里屋。他记得盛世尘把他温柔的放在床上,然后,低下头来。

    唇上一凉,盛世尘的唇温度比他低,但是却湿润柔软。短暂的凉意之后是灼灼的热,灶间的火像是蔓延了出来,一路跟着他们,从灶底直烧到了屋里,烧到了床榻上。

    后面的事情盛宁就记得更加模糊。

    只是……他清楚的知道,盛世尘和他在一起,他们那样亲密,一直,一直没有分开过。

    身前脆弱的地方被握住了,那力道不轻不重。盛宁起先想向后抽身的时候,那手就握得紧些,等到他情难自已的时候,那手就松了些,充满温存之意的抚弄着。

    已经是秋高气爽,山风微寒的时候,但是盛宁还是出了一身汗。

    盛世尘吻住他的嘴,沾了白液的手掌向下滑。

    盛宁身体抖了一下,喉间含糊不清的“唔”了一声,但是却微微的分开了腿。

    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盛世尘立刻发觉了,心中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指尖极尽温存的打圈,然后缓缓的探进去,将指上的残液涂在紧热的内壁上,仔细的探索,温柔的深入。

    盛宁的手无力的圈着他的颈项,牙齿咬住了嘴唇,急促的吸着气,腰腿软的像滩水。盛世尘将他的腿扳的开一些,扶着他腰,慢慢的挺入。

    有疼痛,但是更多的是热。

    因为那疼痛的存在,所以身体彷佛更热。

    被热度一逼,疼痛似乎变了些调子,不仅仅是痛。

    盛宁低声呻吟,汗从身上不断的渗出来。

    盛世尘开始移动,盛宁什么也做不了,他觉得自己像是浸在一大桶热水里,水很热很深,他被热气熨的没了力气,上不去下不了,唯一的凭借就是身边这人。他把他抱的更紧了一些,溺水的人,抓到稻草,或许就是这样的紧迫。

    只有他,唯有他。

    盛宁合起眼,烫人的泪珠从眼角滑落,簌簌的落进鬓发里。

    盛世尘蹭着他脸上的温意,动作停了下来,低声问:“很疼吗?”

    “不……”盛宁哆嗦着说:“不疼。就是……我就是想哭……”

    盛世尘没有再说话,温柔的吮吻他淌的泪珠,温柔而坚定的再次深入。

    盛宁还是在落泪,身体又热又软,他斜过头,泪水滴在盛世尘的手臂上。

    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颠鸾倒凤,胡天胡地的结果,是两个人身上都汗湿了,一层水。

    盛世尘是个最爱洁的人,却一点也不在乎,扯过棉被来把两个人兜头兜脑的盖住。

    盛宁软软的躺着,头枕在盛世尘的手臂上,欢爱是件最耗体力的事情,更何况他还流了许多的泪。盛世尘拿帕子替他擦脸,盛宁的脸孔还是滚热,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几乎让他昏过的高潮,还是因为流泪的缘故。

    “我、我自己擦……”

    盛世尘看他把巾帕扯走,微笑着在他额上轻轻一吻,“好了,现在热水应该也变温水了,我去舀些水来,你躺着吧。”

    热水果然已经变了温水。盛世尘用杯子端了水来,盛宁喝了半杯,剩的半杯盛世尘喝了。铜盆里的水温度正合适,盛世尘绞了巾帕替盛宁擦身,再替他把被子掖严。

    “山上风厉,当心着凉。”

    盛宁把头埋进被卷里去,脸上的红晕一直未褪,一个字都不肯说。

    太阳很快落到了山的那一边,天慢慢的黑了。屋里点着油灯,有一点烟气。

    晚上的饭是那个刘叔送来的,提在篮子里有饭有菜,有一罐鸡汤,还有一小壶酒。盛宁没有下床,盛世尘把桌子拉近床边,两个人就坐在床边吃饭。

    盛世尘把汤倒了一碗放在盛宁手边,汤上面一层黄澄澄的鸡油。盛宁喝了一口,脸上的表情有些怪。

    “还烫吗?”

    “不是……”盛宁摇摇头,“汤没有放盐。”

    没有盐味的鸡汤,油又这么大,嘴巴上一层都是油呼呼,腻腻的很是难受。

    盛世尘尝了一口,微笑着说:“刘叔上了年纪,大概是忘了。”

    炒豆角,煎肉饼,做的都一般,不算难吃,但也不好吃。

    盛世尘把酒温过,倒了一盅给他,“喝一口,可以驱寒。”

    盛宁放下筷子,端起杯来小小的喝了一口。酒很醇,并不显得辣,一股热气从喉咙一直向下滑,盛宁打个哆嗦,觉得人也精神了一些。

    屋里灯油不算太多,刘叔拿了一把蜡烛来,盛世尘没有点。把饭桌收拾一下,小小的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孤光如豆,床上两个人依偎着,盛世尘慢慢的替盛宁按揉腿部穴道,盛宁在半睡半醒之间,眼睛合着,头靠在盛世尘肩上。

    因为床很小,所以两个人之间亲密的多一根手指都塞不进。

    山风晚来更急,吹得窗户轻轻的喀喀响,窗纸也哗啦哗啦的张合着。树影被外面的月光映在窗户上,一条一条的在轻轻挥舞。

    盛世尘在和他低声说话:“我母亲与我父亲是媒妁之言成亲,之前互相没有见过面,我父亲有心上人,但是族中不许他娶,他和母亲的关系从来也不亲密,但是一直很客气,相敬如宾。母亲身体不好,后来便搬出来休养。”

    盛宁像是醒着,又像是睡着,一声不响的。但是盛世尘说的话他都听着。

    “我离家之后,最挂心我的,大概就是母亲,但是她从来也不说让我回家去,或是让我长陪在她身畔。她是个很淡泊很开明的女子,她说孩子就像小鹰,哪有总护在巢中的道理,因此……我也没有多少顾虑,只是一年之中来看她两三次。

    “母亲就住在山下不远处,那里有个小湖,建了一所庄院,是母亲娘家的田庄,她一直在那里隐居,直至病逝……我那时得到消息,急急的赶来,只见了她最后一面。我一直觉得自己,能人所不能,渊博明智,但是……”

    盛世尘的声音低下来,手上却没有停:“可是我却在这件事上,追悔莫及……人说,树欲静而风不止……我以为人生那样长久,许多事都可以慢慢来,但是,有些事,是不会在原处一直等你的。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母亲下葬那天,盛家也没有来什么人,天下着大雨,我却一滴泪也没流,安葬了母亲,我就一路向回赶……到家之后,大病一场。”

    盛宁的睫毛动了一下。大雨,生病……

    盛世尘那一次突然外出,又在雨夜归来。那件旧事他曾经猜疑许久。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盛宁的手缓缓抱紧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

    他并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盛世尘的下巴靠在他的头顶,缓缓抚摸盛宁一头柔滑的头发,“我的性情像母亲多些,对许多事情都看的很淡。但是,心中却是有自己最看重的东西,这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我练蚀心掌,心脉受损,走火入魔,行事颠倒失常,伤了你,也逼走了你……这些年我一直在想那时候的事情。可是,却一直到近来才想明白,小宁,幸好你还在,幸好我们又相逢……我已经错过了母亲,我不能再与你错过。”

    盛宁的身体僵了一下。

    盛世尘说:“我们不要再虚掷时光了,世间事充满变量,人生禁不起那么多的波折。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心里面对我有怨怼。可是,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已经是万幸的事。

    “今天我带你到这里来,就是想和娘说,也是想和你说,我们以后就这样在一起,不离不弃……”

    盛宁很想抬手去掏掏耳朵。

    盛世尘刚才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他甚至可以复述出来。

    盛世尘,他说,他……

    他说的话……

    盛宁觉得闷的很,头晕晕的,然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呼吸。

    急切的吸了一口气,盛宁抬起头来。

    盛世尘低下头来,眼中的光茫柔和如星,直能醉人。

    “先生你……”盛宁有些结巴:“你这次、这次不是又练功出了岔子吗?”

    盛世尘的微笑带着苦涩的意味:“不是的。你一直又当我是在病中,是不是?”

    盛宁六神无主,手指扯住他的襟口,眼睛眨也不眨,“我……我只当是,可是……”

    “不是的,这次不是的。”盛世尘把他抱起来,盛宁坐在他的腿上,但是他自己却完全处在混乱状态。

    “我想起了那时候的事,那五百余天的时光……”盛世尘说:“虽然很慢,虽然……让你等了这么久,但是,我现在是全都想起来了。”

    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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