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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橘园主人
更新时间:2017-12-03 02:00:00
!”

    “原来是袁大人来了,属下失礼!请大人恕罪!”祖大寿吓了一跳,连忙下拜行礼。

    “免礼了!袁某这儿不兴这个!”袁崇焕一把扶住他,很是温和,看着祖大寿不由称赞,“祖将军果然是大明的虎将!”

    “袁大人过讲了!请入城到寒舍一叙!”祖大寿连忙招呼。

    “那倒不急!正好我这儿有份筑城的图纸,你来看看!”袁崇焕展开手中的图纸,招呼祖大寿,“宁远的地形我已经考察过三次了,拟了个规格:城墙高三丈二尺……你看,刚才你尚未到时,我已经让人量过了,城雉要加高,加高六尺……对了!内城可以了,外城的城墙墙址宽度不够,最好能再加宽三丈。现有的城基推了重来……”

    “推了重来?”祖大寿脱口而出,“大人……”话刚出口一半,却又咽了回去。

    袁崇焕和满桂交换了一个眼神,袁崇焕笑道:“将军有疑问?”

    “我……”祖大寿有些犹豫,抬眼去看满桂。

    满桂见状,知道祖大寿一时开不了口,于是打圆场:“我看时候不早了,该用午饭了!走,大寿,咱们到你那里蹭顿饭,边吃边说……”

    “也好!祖将军如果不介意,咱们吃饭时再谈?”袁崇焕也会意一笑。

    “好!”祖大寿也不迟疑,“大人,满兄,请!”

    “袁大人,末将敬您一杯!”祖大寿斟了一杯酒,“算是为大人接风洗尘!”

    “那就多谢祖将军盛情了!”袁崇焕仰脖痛饮。

    祖大寿颇为惊讶,他见过的文官多如牛毛,还从来没见过一个像袁崇焕这样豪爽痛快的人:“袁大人好痛快!”

    “袁某虽然生在南方,可是性情却一向豪爽,不喜欢拐弯抹角。刚才城上,祖将军似有疑虑,不知是何?”

    “这……”祖大寿有些支吾,还是不太放得开,又去看满桂。

    “你说吧!看我做什么!袁大人都说了,他不喜欢拐弯抹角,你还支吾什么?”满桂埋怨。

    祖大寿看看满桂,又看看袁崇焕真诚的目光,狠狠心:“大人,末将思来想去,总觉得筑宁远城不妥!”言讫,他闭上了嘴,连大气都不敢喘,等着袁崇焕的责骂。

    不想,袁崇焕一笑,并无丝毫地责怪:“有何不妥?请祖将军直言!”

    “末将以为,宁远城小,粮草难以大量储备,根本守不住。”祖大寿一古脑儿道了个痛快。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工期已经怎这么长了,可城才筑了十分之一,原来是祖将军和袁某消极怠工啊!”袁崇焕笑道。

    “请大人治罪!”祖大寿一听这话,立刻起身跪下请罪。

    “将军快请起!袁某也没说要治将军的罪,所谓‘不知者不为过’嘛!”袁崇焕扶起祖大寿,“其实朝里很多人都不明白筑宁远城的用意。这些我都知道。但你是大将,又在宁远筑城多日,难道没有看出宁远的地势依山连海,易守难攻吗?粮草可能储备量不是很大,可只要保障后方的粮道不被扼断,前屯卫以及山海关都是可以支持的。再者说,一个领兵的统领会轻易让敌人扼断自己的粮道吗?”

    “大人,真的能守住?”祖大寿仍抱着怀疑。

    “只要不是自己放弃,袁某可以向你保证,一定守得住!”袁崇焕的目光坚定,握着祖大寿的手臂格外有劲儿。

    祖大寿的眼中闪动起了泪花,似乎从袁崇焕的眼神中找到了一丝安慰和期望:“大人,我不是怕筑城辛苦,只要守得住,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没有二话说,我……我是再也看不得国土沦丧了……那都是弟兄们拿身板儿性命一寸寸量出来的啊……”

    “你放心!只要我袁崇焕在一天,努尔哈赤就休想从宁远过去,要过去,除非我袁崇焕死了,从我身上踩过去!”袁崇焕的眼中也闪动起了泪光。不同的是,那是彼此信赖而坚定的泪光……

    第五回

     朔月时节不知不觉地来到了他们的面前,屋外的院子里银装素裹的,天上的雪花还在纷纷飘落。一径远去的脚印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被湮没寻不见了。

    虽然已经度过了辽东最冷的月份,但是宁远因为靠近海边,猛烈的海风还是让人一时间享受不到大地回春的温暖。

    谢尚政裹着厚厚的棉衣和狍子皮大袄,偎在炭炉边呵着手,嘴里还在埋怨着:“今年真是有史以来最冷的天气了,都二月份了,怎么还那么冷啊!”

    “你在屋子里围着炉子还不知足,你看看外面无家可归的老百姓,他们又该怎么办呢?”袁崇焕合上手里刚刚批复的公文,呵着冻手又翻开另一本。

    “依我说啊,你忧国忧民的也是白搭!”谢尚政呷了口茶,“你看看这宁远东门外的那些个惨景,真是不忍去看。这些什么拱兔、宰赛,还有那什么炒米……”

    “是炒花!”袁崇焕好笑,“怎么连炒米都出来了!”

    “谁让他们把名字起那么拗口的!”谢尚政找理由为自己辩解,“这些个蛮子部落可比咱们吃的饱过得逍遥,没有了就去抢,弄得民怨四起的。朝廷的大人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整天不知在忙什么。反正不抢他们的,他们眼不见心不烦!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孙大人前些天来了信,说是已经派尤世禄尤总兵前来宁远,跟咱们合兵一处,准备把这个家门口的祸患给彻底解决了。”袁崇焕抻了抻手臂,起身踱到了炉子边去暖手,“这两天应该就到了吧!”

    “谁到了?”门帘一打,满桂掸着刚从头上拿下来的狍子皮的帽子,大步流星地进了屋。

    “耳朵还不错嘛!”袁崇焕笑道,“今天东门外怎么样?可安分啊?”

    “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乱子。”满桂搬了个小札凳坐到了炉子边,一边扒拉着火堆里烤得香气四溢的白薯,一边应道,“我让大寿盯着呢!哎,你刚才说谁要到了?”

    “尤总兵要跟咱们合兵一处,准备把门外的麻烦给彻底解决一下。”

    “那敢情好!再不解决,我就要去找孙大人理论去了!”满桂大喜过望地笑起来,一时忘了白薯的诱惑,“说实在的,好久没上战场了,手都痒痒了!你不知道,我的巴尔斯光吃草吃的都长膘了!”

    谢尚政闷着头笑他讲话的拙朴,不敢让满桂看到。

    “你怎么了?呛着了?”满桂倒是大大咧咧地满是关切。

    “没没……我是高兴的!”谢尚政忙忍住笑解释。

    袁崇焕使了个眼色给谢尚政,嘴上却说着:“等尤总兵一到,咱们立刻商议作战计划。”

    “还要什么作战计划,冲出去杀他个五十里一百里的人仰马翻,不就结了!”满桂直爽地想到什么说什么。

    袁崇焕摇摇头:“所谓攻城为下,攻心为上。我们是要止戈为武,不是杀人就解决问题的。”

    “什么叫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什么又叫止戈为武?”满桂摸不着头脑,“都止戈不打了,还怎么‘为武’?止了戈,那就不叫武了!”

    “哈哈哈哈……”谢尚政再也憋不住放声笑出来。

    满桂皱了眉看他:“你笑什么?我不耻下问错了么?”

    “没错没错!不耻下问你用的很对!”谢尚政怕他多心,连忙抽身要走,“我走了!还有些事要做!大哥你在这里慢慢‘不耻下问’吧!元素一向很有耐心,让他给你慢慢解释吧!”

    满桂看着他笑着出门,有些隐约的不快,嘟囔道:“我最讨厌他这样,有话闷着不说,真不痛快!”

    “他就这个德性,不过也没恶意。”袁崇焕圆场道,“我刚才的意思是说,要收服那些人的心,而不是杀了他们就算完事的。如果能让他们为我们效力,那对咱们平辽是有大用处的。”

    满桂闻言,饶有兴趣:“这话怎么说?”

    “他们都是蒙古的勇士,就是你们说的‘巴特尔’。善于骑射,精于奔袭。如果能收编到你的部下,训练成精良的骑兵,你说,咱们平辽是不是指日可待?”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满桂恍然大悟地拍拍自己的脑袋,“读书人的见识果然比咱们粗人高许多!”

    “大人!”门外一个校尉打个报告进了门,“尤世禄总兵已经到西门外了,是不是开城门迎接?”

    “这么快?”满桂喜出望外,一把勾了袁崇焕瘦削的肩背,“走!咱们快去看看!最好今天就能把这事办了!”

    袁崇焕欣然一笑:“走吧!”

    一行人迎到城门口,城门洞开,旌旗招展中,满桂孩子气地撇开在后面“行动缓慢”的一众人,飞奔到前面,老远的抱住了一个挺拔精干的人影,人来疯一样爽朗的大笑:“率教啊!咱们安达好久不见啦!哈哈哈……”

    “哈哈哈……”那个人影也动情的用力抱着他,还加上几分力道用力拍了拍他的宽阔的背脊,“你还那么结实啊……”

    “满叔叔!”旁边的少年将军也兴奋不已地叫了一声。

    “哎呀――”满桂闻声眼睛一亮,腾出手去搂那个少年,“祺儿也来啦!好小子!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啊!哈哈哈……最近老实练功了没有?可偷懒了?”

    “有爹监督着,祺儿哪里敢偷懒。”少年将军漾着灿烂的笑,“满叔叔可好?”

    “我自然是好的!睡得着,吃得香嘛!”满桂忽得话锋一转,呵呵笑起来,“倒是那个小祸头子许久没见了,这次小别的,怕是又冲你哭鼻子了吧?”

    “绎妹还好,只是说想满叔叔。”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呀,除了你,能想起谁来啊!赶明儿嫁给你了,怕是连她自己姓什么,都能给忘了。忘了也不打紧,反正跟着你姓了也无妨!怕是还乐意得很呢!”

    “满叔叔……”少年将军腼腆的红了脸支吾。

    “率教,你看看你宝贝儿子的脸哇……又被我说中了心思不是?”

    “哈哈哈……这个臭小子……”

    说话的工夫,一众人已经迎了上来。

    一同来此的总兵尤世禄呵呵一笑,口气里无不是埋怨:“哎!我说满桂将军,我这么大个人杵在这儿,你没瞧见呐?”

    “瞧见啦!早就瞧见了!”满桂松开赵家父子,回头一笑,“不过你这个规格的人物,我够不上寒暄啊!你现在是总兵了!蛮子都还没跟你说话,我怎么好多嘴!”

    “哎――这个满桂啊!”尤世禄指着他哭笑不得,“什么时候被率教调教了,也这么滑头了?”

    “什么话这是?”赵率教见机辩驳,“我什么时候滑头了?我可没你滑头,到现在也没混到个总兵当当!”

    “哈哈哈哈……”满桂看着尤世禄吃憋的样子,开怀大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这两个家伙!狼狈为奸!”尤世禄自知不是对手,咬咬牙冲赵率教笑道,“明儿就让袁大人把你弄去打先锋,省得在这里胳膊肘向外,拆我的台!”

    “哎!率教的胳膊肘是向我这里的!”满桂横拦在赵率教面前,“哪个说向外了?我们俩安达情深,不要你支使,我们一起去打先锋!”

    尤世禄解嘲的笑了笑,向着袁崇焕一拱手:“袁大人,尤世禄奉孙大人之命,挟副将赵率教前来宁远效力!”

    “快免礼!免礼!”袁崇焕还礼,一抻手,“请!”

    “袁大人!”赵率教也拉了赵祺,上前来行礼,“末将赵率教!这是末将的犬子赵祺!”

    “袁伯伯!”赵祺谦恭的一礼,“祺儿有礼了!”

    “哦,是……”袁崇焕瞧得眼熟,仔细一打量,蓦得恍然惊觉,正要发问,却被身后祖泽润匆匆跑来大叫的声音打断了。

    “袁伯伯!”祖泽润气喘吁吁地跑到近前,“城东……城东的敌人退走了……”

    “退走了?”尤世禄正在和满桂寒暄,听到了,两人一怔。

    “刚退走……像是往大凌河的方向……”祖泽润用力咽了几口唾沫,稳定下来。

    “走!咱们赶紧回去商量一下,最好赶在他们渡过大凌河,到达金军地盘之前把他们拿下!”袁崇焕深吸了口气。

    “事不宜迟!走!”尤世禄也点头称是。

    一个时辰之后,宁远的东门洞开之际,袁崇焕站在城头上,远远的目送满桂和尤世禄的彪悍铁骑纵队而出,消失在茫荡荡的一抹夕阳的余霞中。

    海天之间,只留下,一道裂开的血口子,渐渐化清浅的橘红为深灰的赭红湮没在了海底。

    当这抹赭红再次出现在天穹的时候,祖泽润大步流星地闯进了大厅,兴奋的叫声里有些嘶哑:“袁伯伯!袁伯伯!咱们打了大胜仗了!满叔叔他们降服了那些蒙古蛮子了!哈哈哈哈……”

    袁崇焕有些出乎意料:“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祖泽润的脸因为激动而充血,胀得通红的。

    “有这么快?”谢尚政在一旁也张大了嘴巴,“才一天而已啊?”

    “要不怎么配得上‘关宁铁骑’的称号呢!”祖泽润满是自豪的陶醉感。

    “他们现在到哪里了?”袁崇焕站起身,“什么时候能回来?”

    祖泽润一指门外:“已经回来了!在校兵场呢!”

    “在校兵场做什么?”谢尚政大惑不解。

    “当然是校练新收编的这些部落骑兵啦!”

    “还真是急性子啊!”袁崇焕哈哈一笑。

    谢尚政也笑起来:“可不是!要不然怎么跟你这么对脾气!”

    “袁伯伯!快去看看吧!”祖泽润等不及了,一把拉了袁崇焕的手,“去迟了就见不到那股子威风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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