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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

作者:橘园主人
更新时间:2017-12-03 02:00:00
道,“其它的都是废话,可催到粮饷了?”

    “甭提了!我们在兵部、户部磨了许久,孙大人和钱大人从中帮着周旋,方才答应先给两个月的兵饷,听说还是从皇上自己的荷包里讨来的。至于粮草的事,大约又要等半个月以后了。”祖泽洪说起这些显得义愤填膺,“督师,眼下宁远、锦州、蓟镇的兵变暂时可以压住,但两个月之后呢?”

    “依我看,皇上对督师已经产生了猜忌,这后几个月的粮草,估计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何可纲业已习以为常了,“不知年前省下的一百二十万两饷银可还能派得上用场?”

    “这次的三处兵变就用了七十万两饷银,只剩五十万两,还得支撑到年末啊!”袁崇焕忧心忡忡地叹道,“入了冬,马上又要添置越冬的棉衣柴火,还要储备粮草,翻修大营,一下子最少也要用掉三十万两。剩下二十万两,是说什么也动不得的。若是万一再和皇太极接仗,那可就是砸锅卖铁也不够啊!”

    “倘若能避开与皇太极接仗,是不是可以支撑到明年开春?”祖泽润估摸着。

    “大约勉强可以吧!但是,我们又如何保证皇太极不打我们?”祖泽洪拧着眉头。

    “我倒有个主意,却不知督师意下如何?”何可纲似乎是考虑良久的沉峻。

    “可纲,我心里也早已有了个主意,酝酿已久了,迟迟难以决断。我调你回宁远,一则是为了避开锦州兵变,二则正是为了此事。”袁崇焕沉吟了片刻,也开了口,“我打算借与皇太极议和,拖延时间稳定局势。你意下如何?”

    “可纲不才,与督师想到一处去了!”何可纲面露惊诧之色,继而又陷入两难境地,“如果这样固然最好,可是背主议和,上一次督师这么做朝廷已有微辞,若然这次再提,只怕对督师大为不利。”

    “眼下稳定宁锦局势为首要,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袁崇焕权衡利弊后毅然拍板,“咱们一回宁远,立刻着手办这件事。”

    “好!”何可纲点点头,眼神中充满对袁崇焕崇敬的激动,“朝廷有什么罪名,咱们一起扛着!”

    “那东江的事呢?”祖泽洪又把另一件事提上日程。

    “毛文龙占着皮岛,天高皇帝远,扼守东江之险要,却从来没有出过助守之力。名济朝鲜,实则无事鬻参贩布,有事亦罕得其用。既然无用,不如除去他,免得占了饷银又不办事。”袁崇焕早已经有了决断。

    “我看,这事还是再缓缓,毕竟毛文龙在京城颇有势力和靠山,擅自动手杀他,恐怕犯了众怒。毛文龙占了皮岛,称霸一方,不受朝廷节制,打了败仗还能加官进爵,与京中的势力不无关系。”何可纲表示反对,竭力谏阻,“何况,眼前辽东局势不稳,马上又要和皇太极议和。如果没有毛文龙在皮岛的潜在牵制,皇太极怕也不会就范。就暂且为了大局,留他几天,以观后效。”

    “督师,我看何叔叔分析的有道理,还是缓一缓,等议和之事有了定局,辽东态势稳定,再除毛文龙不迟。”祖泽润也赞同何可纲的意见。

    袁崇焕沉默了半晌,长叹了口气:“就暂且留他几天吧!”

    “我看,不如派人前去皮岛,探探虚实,顺便监视毛文龙的一举一动。”祖泽清提议。

    “这也是个好办法,督师您看呢?”何可纲觉得可行。

    “这个……等回了宁远再做计议吧!”袁崇焕思量再三,也觉得可以成立。

    “督师!”谢弘一打门帘进了座舱,“前面就是笔架山了,是否停泊休整?”

    “还有多远可以到宁远?”袁崇焕问道。

    “今天顺风顺水,估计过了午晌就能到了。”谢弘答道,“督师要是紧赶着回宁远,就在船上用饭,不作停泊了。”

    “那就不停了,直接回宁远吧!”袁崇焕吩咐。

    “是!”谢弘打了门帘便要出去,却被何可纲叫住。

    “绎儿呢?刚才半晌没见她了,去哪儿了?”何可纲笑道。

    “她呀!”谢弘笑得得逞,“她老实得很,在我旁边待着呢!半步不敢离!”

    “哦?”袁崇焕一舒刚才紧拧的眉头,倒是饶有兴趣,“小祸头子这么老实倒是少见呐!你用什么法子降住她的?说出来,大家以后也都好照着学啊!”

    “嗨!也没什么!她不是晕船嘛!我带了一样晕船的人离不了的东西……”谢弘正要海侃,却听得船头那边绎儿的高叫:“喂!再给我一颗梅子!我这颗吃完了!”

    “喏!就这样!”谢弘努努嘴。

    座舱里顿时爆出一阵朗朗笑声。

    绎儿扶着栏杆在船头蹦达,扯着嗓子狂喊:“谢弘!你听见没有啊――”

    谢弘一打门帘冲她叫道:“过来吧!吃饭了!”

    绎儿摇摇晃晃挪到座舱前,勉强站定:“现在吃什么饭?算早饭还是午饭呐?”

    “吃过海里的虾婆没有?”谢弘很神秘的问道。

    绎儿摇头:“什么虾婆?还虾公呢!”

    “你进舱里去,我去端来!”谢弘煞有其事地做了个“请进”的动作,自己一溜烟跑了。

    绎儿懵懵懂懂地挪进座舱,扶着桌子坐了下来,好奇道:“袁伯伯,虾婆是什么东西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袁崇焕也不透露,只是笑。

    “三妹,那东西很鲜美的,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到的。”祖泽洪他们相视一笑,似乎都吃过的样子。

    “真的么?”绎儿感到自己太走运了。

    “来啦!”谢弘端着一个大盘子进了座舱,身后的侍从帮他捧着碗筷佐料。

    绎儿扒着谢弘手里的盘子一看,顿时捂住了嘴,惊愕不已:“咦――这就是什么虾婆虾公的吗?这哪里是虾子,分明是毛毛虫嘛!好恶心啊!”

    “喂!三妹,你自己不吃,不要用那么恶心的形容词嘛!”祖泽清嫌她说得倒胃口。

    “本来嘛!这种东西会好吃?鬼才信呢!”绎儿一副活见鬼的毛骨悚然。

    “这东西不中看,但是很好吃的。”袁崇焕率先夹了一只。

    “咦――”绎儿闭着眼睛不敢看,“袁伯伯,你怎么会喜欢这种东西!好恶心啊!”

    “你忘了?你袁伯伯可是最能吃的广东人呐!”何可纲也抓了一只剥起来。

    “广东人最能吃吗?”绎儿壮着胆子睁开一只眼睛从指缝里看着几个吃得津津有味的人,皱起了鼻子,“这种恶心的东西也吃么?”

    “我们广东人有句话,叫做‘两条腿的,除了人不吃;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不吃。’其它的统统可以拿来吃的!”谢弘吃得得劲儿,“嗯――味道还不错!只是没有老家的甜……”

    “嗯!的确是少了一点甜味……”袁崇焕品评道,“不过,好久没吃了,偶尔吃一次还是种享受……”

    “吃一个吧!”谢弘抓起一只递到绎儿面前,“它也就是样子唬人……”

    “啊――”绎儿拨开他的手,落荒而逃地冲出了座舱,只留下了座舱里几个美食者的哄笑声……

    第二十二回

     月下的宁远城依山傍海,站在城楼上,不远处的长岭山连绵起伏,柔和温婉的曲线仿佛夜的女儿在沉静中小憩一般。海面上一层白蒙蒙的海雾,便仿若她呼吸的轻柔,细细用心,似是还能感觉到咻咻的生气,薄纱样的萦绕不断。

    已是秋寒近冬了,绎儿穿着单薄的秋衣站在城楼上,耸了耸肩膀,当胸扯紧了白兔绒的披肩,生怕它的不慎滑落让夜风有了可乘之机,于是白天的活泼劲儿也全部收了起来,不时呵出一团团的白气。明天就要被祖大寿遣回关内的永平了,又要在绣楼上天天跟那些纠缠不清的针头线脑打交道,恨都恨死了。她真恨自己是女儿家,恨自己错生了年代。倘若能先生几百年,也许什么花木兰、穆桂英的在她面前都得去见鬼。

    可是……然而……

    想到这里,她沮丧地长吁了口气,往远处望去,却不经意的发现一骑飞驰出城的熟悉身影,立时间忘却了沮丧的冷清,一路冲下了城楼,翻身上马,扬鞭追了去。

    前面的背影大约是听出了身后的马蹄疾,放慢了速度等她追上来。

    “我就知道是你!”绎儿猛抽一鞭,终于撵上了他。

    “你不睡觉跟着我干吗?”谢弘回头笑道。

    “你还没回觉华岛?”

    “怎么了?看不顺眼?”谢弘的嘴角依稀挂着顽皮的笑意。

    “我以为你吃完饭就走了呗!”绎儿腾出手紧了紧披肩,“既然这么晚了,还赶着回去干吗?晚上出海不安全的!”

    “你是关心我么?我有没有听错啊?”谢弘幽幽的笑起来,透过熠熠的鹿眼,分外顽皮。

    “我只是想知道你赶死似的要做什么?”绎儿被他狎熟的顽皮笑容弄得不自在,“你少自作多情!”

    “军机大事,无可奉告!”谢弘狡黠的扮演着深沉。

    “你能有什么军机大事?不过是带着一群小喽当你的海盗!”绎儿挟着嘲讽,没好气的甩出一句――她实不是他的对手,斗嘴的对手!

    “好啊!”他陡然间又成了孩子样的较真儿,进而反唇相讥,“我是海盗!你是什么?跟着我,是想做海盗婆子么?”

    “混帐!”绎儿抬脚踹了他的火龙驹一脚,“去死吧!你!”

    谢弘却在他的火龙驹立起来之前,飞身到了绎儿的身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得意:“早晓得你会来这招!你以为就你的马术好?我装一次傻,你就把我当病猫?”

    “那你试试看呐!”绎儿不甘示弱,暗下里卯足了劲回手去打,“你当我关宁铁骑的人是吓大!”

    谢弘让开她的拳头,伸手拉住了缰绳,却也不还手。只见放任玄鹰小跑了几步,停了下来。

    “你干吗?”绎儿两眼睁睁的看着他。

    谢弘跳下马背,跑回头牵他的火龙,煞有其事地摸摸火龙颀长的瘦脸:“看看!踢疼你没有……这个蛮丫头下脚忒重了吧?啊?”

    “喂!你说谁呢?你敢说我是蛮丫头――”绎儿眯嬉着眼睛,一副威胁的口吻里带着几分可爱的酸醋味,仿佛见不得他对火龙“嘘寒问暖”。

    “我说是你了么?”谢弘翻身上马,一纵缰绳有说祖绎,“我指你名道你姓了?我说你是蛮丫头――么?”

    “你――”绎儿的凤眸里晃过一抹流光,更确切的说是杀气,扬鞭就指他,“你这个蛮子!犊子!我不宰了你,我不姓祖――”

    “哈哈哈――”谢弘见这蛮丫头气急败坏,笑得愈发放肆,“好啊!好啊!你改什么姓都随便!就是不要改了跟我姓啊!”

    “混蛋!你给我站住――”绎儿催马追了上去。

    “我上辈子欠你的吗?你干吗老阴魂不散的跟着我?”谢弘蹊跷着屏住笑回头。

    “是啊!你欠我――欠我一条命――”绎儿咬牙切齿。

    “别找借口了!你是不想回家,又要逃跑吧!”谢弘一双鹿眼弯弯的在脸上笑着,眼神倒是体己得很,“想跟我去觉华岛吧?”

    “自作多情!谁稀罕跟着你!”绎儿努力吞吞口水,有意唏嘘一声以示不屑。

    “那敢情好!我去觉华岛,你就不用跟着了!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谢弘如释重负的吁了口气。

    “我也去!”绎儿竭力收起自己实际上黯败的笑容,却显然力不从心。毕竟,她除了溜去觉华岛,别处都有熟人张网相候的去不得,反正祖大寿总不会动用宁远的水师去把她押解回来。

    “你去做什么?”

    “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她也不再顾及什么斗嘴的胜负了,她可不想关在家里被闷死。

    “哎呀!真是……”谢弘啧啧地摇摇头,“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拐弯还要厚呐!死皮赖脸的!明明是跟着我,还犟嘴说我自作多情……”

    “少废话!你!”绎儿拨马扬鞭,不过这一鞭却是打在他的火龙驹身上,火龙驹“嗖”得冲了出去。

    “你这个蛮丫头――”

    待到下船时,已是天明时分了,启明星在东方的穹隆上只印着一瞥淡淡的影子,也渐渐随着晨曦的显现而迷失了踪迹。

    绎儿一脸倦怠,只希望好好睡一觉,还没等开口就听见谢弘叫道:“你们速速调拨好两艘草撇船,一会儿回头就用!”

    “是!”

    绎儿只感觉到面前哗啦啦刮过一阵疾风,隔着眵目糊的朦朦胧胧,隐约可辨的除了两个卫兵的咻咻呼吸声,有的也不过是一片骇人的空荡潮声。

    她揉揉眼睛,才醒过味来,便被谢弘匆匆带来的一阵风扯住了衣袖:“你匆匆忙忙的,要赶死么?”

    “说梦话呢吧!困了去村子里睡觉吧!我赶时间办军务要出海,先走了!”谢弘拨开她要往船上走。

    “唔――出海啊?好玩么?我也去!”绎儿一把拽住他。

    “玩命!大小姐,我看你还没睡醒呢!去睡吧!”谢弘挣脱她要上踏板。

    “没关系,去了回来再睡!走啦!”绎儿懵懵懂懂地撇开他先爬上了甲板。

    “将军,一切就绪,走不走?”同行船上的副手叫道。

    谢弘轻捷地跳上甲板,一挥手:“好!出发!”

    船又徐徐离了岸,谢弘回头之际,绎儿已经憨态可掬的倒在甲板上呼呼大睡起来。

    “唉!真是怕了你!这样也能睡!”谢弘把她抱起来,自言自语的慨叹道,“真怀疑!你是不是女人呐!”

    也不知过了多久,绎儿迷迷糊糊醒过来,睁开惺忪的眸子,立时清醒了起来,视野里模模糊糊的只有桌边伏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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