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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

作者:橘园主人
更新时间:2017-12-03 02:00:00


    “哎――”绎儿小孩样的扁了嘴不依了,“气死我了!本来还指望逃了的地狱,结果又遇上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调侃取笑!真是……我走了!”

    儿冲她一笑,拉住了她的衣袖:“别忙走啊!家里来贵客了,不去看看!你不是最喜欢热闹?”

    “谁啊?关我什么事?”绎儿嘴硬的回了一句。

    “毛脚女婿上门咯!”儿笑起来,“怎么?瑞来了你也不去吗?”

    “他在锦州呢!你少唬我!”绎儿冲她吐吐舌头。

    “这次我可没唬你!人家在大厅见奶奶呢!”儿眼神一飞,“奶奶让你去呢!”

    “哦?他真来了?”绎儿一惊。

    “是啊!赵伯父奉命回镇山海关,正好顺路来家里看你这个准儿媳妇啊!可能还要小住几天呢!”儿解释着,却望见绎儿出溜的飞快,没了影子,“喂!别心急摔了……”

    “你们都讨厌!”远远的只听绎儿大声的叫道,几人笑作一团。

    第四十六回

     花厅里,赵率教和赵祺都坐在椅上和祖家的夫人太太们说着话,气氛俨然没有什么避讳的融洽不已。

    “有半年多没见着祺儿了!看看又长高了,人也更稳重了。”祖老夫人赞不绝口,“三丫头是几个姐妹里最有福气的,能许给祺儿这样的好孩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奶奶过奖了,祺儿还年轻,不敢当!”赵祺微赧,低头一笑。

    “祺儿人好,性子也好,换了别人,恐怕受不得三丫头的脾气!”祖大寿的夫人夸奖。

    “是啊!从小就见着他们是一对儿了!”祖大弼的妻子也笑盈盈的。

    “就是绎儿这丫头一百个配不上人家,野性难收的不像个女儿家!”祖老夫人感叹着,“委屈了祺儿了!祺儿娶了她,可是浪费了好脾气啊!”

    “绎妹只是性子活泼了些,但是该安静时还是挺安静的。太文文静静的配了祺儿才是浪费了。”赵祺温雅的笑道。

    “看看!还没过门可就帮着说话了!”祖大寿的夫人拉着祖大乐夫人的手羡慕道,“你们家绎儿真是修来的!”

    祖大乐夫人默然一笑,并没开口,却已然是对赵祺十二分的满意。

    “三丫头知道祺儿来了么?”祖老夫人问媳妇,“让人去叫了没?”

    “我让儿去叫了,有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没见过来?”祖大寿夫人奇怪,“香兰,要不你去看看……”

    “哦!不用了!我去见她吧!”赵祺忙叫住丫鬟起身一礼。

    “也好!三丫头怕是在大家面前害羞呢!”祖老夫人点头应承,“反正也不是外人的!去吧!”

    “是!”赵祺点点头,抽身疾步出了大厅。

    一路走过花廊,远远的便看见绎儿独自歪在水榭边的秋千上出神,赵祺稍稍收敛一下脚步,缓缓走了上去,生怕吓了她,只轻声唤道:“绎妹……”

    绎儿闻声抬头,刚看了一眼就埋下头去,原先的无拘无束也不见了踪影:“嗯……祺哥哥,你来啦……”

    “嗯。”赵祺也有几分发窘,强撑着温柔的说,“我跟爹回镇山海关,正好顺路来看你。”

    “我听大姐说了,还要住些天吧。”绎儿还是埋着头。

    “嗯。三两天就走,可能有半年看不见你了。”赵祺说到这些油然的露出伤感痕迹。

    “半年?你不回宁远了么?”绎儿松爽了些,努力鼓起勇气抬头看他,“不过……你就是在宁远,我也不能去看你了,我现在整天被关在家里学针线,快闷死了……”

    赵祺不知出于什么,慌忙捂住了她的嘴责备:“不要乱说死!”

    绎儿瞪大清潋的眼睛望着他,并没有移开他的手。

    “哦……”赵祺从她的眼睛里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又是慌乱的抽回了手,“我……你这些天好么?”

    “不好。”绎儿想到手指上隐隐作痛的针眼儿就不由自主的撅起了嘴。

    “怎么了?”赵祺一下子紧张起来。

    “我不要嫁你了!原来嫁人那么惨,还要天天被人虐待学针线,扎手指头!”绎儿孩子气的委屈着挂起了几粒晶莹的泪珠子,“还要……还要被姐姐他们取笑,就连雁奴那个死丫头也笑我!我真是前所未有的倒霉……”

    “你又说傻话了。”赵祺爱怜的抿着她的碎发。

    “哪有啊!你不要嫁人,当然不知道嫁人的苦!”绎儿甩手不依了,跳下了秋千架,“害得我连出去玩的权利都给剥夺了,天天像个鸟儿一样关在笼子里!我都不知道外面现在什么样了!可别把我弄恼了,恼了,我就不嫁你了!”

    “你还真是长不大啊!好了好了……”赵祺哄她,“哥哥不是跟你一样,天天在军里待着,哪儿也去不了嘛!”

    “可你不要扎手指头啊!”绎儿背着身不理他,“说的轻松!”

    “来,我看看扎着我们绎妹那根手指头了!”赵祺的唇角泛起温柔的曲线,执过她的手,将她转过身来,“扎哪儿了?”

    “那!”绎儿故意将手指伸到他的眼睛前,惟恐他看不清楚,“流了好多血!疼死了!”

    赵祺淡淡一笑,轻柔的吮着她受伤的手指尖:“还疼么?”

    绎儿的心中一团温热的气息直往脸上窜去:“不……不疼了……”

    赵祺抬头深情的一笑承诺样的:“行了!以后哥哥不让你再扎手指头了……”

    “祺哥哥……”绎儿垂了卷睫不经意的笑着,却不让他看见。

    赵祺有些冲动的扶住了她的肩,想去拥她又怕吓了她,于是犹豫不决停滞了下来。

    “小姐……唔!”雁奴匆匆跑来,刚叫了出来,就惊得捂住了嘴。

    赵祺的手慌不择路的抽了回去,抬头看绎儿,见她也红着脸,于是强作舒松的笑:“雁奴来了。”

    “什么事?”绎儿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去看雁奴。

    “那……那个……哦……走了……”雁奴还没缓过神,支支吾吾的。

    “我知道了。”绎儿应了一声,“你去厨房煮点茶来,要煮的,煮的入味。”

    “哦!”雁奴窃笑着反身走了。

    “你看,你来了比什么都好!连都识相的走了!我算暂时逃离魔爪了!”绎儿看着雁奴耸着双肩微微发颤的背影,就知道她在偷笑,暗下里挑了挑月眉儿,反身笑着携了赵祺的手恢复了原先的撒娇调皮,“上次你说教我画墨竹的,这下有时间了!来!”

    “哎――”赵祺还没来及说什么,就被她一气拉上了楼。

    “咱们正好讨论一下,明儿去哪儿玩?”绎儿气喘吁吁的笑着,不时回头问他,“去打猎吧!好久没去了!要不去街上玩,我想买好多东西……”

    “你慢点!别摔了!”赵祺小心的护着她。

    “我受够了!”绎儿一把捋开了桌上的针线女红,如逢大赦,“来!我磨墨,你示范给我看吧!哦,我忘了,刚才墨砚被打翻了,墨都洒了,还没收拾呢!”

    赵祺喘了几口气,定了定神:“不打紧,用朱砂好了!哎,这画的是谁啊?”

    “朱砂也能画?”绎儿掀开朱砂盒子递过去,探头一瞥笑起来,“是那个讨厌的啦!我只能借着画画发泄不满!”

    赵祺重新铺了张宣纸,拣了一支顺手的羊毫笔,微微打湿了笔头灰白的羊毛,醮了鲜艳的朱砂下笔速扫甚是漂亮:“画竹子要这么来,手指要放松,不要太用劲儿……”

    “我这边看你像在写‘个’字嘛!”绎儿扭着头看着。

    “嗯,是在写‘个’字,但是也不能太密了,太密了就不好看了,没了章法……”赵祺一边画着,一边说着要领。

    “这个我知道!让我试试!”绎儿觉着简单,伸手就夺了笔画起来,“咦――怎么像鸡爪子!好难看!”

    “你的手还是太用劲握笔了,手指不好动弹怎么能轻重有度呢!”赵祺耐心地教道,“你就是太急于求成了,哪有什么事是立竿见影的。”

    “我以为竹子最好画的,没想到这么难!我们换一个画吧!画……”绎儿有些泄气了,急着要转移目标。

    “就画这个!天下哪有讨巧的事,总是要一步一步的做的。”赵祺轻轻握了她执笔的手,“来!带着你画几次你就明白了!就像练剑一样。画画也有轻重缓急啊……像这样……”

    “哎!你带着我画就好多了呀!”绎儿笑起来,“这一笔就漂亮得很呢!”

    “慢慢来!喏……竹叶要有个方向性,不能乱七八糟的……”赵祺竭力控制着她下笔的走势,“嗯!这笔不错……”

    “我觉得那里这么画应该蛮好看,跟这边呼应一下啊!”绎儿扫见一处留白,手中的笔径直直奔那里。

    “哎!那里是飞白!不能在那里画――”赵祺扯着她的手往回拉。

    “为什么不能在那里画?我偏要画!”绎儿故意使性子跟他拗着来。

    “不行!太难看了……哎――”赵祺想跟她解释,不料她是十足的行动派,那一笔已经染上了雪白的纸面,只得叹惋,“你看你……这样好看吗?”

    “我就是觉得好看!”绎儿得逞的侧过脸,本想要狡黠的笑,却没笑出来。

    两人不知觉的近在咫尺,连彼此的鼻息都能清楚的感觉到,赵祺的眼神也控制不住变得热烈起来。

    绎儿感到赵祺的手握得越发紧了,有些不着边际的用劲,而自己的手却软若无骨,没了力气。那慑人的气息让她的手不自主的一颤,指尖一滑,醮满朱砂的毛笔绰然落在了纸上,溅开了鲜红的一片,她禁不住“啊”的一声轻叫出来。

    赵祺全然没有听到她的轻叫,他已然被她红艳的菱唇诱惑了,只将她紧紧的囚匝在自己的怀里,低头想去掬住这柔软的花萼。

    她有些莫名的羞怯,在他怀里轻轻战栗着,微微向后缩,惊恐得紧紧闭上眼睛,蹙起了两弯新月眉儿。

    他被她娇怯的样子引得一笑,不忍轻薄,只得在她的眉间轻啄了一下:“吓着你了么?”

    她微然一笑间,眼眶却湿润了,腾出手抱紧了他,贴在他的胸口上:“哥哥……”

    “我好幸福……”赵祺拥她拥到窒息,醉心的闭上眼睛去享受她如兰的清香。

    绎儿却有几分压在心底里莫名的酸楚隐约泛上来,她不明白,别人的幸福都是甜蜜的,为什么,自己的却是酸涩的?难道现在就是幸福吗?是什么滋味?赵祺和她是一样的酸涩幸福么?

    这答案直到又一年的四月似乎才隐约有了眉目。

    第四十七回

     觉华岛的水寨里,谢弘靠在甲板的桅杆上吹着玉笛,笛声悠扬的响遍了橘红的穹隆,萦绕不断的俳徊着去了海的那一边,天的边际。

    “谢将军,你怎么在这儿啊?”一个温婉的女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谢弘循声回头:“哦!是林姐姐啊!”

    “难得今天是军民同乐的好日子,你怎么不去凑热闹?”林湘笑着扶着桅杆站定在他面前。

    “难得有一个人静一静的机会,不想放过。”谢弘一笑,“而且,也没什么胃口。”

    “我听若木的哥哥说,你从宁远回来后,热闹也不凑了,饭量也见少。怎么?在宁远吃了什么好东西?都不知道饿了!”林湘笑着打趣,一双弯弯的眉毛映衬着水灵灵的眸子。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没胃口啊!”谢弘的唇又贴回红笛温润的音孔上,似乎隐约还能嗅到绎儿留下的味道。

    “是不是病了?”林湘关切道,“若木的哥哥有段时间也这样,后来不知怎的,又好了。我帮你去问问他?”

    “若直那是想姐姐你想得茶饭不思,得了相思病。”谢弘半开玩笑的调侃,“他要是天天见得到姐姐你,一顿饭不吃五大碗才怪!”

    “你这小子真是滑得没边!”林湘被他说的俏脸一红,“瞧你这张嘴,哪个女孩子受得了!”

    “那要看那个人是不是比我更皮厚啊!”谢弘想到绎儿斗嘴时的娇憨可爱,不由在心里甜蜜的一笑,“幸许还反击的来劲儿呢!”

    “你是在说祖姑娘吧?”林湘听的真切。

    “那丫头的脸皮的确是够厚了!”谢弘点点头站起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你喜欢她……”林湘交叠着的双手紧紧的握着,像是在下赌注似的,“是么?”

    谢弘正要开口,却听见身后咚咚跑来的脚步声:“凌焯啊!原来你在这儿啊!害得我好找!”

    “若直兄啊!”谢弘应声道。

    “哎……呵呵……湘儿也在啊……”汪若直本是大大咧咧的,见了林湘,顿时手足无措的只剩憨笑了。

    “若直兄找我什么事?”谢弘收好了红玉笛,暗下里扯了扯有些失态的汪若直。

    “哦!我哥让我喊你去喝酒,若木也满场找你呢!”汪若直当胸拍了谢弘一下,“我看若木这么急着找你,是不是非你不嫁了?”

    “去你的!喝酒喝糊涂了?若木才多大啊!”谢弘哑然失笑。

    “我们家若木平时谁都不粘,奇了怪了就粘着你。你干脆等个三两年的,做我妹夫吧!”汪若直依旧玩笑不减,“咱们俩投缘不是!”

    “省省吧!合着我跟谁对脾气,就得把谁的妹子姐姐娶一遭,那我这老婆可海了去了!你答应,你妹子能答应么?”谢弘清了清嗓子,故意麻流着一口京片子的油滑。

    林湘忍不住“噗呵”一声笑了出来:“若直,你别白费力气了,谢将军心里早就有人了。”

    “哦?谁敢跟我妹子抢相公?”汪若直倍感兴趣。

    “你见过的,关宁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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