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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2

作者:橘园主人
更新时间:2017-12-03 02:00:00
那时一脸伤郁的喃喃。

    这一双瓷枕俨然就像他俩,自己已经知道生死离别的苦楚了,又怎么忍心让它们分离呢?

    “分开了……怎么活……”她说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在说谁,是与赵祺,还是与谢弘。

    “咦?小姐,你起身啦!”冷不丁雁奴的一声惊疑打断了她的思绪。

    绎儿定了定神,一抿鬓角的碎发:“起身了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小姐,你可已经三天没下床了,整天跟睡不醒一样。”雁奴凑到她面前,瞠圆了一双眼睛死盯着她。

    “我?我昏迷了?”绎儿纳闷。

    “不是昏迷!是大睡特睡了三天!”雁奴放下手里的脸盆,扯了架子上的毛巾递给绎儿,“大少奶奶都说,小姐快成睡神了。”

    “大概是太累了吧!”绎儿轻柔的将毛巾敷在脸上,“一着枕头就想睡。”

    雁奴笑道:“是懒啦!打永平的时候,又没让你天天上阵,哪有那么累!”

    绎儿取下手巾丢给她一个白眼,却正看见桌上的点心盒子:“什么吃的?”

    “大少奶奶让人拿来的酥油烧饼,小姐吃么?”雁奴利索地收了水盆,回身把点心盒子打了开来,“那!”

    “你知道我早上不喜欢吃油腻的,还拿这个来……”绎儿皱皱眉。

    “我的大小姐,你看看外面的天,现在是中午呀!”雁奴摸她的额头,“怎么大白天说胡话?发烧了还是睡糊涂了?”

    “去!”绎儿打开她的手,顺势一个凿栗,“咒我生病有你什么好!乌鸦嘴!”

    “三天没怎么吃东西,还这么能吵吵!”雁奴不跟她计较,捡了一块小烧饼递到她嘴边,“快尝尝!冷了不好吃了。”

    绎儿接到手上,轻咬了一小口,感激地一笑:“还是雁奴最好!”

    “好吃吧!”雁奴也抓了一块,饕餮样的吃起来。

    绎儿刚咽了一口,忽得捂住了嘴,干呕起来。

    “唔……”雁奴狠狠咽了一下,连忙腾出手去拍她的背,“怎么了?是不是噎着了?你慢点吃啊!我又没跟你抢!”

    绎儿呕得厉害,指着床边的痰盒说不出话来。

    “要痰盒啊?我给你拿……”雁奴慌手慌脚地把痰盒捧了来,看着她吐得虚脱样的,不无担心,“还说我咒你,明明是你自己不对劲嘛!你看你吐的……好些没有?要么,让医士瞧瞧吧……”

    “三妹!”房门一响,沅娘袅婷地进了屋,迎面正见这一幕,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病了么?”

    “小姐这两天总是不对劲,老是昏昏沉沉的睡觉,没个精神。我说她病了,她还说我乌鸦嘴,这不,吐成这样了还逞能!”雁奴埋怨地白了绎儿一眼,“少奶奶,你快说说她!”

    “好了,你去吧,这儿有我照应。”沅娘点点头,支开她。

    “嫂嫂……”绎儿缓了过来,就着手巾擦拭着嘴角,“让你见笑了。”

    “瞧你说的!嫁出去的姑娘就不是自己家的人了?”沅娘伸手擦去她额上的细汗,“哪儿不舒服,告诉嫂嫂……”

    “就是觉得昏沉沉的,老是想睡觉,浑身都没有力气,嘴里也没有味道,胃里也不舒坦,老是漫酸水儿。”绎儿靠在椅背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信期呢?”

    “自从上次京城受了伤之后,就一直乱得很,好些日子……”绎儿摇头道。

    “是不是……”沅娘话到嘴边,犹豫了一下,“妹夫去遵化之前,你们好了没有?有没有在一起?”

    绎儿的脸先是一红,而后有些酸楚地略一低头:“嗯……”

    “那许是有喜了。”沅娘松爽地一笑。

    “有喜了?”绎儿震惊不已,一下子傻住了。

    沅娘煞有其事地激动起来,一把扶住了绎儿的肩:“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三妹,你可真是……妹夫泉下有灵,不知道多开心呢,你可为赵家留了一脉啊!赶紧找个医士看看!照这么算,也有五个月了,妹妹先前病得瘦了好些,衣袍宽宽大大的,看不出来出怀也正常。都是嫂嫂我大意!”

    “不会……不会有错吧?”绎儿结结巴巴地问道,神情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恐惧。

    “当然不会!嫂嫂是过来人啊!”沅娘只当她害羞,“我这就让人给你弄些好吃的,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哥他们,他们一定高兴的不行!”

    “还是等医士看了再说吧……”绎儿埋着头。

    沅娘一笑:“你嫂嫂我算得上半个医士呢!不会错的!我这就去奶奶那里,让大家都乐乐。你坐着,别乱动,这个孩子可精贵着呢!雁奴――”

    “哎!”雁奴应声进门。

    “你照应着点,别让小姐累着,多休息,我去去就来。”沅娘吩咐罢了,抽身笑着走了。

    “小姐……”雁奴一头雾水。

    绎儿微微一笑:“你带着点心去玩吧,这里有事我会叫你的。”

    “哦。”雁奴求之不得地又溜出了门。

    房门掩上了,心事却掩不住,透亮的让绎儿害怕。

    只消通些医理的人一请脉,一切都无法再隐瞒了。

    突然间,她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欣喜。冥冥之中,是什么样的安排,让这一切来的这么突然呢?

    她抬头望着壁龛上赵祺的灵位,只手按在胸口上,矛盾着,愧疚着,却又在心底偷偷的幸福着,一时间仿佛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混在一处,已然不知如何收拾……

    宁远督师府中,祖泽洪兴冲冲地打门外进了大厅,一张口便向祖泽润嚷嚷:“大哥,好消息啊!”

    祖泽润正伏在地图上听祖大寿和孙承宗讨论军务,见他不懂眼色的冒失,于是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噤声。

    祖大寿却一心二用听了个清楚,没有抬头,只顺嘴道:“说吧!什么好消息?”

    “嫂子写信来,说三妹可能有身孕了。”祖泽润喜滋滋的。

    祖大寿和孙承宗对视了一眼,并没有喜形于色,只是不经意的欣慰一笑:“嗯。知道了。”

    “大哥!”祖泽洪有些对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惊爆效果而失望,于是转脸去看祖泽润,这一看不要紧,自己却吓了一跳。

    祖泽润的脸色大变,从未有过的青白:“什么?你说什么……”

    “啊!大哥倒是被吓到了!”祖泽洪顿时倍感成就,“我就说嘛!瑞是舍不下三妹的,怎么样也得给她留个念想不是!”

    “泽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孙承宗心细如发,见他还没缓过神来便问道。

    “没……没什么……”祖泽润回过神,支吾了三两句,“大概是昨晚上没睡好,有点晕晕的……”

    “没什么事了,你回去休息吧。”孙承宗挥手示意,“有事我让人去叫你。”

    “是。泽润告退。”祖泽润一礼,疾步退出了大厅。

    他前腿刚迈出督师府大门,迎面正撞上家将祖宽。

    “公子!”祖宽一见是组润,忙不迭扯住了他,“出乱子了!”

    “出什么乱子了?”泽润见怪不怪他的风风火火。

    “广宁刚来人说,三小姐又留书出走了。”祖宽心急火燎,“少夫人让公子帮忙找找。”

    “该死的!”祖泽润狠狠扯下披风,泄恨似的诅咒。

    沅娘的指望算是徒劳,绎儿并没有去宁远,此时此刻,她抬头间已能看见山海关的门楼了。

    看着“山海关”的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绎儿的心里翻腾起了一份莫名的复杂感觉,眼前浮现着赵祺一笑一颦的鲜活面容,挥之不去。

    毕竟,是她负了他,更确切的说,而今,她更是欠了他。

    “瑞,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绎儿下意识地抚了抚小腹,心里的酸楚一齐涌上来: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既让她甜蜜,又让她耻辱。

    便是泽润不知隐情,绎儿却也无颜再去伤害赵祺的在天之灵,往他的灵魂伤口上撒上一大把盐。

    两下为难,除了去京城,选择逃避,回到谢弘身边想对策,又能怎么办呢?也许两人一起面对要好得多吧。

    通过的关门口的层层盘问,她总算是踏入了关内的土地,京城也遥遥可望了。

    绎儿长吁了一口,才将要上马,去被一只手拍中了肩膀,她本能的一个反身翻腕,将那只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用力押住:“什么人!”

    “哎呀……小姐,是我……”

    “雁奴?”绎儿一惊,松了手。

    “你干吗用那么大的劲儿啊!”雁奴揉着被她押得生疼的肩头埋怨。

    “谁让你鬼鬼祟祟的!”绎儿白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小姐,你太不够义气了!一个人不辞而别,让我一个人扛着太夫人和夫人的板子!”雁奴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要不是表少爷说情,我早就被打残废了!”

    “三桂表哥?”绎儿眉头一蹙,“是不是他告诉你我在山海关?要不,凭你这个猪脑子,打死你也想不出来!”

    “别把我看扁了!”雁奴反身一牵马缰,“小姐最怕大少爷,所以宁远和锦州,你是决计不会去的,也不敢去。那就只有去京城表少爷的外宅躲着了呀!”

    “我就不会游山玩水么?”绎儿翻身上马,嗤笑一声。

    “没我这个管帐的跟着,怕是连关门还没进,就饿死街头了。”雁奴一双眸儿一弯,笑得诡异,“况且,小姐晕船晕得了得,怎么玩水啊?”

    绎儿却没在听,全然将注意力转向了一旁的茶栈里几个茶客的高声阔谈。

    “知道么?袁蛮子的案子看样子一入夏就定罪了!”

    “嗨!我看呐!这个月就可以定案咯!少说也得有个凌迟啊!”

    “按说,袁蛮子却也是个少有的好官……”

    “好官?好官还被判上谋反?”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嘛!”

    “可不是嘛……”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

    “就连当初熊廷弼无罪都能落上个传首九边,凌迟枭首的下场,袁蛮子若是落个灭九族还算是对得起他,功过相抵了……”

    绎儿听得心下一阵阵揪心得痛,抽手一鞭打在玄鹰身上,玄鹰“嗖”得蹿了出去:“驾!”

    “啊!小姐――”雁奴一愣神,忙扬鞭追上去,“等等我啊!”

    “等你?黄花菜都凉了!”绎儿头也没回,俯身马上,只去听耳畔凛冽的风声。

    第三十八回

     “元素,我许久不来,你莫要怪罪啊!”谢尚政提着精美的食盒,一身华服闪进了牢门。嗅到狱中的怪味,他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鼻子。

    “我还道你怕受牵连,不敢来看我呢!”袁崇焕笑了笑,“看来,允仁的确是我荣辱与共的好兄弟啊!”

    “元素,你又拿我开心!”谢尚政放下食盒。

    “听本直说,你最近过得不错……”袁崇焕语态十分安详,犹如聊家常一般,这反倒让谢尚政有些不自在。

    “哪里。不过是托你的福,一向安好罢了!”谢尚政目不敢正视,只是借摆放碗筷之机,寻机偷眼看一下袁崇焕的表情。

    袁崇焕的神情倒是舒展:“允仁啊,我可没有给过你什么福荫啊!你不要牵强附会,跟我客套。”

    “又说笑不是?”谢尚政有些难堪和尴尬。

    “我什么时候说笑了?”袁崇焕倒是没放在心上,“你和我一起共事有多少年了?”

    “从天启三年算起,有八年零两个月了吧……”谢尚政本是不假思索,却又不确定。

    “你看,连零两个月都能记得清,可见你这些日子是扳着手指数着过的。”袁崇焕有些感慨,“都是我害的!”

    “元素,你这是什么话?”谢尚政说道。

    “你在我身边多年,出生入死,我却仅仅升你到参将的小职,实在是有愧于你啊!在外人看来,作为朋友,我对你太苛刻了。可我一门心思想整顿吏治,严遵军纪,为了避嫌对你……唉!你若是恨我倒是应该啊!你家境贫寒,从小跟我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中了举人,日子才好了些,却又没了妻子,一个人拉扯大弘儿,吃了多少苦我最清楚。对于一个久居贫困的人,能够有一个安定富足的生活,其实比什么都重要。我自己不注重,却耽误了你啊……”

    谢尚政无法抑制自己莫名的冲动:“我也一样不在乎!”可是,他却觉得不再像以前一样理直气壮了,以至于连说出话的力气都不够。

    “你能体谅我,我很欣慰,你不愧是我的生死至交,我没看错人。”袁崇焕满含鼓励和感动地拍拍谢尚政的肩。

    “哪里!”谢尚政心里一酸。

    “所谓当仁不让,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会不知道。你以天下为己任,不计较名利,这是我最看中的。”袁崇焕笑道,“这一点,弘儿颇继你的作风,只是尚且年轻,未建功勋。”

    “哦……快吃饭吧!菜快凉了……”谢尚政应允了一声,底气却不实足……

    “明珠,成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定在八月十二,你要快些准备了。”左良玉刚从外面回家,尚未进门就高声告诉左明珠。

    “女儿知道了!”左明珠应了一声。

    “爹,我不愿意姐姐嫁给那个纨绔子弟!”左明瑚插嘴。

    “什么纨绔子弟?他是你姐夫!”左良玉瞪了她一眼。

    “我可不想叫他姐夫,这种衣冠禽兽也配做我姐夫!”左明瑚嘟囔了一句。

    “明瑚,你怎么这样跟爹说话?”左明珠拦住怒火中烧的左良玉。

    “他动不动就骂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良药苦口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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