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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1

作者:橘园主人
更新时间:2017-12-03 02:00:00
怎么办呢?”

    “那……那就把这个画鹄的小芸妹妹吧,我是野丫头,用海东青更合适点。”

    “你这个小鬼头啊!哈哈哈……”

    那爽朗的笑声好像只是昨天的事情,又好像就在耳边。

    看着眼前妆刀三雀上美丽的鹄,绎儿的眼眶湿了一片。

    她的海东青已经不见了,美丽的鹄却带来了故人的消息,可是眼前的这个朝鲜姑娘真的是故人的血脉么?

    ――――――――――――

    衷心感谢大家能耐心等待橘园更新,实在是很感动。

    橘园因为身体的原因,没有能及时更新,而且这次的间隔时间的确是过于长了,心里一直很愧疚。特此在五一期间恢复更新,接下来会努力振作,积极填土。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

    大拜!再次谢过各位朋友!

    第十三回

     美丽的鹄带来故人的消息,同时也带给人对故人的回忆。

    关内的春天已经悄然来临了,相对于春日勃勃的生机而言,谢弘的心里却是秋的感伤。看着面前月光下业已恢复了健康的曹变蛟,桌上铺展开的战报和调令,他不知道是幸亦或是不幸。

    曹变蛟在银色的月光下矫若游龙的练着剑,任剑刃的寒光笼罩了自己一身,四溢的杀气与这栖身的道观显得格格不入。他倒是不曾觉得有什么别扭,只是为自己又能上战场杀敌报国而充满兴奋,唯恐一腔热血没有释放的机会。在他看来,身为将领,就应该为国征战,直到马革裹尸或是衣锦还乡。更重要的是,叔父和弟弟死于贼寇之手,此仇不共戴天,他绝对不能贪恋一时的安逸,放任不理。他拼命的让自己快些好起来,为的就是这一纸战报和调令,为的就是能手刃仇人,让叔父和弟弟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相比较曹变蛟的单纯,谢弘却多了几分老于世故。毕竟经历了几多事故,早已经对世态炎凉看透了,对朝中的党争也已经习以为常,他不想用沉重的事实去泼曹变蛟的当头凉水,却不能不在自己的心底反复权衡利弊。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曾察觉到梁佩兰和左明瑚的到来,直到左明瑚招呼出声,才发现自己已经出神良久了。

    “曹将军,你的伤才好些,不能练得太猛,容易复发。”梁佩兰将手中的茶点放在桌上,低头正看见桌上的战报和调令,“哟,这是……”

    谢弘沉了口气:“南方来的战报。”

    “有战报?”左明瑚好奇的凑了过来,伸手拿起来细看,“怎么?张献忠和高迎祥都被卢大人收拾净了?”

    “张献忠走脱了,高迎祥说是被抓住了。”曹变蛟收了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弯腰拾起一旁树枝上挂着的外套,顺手披上。

    “抓住了?那可是大大的好事啊!”左明瑚不免有些兴奋,“张献忠和李自成要是都被抓住,那大明朝的内患可就彻底解决了,咱们就好集中力量去定辽东了。”

    “是啊!”不及谢弘答话,曹变蛟就接过话头,显然还带着几分激动的情绪,嗓门立时高起来,“洪大人来了调令,调我和大哥去追击张献忠残部,防止他们入川。在入川之前逮住张献忠,关内的局势就好办多了。”

    “嗯!”左明瑚也显得很有信心,“朱龙桥一役,俘虏了高迎祥,对于贼寇而言,肯定是大伤元气,军心肯定也不会稳固。这个时候,乘势马不停蹄,一举拿下,关内瞬息可定。卢大人这次真是立了大功,大明朝中兴也再此一举了。”

    曹变蛟用力的点点头,以示同仇敌忾的决心,突然发现谢弘和梁佩兰的沉默有点不合时宜,于是唐突道:“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啊?这可是件大好的事情。”

    谢弘缓缓站起身来,将左明瑚手中的调令战报接了过来,重新装回信封里,递了曹变蛟,沉默了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嗯。时候不早了,你身子才将息好,还是早些歇息吧。”

    “大哥……”曹变蛟愈发不明白谢弘的沉默是源于什么,转脸去看左明瑚。

    左明瑚也是一脸的困惑,忍不住道:“谢大哥,你不高兴么?”

    谢弘踱了两步,站定脚,半侧过脸淡淡道:“嗯,高兴。只是到了这个年纪,高兴和不高兴都不太习惯拿出来说了。”

    左明瑚还要张口再说什么,却被梁佩兰暗下里扯了扯衣袖,只得噤了声。

    梁佩兰为了打破尴尬而开口笑道:“时候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歇息比较好。”

    曹变蛟只得闷闷的应了一声:“我回房了。”

    谢弘不作声,提步往自己的房间而去,很快消失了在三人的视线里。

    “大哥今天好奇怪。”左明瑚心里憋不住话,嘟囔着去看梁佩兰,“姐姐,他怎么了?”

    梁佩兰微微一笑,并不愿就此多说什么:“你们也别想太多了,早些歇着吧。贫道还有些杂事去打理,就不陪你们了。”

    左明瑚张了张嘴,始终能吐出声来,任凭梁佩兰款步离开。

    梁佩兰掌着灯火从竹林间穿过,转过水榭,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口。

    她看见了对面房间的窗纸上谢弘静止的剪影,不由得心绪跟着沉重起来,脚步也不听使唤,有一种想往那边去的冲动。她进退维谷的站着,整个人在月光下,[奇Qisuu.com书]好像一尊精致的玉雕,面对着脚边的流深静水,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

    她不禁想起过去的日子,又忽然留恋起几个月来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相处,心里油然升起一丝不舍。她很清楚,接到调令三日之内他们注定是要离开的,而自己根本无法挽留什么,也没有理由可以挽留。她无法想象突然没有他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心下蓦地惶恐起来。是不是该去说些道别的话,她左右为难,拿不定主意。从他的神情里,她分明看出了他有重重的心事,可是,她能为他分担多少呢?

    梁佩兰想到这里,不经意的长叹了一声,这一声长叹显得那么的无奈,那么的不舍,完全不该是出家人应为的。为此,她不免得在心里念起自己的罪过。

    正在这时,那边的窗户一响,引得她不得不抬头看去。

    谢弘炯炯的目光正与她相对,那眸子里似乎有话,却迟迟不肯说出来。

    “嗯……你还睡?”梁佩兰不习惯冷场,于是开口道。

    “有点闷。”谢弘也不拘谨,淡淡的回答,“你也还睡啊?”

    “是啊,刚忙完。”梁佩兰寒暄着报以一笑,“有什么需要就直说,别客气。”

    “这些日子,多亏了你照应,变蛟的伤才能好这么快。”谢弘紧抿了一下唇,缓缓吐出心声,“我们很快就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总之,谢谢你了……”

    “客套的话,不用多说了。谢不谢的,贫道也不在乎,只要你……”梁佩兰顺口道,说了一半又顿住了,想说的半截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她想说,“只要你能记得我就好”,可是,她终究说不出口来。

    他们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毕竟他的心里已经不再容得下别人了。

    谢弘心细如发,自然将她的心思了然于胸,微然笑道:“嗯,我们会记得你的。等局势稳定些,一定再来探望。”

    梁佩兰想让他去掉“们”字,蠕喏了一下唇,又将字掉了。

    “那早些休息吧。”谢弘说着便要转身。

    梁佩兰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脱口道:“能不能不去?”

    “什么?”

    “能不能不再走了?我很担心你……你们……”梁佩兰不自然地顿了一下,“曹将军的伤才好,现在就上战场,很难保证不会复发。”

    “军令如山……”谢弘长叹道,“变蛟的心思我很清楚,就算他现在伤未痊愈,也一定会硬撑着上阵的。既然他有这个决心,我们何必勉强呢,祸福相依,难说是幸事还是不幸。倒是时局,恐怕不是我们一厢情愿就会好起来的。”

    梁佩兰被他一席话说的有些黯然,咬了咬嘴唇:“你是说,即便抓住张献忠,对于关内的局势仍然不会有很大的扭转?”

    谢弘点点头:“流寇不止,根源在于民不聊生。三饷不取消,卖儿鬻女的事情就不会结束,流民自然只会越来越多。但是取消了三饷,朝廷那么大的开销,户部的亏空周转不来,皇上又舍不得动用帑银,辽东的军备就无法保障。辽东……是个大问题……”

    梁佩兰一时沉默下来,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谢弘内心承载了太多的东西,而且变得越来越滞重,她不知道他能支撑多久,更不知道大明朝在这样的暴风雨中还能坚持多久。

    “若是督师还在……”谢弘苦笑道,“辽东或许还有希望……”

    梁佩兰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为他分担,只能宽慰道:“常言道,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国乱识忠臣。或许皇上已经知道之前错杀了督师,眼下已经晓得该如何处置了。你也不必太过忧心。”

    谢弘舒了一口气,轻轻扬了一下原先皱紧的眉头:“嗯。月头高了,早点歇息吧。”

    梁佩兰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已经将窗户掩上了,庭院里一时又变得寂静起来。

    望着熄灭了灯火的房间,梁佩兰心里不免有了几分失落。

    归根到底,她还是不了解他心底的念想,忧心国事的那份痛苦。她只是一个小见识的寻常女人,说的话做的事情永远都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一阵风起来,吹灭了她手中的明灯,袅袅的青烟从烛芯上升起来,隐没入沉重的夜色里,再也辨不清了。

    同样辨不清未来的绎儿此时坐在桌案前,看着面前归置的整整齐齐的盛装,心绪烦乱。

    面前的托盘里,袍子上华丽的金线在晕黄的灯光下若隐若现的闪着亮光,月白色的底料用的是上品的绸缎,暗地的花纹依稀透露出苏杭一带的流行式样,然而左衽的偏襟,窄瘦的袖口,分叉的袍裾却全是女真衣袍的制式。托盘一旁的空隙也被一个首饰盒子填满了,盒子里摆放好了梳架子头的所有什物,几只镶宝点翠的钿子和带着东珠的璎珞串子静静的躺着,柔和的光线铺了满眼。

    这些是为了明日的建国登基大典准备的,虽然她没有机会前去观礼,可是,登基大典完毕之后,就是她的册封仪式。过了今晚,她就是大清国肃亲王的侧妃,一跃而拥有骄人的富贵荣华。

    可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不过是能在这个异国他乡,保留一点自己做为汉人的尊严,哪怕只是衣冠这种表面的皮囊。可是,金册金印上,她已经编入了汉军八旗的正黄旗,就连自己的姓氏也无端的起了变化。“祖佳氏”,多么可笑的姓氏,原先的辽东名门,名将祖逖的后代却成了一个“女真”人,一切的改变只因为多了一个字。多了一个字,祖绎儿这个人就彻底死了,她不再是一个汉人,不再是一个大明朝丢弃在关外的孤儿,她和生她养她的大明朝再没有了任何的瓜葛。

    她想起了幼时的自己,站在祖先牌位前看父母上祭,父亲指着中间的画像骄傲的告诉她,那是祖家的先祖,是大名顶顶的将帅。先祖以男儿当闻鸡起舞,保家为国勉励世代子孙,才能使祖家代代人才备出,成为封疆名将,浴血沙场。作为女儿家的她,从那时起便暗下将自己当作了男儿,一心向祖家的男人们看齐。在她的眼里,拥有祖家的姓氏和血统,这份骄傲胜过所有荣誉,甚至比生命更重要。

    现在,一切都变了,因为命运的捉弄。

    从明天开始,她再不能穿华夏衣冠,再不能以祖为姓,她作为祖绎儿的生命已经结束了。

    如果一个名字能抹杀她所有的记忆,在她而今看来倒成了一桩好事。不知道来处去处,抓住眼前的安逸,未尝不是归宿。然而,绝望的痛撕咬着她的神经,她的血管里流的是汉人血,她原原本本的是一个汉人啊。

    眼前的衣冠并不难看,可对她而言却充满了耻辱,她的血统,她的记忆,她的身体本能的抵触它,甚至带着仇恨。事至此时此地,她痛得居然连想哭都哭不出泪来。

    这就是所谓的扼腕么?比哭更伤感,比凌迟更痛入骨髓的扼腕么?

    “变成鞑子的奴隶”是那时袁崇焕口中的担忧,不想在这一天成了事实,而且还是在自己的身上应验。老天的玩笑真有些过火。

    她想要咒骂瞎了眼的天,颤抖着的唇依旧颤抖着,唯有一脉冰凉贯穿了她的全身。

    她僵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象不会呼吸的死物,硬是把刚进门的雁奴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她有气无力地挤出几个字来:“没什么。”

    雁奴自是不信的,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下多了几许担心:“是哪里不舒服么?你的脸色很不好。”

    “我心里难受。”她一字一句道。

    “怎么个难受法?”雁奴心里一阵发怵,慌张起来,“是闷得痛,还是刺痛绞痛?”

    “都不是。”

    “都不是?”雁奴摸不着北了,“要紧么?我去找御医来瞧瞧。”

    “不用。”

    “可是……”雁奴愈发的觉得不安。

    绎儿转过脸来,肃穆的申请让雁奴有些陌生:“雁奴,你有没有最珍惜的东西?”

    雁奴冷不丁被问起,一时懵住了,瞠圆了眸子傻乎乎的看着她。

    绎儿叹了口气,垂下眼睑,伸手拉过雁奴,将脸埋在了雁奴的衣襟里,闷闷的说:“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你知道么?”

    雁奴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宽慰道:“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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