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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蔡小雀
更新时间:2017-12-03 10:00:00


    灵月用力点了下头,“是,很喜欢,非常喜欢,只可惜台北的海鲜太贵了,多吃几次我就会破产了。”

    “那你还等什么呢?”说完,他递给她一双筷子。

    “那我就不客气了。”灵月快乐地朝那一盘盘海鲜进攻。

    天知道她这几天精神恍恍惚惚的,连带胃口都变得不是很好,可是现在坐在他身旁,她却觉得胃口大开。

    看着她开开心心地吃着饭菜,怀墨克制住想煮杯咖啡喝的冲动,反而因为她吃得开怀的模样,让他也忍不住跟着举起筷子。

    冯妈的手艺很好,可是以前雪眉却不怎么捧场,因为她胃口小,又怕胖,所以往往只吃了一点点食物就不吃了。

    他心疼她的纤瘦身材,每每哄着她多吃点,可是她怎么也不肯吃,还笑说要学曹子建笔下的洛神――腰若约素,翩若惊鸿。

    想起雪眉,怀墨唇边扬起一抹戚然的笑,心底泛起阵阵的心酸,却少了深深的椎心刺痛感。

    沉溺在伤心里一辈子,并不是对逝者最好的报答。他们需要有人记起,他们活着的时候,那些美好的时光,这些美丽的点点滴滴都可以证明他们曾经活过,而且活得是这么精。

    怀墨深深震动着,开始有一些了解她话里的意思了。

    “你怎么不吃呢?”灵月塞了满口的蟹肉卷,看见他陷入沉思时不由得一愣,接着热心地替他夹菜,“来来来,吃饭皇帝大,我们先当了皇帝再说。”

    他凝视着碗里堆得满满的食物,心底有股不知名的感动,暖暖地流过四肢百骸。

    “谢谢。”他将饭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着。

    他从来不知道饭的滋味竟然是这么丰富盈美,香甜可口的菜肴竟可以激起他一丝幸的感觉。

    “好幸。”她突然冒出这三个字。

    怀墨倏然看向她,微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感觉?”

    灵月一愣,莫名其妙地回道:“感觉?我刚刚说了什么?”

    他盯着她充满困惑的小脸蛋,眼神不由自主地缓缓溜过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最后停留在嫣红的唇上,他竟有些看怔了。

    “没什么。”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碰触着她的柔软唇瓣,突然渴望品尝她的味道。

    灵月抬起头来,因为吃得太急,有几颗饭粒黏在她的嘴边,可是这一点也无损于她的美丽,反而增添了几许惹人怜爱的俏皮。

    他黑色的眼眸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底。

    她的眼睛彷佛被他定住般,痴痴地迎视着他的目光,像是被蛊惑了似地微启樱唇。

    怀墨冲动地俯下头,一手轻捏着她柔润的下巴,舌尖轻轻舔过她嘴边的饭粒。

    恍若调情般,他湿润柔软的舌缓缓描绘着她的嘴唇,接着深情地覆上她的红唇。

    灵月低喘一声,小手笨拙地推着他的胸膛,却又矛盾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襟。

    怀墨眷恋不舍地吸吮着她的甜蜜,直到两人都快窒息才慢慢地放开她的唇。

    他瞅着她红润的脸蛋,好半天还回不过神来,直到灵月的小手颤抖着碰到碗盘,发出铿然的清脆声,他才瞬间惊醒。

    老天!

    怀墨睁大眼睛,愕然地瞪着她,“我们……”

    该死,他刚刚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来?

    “啊?”她娇喘着,脸蛋红咚咚的。

    他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雪眉的事?内疚和嫌恶那间淹没了他。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紧捏着拳头,“可恶,你蛊惑我!”

    灵月眨了眨眼,被他突生的怒气搞得结结巴巴起来,“我……我……”

    “你对我用了什么邪术?”怀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吻了她,竟然背叛了他的挚爱。

    灵月的心重重一痛,被他眼底的嫌恶伤得鲜血淋漓,“我没有用什么邪术,我不是那种人……刚刚是你吻我的。”

    “我昏了头!”他低吼,痛苦地紧握着拳。

    灵月眼眶一热,泪水几乎夺眶而出,“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这样对我好残忍。”

    “你呢?对我又慈悲到哪里去?”心慌意乱又愧疚难当的怀墨,此刻只想要发泄怒气,“或者你是可怜我受不了丧妻之痛,所以想把自己献给我,好抚平我的创伤?哼!你以为你可以取代得了雪眉吗?”

    这太过分了!灵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狂涌而出,“你怎么可以这样冤枉我,我没有!”

    “否则你要怎么解释你三番两次的自己送上门来?”他残酷地指责道。

    “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我受人之托。”她闭了闭眼睛,却无力阻止心中泛出的痛。

    你真的只是因为受人所托吗?

    灵月心底深处一个小小的声音冷笑着,狠狠地戳破她的谎言。

    其实你是因为爱上他了,所以才千方百计地靠近他,你以为你能欺骗得了谁?

    她捂起耳朵,却阻挡不了那个声音的冷嘲热讽。

    早该知道遇见他便注定没有退路。

    怀墨看着她的眼泪,心底像被火烧炙过一样,可是他却硬起心肠不去承认那种心痛的感觉。

    他这一生只爱雪眉一人,其余的女人不过是庸脂俗粉,她也不例外。

    “我该相信你吗?”他危险地起眼睛,“相信你真的受了雪眉的托付来拯救我?你又凭什么以为你是在救我?”

    “我……”

    “我爱雪眉,甚至连她死了之后,我对她的思念都是甘之如饴,你又算得了什么?自以为是在拯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你太自以为是了。”他的话就像一把锐利的刀,残忍地戳刺着她的心。

    “够了!”灵月痛喊一声,随即转身往外跑去。

    泪水疯狂地在她颊上奔流,一颗心痛得彷佛坠入地狱里,在翻腾、在撕扯。

    怀墨眼见她跑开,瞬间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

    他刚刚说了些什么?

    该死,再怎么说他都没有权利这样对待她,他简直就是一个超级混球。

    怀墨起身追了出去,正好看见灵月奔跑的脚步因急促而在阶梯上踩了个空。

    “不!”他狂吼一声,迅速冲向前,长臂一揽,两人的身子飞快地滚落阶梯。

    他紧紧抱着她,用自己的身躯包里住她的身子,承受着跌碰冲撞的力道。

    直到两人翻腾的势子稍稍停止,他急急地检视着怀中的她,急声道:“你怎么|奇+_+书*_*网|了?有没有伤到哪里?”

    灵月余悸犹存地偎在他胸前,脑海一片空白,她低喘着吸嗅着他身上清新的男人气息,一颗心才缓缓地回到原位。

    “我……”她嘴唇发白颤抖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吓死我了。”他脸色苍白地看着她。

    看见她身子失去重心摔落的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自己的心跳跟着停止。

    震惊慢慢消褪,她开始发起抖,“你……你欺负我。”

    她可怜的模样惹得他心猛地一痛,“该死!”

    “我差点摔断脖子,你还说我该死?”她的泪水纷落如雨下,“你就真的这么厌恶我?”

    “不,我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怀墨急急解释,长长地叹了口气,闷声补了一句:“我说的是自己。”

    灵月这才想到方才逃开的原因,不禁气愤的一把推开他,“放开我,我要回去了。”

    他脸色一变,“为什么?”

    “你该不会是摔傻了吧?难道你忘了刚才要我滚的?”

    “我没有这么说。”

    “你就是这个意思!”她心痛地指控。

    怀墨凝视着她,低叹道:“刚才我失去了理智。”

    “我管你是不是失去理智,我才不管……”她挣扎欲起身,却愕然地望着他手肘上的鲜血,“噢,你受伤了。”

    怀墨不在乎地看了伤口一眼,随即搀着她站起来,“你有没有摔伤哪里?”

    “你耳朵坏了吗?我说你受伤了。”她心慌地审视着他手肘上的伤,血正迅速地渗出伤口滴落到地上。

    “不要紧,小伤罢了。”他眼底透着关心,“你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连一根毛都没有掉。”灵月看着他为了保护她而受的伤,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可是你的手……”

    她的泪熨疼了他的心房,却又带给他一丝奇异的感动。

    怀墨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低地问:“你在为我伤心落泪?”

    “我为什么要为你这个呆子伤心流泪?”她粗鲁地用袖子擦拭眼睛,“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着,自讨没趣。”

    他低垂眼眸,温柔地凝视着她,她的反驳反而更加证明她关心的事实。

    “可以帮我上药吗?”他柔声央求。

    她眨眨泪眼,“嗯?”

    “我的血弄脏楼梯了。”

    “你的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是人要紧还是楼梯的清洁比较重要?”她气恼道。

    “所以你愿意帮我上药了?”

    “医药箱在哪里?”她揪着他的衣,像妈妈拉小孩子似地拖着他走。

    “客厅。”

    灵月细心地帮他上药,再用纱布将伤口仔细覆盖住并绑好。

    怀墨看着低头专心包扎的她,突然脱口而出,“雪眉不懂得该怎么包扎伤口。”

    “嗯?”她心一跳,却没有抬头,“为什么?”

    “因为她怕血。”他的眼眸蒙上一层回忆的色彩,“她的胆子很小,怕血、怕小动物、怕昆虫,几乎什么都怕,所以她不敢一个人出门或留在屋子里,因为怕看到可怕的东西时,没有人可以求救。”

    “听起来她是个楚楚可怜的小女人。”而且像极了古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

    “是的,任何人看见她,都会不由自主兴起一股保护她的念头。”他低语。

    我他不例外!灵月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当她感觉到雪眉的魂魄时,的确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觉得她好可怜,她需要自己的帮助。

    “你很爱她。”她叙述一个事实。

    “是的,我爱她远胜过我自己。”

    灵月心一紧,不知该说什么。该说的她都说了,再说以她的立场还能说什么?

    她沉默以对。

    怀墨注意到她的无言,“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很羡慕这种情有独钟,两心相许的感情。”

    他苦涩一笑,“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选择没尝过这种滋味。”

    “是吗?”她用小剪刀剪断纱布的一端,小心地绑好。“可以了,这几天尽量不要碰到水,然后定时换药,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他收起手,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谢谢你。”

    她摇摇头,缓缓站起身,“我也该回去了。”

    “我送你。”

    “我自己骑机车来的,不用麻烦了。”说完,她低着头迈开步子朝门口走去。

    怀墨看着她低垂小脸的怯然模样,心不自觉放柔了。“很晚了,山路不好走,还是我载你回去吧。”

    她讶异地望着他,“可是我不能把车子丢在这里。”

    他不是很讨厌她吗?为什么待她如此温柔,又说要送她回去?

    他看出她眼中流露的迷惑,不自在地说:“我想借机跟你陪罪……我不知道我刚刚究竟是怎么了。”

    灵月忆起那一吻,脸蛋瞬间红似榴火,“呃,别提了,也不能怪你。”

    “要怪我!自从雪眉去世后,我就像个大刺猬一样,时时刻刻都会刺伤别人。”

    她眼睛发亮,他在面对雪眉已死的事实,这是否表示伤口已经在慢慢止血愈合了?

    “最痛苦的人是你。”她轻声说道。

    “是。”他终于肯承认。

    “太好了,雪眉在天之灵也会很开心的。”她忍不住欢呼。

    “为什么我痛苦,雪眉在天之灵会很开心?”他挑起一边的眉毛,不解的问道。

    灵月吐吐舌头,“抱歉,我一时说溜了,我的意思是你终于能够正视自己的伤痛,这对于复原来讲是很有帮助的。”

    “你是个灵媒,口气却像极了心理医生。”怀墨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说过我有心理学的学位。”她笑咪咪的回了一句。

    “你真的是个灵媒?”

    “你问过我很多次了,你好象不相信我是个灵媒?”她斜睨着他。

    “坦白讲,是的。”

    “为什么?”

    “我们自认识以来情况一直复杂难解,教我如何冷静看待你?”

    “再说你总认为我接近你是有企图的,是不是有钱人都会疑神疑鬼的?”灵月侧头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不承认我是个有钱人。”他甚至能跟她说笑了。

    “哇,你这还不叫有钱人?那我们这种人该怎么称呼?贫户吗?”

    怀墨哈哈大笑,爽朗的笑声温暖了她的心。“世上比我富有的人多得是,所以我不自认为是个有钱人。”

    “其实物质上的富有不代表什么,心灵富不富有才是最重要的。”她柔声道,“我始终这么觉得。”

    他凝视着她,“和我比起来,你是个富有的人。”

    她灿笑若花,豉励道:“你也可以呀!”

    闻言,他眼眸瞬间黯淡了几分,“不可能的。”

    “为什么?”

    “雪眉是我心底最深的痛,我无法忘怀,只要一想到她,心就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再也感觉不到快乐了。”

    “补不好吗?”

    “要怎么补?”他不答反问。

    “去爱一个人!”她冲口而出。“好好地感受自己的感觉,你的感情并没有因为雪眉的逝去而消失,它只是暂时被冰封住了,如果你能够敞开心门去爱人,它会再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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