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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2

作者:小玉米
更新时间:2017-12-03 14:00:00
孩过去,会不会让那人有所收敛?于是便点了点头,“一切你心中皆有数,只按理回答就是了,其他的自然有大伯应付。”

    芮葭点头,便缓步沿着石栏向湖心阁而去,景欢望着水波雕栏亭阁,却有一丝恍惚,似乎曾经来过?

    芮葭进了亭阁,规矩地对被背对之人裣衽行礼,也不吭声,何正元对那人恭敬地道:“王爷,何氏芮葭到了!”又对芮葭道:“给王爷行正礼。”

    王爷?芮葭稍愣,那人依旧未动,轻笑道:“何大人太见外了,何姑娘免礼吧!”

    声音熟悉,可不正是街上那人?只少了几分慵懒随意,多了几分深沉尊贵,景欢低头一哂,原来是个王爷,难怪那么大的架子!朝廷之人,实在没什么交道可打,想起幼时莫名见到的那几个王爷,莫名其妙胡搅蛮缠,真是可叹可笑,只不知那跟了人而去的净瓶师妹现在如何了。景欢心中有事,又见那王爷连头都不回,胆子便放开了,举手敛了下被风吹乱的额发,举目望向来时的白玉石栏,那里曾经似乎是木栏,中间的空隙也比这个大……四岁的孩子记忆如此深刻,想来这个地方就跟住的那里一样,在何家五姑娘身上就跟烙铁似的烙上了永世不可磨灭的印记。

    芮葭抬头看着那负手而立的紫衣王爷,思量着他见自己的目的,那王爷似感应到了芮葭的心思,慢慢转过身来,只见他不过弱冠年纪,俊眉修目,一切风情皆在眼角,万种风流尽显嘴角,目寒冷月,眉带寒霜,清俊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随意,几分飞扬,一双清透冷峻的眸子带着笑意缓缓道:“江南一秀,果然名不虚传。”

    听着话声景欢赶紧收回目光,偷偷向那王爷望去,好熟悉的眉眼!好熟悉的笑容!景欢一下子定住了眼珠,风月!她怎么会忘记带走了净瓶的那个赖皮小王爷庆王风月呢!

    风月似乎并未感应到景欢直勾勾的逼视,而是戏谑地打量着芮葭,直到芮葭装害羞低下了头,他才慢悠悠地坐下,自己捧茗轻酌,却不说话,只似笑非笑地端坐着。这边别说何正元有点不知道这个与何家向来不交好的王爷为何会“顺道”来清源,连芮葭都有些茫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寻秀”了。

    “听说何姑娘刚从水关镇回来,走的可是水路?”风月终于开口,略沉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又让人无端的紧张。

    “是!”芮葭听风月提起水路,心便提了一下。

    “呵呵,姑娘是江湖女子,果然如传说中爽亮明快。”风月站起来,“那本王就直说了,姑娘可是路上遇到过蛟龙帮的杨舵主?”

    芮葭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回道:“是遇到过,还起了一点小误会,不过已经无事了。”她知道庆王既然能说出这话,就必然是知晓情况,不能隐瞒只有承认。

    “很好,一点误会!”风月轻轻一拍手,“不过,姑娘可知道,杨舵主在回杭州分舵的水路上,船只不幸撞礁,全船的人全部落水而死?”

    “啊?”芮葭不由惊讶出声,蛟龙帮以水位生,怎么可能撞礁落水而死?“王爷这话什么意思,是怀疑小女子么?”

    “呵呵,姑娘不必着急,江湖之事,本王向来不感兴趣,”风月的笑容跟春风似的看不出丝毫恶意。

    芮葭道:“那王爷对有什么感兴趣呢?”她笑若春花,与风月对视,毫不畏惧,心中虽是疑惧,脸上却不肯露。

    而在场的四人却明显感觉空气凝滞起来,何正元刚想说话,风月却突然大笑,身形一动,就欺到芮葭面前,伸手捏住了芮葭的下巴,“如果本王说对你有兴趣呢?”

    “啊!”何正元激动地喊道:“王爷……”

    景欢看着芮葭和风月,一个目含莫测笑意霸气十足又有些无赖相,一个粉面含春目如秋水却毫不畏惧,四目相对,却是较量不下。忍不住不由“噗哧”一笑。

    这一笑,似剑穿丝网,顿时将僵局打破。

    风月的手依旧抓着芮葭的下巴,脸却向景欢看来,景欢心中暗道糟糕,把头低了下去。

    二十二 无形的手

    “放开!”倒是芮葭先冷声道,退步挣开了风月的禁锢,风月也不再逼迫,收回了手,优雅地吹了吹手指,芮葭侧身一挡,就站到了景欢面前,“王爷有话何不直说?”

    “好个直说!”风月的声音渐冷,“那何大人,我们就和令侄女直说吧!”

    何正元早已是满脸肃色,圆乎乎的脸几乎挤到一处,走到芮葭身边问道:“芮葭,你老实把见到杨若虎的情形跟王爷说说,特别是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留下什么。切不可隐瞒!”

    景欢站在芮葭身后,正侧对着何正元,只觉他那双细小的眼睛格外的黑亮,此时的神色坚定不容侵犯,芮葭不禁为大伯严厉的吓住,便犹豫着该怎么开口。何正元的眸子颤了一下,“芮葭,你可知道,三年前铸币司失盗官银案?”

    芮葭大惊,“大伯?”

    何正元为官几十年,哪里会不明白庆王风月今日突然造访之意?官银失盗案,那可是滔天的大案,风月既然准确无误地找到这里,点名要见芮葭,此时若不及时补救,或许拖进去的就不是芮葭,而是整个何家了。“芮葭,王爷睿智明察,现已查出杨若虎乃偷盗官银案的主犯之一,其所盗官银,俱已由民间私自重铸成流通的明元通宝,杨若虎更是在万钱庄存银两百万,这些都是经过官府差实的。那日杨若虎拦截你们船只时,有人见过他拿银钱给你息事,这可据实?”

    何正元这些挑明的话,无非是怕芮葭不明情况嘴硬不肯承认,抢先说了出来,倒是给芮葭提醒,风月自然是明白,却也不动声色,悠闲地踱步到栏杆边看池水游鱼。

    芮葭也顿时明白,以为密不透风的敲诈事件,原来早在人家的耳目之中,可是风月又如何得知的?杨若虎又如何突然被人灭口了的?看来不承认是不行了,但是若承认了她拿了杨若虎的八十万两银子,官场是非多,会不会将何家扯进铸造司滔天案中?她疑惑地看着何正元,何正元却笃定地对她点点头,芮葭便明白了何正元定然是已有了对策,便老实说道:“那天在河上,杨若虎的确误拦了我的船,后发现是误会,他便拿了八十万两银子以了事。王爷若问起这件事,的确是有的。据大伯这样说,那银子应该是偷盗的官银,那我立即交出来吧。”

    “姑娘可真是聪慧之智,如此甚好。”风月此时才悠悠地接了一句,“那就有劳何姑娘了。”话里已有送客之意。

    何正元对芮葭点点头,芮葭裣衽而退,“告退!”

    芮葭退了两步,便转身向水面的石栏行去,景欢便跟着走去,突觉得眉心一跳,不由抬眸,却正对上风月一双似笑非笑的眼,似蕴藏万丈波浪,又似利剑划破夜空,让景欢不由心惊肉跳,好犀利的眼神,比起少年时的青涩倔傲不知厉害了多少!但他还认识自己吗?

    “听说江南一秀,自己长得国色天香,身边的女子个个都是绝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风月的嗓音又低了下去,带了些调戏,又有些缠绵,景欢再看那清透如月的眸子已是湖水一片,又似蕴藏满园桃花,煞是风情无限。景欢不由错愕,风月的嘴角慢慢勾起,戏谑一划而过。

    景欢忙收回眼神,乖乖跟芮葭而去,一切不过转瞬间,走在前面的芮葭毫无觉察,景欢有些仓促,便走的急了,芮葭却突然止步,景欢一个收不住几乎就要撞到她的后背。

    突觉腰间一紧,一双长臂已揽住了景欢的细腰,“小姑娘,眼睛长在前面是看路的,不是玩的。”低低的声音在景欢耳边缓缓说道,温热的气息直扑入耳际,景欢的耳朵就如三月怒火的桃花腾地就红艳起来。恨恨地回头瞪了风月一眼,风月不怒反笑,手却搂的更紧,极像俏皮的孩子。

    “小姑娘,下次再见,可没这么容易了!”突然而冷的声音,让景欢刚腾起的桃花转瞬染上一层皑皑白雪,火热与冰冷并存。

    景欢突然将头往后一磕,风月躲避往后仰头,景欢趁机在他手上一记刀杀,他的手一松,景欢瘦小的身子就如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挣脱,往栏杆边跃去。风月反应极快,景欢刚脱离他身子,他的脚已伸了出来,风般尾随而上,手指化钩抓向景欢头顶。景欢不想与他正面交手,只得跳上石栏躲避,风月却不收手继续追抓景欢腰间。景欢跳到石栏上,眼下是辚辚池水,微波荡漾中金色片片,炫人心目,那晕眩中突然出现一个胖小的身子哭喊扑腾着,魔鬼般的幻影让景欢耳神俱失,身后风月凌厉的一抓已到。

    景欢只听芮葭叫了一声,“景儿!”便“噗通”一声坠入水中,惊起一片浪花。

    池水并不深,景欢身子被水一灌,顿时清醒,原来那不是幻觉,那是曾经的记忆。是的,曾经这里是竹栏,竹栏的空隙足可以让四五岁的孩童掉进去,就在这里三姐姐芮葭给的她最心爱的绒花,被家里的宝贝,大哥哥的长子五岁的瑞哥儿扔进水里,还骂她是“婊子生的野种”,于是她便毫不犹豫地将瑞哥儿推进了冬日的池水中……

    那之后,瑞哥儿染上风寒,药石无医,而她和四姨娘便被老太太和太太关进冰冷的柴房,她就在那里魂飞魄散,走尽生命的!

    “景儿,起来,快上来啊!”芮葭惊慌紧张的声音,景欢置若罔闻,“景儿,你怎么了?”

    眼看芮葭就要急着跳水拉自己,景欢才抹了把脸上的池水,勉强笑道:“我没事!”半身高的池水冰冷彻骨,内心的寒更是让自己痛不欲生,一直以为是何家欠自己的,可自己何尝不欠了何家一条生命?即使那是孩童间的无意,即使那是自己前生所做,可终究是自己现在这双手,在四岁就夺去过鲜活的生命啊!景欢抓住石栏,从水里跃起。

    呆呆地不知该看芮葭,还是该看也是一脸焦急的何正元,慌乱间又撞到依栏而立的风月眼底,尊贵闲适的不染一丝风尘,仿若刚才逼人入水跟自己毫无关系。

    “你是景儿?”何正元突然向景欢走了一步,嘴唇嗫嚅了一下,景欢见他眼底的疑虑,便知道自己的女子打扮定然是让他想起什么。

    赶紧低头向芮葭靠去,芮葭也担心地看着她湿淋淋的一身,也不管风月等了,拉了景欢就走,“赶紧回去换衣服,一会着凉了可怎么办?”

    如此温暖的话,毫不掩饰的关心,让景欢的心更乱了,茫然地跟着芮葭而去。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风月一眼,此人如此莫测,净瓶师妹跟着他去了结果会如何?

    风月也饶有兴趣地看着芮葭和景欢快步而去,“何大人,你家这位姑娘,可真是名不虚传,连手下的丫鬟都如此,有趣有趣!”

    何正元被突见景欢的容颜扰得心乱如麻,听风月说话,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起这位王爷来。

    景欢被芮葭推着洗澡,坐在浴桶里良久,景欢才使劲摇了摇头,心中道:“不管怎样,我就是我景欢,与原来那个灵魂已没有关系了,这里的人事都跟我无关,就算何正起,又与我何干?我还是去京城找净瓶师妹要紧。”想清楚这些,景欢便起身欲穿衣。

    抓了屏风上的衣衫,才发现又是女子衣衫,景欢无奈地撇了撇嘴,看来芮葭真是怀疑自己了,此时再不走,可真走不了啦。

    穿了衣服出来,出门便看见芮葭正在练剑,剑气如虹,人影似雾,剑舞花影,甚为好看,好看的同时也不乏实用,看来芮葭“江南一秀”的名声并不完全是江湖人因为她的美貌追捧。景欢走了过去,芮葭见景欢出来,便收剑停步,景欢拍手道:“姐姐好剑!”

    芮葭因运动而面色微红,微喘口气道:“你还说嘴!刚才可是吓死我了,怎么突然与庆王爷抗上了?”芮葭上下打量着景欢,那个王爷莫不是看上了景儿貌美?只是如此小的孩子,他也敢下手?想着手不由握紧了剑柄。

    景欢知道芮葭心中不快,便岔开话题问道:“怎么一直都没看见荀大哥,荀大哥哪里去了?”

    芮葭脸色更红了,嗫嚅道:“他、他回荀家了。”荀涯回去自然是办订婚之事,一提到婚事,芮葭便没有了江湖儿女大气,又扭捏起来。

    景欢见芮葭羞赧面色,又勾起心中不快,举目望了望西方,斜阳半挂,彩霞漫天,何家画台楼阁在金色的夕阳中隐隐约约,巍峨崇峻,于是道:“姐姐,我刚才在街上认识了一个朋友,答应帮他一个忙,约在黄昏时刻,我出去一趟可好?”

    芮葭迟疑下道:“景儿,你不会是骗我,要偷偷溜走吧?”

    景欢娇憨地晃了晃芮葭的胳膊,“那会不过跟姐姐开玩笑罢了,要不这样,我也不大认识路,你让染杏姐姐跟着我一起去好不好?”

    “那当然好!”芮葭欣然而应。

    芮葭很快唤了染杏,景欢便跟了染杏出门而去。

    探秋园里,风月力在漫天余晖中,仰着头微眯着眸子,身后的苏瑞依旧面无表情,“爷,试探过,何芮葭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个二流好手,却不至于杀死杨若虎。倒是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小姑娘,摸不出套路。”苏瑞想起那剑拔弩张的时刻,芮葭是运气备战,而景欢似一无所知,闲适的什么都不做。这样的人在武林中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武功太高,你根本觉察不出她的戒备,一种是没有武功,不会有武林人士面对危险是自然的凝气反抗。

    “我也发现了。”风月伸手摘了朵紫海棠花,慢慢走到池边丢到水波上,清澈的水波,金色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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