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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

作者:[英] H·G·威尔斯
更新时间:2017-12-03 16:00:00
我竭力思索,循着不久前的动作想到现在的痛苦处境,头痛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了。我碰上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脑海里是一个顽固的空白。

    “凯沃!”

    “怎么?”

    “我们在哪儿呢?”

    “我怎么知道?”

    “我们是不是死啦?”

    “简直胡说!”

    “那么是他们把我们抓住啦!”

    他哼了一声,没有回答。蘑菇毒性的残余似乎使他变得特别容易动怒。

    “你打算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好啦,好啦!”说完,我也不作声了。不一会儿,我从恍惚中惊醒。

    “我的上帝!”我喊道,”我希望您停止那种嗡嗡的哼声!”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听着那种枯燥的混乱的嘈杂声。

    这声音像从一条大街或一个工厂传出的压抑的声音,充满了我们的耳朵。我一点也听不出来是什么声音,我先按种声音的节律去想,然后又想另外一种,分析的结果是徒劳的。过了很长时间,我辨别出一种新的更尖厉的成分,没有和其他的声音混在一起,在那种迷乱的声音衬托下显得很突出。那是一连串比较小的明确的声音,轻敲声和磨擦声,像是一枝松落下来的长春藤擦着窗玻璃或是一只鸟在一个盒子上走来走去发出的声音。我们听着,向四外张望,但是黑暗像块丝绒帷幕一样。随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像是用钥匙在一把润滑性很好的锁的锁孔里轻微转动的声音。然后一条悬在一片浓黑之中的细而亮的线出现在我前面。

    “看!”凯沃非常轻声地说。

    “是什么呀?”

    “我不知道。”

    我们都盯着看。

    这条光亮的细线变成一条较宽的发白的带子,好象一道青色的光落在白粉墙上那样。它两边不平行,有一边出现很深的凹形。我转过头去告诉凯沃,我惊讶地看到他的耳朵彼照耀在一个亮光里――他身体的其余部分还在阴暗中。在束缚许可的情况下,我尽可能扭转我的头。

    “凯沃,”我说,“在后面”!

    他的耳朵看不见了――光照在他一只眼睛上!

    突然间,进光的那条缝隙变宽了,呈现出一个打开的门一样的空间。空间外面是一幅天蓝色的景象,在门口站着一个奇形怪状轮廓的逆光的剪影。

    我们俩都拼命努力想转身,但是转不过去,只好坐在那里扭头向后看这东西。我的第一个印象觉得它是个笨拙的四足兽,头生得很低。后来发觉那原来是一个月球人狭窄的身体和短而细弱的两条罗圈腿,他的头很低地缩在两肩当中。他不像在外面那样戴着头盔。身上裹着东西。

    在我们看来,他是个空虚的黑色的身影,但是我们的想象力本能地给他的外貌增力了很像人类形体的轮廓。至少我立刻觉得他有点驼背,高脑门,长脸。

    他向前走了三步,停了一会儿――他的动作似乎一点声音都没有――然后他又向前走。他像鸟一样地走路,一只脚落在另一只脚的前面。他走出从门口射进的光线之外,好像完全消失在阴影里了。

    我的眼光搜寻了他一会儿,但是寻错了地方,后来我发觉他站在光线里面,面对着我们两个人。只是,根本不是我所认为的人的形状!

    当然,我本应该估计到这一点,可我没有估计到。它来到我面前使我大为震惊,甚至我一时间不知所措。似乎那下是一张脸,似乎应该是个面具,一种恐怖,一种畸形,而用下了多久,它就会加以澄清或得到解释。这东西没有鼻子,两个迟钝的眼睛凸出在两旁――在剪影出现时我曾误认为是耳朵。我试着想画出这么一颗头,但是办不到。

    它有一张嘴,嘴角向下弯曲,像一个怒目而视的人的嘴。

    保持头部平衡的脖子上有三个关节,差不多象螃蟹腿上的短关节。我看不见它腿上的关节,因为它们裹在象绑腿一样的带子里――这是它身上唯一穿着的东西。

    当时,我心里想的是这种生物绝对不可能存在。我认为它也感到惊奇――也许比我们更有理由感到惊奇。只是,他妈的!它一点没表露出来。至少我们能知道两种不同类的生物遇到一起会引起什么样的感觉。但是,请没想一下,例如,一些规矩的伦敦人,碰到两个和人一样大,但和地球上任何动物全不相象的活物在海德公园里的羊群里飞跑,会是怎么想吧!那一定像我们看见这种东西一样。

    想想我们的情形吧!手脚捆着,疲惫不堪,浑身肮脏,胡子有两英寸长,脸划破了,流着血。您应该想象一下凯沃,他穿着灯笼裤(被刺刀样的灌木丛撕破了好几处),雅茄呢的衬衫和一顶旧板球帽,一头硬发乱蓬蓬的,四面八方朝上翘起。在那种蓝色光线之下,他的脸不是红的而是黑的,他的嘴唇和他手上快干的血象是黑色的。我可能比他的情况更糟,因为我曾经跳进黄色的菌类植物里面。我们上衣全解开了、鞋也给脱掉了,放在脚边。我们背着那种奇怪的蓝光坐着,朝那个只有都勒或许能创造出来的怪物张望。

    凯沃打破了沉默,开始说话,他嗓子沙哑了,清了一下喉咙。外面一阵可怕的咆哮,好像一只月球怪兽出了麻烦。最后又是一声尖叫,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一会儿,那个月球人转过身,闪入阴影当中,它站在门口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关上了门;和刚才醒来时的情形一样,我们再一次陷入发着低沉连续声音的神秘的黑暗之中了。

    第十二章凯沃先生提出几点建议

    有一段时间,我们俩谁也没说话。要想把我们自己招惹的事情完全集中起来,看来是我的脑力所不及的了。

    “它们算把咱们抓住了,”我终于说话了。

    “都是吃了那种菌类。”

    “可是――如果我不吃,咱们非得晕倒饿死。”

    “也许我们会找到球体。”

    对他的顽固,我忍不住发了火,自己咒骂起来。有一会儿工夫,我们都没说话,心里在互相怨恨。我用手指在两膝之间的地上敲着,用脚镣上的链环彼此磨擦。没过多久,我不得不重新说话。

    “你看是怎么回事呢?”我低声下气地问。

    “它们是有理性的生物――它们会制造东西,也会做事情――我们看见的那种灯光――”

    他停住不说了,显然他什么事也弄不明白。

    他又开始说话时。只是承认他不懂,“反正它们比我们料想的更像人类。我认为――”

    他惹人气恼地又停往不说了。

    “怎么样呢?”

    “我认为,反正――在任何行星上,只要有一种有智力的动物存在――它的脑袋一定是向上长着,它还有手,而且站着走路――”

    一会儿他的话岔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们进到里面不算浅了,”他说,“我是说――大概有两千英尺,也许还要多点。”

    “为什么呢?”

    “这里更凉快些。咱们的声音也大得多。那种声音低弱不清的性质――完全没有了。还有,耳朵和喉咙里的那种感觉也没有了。”我本来没有注意,但是现在也发觉了。

    “空气浓度大了。我们一定来到月球的深处――甚至有一英里深。”

    “我们从来没想到月球里面会有一个世界。”

    “对了。”

    “我们怎么能想到呢?”

    “我们本应想到。只要――只要养成思考的习惯。”

    他想了一会儿。

    “现在看来,”他说,“这是很明显的事。当然啦!月球一定是个里面有大气、多洞穴的星体,在众多的洞穴中心是一海洋。人们知道月球的比重比地球小,知道它的外部没有多少空气和水,也知道它是地球的姐妹星球,知道它在构造成分方面的区别是无法解释的。说明它里面是空的这种推论是非常清楚的。可是人们始终没有看见过它的真实情况。当然,凯普勒――”

    他现在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一种兴趣,好像一个人发现了一系列完美的推理一般。

    “不错,”他说,“凯普勒和他的Subvolvani这本书终归是对的。”

    “要是我们来之前,你能费点事弄清楚这点该有多好,”我说。

    他没有回答,他在追寻思路时嘴里嗡嗡地哼着。我的火气也平息下来了。

    “你认为咱们的球体怎么样了?”我问。

    “丢了呗!”他说,象回答一个不感兴趣的问题。

    “是不是还在那些植物丛里?”

    “如果它们发现不了它。”

    “要是它们发现了呢?”

    “那我怎么知道?”

    “凯沃。”我带着点歇斯底里的辛辣味道说,”看来事情对我的公司倒是前途光明。”

    他没有吭声。

    “我的上帝!”我喊道,“想想咱们陷入困境的一切麻烦事吧!咱们是来干什么的?有什么目的?月球对我们有什么用?我们对月球又有什么用?我们想要的太多了,我们试验的也太大了。我们应该先队小的东西干起。是你提出上月球的!什么凯沃物质的弹簧卷帘呀!我敢肯定,咱们本来可以在地球上用得上它。我敢肯定!你当初真正明自我提议的是什么吗?我说的那个钢筒――”

    “废话!”凯沃说。

    我们不谈了。

    不一会儿,凯沃开始断断续续地独白起来,可这对我也没多大的帮助。

    “要是它们发现了它,”他开始说起来,“要是它们发现了它,它们会把它怎么样呢?嗯,那倒是个问题!很可能就是这个问题。反正它们不会懂。要是它们能懂得那种东西,他们旱就到地球上去了。会不会去呢?它们为什么不去?但是它们会送出点什么东西――它们不会放弃这种可能性。不会的!它们会检查它――钻进去――摆弄那些按钮。一下子飞走!??那就意味着我们这辈子禹不开月球了。奇怪的生物,奇怪的知识??”

    “说到奇怪的知识――”我说,可是又想不起说什么好了。

    “你听我说,贝德福德,”凯沃说,”你参加这次探险是出于你的自愿。”

    “那是你跟我说的,――称之为‘试验探查’。”

    “试验探查总是有危险的。”

    “不错,尤其是在你没有武装也不把各种可能性考虑进去就于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那个球体对我的吸引力太大了。这东西使咱们一激动,就把咱们带走了。”

    “你是说使我激动。”

    “也使我一样激动呀!我研究分子物理学的时候,我怎么会知道这玩艺儿单单会把我带到这儿来呀?”

    “就是这个该死的科学,”我喊道。”简直是魔鬼。中世纪的祭司和宗教迫害是全对,近代的人全错。你瞎搞科学,它就送你点儿礼物。当你去抓这礼物的时候,它会出其不意地把你敲碎。旧的感情和新的武器――推翻了你的宗教、推翻你的社会概念,把你摔进一片荒凉和悲惨里去!”

    “反正你现在和我吵也没用。这些生物――月球人――或者咱们愿意叫它什么都可以――把我们手脚都捆起来了。不管你发什么脾气,反正你非忍受不可。对于眼前所经历的遭遇,咱们需要以全部的冷静来对待。”

    他停住话音,好像要求我同意。但是我坐着生气。

    “去你的科学罢!”我说。

    “现在的问题是交流思想。我想恐怕示意的动作会不一样。例如,用手指物,除了人类和猿猴,没有别的生物会用手指。”

    我觉得这显然是大错特错了。“差不多每一种动物,”我喊道,“都会指,用眼睛指,用鼻子指。”

    凯沃沉思起来。“不错,”最后他说,“我们可不是那样。区别就在这里!区别就在这里!”

    “它们或许,可是我怎么说呢?有语言。它们发出的那种声音,一种吹笛子般的尖叫声。我不知道咱们怎样去模仿。那种声音会不会就是它们的语言?它们可能有不同的宫能,有不同的表达思想的手段。当然,它们是有思维的生物,我们也是――其中必定有某种共同之处。谁又能说我们总不可能和他们互相理解呢?”

    “这些事超出我们理解的范围之外了,”我说,“它们与我们的差别比它们与地球上最稀奇古怪的动物的差别更大。这们根本是另外一类。你这样说有什么好呢?”

    凯沃在思考。“我不懂。凡有思维的地方,那儿就有某种类似的东西――即使是在不同的星球上产生的思维。当然,如果涉及到本能的问题――如果我们或是他们完全和动物一样的话――”

    “那么,它们是不是呢,它们不像人类,而是非常像用后腿站着的蚂蚁,谁又能和蚂蚁达到任何程度的理解呢?”

    “但是这些机器和服装又怎么解释呢!不,我不同意你的看法,贝德福德。区别是大的――”

    “大得无法克服。”

    “相似之点一定能排除这种区别。我记得有一次读过已故的高尔顿教授一篇关于星际通讯的可能性的文章。非常遗憾,当时这篇文章似乎不可能对我有什么实质上的好处,但是,按目前事态看来,恐怕是我没有对此文给予应有的注意了。可是现在,让我想想看!

    “他的想法首先是那些广义的真理,这样的真理必定构成所有可能理解的精神存在的基础,并以此创立新的依据。先从几何学的伟大原理说起吧!他提出用欧几里得的某个主要定理,借构图说明我们所熟悉的几何真理。例如,去证明一个等腰三角形底边的两角相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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