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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

作者:叶迷
更新时间:2017-12-04 06:00:00
时。皇帝微微揉了揉眉,一阵疲乏席卷而至,连奏折上的字都看得不太真切了。

    这时一阵风过,书房里的所有灯都同时暗了一暗。

    就在那一暗之间,一个人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皇帝吓了一跳,正待喊人,却见帐幕旁的那些宫女竟一个个地倒了下去。空气中弥漫着很好闻的甜香,却是一闻之下,就全身软绵绵的,几欲睡去。

    皇帝心中大骇,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却见那黑衣人静静地摘下了脸上的面纱,面纱下的容颜,文秀苍白。

    他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正思索时,那人道:“你不用怕,我不是刺客。”

    皇帝拧起眉毛,毕竟是一朝天子,虽然情形诡异,但还算镇定。

    那人又道:“我今日来,只是想问皇上……”说这两个字时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苦涩,“要一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皇帝艰难地出声,空气中的香味虽然没有令他也如宫女一样倒下,但却令他的身体变得麻木,不但不能动弹,连大声说话也做不到了。

    “我想要皇上的一滴血,只要一滴。”

    皇帝顿时色变,眼睁睁地看他走近,想叫救命,却只是发出类似喘息的嘶嘶声。

    那人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左手小指,皇帝只觉自己指上一凉,像被什么冰片划过一样,一滴血珠已落入那人准备好的瓶中。那人塞好瓶盖放入怀中,另取出一只瓶子,打时来,原来是药膏。

    他开始帮他上药,非常非常仔细,也非常非常认真。

    皇帝看着他,越看心中越奇怪,也越看越觉得熟悉,脑中似有灵光一现,顿时惊了起来,“你……你长的……”

    那人替他上好药,退了开去,却又不走,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皇帝道:“你……你是……”

    那人转身道:“皇上好自珍重。”说罢举步要走。

    皇帝心中一急,身体前倾,顿时坐不稳,从椅子上一头栽了下来。他只道自己要摔在地上了,一双手忽地扶住他,又将他送回椅上,再抬头时,依旧是那张文秀俊美的脸,流淌着复杂之极的表情,有在意、有不甘、有恼恨、也有沧桑。

    皇帝觉得自己的呼吸紧了一紧。

    那人垂下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再度转身时,皇帝用尽所有力气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

    “殷……兰……”皇帝微颤着说出这个字来,便见那人的肩膀猛地一抖,转回身来。

    那人挑起眉道:“你记得?”

    “你真的是……”皇帝越说越激动,无亲身受药物所控,声音还是发不高,听起来像是哽咽,“翼琉?是你吗?”

    那人静静地望着他,过了许久才摇了摇头。

    皇帝急忙道:“不,我知道你是!你和殷妃长得太像了!殷妃……殷妃……”

    “皇上真是好记性,居然还记得殷妃。”说着话时,那人的声音是平静,但唇角却起了一丝冷笑。

    “告诉我,你是不是翼琉?是不是?”

    “如果我是,皇上是不是就准备喊侍卫进来杀了我?”

    皇帝整个人一震。

    那人又笑了,“皇上,你既不是个好皇上,也不是个好父亲。所以,无论我是不是翼琉,都没有意义。我走了,你多保重。”

    “等等!”皇帝再度从椅上栽下,果不其|奇*_*书^_^网|然,那人还是不忍心他摔到地上,又回来扶住了他。这一次,他抓住了那人的手,紧紧地抓住,颤着声道:“翼琉……翼琉……我是父皇啊,你可是怨我,所以不肯认我?”

    那人摇了摇头,“不,我不怨你。”

    皇帝一急,刚想说话,那人又道:“我曾经很恨你,我恨你误信谗臣的话,抄了殷氏一家;我恨你逼得我娘自尽,让我一出生就没有母亲;我恨你派人赶尽杀绝,为了追究我的下落又血洗了上百条人命……”

    皇帝打断他道:“不,我没有逼殷妃,等我赶到时,她已自尽了!我怎么会逼你娘死,她是我当初最宠爱的妃子,即使要追究满门,我也舍不得她啊,更何况她还有了我的骨肉!我也没有派人杀你,我是派人去找你,我怎能让龙血流落民间,下落不明?”

    那人怔立半响,忽又一笑道:“是吗?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曾经的恩怨是非,无论是我的误解,还是你的残忍,都过去了,我不恨你了……经历过那样的生离死别,我已不再是当初的我。否则,今天站在这面对你的,绝对会是一把剑。”

    原来真的不是殷桑了。

    在身为殷桑时,他曾无数次幻想过,一旦有一天,当他站在父皇面前时,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他无数次想着那样的场景,想着用自己的剑刺死他,为母亲,为自己,为殷氏满门讨回公道,然后放声哈哈大笑。

    但他现在已不能了。七年前的殷桑,碰到了钱萃玉,难负美人情重,他放弃报仇。但在当时,只是放弃了而已,心中,还是有恨的。结果谁知上天安排他失去记忆,安排他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几乎完美的人。

    当了六年那样完美的人后,改变了的何止是下不下棋,吃不吃辣?还有对人生的洞悉,对世事的豁达。

    老师,其实你真的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只是,我不能继续当水无痕。

    公子再望皇帝一眼,不再留恋,纵身飞出了宫门。身后依稀传来皇帝的呼叫,隔着风声听起来,缥缈无边。

    他曾经最恨自己的父亲,因为他最恨父亲,所以爱他至深的萃玉也恨皇帝。

    钱革王曾经摸着他的脸道:“我恨你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为什么死都不肯放过自己的儿子……难道皇族真是如此冷血,为了权势为了颜面,连骨肉亲情都可以不顾?如果不是因为他,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不用受这么多年的苦,你不会孤独。他对不起你,他不配当你的父亲!”

    所以,钱萃玉最恨的人,是当今天子。

    第十章

    作者:叶迷

    “天下财一石,钱家独得八斗。”

    这句被篡改了的谚语恰恰是对天下首富钱家最形象的比喻。

    一整条长街,皆是钱家的地盘,两旁林立的店铺货摊,也全是钱家的附属,而长街尽头,丈高的朱漆大门。门前的白玉石狮,和一整块沉香木雕出的匾额,即使在夜色中,灯光依旧将那两个纯金嵌字映得闪闪发亮。

    殷桑走到此处,停住了脚步。

    这是她的家。

    生她养她十七年的地方。

    换了世间其他人,谁能舍得下这样的富贵荣华?

    可那个有着天下第一才女金冠的女子,却轻易间将之抛却。

    在没有见到钱萃玉之前,虽久闻其名,但心里认定那只不过又是个吹捧出的无知少女,除了会一点点诗画音律、风花雪月之外,毫无情趣。谁想见到后才知道,竟是错得那么离谱。

    她虽然也未经尘世,却知人间疾苦;虽性高傲,却不娇纵,学东西很快,一教就会;谋生不易,她却懂得如何最轻松地赚到钱,并非只会纸上谈兵的千金小姐……然而,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她竟能有那样坚毅的性格,能有那样执着不悔的深情。那深情如海浪,席卷而来不容逃脱,无可抵挡。

    商贾之家,竟培养出了三个性格迥异各具特色的女儿,它的当家主母,又会是个怎样的人物?

    殷桑在门外站了许久,才走上前,守门的家丁躬身行礼,处处显露出训练有素。

    “在下想求见钱老夫人”

    “但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段桑沉默了半响,道:“殷桑。”

    家丁一听,双目顿时瞪大。他在钱家为仆已有十余年,自然知晓那位不被钱家承认的二女婿的名字,只是一直没见过,只听说他是个落魄书生,没想到竟是此人。再看他,眉如远山,目似流星,气质高华,竟是这么一副好模样!

    当下又瞄了他几眼,才转身去禀告了。

    殷桑在门外足足站了一盏茶工夫,那家了才去而复返,脸色古怪地道:“老夫人说她不想见你,请公子回吧。”

    殷桑微一沉吟,道:“我有要事求见,关乎萃玉生死,请老夫人抛却前嫌,务必要见我一面。”

    家丁见他说得恳切,心中不忍,便再度回禀,这次却是很快就回来了,摇着头道:“老夫人说二……说钱萃玉已与钱家脱离关系,是生是死与她无关。她不会见你的,让你死心。”

    “真的没的商量吗?”

    “老夫人向来说一不二,她说不见就不见,你走吧!”家丁说着正要挥手赶人,谁知眼前人影一晃,殷桑竟直闯了进去。

    “哎呀,有人硬闯!”家丁连忙叫唤,里面顿时出现了许多护卫。钱家豪富已久,为防有人觊觎眼红,做出对它不利的事情,特地训练了一队精英守护,各个武功不凡。家丁这一叫,顿时把他们都叫了出来。

    只见殷桑不慌不忙,如闲庭信步般走了进去,手指轻点,衣袖轻挥间,那些人纷纷被点中穴道,呆立当常然后他就轻轻松松地走入了花厅。

    一青衣少女甩帘而出道:“好狂的男子,岂容你在钱家如此放肆?”说着手中已多了根长鞭,一鞭向他头顶击落,分明已击中对方了,但不知怎的,鞭上忽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她整个人顿时不由自主地朝一边栽了过去。

    一只手轻轻扶住她,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多有得罪了。”说着另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手里拿的可不就是她的鞭子?她的鞭子是什么时候到对方手中的?

    青衣少女立刻明白自己的武功与其相差太远,当下羞红了脸退后几步道:“你莫得意,等七哥回来,有你好瞧的!”

    这时内堂传出一威严的声音道:“四儿,退下。”

    青衣少女跺了跺脚,虽仍不甘,但不敢违抗,连忙退了回去。如此整个花厅里只剩下殷桑一人。

    内堂那声音又道:“我说过我不想见你,你却硬闯。莫非你真不将钱家放在眼里?”

    殷桑将手中的鞭子放到一旁的桌上,恭声道:“不敢,情非得已,请老夫人恕罪。”

    “恕罪?”钱老夫人冷笑一声,“老身怎敢治黄金眼的龙头大哥的罪。”

    殷桑面色顿变,低声道:“晚辈已不是黄金眼大哥许久了。”

    内堂沉默了片刻,道:“你来找我什么事?”

    “萃玉生命垂危,欧前辈为她诊治后,开出的药方里需要三样东西,其中一样就是老夫人的一滴血。”

    钱老夫人听后又是一声冷笑,“他倒是好心,救了这个救那个,真把自己当薛胜了。”

    殷桑双眉微微扬起,对钱老夫人如此冷血的反应,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浓。她是萃玉的亲奶奶,就算萃玉当初不听她的劝导离家出走,导致整个钱家蒙羞,但还有什么比血亲更重要?为何她能在听闻孙女这样的噩耗时依旧冷嘲热讽,漫不经心?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初识萃玉时的情形,她对他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的确一样,一样孤独,一样不为人所爱,一样倔强,一样浑身是刺……

    萃玉……殷桑在心中暗唤一声,再抬起头来时,目光已是一片清澄。他朗声道:“老夫人,请您念在萃工毕竟是钱家骨肉的份上,救她一命。曾经种种,都是我的错,萃玉无辜,请您救她一命!”说罢,轻轻掀起衣袍下摆,缓缓跪下。

    他这一跪,内堂里顿时发出惊呼声,几个女子掩住了唇,面面相觑。而一锦衣老妇也是一怔,万万没料到他会这样做。

    她站起身,以龙头杖慢慢掀起帷帘,走到殷桑面前、望着他,一言不反。

    殷桑没有抬头,只是直直地跪着。

    钱老夫人挑起眉道:“殷桑,这是你平生第几次对人下跪?”

    “第一次。

    “你不觉得羞辱吗?”

    “替妻子求药,何辱之说?”殷桑苦涩地一笑,“这世界上有什么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钱老夫人盯住他,“即使是用你的自尊,或是生命来抵偿?”

    殷桑终于抬起头,望入一双精光四射的眼中,那里面有什么?算计?感动?踌躇?皆而有之。独独没有怜惜。

    要死的那人是她的亲孙女啊,为何她半点儿都不心疼?!

    他沉着声道:“是。”

    钱老夫人忽然一笑,笑容很复杂,却也充满释怀,“好。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虽然我的一滴血并不算什么,但若是拿去救命,价值自然不同。你想要我的血,就需要用同等价值的东西来交换。”

    殷桑沉默了许久,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钱老夫人一字一字地道;“我要昔日黄金眼的七宝指环。”

    殷桑顿时面色大变,再抬头看去,灯火通眼的花厅里,钱老夫人的身影却如陷在夜色之中,惟有一双眼睛,亮得逼人。

    好,好一个钱老夫人!好一个首富之家的掌权人!好一个浸淫商海数十年威风不倒的女人!

    若在七年前遇见这样的人物,他会充满激昂的斗志,欲与之一决胜负,但是七年后,看着她亦只不过是看自己曾经的影子,也是这样不择手段,精明寡情。

    殷桑缓缓站起身道:“那有何难。”

    钱老夫人挑起眉毛道:“你可考虑清楚了?你知道七宝指环对整个黄金眼以及江湖黑道而言意味着什么。”

    殷桑道:“我知道它对别人来说意味着江湖最神秘危险的暗杀组织,谁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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