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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

作者:暗(暗AN)
更新时间:2017-12-06 04:00:00
的模样,不敢笑出来,别转脸将文件递给他,说:“这个月真是大吉大利,月头居然争取到两份外地客户订单,新进的业务员头脑十分灵活,是个难得的销售人才。”

    “太好了。”他高兴。

    乘着邵秋森看文件,苏站到他身边去,轻声道:“邵总,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月底与盛萌的合同就要签下来,我已联系了相关厂家,现在国内市场对轿车需求正值上升趋势,铝合金悬臂件也是热销,我们若以比同类行家略低2%的价格外发,说不定还能打开国外市场,争取到长期客户。”

    “不错。”他点头。

    苏等了一会,见他没有反应,只得接着说:“邵总,我略算了一下,即使是比同行低2%的报价,也能令我们每年盈利将近二百万元。五年就是一千万元。”

    “啊!”他终于明白了,瞠目结舌地看着她。

    苏以眼神向他保证。

    邵秋森吃惊道:“你是说我的公司马上就要获取到暴利了吗?”

    苏气到笑,难得到了这种时候,他仍不忘记这是笔不义之财。

    “是。”她没好气地道,“我们马上就要成为暴发户了,明天我就去打制一根手指粗的金项链挂在颈子上以示庆祝。”

    邵秋森觉查失言,脸红,苏白他一眼,继续道:“我准备在此盈利部分专门划分出一笔钱奖励给相关业务员。”

    “好呀,奖励方案就由你负责。”

    “一言为定!”她笑吟吟地,准备先不把业务员是路红的真相告诉他,对付邵秋森这种婆婆妈妈仁义兼顾的性格,非要先斩后奏才行。

    很想很想,和路红一样拿了奖金出国读书,把余下的青春浸在伦敦冬日的雾气里,在吡吡地燃烧着松木的壁炉前埋首看一本书,偶尔起身,披上外衣拉了某人的手跑到大街上买热狗吃,耳旁有鸽子咕咕低语,空气里微湿的冷,时间缓慢而悠长,明净单纯得如同头上那顶蛋黄色的月。

    世事相关,再也不必提及。

    苏想着想着眼神便凝在半空,闪着晶莹的憧憬碎光,邵秋森一连叫了几声小苏,她才听见。

    他奇怪:“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她很不情愿地收起思绪,愁怅地,嘟了嘴,“不过是在想我那根手指粗的金项链。”

    邵秋森哈哈大笑,伸手在她头顶拍一记,道:“油嘴滑舌。”

    他转身出去,留下她依旧坠在幻想里,鼻端仿佛有奇异的气味,那是细雨闷透时节,叶子渐渐发酵,黑夜里也能闻出青的味道。碧绿爽脆,令人精神一振。

    忍不住打电话给萧申,他正在教网球课,声音喘吁吁,乘机用大毛巾擦脸,一边悄悄问她:“为什么突然打来电话?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等不及下班看到我……”

    情话软绵绵,苏颊上腾起潮红,似置身在煦暖的阳光下,不,这不仅仅是体贴,体贴只是一种迁就的表现,而宠爱发乎于心,不等她开口,他会抢先说得更多,做得更好。

    她果然急不可待地想见他,平均每隔半小时抬手看一下表,总嫌时间过得太慢,可同时又有些享受,爱情等待渴盼,令人几乎微微发汗的煎熬之苦。

    冬天是恋人最心爱的季节,她可以把手穿过他臂弯,一直塞进口袋里,他还是怕她会冷,自己用手紧紧捂住,在衣料下十指相扣,大庭广众不为人知的亲昵缠绵。就这样一直连在一起,去到花市、商场、电影院,偶尔需要看商品介绍单,他用一只手展开,她用另一只手承接住,时间久了,动作默契利落得如同一个人。

    苏于是想,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在经历过那样一段日子,这些怎么会出现在我的生活中,然而当她转头看到一双情侣在众目下深吻,立刻又觉得自己尚有所缺,便看了萧申一眼,只一眼,他马上俯身下来吻她。

    太幸运,生命中竟然能有这样的一个人。

    只是还不能把他公之于众,带回家给母亲看。他也何尝不是如此,不能把她带到家里介绍给每一个人,因为,萧镇曾经做过相同的事,这样的换汤不换药,实在有些处境尴尬。

    或许这就是生活, 像身体某处有条丝线绷入肌肤,逼得人在最快乐的时候也要皱眉忍耐,无法摆脱的束缚之痛。而幸福狭窄逼仄,是鱼儿贴身在冰封河面下,口里吞吐含嚅的一缕氧气。

    苏叹口气,转头向萧申微笑,并不觉得伤心,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生存游戏里,伤心本来无用。

    她终于等来好结局,路红主意一定,周晓峰再无回转余地,不得不向国鑫妥协,十天后,双方公司负责人约定见面签字。盛萌那头的代表自然是段绫与周晓峰,而国鑫,只有邵秋森出场。

    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苏反而有不真实感,合同签定日,她亲自去酒店门口看他们赴约。

    那一天下雨,到处污水四溅道路泥泞,并不是个出门办事的好天气,可是本地人狡于言辞,他们称此为有财有水。苏便在这样一个潮湿阴霾的晚上,立在街角,看段绫从一辆崭新的奥迪轿车里钻出来,神气活现,踌躇满志仿佛天之骄子。

    街上人声喧哗,而她自己安静如眠,淋在漫天寒雨下,见证过去的一段伤痕,遥远、惨淡、真实无虚,如同以往所有怨怼愤懑,在满街霓虹灯五彩闪烁中,只一个照面,便已沉淀为生命中灰色片段。

    二十七

    她在原地停留了一会,转身去酒店对面的快餐店买了杯热巧克力,坐在门口落地玻璃窗下慢慢喝下去。天气实在是冷,这种冷,厚毛衣也挡不住,蠕蠕地像是会钻到骨头里,混合了骨髓凝胶住关节。快餐店里人来人往,热气无法供应充足,苏冻得指尖发麻,张开嘴,呵出一团热气,在空中喷成汩汩的影。

    雾气里,她看到一道窈窕的身影,走近了,在对面椅子上坐下。

    路红涂着鲜橙色的口红,随着面部动作在空气中留下明晃晃的印子,她小心翼翼地问:“苏小姐,你的东西可都带齐了吗?”

    苏定了神,点点头,从公文包里取出文件,摊开放在她面前,轻轻道:“这是盖了国鑫公司公章的欠条,聘用协议书一式两份,只需要甲方落款处填一个名字便可合法成立。”又取出一张单子,补充,“这是汇给周晓峰的银行转帐单,你可以让他打电话查询网上存款额。”

    快餐店里光线明亮,路红仔细将文件一字字看毕,这才松了口气,由衷地道:“苏小姐,你办事手法真正爽快利落。”

    她飞快地签了名,将属于自己的文件收起来,又取出手机打了电话,一一交待清楚。

    苏看着她动作停止,侧头面对窗外,声音低低像是在自言自语,道:“爽快利落?倒也未必,我只是怕不小心出了错,你就会立刻阻挠合同签字仪式。”

    “呵呵。”路红笑,她并不否认。目的已经达到,再无顾虑,人彻底放松下来,眼底的精明警觉褪去,换上了些许沧桑与慵懒,自顾自点了支烟,依在桌旁缓缓吞吐。

    “苏小姐,”许久,她抬起头,“真奇怪,我并不很高兴。”语气十分讷闷,百思不得其解似的,像个失望的孩子。

    从未料到果然心想事成,生活如此精彩莫测,富戏剧性,人却无法随之转换心境,像魔法之脸,大开大阖,所以只有无动于衷,本以为得意时必定扬眉吐气神采飞扬,谁知却是憔悴落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继续做些什么。苏茫然,扭头看了窗外,淡淡说:“咦,你看,雨停了。”

    又等了两个多小时,才见到段绫与周晓峰大摇大摆而出,在酒店门口与邵秋森握手客套,双方似乎言谈甚欢。

    路红突然道:“苏小姐,我若是你,现在就过去打声招呼,口气一定要温和有礼,末了再与邵秋森一齐告辞离开,看段绫脸上能有什么表情。”

    苏一怔,转头看她。

    她也算是个直性子,恩怨分明,掐熄手上烟蒂,两眼炯炯地看住苏,“你以往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今天?现在合同已经到手,再不需要顾忌任何人,为什么不显身到他面前去出一口恶气?难道你是害怕与他见面?”

    苏被她牢牢盯住,不由苦笑,自嘲道:“不错,那样做的确大快人心。可是,路小姐,你是不是八点档的港台剧看多了?”

    “你这算什么话?我是在帮你出气呀!”

    “你就这么想轰轰烈烈地出口气?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对付沈琦呢?”

    这次轮到路红傻了眼,她张口结舌地坐在原地,支支吾吾起来。

    “很难决定吗?你手上已经有一大笔钱,不需要看任何人的眼色谋生,为什么不去他面前冷嘲热讽?我知道你离开国鑫时也恨透了他,现在不就是个报仇的好时机。”

    “……”

    路红无法回答,毕竟是聪明人,眼珠一转,立刻笑,“我明白了,我们都喜欢看别人的热闹,轮到自己头上时却又觉得不值得冲动,得了好处未必再要去卖乖。”

    她边说边站起来,“苏小姐,再见。”停了停,“我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大约就是招聘你进国鑫公司,想不到一场面试竟然改变了我们两个人的命运。”

    “不,改变的绝对不止是两个人的命运。”苏替她纠正,“路小姐,再见。”

    出了门,迎面一头冷风,手机响了,邵秋森打来电话,说:“合同已经签妥。”

    可苏听出他口气里并无喜气,甚至有些怅然,像一不小心踏上贼船,十分委屈无奈。她只当不觉查,温和道,“邵总,恭喜发财。”反思路红所言,自她们相遇后,许多人的命运正在改变,而邵秋森却是其中变化最小的一个,想来这样儒雅谦谦的男子,一辈子不会懂得生活之苦,他们家境丰裕与人无争,年过三十仍不能镇住场面,可以与之结婚或交友,却不适用于商场创业。

    她收了线,拦了辆出租车回家。

    苏太太见她淋得雨水淋漓的回来,也不肯说明去了哪里,大是怀疑,但有萧镇前车之鉴,不好追得太详细,于是皱起眉头嘀咕:“一天到晚野在外面,该办的事情不去办,不晓得在瞎忙乎些什么。”

    一面唠叨,突然又想起件事,说:“刚才常孝铭打电话来,问起家里的情况,我哪有什么好事可以和人家说,只能告诉他你现在没有男朋友,工作也不过尔尔,难得他这么热心,还记得我们……”

    苏不等她说完,截口道:“他有没有说是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打我的手机?”

    “我怎么知道?”她母亲摇头,“他找你会有什么事?”

    苏同她解释不清,便去了自己房间,关上门给常孝铭打电话,一连响了十几下也没人来接听,苏左思右想,渐渐心烦意乱,放下话筒拎起外套往外走。

    苏太太听到动静走出来,见她在穿鞋,不由奇怪:“你又要去哪里?”

    苏不回答,披了外套又低头去系鞋带,把两条细绳打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

    苏太太看不下去,自己俯首上来帮她解开重新系了,埋怨,“你急什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毛毛燥燥。”终于忍不住,问,“看你整天早出晚归的,是不是在谈恋爱了?有谁在楼下等你?”

    “没什么,妈,我……公司有些事。”

    她匆匆跑下楼,在门口处招手唤出租车,偶尔一抬头,居然看到自家阳台上窗子开了条缝,苏太太脸贴在缝隙间,向楼下窥视她的行动。两人视线一触,苏太太吓了一大跳,蓦然向后倒退,变戏法似地从窗前消失了。

    苏好气又好笑,自己拦了车赶往常孝铭的住处,窗口里黑洞洞半点灯光也无,苏料定这么个寒冷的雨夜他必定无处可去,便上去用力拍门,一直打了十几下,才听到里面有了些许动静。

    “常叔叔,常叔叔?”她叫。

    有邻居被吵得不耐烦,打开门侧身出来骂,“这么晚了你嚎什么?”

    苏一概置之不理,继续拍门,十分钟有余,房门终于打开,常孝铭沐身在黑暗里,叹气:“,你这是干什么?”

    大约是天气冷了,他说话时略有鼻音,令苏听了伤心。

    “常叔叔,我要和你谈谈。”她不顾他反对,推门进去。

    “唉,不用谈了,全怪我病重乱投医,也不问问别人的处境,硬逼着你给我出主意,幸好你母亲告诉我实话,放心,,我不会再麻烦你,好在我还有一门手艺,要知道有些模具厂做梦都想找我这样的人去帮忙。”

    他跟在她身后一路絮絮不休地说,也不知道是要解释给谁听,口气十分恍惚,老弱与尊严左右为难,因此话说得前后自相矛盾,苏倒被他引出心酸,轻声打断道:“胡说,常叔叔,我答应过的,你的事情我终会放在心上。”

    单身汉的房间缺少打理,扑面有股混浊的酸燠气,家具陈旧物品堆放凌乱,苏抢先上去把窗户打开一角,又将灯光拧亮,转头便看到常孝铭的白发,丝丝裹在灯光里,触目惊心。

    “常叔叔,你别忙了,我还有话要说。”

    苏指了指对面的椅子,用目光示意他坐下,常孝铭看出她眼里的怜悯,很是尴尬,嘿嘿地笑了几声,慢慢在椅子上坐了,自上次见面后不过一月不到,苏只觉他身形佝偻动作迟钝,已完全是个彷徨无助的老人。

    “你不去上班有多久了?”她轻轻问。

    “快有大半个月了,就这么突然地让人事科给我发了份辞退信,连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说不用去上班了。”

    “常叔叔,我记得你刚进盛萌时是签过合同的。”

    “呀?是,的确签过一份合同,不过那时是二十年前的事,而且合同只签了三年。”

    “常叔叔,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段绫应该付给你解聘费?”

    “唉,什么应该不应该,我只知道他肯我就有,弄到这步田地,只好怪现在盛萌的老板不是你爸爸……”他说着说着便灰心,垂下头,眼眶发红,“,别再指望盛萌了,我盘算过,明天就去街道所报名,看看有没有门房清洁工之类的工作,这些年我也存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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