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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31

作者:萧玄武x
更新时间:2017-12-08 02:00:00
是生物本能。但实际上它还有一个更深层的用意――子嗣传承。

    父与子,就是一种生命的延续。裴行俭能把自己的三个儿子托付给薛绍,那就意味着必将会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并不遗余力的帮助薛绍,寄望于薛绍将来越强大,就越好。

    因为薛绍的强大能力保他的子嗣存活,将有利于成就裴行俭毕生所追求的――不朽!

    托孤之重,远比惺惺相惜与师生之谊都要更加牢不可破!

    薛绍不知道库狄氏是否知道这些道理,但她今天的所做做为,确实就误打误撞的成就了这一件事情。

    至此薛绍可以放心,裴行俭终于会鼎力支持了;裴氏夫妇也可以欣慰了,他们为自己的孩子找到了最好的乘凉大树与避风港湾。

    至此,薛绍与裴行俭之间的隔阂也就完全不存在了。

    二人叙谈多时,从古今文史到大唐时政,从军务兵法到琴棋书画,时而激昂慷慨?慷慨时而笑语生欢,一老一少都同有相见恨晚之感。

    裴行俭的学识之渊博,令薛绍非常的惊叹。世人只知道他是一位吏治能臣与常胜儒帅,知道他书法出众、精通天文熟识地理,识奇门遁甲之术懂阴阳相面之学,却不知他在击剑、箭术、曲艺、鉴赏甚至厨艺方面,都有极深的造诣。除此之外,他曾在西域经营多年,对于异邦诸胡的文化与历史了如指掌。他会说吐蕃、突厥各族的很多种方言,读得懂天竺的原版佛经,弹得来波斯的箜篌竖琴,甚至他还指点过自己的夫人如何跳好胡旋柘枝舞,如何吟唱大唐江南的民谣!

    有的人,生来就注定不平凡。他的一生经历积累下来,本身就是一座民族文化与人类智慧的宝库。他的消亡与离去,注定会是文化与智慧的损失,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灾难――儒将之雄裴行俭,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裴公,如果我到了你这样的年龄,能有你一半的才华与成就,此生也就不算枉活了!”薛绍如此对裴行俭说道。

    裴行俭只是笑一笑,“薛子当为天下雄,岂能以老夫一介落魄穷儒为标尺?”

    薛绍笑着摸了摸额头,“看来我已是臭名昭著了。”

    裴行俭哈哈的笑,“敢在天下文宗的面前如此放肆,老夫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何字?”

    “爽!”

    薛绍既惊奇又好笑,“裴公也说――爽?”

    裴行俭笑道:“大丈夫行于世,但求一个快爽!只是活得越久,身上背负的枷锁与桎梏就越多。活到老裴这般年纪,就只能把自己关在这龟壳一般的破敝院宅之中,不敢见天日了。夫人教训得没错啊,老夫的确是活得越久,就越胆小了。当年的那种年少轻狂与热血激昂,再也体会不到了。别说是像公子那般在天下文公面前放肆了,就是每说一句话都要前斟后酌唯恐犯错。因此,‘薛子当为天下雄’一句,可称为――大爽!”

    薛绍哈哈的大笑,“裴公,真是个性情中人哪!”

    “凡是能上疆场的男人,都是性情中人。”裴行俭声声铿锵,说道,“当你看到万里河山铺陈脚下,千军万马奔腾怒吼,一念之间流血千里,一朝成王败寇,百年族国兴衰……就算他是一个生来残废的病弱,只要他上了疆场,也会挺起他的脊梁、燃烧他的热血,大吼一声――男人大丈夫,为战而生、为战而亡!”

    “为战而生、为战而亡!”薛绍深呼吸……心中蛰伏已久的那一股军人血性,几乎被裴行俭三言两语就点燃到沸腾!

    儒将之雄,他的人格魅力与精神感染力,果然是无与论比!

    “老夫今日要与公子,一醉方休!”裴行俭一巴掌拍到了薛绍的肩膀上,老眼之中精光奕奕,“公子,你不会真的是戒酒了吧?”

    薛绍大笑,“薛某平常的确是不太饮酒。但若是裴公所赐的英雄酒――舍命相陪!”

    “夫人,备宴!――挖酒!”

    裴行俭今日算是老夫聊发少年狂了,他袖子一挽抡上了大铲跑到地窑,亲自动手的挖起土来。薛绍要帮忙,他都拒绝了。

    挖了许久,裴行俭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从地窑里挖出几坛陈年老酒来。

    “薛公子,这酒比我夫人的年龄还要大,老夫埋了它们快有四十年了!”裴行俭拍着酒坛子,说道:“当年老夫的元配夫人陆氏,给老夫生下了一个女儿。那一天,老夫亲自在这里埋下了十六坛酒。可惜啊,老夫的女儿没有活到出嫁的那一天。这些酒,也就一直深埋于此!”

    薛绍拱手而拜,“裴公如此厚意款待,让薛绍情何以堪?”

    裴行俭笑了一笑将一整坛酒推到薛绍面前,“归你了,喝光它!”

    “好!”

    裴行俭倒是没有忘了薛绍还有一个同来的亲随,因此也送了吴铭一坛酒。吴铭可是一个壶不离身的大酒痴,一坛四十年的陈酿对他来说,贵比千金!

    酒是天下难得的好酒,酒逢知己千杯少,裴行俭喝得大醉,薛绍走的时候他已经不醒人事倒翻在床。薛绍毕竟年轻力壮而且在些内家功夫的底子,虽然走路也有一点摇晃了,但大体清醒。

    半醺之际,脑子的思维方式或许与往常不同。一些平常轻易不会去想到、也很难去想通的问题,在喝了酒以后反而能得出一个相当清醒的认识。

    此刻薛绍就在想,今日裴府一行能与裴行俭消除隔阂达成默契,看似偶然,实则必然。

    因为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背后大力推助。

    这个人,就是――武则天!

    兵者凶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反过来说,那么多军队被大将带出去了,君王的心里如何安稳?

    每逢裴行俭带兵在外二圣总是心惊肉跳忐忑不安,上次北伐就是仗没打完就把他召了回来,回朝之后非但没有论功拜相反而卸他兵权架空搁置。归根到底,二圣对裴行俭是既不放心又不得不委以重用,既想好生拉拢又想对他有所钳制。

    帝王心术,历来如此。

    现在裴行俭愿意送夫人入宫做女官,是有向天后讲和示好之意,但深层更大的用意却是――将其留作人质。

    古往今来这样做过的名将,不可枚举。一但出征就将家人主动留下做为人质,这样,总好过被人暗中监视扣押或是饱受猜忌掣肘!

    从裴行俭与库狄氏这对老夫少妻的夫妻关系来看,库狄氏不是那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乖乖女,她很有想法很有魄力,裴行俭对她不仅仅是宠溺,或许还会把她当作一个重要的“内助参谋”。

    武则天也是女人,她是吹枕头风起家的,她比任何人都要明白枕头风吹起来有多厉害,尤其是一个青春正旺的少妻对一个年老体衰的老夫吹的枕头风,将更加有效。

    因为老夫对少妻总是难免心存愧欠之意,因此容易对她有求必应特别的宠溺。这样的枕头风一但吹起来,就算是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

    于是惊才绝艳的裴行俭抱残守缺的清傲了一世,到了行将就木之时出于对少妻与幼子未来命运的考虑,终于是做出了妥协:他同意了裴夫人提出的“闺密外交”,也就等于是同意了留下裴夫人在宫里做人质,更重要的是他同意了将三个儿子托孤给薛绍!

    库狄氏如此大力推助与促成裴薛的“联盟”,当然是得了她的“好闺密”武则天的暗示或是授意或是默许――如果武则天不器重不看好薛绍,薛绍将来何德何能保全他裴家的血脉?

    那么换句话说,裴行俭托孤给薛绍实际就是等于托孤给了武则天、托孤给二圣,薛绍只是一个具体负责执行的“项目经理人”。

    有此托孤一举,二圣以后应该就能对裴行俭带兵出征放心了,带兵在外的裴行俭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掣肘与顾忌了。

    薛绍在想,裴行俭今天“聊发少年狂”表现得十分奔放,不知道是出于一种大释放的坦然,还是出于一种大妥协的无奈,又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摇摇晃晃的走出裴家大门时,薛绍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正堂屋檐下,远远对着他拱手长拜相送的库狄氏,心中一叹:这个妇人,绝非泛泛之辈!

    且先不说她的性格有多激进与果断,她在政治上的觉悟绝对非比寻常。这些年来裴行俭提拔了那么多的名臣大将、裴氏本家得势的更是不少,库狄氏不去找他们托孤却单单找上了一个官职六品、年方弱冠的薛绍,这其中或许是有武则天的暗示或是推波助澜,但真要做成这件事情,还得是由裴氏夫妇自己拿出巨大的勇气来下定决心进行一场豪赌――就在裴行俭还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时候,库狄氏快刀斩乱麻,干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个库狄氏的行事风格,像极了武则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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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9章 求之不得

    原本裴夫人是要用马车送薛绍回家,但薛绍谢绝好意自己骑马归家,一路上都算比较清醒。但一路夜风吹来气血运行加快,这四十年老酒的酒劲开始发作了。

    一跃下马双脚落地,薛绍一个趔趄差点翻倒在地。吴铭形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薛绍的身后,一手托住了他的腰背将他稳稳搀住,另一手还平托着若大的一个酒坛子,滴酒未洒。

    薛绍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瞟了他一眼,非常放心的眼睛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便睡。

    吴铭单臂一抡将薛绍整个人扛上了肩膀,另一手托着酒坛子大步流云的走进了薛府。

    薛正在等着他的好弟弟回家了,跟他说一说今天宫中面圣的事情。乍一眼见到吴铭以这样一个造型回家来,薛当场被吓了一大跳!

    左右仆人连忙将薛绍搀回了卧房伺候更衣歇息,月奴替薛绍擦了脸洗了脚盖好了被褥,就站在了薛绍的卧房之外寸步不离。

    将薛绍安顿好以后,薛连忙把吴铭叫了过去问话,说二郎怎会醉成这样?吴铭就将今天的事情简单的跟他说了一说。

    薛听完很是吃惊,“二郎居然和裴行俭一起大醉了一场?”

    吴铭笑道:“这难怪很奇怪吗?”

    “这非但是很奇怪,简直就是不可思议!”薛说道,“至从裴行俭从西域调回京城任职,他就一直闭门谢客常年门可罗雀,从来不与任何同僚走动往来。据说他家院子里的杂草都要快有一人深了。别说是和二郎这样的皇族外戚、天子近卫在家中痛饮大醉,哪怕是没有品衔的小书吏他也不会多作交谈。裴行俭的小慎为几乎都要不近人情了,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他今天怎么会这么出格呢?”

    “据我旁观所知,二公子今日和裴行俭达成了重要的默契。”吴铭说道,“裴氏夫妇,好像是托孤给二公子了。”

    “什么?”薛再度大吃一惊,“托孤?!”

    吴铭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托孤。”

    薛的表情斗然变得十分凝重,沉思良久,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

    “君侯,看来二公子的志向,并非只是做一个清平驸马和闲散千牛。”吴铭说道,“迟早一日,他要步入戎武之途。出征打仗,将成为他的家常便饭。或许有一天他真能继承裴行俭的衣钵,成就一世功名!”

    “两年不见,我几乎不敢相认他这个弟弟了。”薛深有感触的道,“今日丹犀面圣,二圣提起二郎都是赞不绝口,称他文武全才器识非凡,不仅是完美的驸马人选,更有可能会是将来的国家栋梁之材。二圣何许人也,天下英才尽皆为其所用。他们居然异口同声给予二郎如此的高评,着实令我震惊!”

    吴铭谈然的笑了一笑,说道:“君侯,这莫非不是好事么?”

    薛双眉紧拧,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二郎能被二圣择为太平公主的驸马,就已是站到了一个风口浪尖遭来无数的羡妒;如果日后他又在军旅或是政坛风头太盛,必然面临一个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处境。只要他一招不慎摔了个跟头,马上就会有人对他落井下石、踩在他的身上往上攀爬。那些人或许跟他有仇或许是素无瓜葛,就算是平日里推心置腑的心腹挚交,也都有可能!――官场之上从来都是步步杀机而且是杀人不见血啊,谁能保证自己永不犯错?!”

    吴铭仍是淡然一笑,说道:“君侯,在我看来二公子肯定早就有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对于将来可能面临的危机与凶险,他有着充分清醒的认识。而且,他采取的方式既不是畏惧也不是逃避,而是逆流而上奋勇抗争。至从来了长安,贫僧还没有看到二公子浪费过哪怕是一刻的时间,做过一件无用之事。男儿立业,首要立志;成事之要,贵在专注。二公子既有才华又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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