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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6

作者:席绢
更新时间:2017-12-08 04:00:00
手。

    「对嘛,事实胜於雄辩,真金不怕火炼。」

    「你是神,我的......瘟神。」语毕,昏睡去也。

    梅哇哇叫著:

    「错了错了!不是瘟神,是梅神啦!你可别胡乱拜神却拜错了真正对你有恩的那一个,喂,喂!」

    昨日病情转剧的常孤雪,在今日天泛鱼肚白之後,奇迹的退烧了。不寻常的是,他并无大病初愈时会呈现的虚弱情况,一身源源不绝的精力让他一睁开眼便俐落的下床,伸展四肢时更无半丝僵疼迟滞感。彷佛卧病十日,以及被悔那个女人气得更加病重只是一场虚幻的梦;而真实的他,正打算练功一整天来发泄掉满身的力量。

    他记得的,昨夜半梦半醒间,锺叔与几名大夫一直在他床边来来去去,灌药更衣擦身的,只为帮他降低浑身可怖的高热,但他却无半刻感到舒坦。热!痛苦至极的热!犹如被丢入炼狱中受焚烧之苦,他只求有人行行好,将他丢到大雪中翻滚,但却没有人了解他衷心所盼。来来去去的人,只会心急的叫嚣,半点帮助也没有。

    然後......他听到那个女人的声音。

    不知为何,心安定了下来。即使知道她总是任性恣意的来去如风,总是让他饱尝被丢弃的苦涩与愤怒,总是让他感受到美梦易碎的现实......但他却依然殷殷盼著她再一次的到来。抗拒她的施予,又狠不下心绝然。

    由她去,由著她搅乱他的生命、他的一切;由她来,短暂的胡言乱语、翻天覆地,然後犹然天真,好不无辜。

    他对她的纵容,已宽阔到自己都要咋舌的地步。

    很想掐死她,却不曾付诸行动。

    很想很想牢捉住她,她却像幻影般无处寻。

    知道她有问题,却不在乎。

    她从来不会老,早已不是问题。

    仙也好,妖也罢,人也行,鬼又何妨?

    他一点也不在乎。

    就算被她气病、气得呕血,心底仍渴望见她。於是他成了现在这样的一个常孤雪。

    因为他必须有这样的身分,她才会再来。

    或许她早已忘了,但他却深深记得她所说过的每一句话。

    既然人生已教她弄乱,她就得陪他到底。以陪作赔,她最好明白这是公平的。

    因为他打算跟她缠到地老天荒,谁也别想脱身。

    他隐约明白,必是梅在他身上做了些什么,否则他不会这般迅速的痊愈。她不是寻常人,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她确实的身分是什么。他只要她留下来,再也不要来来去去,每三、五年蹦出来气他一气,然後又消失无踪。

    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再来几个三年五年,他都成老头子了......他不要错过!

    非要想个法子永远留下她不可。

    已有多日未处理公事,他决定先把几件重要的工作交代完,然後再来想法子让那个神出鬼没的女人自己出现在他面前。

    才想打开门出去,但灵敏的耳力已听出有几个人正往这边走来。不是锺叔,而是一些身怀武功的人。他眸光一闪,迅速躺回床上,为了让自己脸色不那么红润,他屏息让面孔转为病态的青白。

    门板被悄悄推开,两道黑影闪了进来。

    「他仍在昏睡。」其中一人到床前探著,确定常孤雪依然重病中。因蒙著面,声音含含糊糊。

    「锺南山已派人快马去接来晋大夫,看来他的病不会假。」他们一同看著苍白的病患,冷笑了出来。「最好他就这样病死了,省得我们费工夫料理他。」

    「那是当然!让我们来助他一臂之力。」男子阴恻恻笑著,由怀中掏出一瓶药水,滴了几滴到茶水中。

    「省点用,这『睡断魂』可不便宜。要是他没喝到这壶水,岂不浪费了。」另一人道。

    「我们每天滴他几滴,早晚收了他小命,这药虽贵,花在他身上也值得了。」

    「快找东西吧!厨房快煎好药了,我们所剩时间不多。」

    「那倒是。」

    两人立即小心的东翻西找起来。

    「是这张地图吗?」他们抽出一张羊皮卷,小声的讨论著。唯一露出来的双眸共同闪著贪婪之光。

    「这张也是有记号的地图。」喜悦之心很快的重重落地跌成碎片,贪婪的眼波蚀化为浓浓的疑惑,尤其在发现每一张羊皮卷皆是地图之後,一个头开始变成两个大。

    「他奶奶的!到底是哪一张?!」

    「好个可恨的常孤雪行事竟这般小心,利用数十张地图来混淆我们的耳目!」

    「看我一刀杀了他!」歹心倏起,男子掏出匕首就要伤人。但另一人阻止他:

    「且慢,我们还得从他口中探知财宝的下落,等我们知道了,再下杀手也不迟。有了『睡断魂』,还怕他能对我们如何吗?」

    拿匕首的人恨恨的收手,粗声道:

    「那现在怎么办?」

    「先拿两、三张去试试,总不能全拿走吧。」

    「可恶!」

    「有人来了,快走!」

    两人很快地由窗口离开,也不知是不是一时没量好距离,其中一人竟硬生生由窗口跌下,痛叫了一声,由另一人帮忙扶走,消失在梅林里。

    常孤雪缓缓睁开眼,不意竟见到一幅奇特景象--他看到窗外的梅树上,逐渐呈现一个纤丽的白色身影,由透明转为雪白,当身影完全变成实体後,正好也飘进屋子内来,走路还一拐一拐的--是梅!

    她坐在椅子上,揉著自己的脚丫子,像是刚才被什么人踩到似的,正痛著呢。

    「真倒楣,早知道就闪远点看戏,就不会被踩到了,好疼呢......啊!」兀自的嘀咕声终止於对上那一双炯亮震惊的眼眸!

    他看到了吗?看到她从隐身到现形的过程?他不是还在睡吗?黑衣人出现时,她也才刚到,不知道他是醒的

    啊......怎么办?修道者不能惊吓到凡人的,她犯规了!

    他起身,沉稳且缓慢的走近她。

    怎么弥补才好?

    他愈来愈近,就要伸出手......

    梅倏地单脚跳起来,想故计重施,吹口仙气让他沉睡两、三天!

    「睡吧,呼--唔!」

    啊!完蛋了,一口仙气被硬生生的堵住!以唇。

    第10章

    怪怪的......

    梅蹲在梅树下,双手捂住脸颊,觉得自己在治好常孤雪的高热後,反倒把那热气给染到身上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神仙也会生病吗?可她本体是梅树啊,一株树怕的不过是虫蚀蚁蛀,哪有什么风寒病症的?!

    太奇怪、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是她的法力竟然失效!

    好过分,居然用嘴堵住她!然後......她就跑来这里发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真是太坏了,怎么可以攻击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想想她在他的人生中帮了多少忙,他怎么能恩将仇报!果然是个大坏人!死性永志不改。不行!她该给他一点教训的,怎么可以躲在这边不敢见人?她可是神仙呢。对!找他去,然後揍他。即想即行,她跳起来就要施展飞行术直冲到他的院落而去!「啊!」纤腰倏地一紧,让她不仅没飞成功,还吓得一楞一楞的,再也无力施法术。

    「别想走!想都别想!」

    是常孤雪,一直紧跟在她身後的常孤雪。

    「啊......啊......」依然在发楞中。

    他尾随著她,不知该如何开口,但并不後悔轻薄她的举动。见她转身就逃,他恐惧於她又要擅自消失,一直追著她,陪她发呆。

    他没有处理感情的经验,更没有处理过这种亲吻了一个心尚未属於他的女子的经验,只知道,不能再放她走,死死盯著她,是他唯一能做的。

    果然,她向上一跃,又是要飞走的迹象,他不假思索的用力抱住她。无论如何,就是不让她走!

    她好轻好轻,几乎只有婴孩一般的重。这种重量,很难自欺地说她是人类。虽然伏勇他们常吹嘘著说女人像羽毛一般的轻,不会造成男人半点负荷。但没有人是责的跟羽毛一般轻的,那是一种来自男人膨胀自大的吹嘘词,事实上大多女人只比男人轻上一些,再多就是一半重。但梅不同,她是真正的轻,教他一掌就可托起而不觉费力--这不是人类该有的重量。

    虽然心底早有认知,但每接触到她不同的面貌,又不免心惊了起来。然後是浓重的恐慌......怕她因为不属於人界,终究要离开,他怎么也握不住。

    「放开我!」终於回神的梅开口斥责著。

    「不放。」他沉声道,双目炯炯的盯视著她。

    「别忘了我能教你放开的--」

    他再以一手收住她双腕,然後虎视眈眈的看著她的小嘴,笑道:「你大可试试看。」

    没了双手,还有口,但倘若嘴巴也教人堵住,那她就真的无计可施了。她一点也不想测试自己现下的运气,他彷佛正等著一口吃下她,这点眼色她还是会看的。毕竟大夥搅和了不算短的时间,多少对他有一些了解。

    「你......不可以欺负神仙的,要知道,虽然阿鼻地狱已经算是很可怕了,但也不是没有更严厉的惩罚的,你别以为......」

    他冷哼。

    「我当然知道比下阿鼻地狱更重的惩罚是什么。」

    「是什么?」她都还没查出来,他居然比她先知道?莫非牛头马面已经来找他套交情了?很有可能哦,因为他们日後会当好长好长一段时日的邻居嘛......

    居然还敢问?!他斜瞄她。

    「就是遇见你。」

    「喔。咦?不对,你搞错了,我是来带给你幸运的,才不是惩罚,你别恩仇不分。」「幸运?」他打鼻腔哼出嗤声。敢对她嗤之以鼻?太过分了!她这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哪?真是不知感恩的大恶人。

    「你的名字是我取的,你对家人的误会是我解开的,你差点被张三砍掉双手,是我救回来的,你没成为王二麻子的徒弟,是我的功劳,你的人生减去了那么多的痛苦,是我努力来的,可你回报了我什么?继续当一个大坏蛋!真是气死我了!」她也是有脾气的。

    要翻旧帐吗?很好,大家一起来!

    「是谁将我丢下来当乞丐的?是谁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消失的?你说你是神仙,还是个对我有恩的神仙。但你除了成日暗示我跪拜你、替你盖庙之外,请问你做了什么?我挨饿受冻、不偷不抢,全因为你那一句『不可以当坏人』;我不随著其他人变坏,就算饿得半死,任人欺负依然不做坏事,那时你在哪里?高兴就出现一下,整得我喉咙痛又发高烧,一张脸还任你画著玩,不高兴就走人,三年五年的不见踪影,我简直是你的玩具!」一口窝囊气,如滔滔江水狂泄而出。

    「玩具?!」她怪叫。

    「不然是什么?」

    「哪有这么难玩的玩具?」梅抗议:「充其量你也只是一根不可雕的朽木,才不可能是玩具咧。」

    忍住!千万忍住!他才大病初愈,不宜吐血,不然这么一倒下来,怕不躺上十天半个月,教他如何处理重要公事?现下可不是卧病的时候。

    「放开我!」她再叫,至少让她双脚可以踩到地嘛。

    「不放!」他搂得更紧,反正不重,轻松得很。

    「你总不可能抱住我一辈子吧?」

    他眼中闪过坚定,一副执拗到底的任性样。

    「有何不可?」

    梅怔住,觉得热呼呼的身躯开始发凉,他......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有没有天理啊?!一个区区凡人竟敢挟持花神?

    就算他日後必坠阿鼻地狱无疑,也不必这么自暴自弃呀,就不相信他真能抱住她一辈子!

    哼!等她双手得到自由,一定要让他好看!

    他最好从现在开始练习「悔不当初」这四个字该怎么写,哼!哼!哼......放开她啦......

    第三天了,这男人死抓著她不肯放已经有三天了。

    当然梅不是没有机会挣脱他的。凭她堂堂一个得道的修练者,怎么可能当真对付不了凡人!但她并没有伤害凡人的习惯。在双手被箝住的情况下,她还是有法子用伤害他的方式挣脱,但她一点也不想用那种方法。

    老实说,毕竟也算是把他从小守护到大(虽然常孤雪恩将仇报的不肯承认),怎么忍心让他受伤害?前些日子看他高烧不退,心里就很芥蒂了,甚至还施法助他痊愈;要她将一个好好的人弄成伤残或疑呆,善良如她,怎么下得了手?所以喽,她就由他去,看他能抓多久。

    再加上她非常好奇最近山寨里在搞些什么名堂,欲知详情的最好方法,就是紧跟在他身旁了。

    「寨......寨主,早.....」锺南山哑口无言。

    「常大哥,这女人是谁?」锺萍泫然欲泣地问。

    「把头儿,你......她......这......」伏勇的大嗓门也结巴起来。

    这是个极秘密的聚会,通常只有锺南山、伏勇,以及晋华父子以及常孤雪参与,地点在焚天峰山脚下的一间客栈中。此客栈表面上供旅客休憩住宿,私底下却是「孤寨」转运物资的地方。

    每一双瞠大的眼,全锁在那个正坐在常孤雪腿上嗑瓜子的梅身上。

    她可自在了,坐在他右腿上,一只小脚曲起踩著他左腿,另一只脚踞著地,好不舒适自在,懒得伸长手拿瓜子,於是拉起他左手掌向上弓起,放了一把瓜子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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