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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

作者:古龙
更新时间:2017-12-08 12:00:00
急,匆匆爬起来,赶上去笑脸说:“莹莹,是我错怪了你,请你原谅,千万可别对你哥哥说啊。”

    解莹莹看他那付急相,忍不住噗嗤一笑,回身拼命开枪,再也不理会他。

    饼了一阵,枪静止了,远远传来车子发动声,显然对方已经撤走。

    快枪解超大步冲出来,见解莹莹好好站在那里,才放了心,大声对白朗宁说:“白朗宁,我解超又欠下你的人情债了。”

    解茔莹即刻说:“一点不欠。”

    白朗宁怕惹麻烦,忙说:“对,一点不欠,一点不欠。”

    解超个性刚强,人穷骨头却硬,从来不愿受人滴水之恩,有几次白朗宁无意中替他解围,他总是想尽办法偿还回去,虽然有时过於不讲道理,但恩怨却分得清清楚楚,所以他听了妹妹的话,不以为然责备说:“大丈夫恩怨分明!白朗宁替我解围,又受我之托照顾你,我们怎能不感谢他?”

    “他骂人家嘛!”话是对解超说的,眼睛却瞟看白朗宁。

    解超怔了怔,哈哈一笑说:“一定是你不听话,想逞能去救我,对不对?”说话的神态,好像哄小孩子一般,由此可见他平日对妹妹的宠爱。

    白朗宁一旁连使眼色,解莹莹狠狠白了他一眼,恨声哼了哼,算回答哥哥的问话,也算对白朗宁的示威。

    白朗宁生怕节外生枝,急忙开口问:“解超,方才围攻你的是那一路人马?”

    解超摇头说:“我本来想去飞达找你,忽然听到枪声,不久冲出几个大汉,其中一人还挂了彩,我正在奇怪什么人吃了豹子胆敢向你白朗宁挑战,突然酒馆追出两个人,先後缀了下去,我因一时好奇,也跟踪下来,没想到连人家是那一路还没摸清,自己反被包围了。”

    说到这里,望了望白朗宁,奇怪地问:“枪都比过了,难道你还不知道对手底细麽?”

    白朗宁摇头说:“那人不是我伤的。”

    “不是你?”解超惊疑的问:“除了你谁还有在千钧一发中取对方腕子的把握?”

    “丁景泰。”

    “哦,”解超点了点头,说:“那就难怪了。”

    解莹莹一旁问:“那人难道不知对方是丁景泰吗?”

    白朗宁笑着说:“人家是专门去找丁景泰要太平山下四把枪那名号的。”

    解莹莹满脸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自讨无趣。”

    从神态言词上看来,解莹莹对太平山下四把枪的枪法,怀着无比的信心和崇敬。

    解超突然充满敌意的瞪着白朗宁,问:“白朗宁,你跟丁景泰勾搭上了?”

    白朗宁心想,又来了,脸上笑了笑,乾乾脆脆回答他:“放心,我如要找四把枪其中一人联手,一定先来找你解超,免得人家骂我白朗宁势利。”

    解莹莹插嘴说:“不怕穿不上裤子麽?”说着,手掌在短裙上摸了一把。

    白朗宁想起那块小纱罩,一阵心跳,紧紧闭着嘴巴,连哼都没哼一声。

    解超冷笑说:“我解家太穷,拉不起你这种硬角,以你白朗宁的身手,到那里都有得混,我劝你千万不能入他中环帮,免得吃冷枪。”

    “吃冷枪?”白朗宁吃惊的问。

    “不错,一对一我解超没必胜把握,用不着冒险逞英雄,暗杀你却有点自信,我四海帮得罪不起帮大人多的丁景泰,可没把你这孤孤单单的一把枪看在眼里。”

    白朗宁叹了口气,把枪往怀里一瑞,回头就走。

    “白朗宁,我用车子送你回去吧?”解莹莹有点不忍心的呼喊着。

    白朗宁却头也不回,就好像没听到一样,脚步跨得更大更快,恨不得背上长出翅膀,赶紧离他们远点,免得惹上无妄之灾,做了他们勾心斗角的牺牲者。

    (四)

    白朗宁回到家里,已经快天亮了。

    他小心朝身後察看,才摸索着踏上一条“咿呀”作响的楼梯,伸手插进玻璃早已脱落的空窗格,扭转门锁,把房门推开,闪身切进房里。

    一路上越想越气,回家把一肚子怨气都发在衣服上。

    脱一件甩一件,甩到什麽地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把衣服甩光了,好像气还没消,抬脚把房门“碰”地一声踢紧,连身子也懒得冲洗,气呼呼就想往被里窜。

    突然一声尖叫,把白朗宁吓得翻身滚到床下,匆匆忙忙爬起来找电灯开关,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户。

    电灯一亮,白朗宁四周看了看,一点不错,正是他住了几年的老窝,只是床上的被子鼓了起来。

    “白朗宁,你这人太不懂礼貌了。”声音从被里传出来。

    白朗宁被骂得楞住了,心说:人到倒霉的时候,什么事都能碰上,侵占了自己的床,还敢骂自己没礼貌。

    他正想走上去,掀开被子跟那人理论一番,忽然发现床头挂着一套笔挺的警察制服,不禁软了下来,大声说:“你们警察怎麽也不讲王法?占了别人的床位,还敢骂人家没礼貌,成什麽话?”

    一阵银铃似的娇笑,慢慢从被角露出一个红的像苹果似的脸蛋来,当她看见白朗宁那付凶神像,急忙又缩了进去。

    “白朗宁,快把衣服穿起来。”

    白朗宁随手抓了件睡衣穿上,怨声说:“你不在家里睡觉,跑到这儿来干吗?”

    “找你呀。”

    白朗宁笑着说:“想不到你张佩玉也热情起来了。”

    张佩玉翻身坐起来,抓过上装住身上一披,说:“别想的太美,我是为公事来的。”

    “公事?”

    “嗯。”

    “我们之间会有什麽公事?”

    “别忘了,我是警察,你是流氓,说不定我是来抓你的。”

    白朗宁立刻凑上去说:“那就拜托你快点把我抓起来吧。”

    张佩玉急忙往後缩了缩,说:“别不正经,我还有事情要跟你谈呢。”

    白朗宁只好在一旁坐下来。

    张佩玉整理了一下头发,摆起一付警察面孔说:“今天下午,侯先生突然派车把我接到他的办公室。”

    “接你去干吗?”

    “理由是谈话,实际上我一句话都还没说,他就狠狠的打了我一顿官腔,你说过不过份?”

    “太过份了,那老家伙怎麽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

    张佩玉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後来我实在气不过,便把我带去的一袋资料狠狠摔在他的桌子上。”

    “什麽资料?”

    “警方机密,不宜泄露。”

    既是警方机密,白朗宁当然不便追问。

    张佩玉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他打开那袋资料一看,立即眉开眼笑,态度马上变了,不但狠狠的夸奖我一番,而且非要我借调到他们组里去不可。他说像我这么有灵气的人,留在警署简直是在暴殄天物。”

    白朗宁噗嗤一笑,说:“你答应了吗?”

    “我当然不肯答应,你也应该知道我对他们那种蛮不讲理的单位,一向都讨厌得很,可是……”她瞄了白朗宁一眼,“可是後来他竟把你搬出来,他说你正在替他办理一件案子,叫我做你们的连络人,你想既是你白朗宁的事,我能不管吗?所以我只好答应下来。”

    “承情。承清。”

    “现在我到这里来,就是侯先生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

    “什麽事?请说。”

    张佩玉忽然收起警察面孔,双手抱着膝头,脸蛋斜枕在膝盖上,笑眯眯说:“侯先生说你白朗宁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只是太好色了。所以要想抓住你,仅是跳跳舞,拍拍拖一定不够,必要时非得上床不可。”

    “真的?”

    “嗯。”

    白朗宁当然知道张佩玉是在开玩笑,他也索性装糊涂,一头冲上床去,刚刚把被子掀开,突然吃了一惊,又乖乖的退了回来。

    两条雪白如玉的大腿,当然不足以使白朗宁惊成这件模样,使他吃惊的是膝头上那只亮晶晶的崭新白朗宁。

    白朗宁乾笑两声,说:“原来你这麽爱抱白朗宁。”

    “金属的。”张佩玉笑眯眯说。

    “很漂亮,什麽时候买的?”

    “侯先生今天才送给我的。”

    “无缘无故送只枪给你干吗?”

    “侯先生说有头色狼太过厉害,让我小心防范,免得被他咬一口。”

    “嗯,年岁大的人。确实想得比较周到。”

    “就是嘛。”

    白朗宁把手一伸,说:“让我看看。”

    张佩玉把身子往後缩缩,高高举起持枪的手,娇声说:“白朗宁,别打歪主意,枪里满满的八颗子弹,足够射杀四对大号色狼,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

    白朗宁双手一摊,重重叹了一口气,身子慢慢转过去,背对着张佩玉,就在张佩玉稍一疏忽间,突然上身前扑,伸腿朝後踢去,竟用脚根把枪踢了起来,那只亮晶晶的手枪,就像长了翅膀,飘飘越过白朗宁头顶,正好落在他早已伸出等待的掌心上。

    张佩玉被白朗宁熟练巧妙的惊人动作给吓呆了,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那只亮晶晶的枪,搞不清那只枪为什么那麽听白朗宁的话。

    枪到了白朗宁手上,就好像游子归家似的,高兴得大翻筋斗,枪身耀出闪闪的光芒。

    出人意外的,那只枪在白朗宁手上翻了一阵,又脱手而出,直朝张佩玉飞来,枪柄不偏不斜落在她一直未曾挪动过的手里。

    白朗宁轻轻松松笑着说:“回去告诉侯先生,就说这只枪唬唬小色狼还可以,应付我这种头号大色狼就没用了。”

    张佩王楞楞的看看手上的枪,又看看白朗宁,诧异的问:“你真不怕?”

    白朗宁笑着说:“一只没子弹的空枪,有什么可怕?”

    张佩玉急忙朝枪柄一瞄,突然慌里慌张跪起来,满床乱爬。

    浑圆白腻腻的一双大腿,狭小的尼龙三角裤几乎包不住的丰臀,在白朗宁面前漫无节奏的摇幌着。

    白朗宁把双眼眯成一条细缝,仔细欣赏着这份上帝的杰作,嘴里“啧啧”作声,不时发出由衷的赞叹。

    张佩玉找了半天,依然没有找到,不禁有点焦急的说:“弹匣怎么不见了?”

    白朗宁瞧她那付模样,忍不住高声笑了起来。

    张佩玉回身一看,白朗宁右手的拇指与食指间,有个黑黑的东西正在不住地旋转,转得好像个急驰中的车轮。

    张佩玉睁大眼睛仔细一瞧,一点不错,正是自己遍寻不获的弹匣。

    “咦,这东西怎会落在你的手上?”

    “难道你连老朋友是什麽人都忘了麽?”白朗宁得意的说。

    张佩去也不禁赞叹的说:“难怪侯先生非弄只白朗宁送给你不可了。”

    “送给我?”白朗宁楞住了。

    张佩玉点点头,随手一甩,那只枪又落在白朗宁手里,弹匣也同时装了上去,既没动手,也没着眼,显然动作熟练的已经成了习惯。

    “白朗宁,”张佩玉轻轻呼唤一声,赤足走下床来,葱心似的柔荑搭在白朗宁肩上,温柔无限的说:“白朗宁,快去工作吧,别拿自己的事业前途开玩笑了,整天晃来晃去有什麽意思,让人家爱你爱得都不能安心。”

    白朗宁倒从来未曾想到这点,不禁痴痴地瞧着张佩王。

    张佩玉被他看得双颊一阵发热,伸手把他一推,飞快的抓起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转眼便已穿戴整齐,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俏丽。

    “公事全部交代完毕,本官要打道回衙了。”张佩玉说。

    “私事呢?”白朗宁笑问。

    “什麽私事?”

    “关於上床的事?”

    “跟你开开玩笑,别当真嘛。”

    “唉,”白朗宁叹息着说:“听你说要上床,我还信以为真,原来你又虚幌我一招!”

    张佩玉只远远的给了他一个飞吻,打开房门,一道轻烟似的溜下楼去,转眼消失在淡淡的朝雾里。

    第四章 走马上任

    (一)

    白朗宁揣着新枪,容光焕发的走进比警署也小不了多少的冯朝熙事务所。

    怀里的新枪,虽然外人看不见,却给爱枪如命的白朗宁带来无限的喜悦,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起路来也显得比平日有劲。

    走进镶着金字的“冯朝熙大律师事务所”的自动玻璃大门,一遍密密麻麻的打字机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

    这些嘈杂的声响,听在终日与枪为伍的白朗宁耳里,不但毫不厌烦,反而有股新奇的感觉。

    有个专门负责接待的女职员笑脸迎上来,非常有礼貌地询问他的来意。

    白朗宁取出侯帮办的介绍卡片,递在女职员手里,那女职员惊奇的打量了他一阵,说:“您就是白朗宁先生?”

    “不错。”白朗宁含笑回答。

    “我们已经恭候您几天了,请您随我来。”女职员高兴的在前领路,白朗宁小心跟在後面,唯恐跨到她那双亮晶晶的高跟鞋。

    经过打字阵,那女职员朝四面挤挤眼睛,打字机声一齐停下来,一百多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约而同地盯在白朗宁脸上,看得白朗宁厚厚的脸皮也泛起了一丝红意。

    “什么事?”一名高级男职员,被突然停顿的打字机声引出来,高声喝问。

    “白朗宁先生到了。”带路的女职员回答。

    “轰”地一声,四周的门窗一齐窜出头来,男男女女又有四五十人。

    白朗宁被那些人看得又好气又好笑,心里也暗暗吃惊,一间律师事务所居然有百十个员工,真是前所未闻的事。

    穿过几道门户,又爬了一段楼梯,走进了人事室。

    带路小姐推开房门,通报进去,又笑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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