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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27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7-12-08 14:00:00


    他们都已先后闻及声响的来处是源自高地断层的斜坡,而且,迅速移向这边――是人在

    滑走之际的衣袂飘拂声,以及偶而擦落沙石的细微声音!

      表情立变,朱世雄紧张的压低嗓门道:“有人来了!”

      燕铁衣沉稳的道:“不错,有人来了,还不只一个人,大约有十数名之多,他们都

    是练家子,功力不弱,其中有几个的身法更是轻灵快捷,为上乘之选!”

      咬咬牙,朱世雄惊怒交集的道:“老兄,你看会是些什么人?”

      静静的倾听着,燕铁衣低声道:“似乎来意不善――他们是采取包抄的形式从车箱

    附近围拢的,动作显得十分小心谨慎……近了,大概已在三四丈的距离之内……”

      朱世雄双目圆睁,虬髯箕张,他急促的呼吸着,气不可抑的道:“不管这是些什么

    人,只要他们敢向我进袭,我就和这些王八蛋拚了!”

      眉头轻皱,燕铁衣悄然道:“他们停下来了,可能是要试探一下车里的虚实,他们

    好象难以确定车箱内是否还有活口存在。”

      蓦然一条人影掠过车顶,斜着掠过,极快,有如一只飞逸的鸟!

      朱世雄抬头瞥处,不由切齿咒骂:“我操他的血亲,这个缩头缩脑的没种鼠辈,我

    要两手得便,只他这一掠,便可从半空里来砸下他!”

      燕铁衣歉然道:“我却不能如此鲁莽,朱兄,还得请你包涵!”

      朱世雄急道:“你可别想岔了,我决不是绕着弯埋怨你!”

      笑笑,燕铁衣道:“他们已经探明虚实了,知道车箱里有着两个活人在――你与我。”

      停歇了一下,他又接着道:“或者他们早就知道了,只是更进一步的求证而已。”

      朱世雄愕然道:“怎么说?”

      燕铁衣深深的道:“我的坐骑就在对岸,他们若是稍加留意,定可发现,此刻,必

    然已由这匹马儿连想到它主人的行踪何在了。”

      似是响应燕铁衣的这几句话,车箱外,一个苍劲又隐隐含蕴着威严的嗓音响了起来:

    “朱世雄,你好命大,这一摔居然还没摔死你,乖乖的给我滚出来,免得我们多费手脚,

    你可免除皮肉之苦!”

      勃然大怒,朱世雄目吼叫:“娘的个屁,你又是什么鬼头蛤蟆脸?人五人六充你

    娘的那门子大霸天!”

      外头,那人冷森的一笑:“你不认得我,我都早就听人描述过你这副熊样,朱世雄,

    你也该值得骄傲了,我‘大鹰爪’姜宜亲来请驾啦!”

      呆了呆,朱世雄吸了口气道:“原来是这老小子亲自来了。”

      燕铁衣喟了一声,神色间有些无奈,他低沉的道:“那确是姜宜,他已有多年不曾

    亲自出马办案,这趟他来,可见对此事看得极为严重!”

      朱世雄恨声道:“这老鬼逼人太甚,半点余地都不留,他既然如此赶尽杀绝,我他

    娘也就豁上这条命,同他耗到底!”

      燕铁衣苦笑道:“眼前的场面,可真是叫我左右为难了!”

      朱世雄凛烈的道:“老兄,你搭救我一场,大恩大德,今生不报待来世,你放心,

    我不会拖你下水再替你增加麻烦,好歹我一个人承当!”

      这时,姜宜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朱世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是注定难逃此

    劫了,干脆点认命了吧,再要缠赖下去,打得你爬出来未免太不好看,我敬你是个有头

    有脸的角色,特地留个台阶给你下,你可别不受抬举!”

      朱世雄双目中凶光暴射,气涌如涛的吼:“姓姜的老杂碎,老公奴,老狗腿子,你

    他娘的就认定吃稳我啦?你这替官家为虎伥,为衙门做帮凶的鹰爪孙,专门坑害江湖同

    道,谋算武林忠良,我只要一口气在,也誓必与你周旋到底,决不屈服!”

      一阵狂笑起处,姜宜语声高亢的道:“我为虎作伥,为帮凶?我坑害江湖同道,谋

    算武林忠良?朱世雄,任得你含血相喷,横加诬蔑,都胜不过事实,瞒不了千万人的眼

    睛,姜宜身在公门,修的是德,结的是缘,讲的是义气,论的是是非,多少冤屈在姜宜

    手上得以洗雪,多少无辜在姜宜手下得以平反?不但江湖朋友,武林同伴,三教九流的

    任何人物,在我姜宜心目之中也一样要先比那个‘理’字,较那个‘法’字!”

      朱世雄怪叫着:“你要说得如此中听,姓姜的,你要不是徇私苟情,为了巴结你那

    阔亲戚,为了替你自己争颜面,你又岂会这般紧紧相逼,寸步不饶!”

      姜宜的声音更加透着厉烈了:“朱世雄,我身在公门,执的是法,先论刑律,再谈

    亲情,你恃强行劫,逞凶伤人,正乃法所不容,职责所在,何能轻纵?不要说你劫的是

    我姜某亲人,便是贫家小户,也概不可饶!”

      朱世雄咆哮道:“我叫你尽放些堂皇屁,姜老奴才,你待捉我结案,行,姓朱的人

    是一个,命是一条,有本事你就来动手拿我,想我俯首就缚,你这美梦还是尽早别做!”

      姜宜在外面暴叱:“大胆凶犯,张狂虱贼,你当我便制你不住?任你顽抗拒捕,我

    要不用枷锁套你回去‘金坛府’落案,就算你这盗匪之属成了气候!”

      “呸”了一声,朱世雄怒喊:“姜老杂碎,你这六扇门的一套陈腔滥调拿去吓唬那

    干鸡鸣狗盗,三流宵小去,在我面前张扬,你家太爷是不受这个调调的。”

      姜宜似是接近了一点,声音更大了:“说得像个人样的人,朱世雄,你便窝在那辆

    破车里充你的英雄好汉去?有种的滚出来现现你的硬气,缩着脑袋只算个挖壁打洞的鼠

    穴之流!”

      朱世雄“霍”然站起,由于起身太急,车箱的角度又是斜陡的,他身子一晃,险些

    跌坐回去,猛一跺脚,他靠在车角上吼叫道:“你少充能,姓姜的老狗,我会叫你称心

    如意,玩个痛快,老子即便豁上这条命,你也包管囫囵不了!”

      外面又是一阵狂笑,姜宜在道:“瓮中之鳖,网内之鱼,口气倒还不小,朱世雄,

    我见过似你这等蠢贼宵小不知多少,未有不手到擒来者,你便替你自己多鼓上一口气吧,

    待到了‘金坛府’大牢,有你提不住劲道的辰光!”

      朱世雄大吼:“你等着,老子这就出来,老子一步登上黄泉路,你们这些狗腿子少

    不得多半陪着上道,‘金坛府’的大牢囚不住老子,充其量,你们运具尸首回去!”

      姜宜残酷的回答:“尸首也一样结案,朱世雄,死活我姜某人会收下!”

      努力调匀着呼吸,朱世雄向一边沉默无语的燕铁衣低促的道:“这老狗……他是非

    整倒我不休的了,说什么我也不能咽下这口乌气,就算拚上一死,也叫他们便宜不了,

    我定得剐他们一个七零八落。”

      燕铁衣缓缓的道:“你拚得过姜宜去?还有他手下一干公人?据我所知,他的左右,

    很有几个功力扎实的硬把子,非是等闲杂役可比。”

      朱世雄挫着满口钢牙道:“去他娘,管他什么王八兔子贼,总会有人替我垫背,我

    宰一个狗来,宰两个有赚头!”

      燕铁衣道:“我看,你便设法突围也罢了!”

      悲烈的一笑,朱世雄道:“话已说绝了,突围岂不等于退缩?这种贻人笑柄的事我

    不干,宁可拚死,也不能落个‘不好’字,再说,他们人多,我也跑不了,不如豁起来

    卯上,弄不成同归于尽,好歹也要拚个两败俱伤!”

      燕铁衣低声道:“怕的是你胜算之望不大。”

      朱世雄握拳透掌,气涌如涛:“人在道上混,混的就是个名,求的乃是口气,老兄,

    生死皆不足论,遑言胜败二字!你的关怀我永世不忘,眼下我却难承美意!”

      燕铁衣咬咬下唇,道:“那么,你是非要和他们正面对上不可了?”

      用力点头,朱世雄大声道:“我别无选择,老兄!”

      喟了一声,燕铁衣道:“也罢,我陪你一齐出去!”

      朱世雄急忙道:“不,老兄,你我萍水相逢,多蒙屡加援手,救我于困窘危急之中,

    老兄待我,业已仁尽义至,我又怎能再加拖累?这是万万使不得的!”

      燕铁衣道:“朱兄,我们要顾及现实,无须客套,照目前的形势看来,我若不居中

    替你挡上一挡,只怕你不但求生不能,连死也不易,咱们既在这等情景上相遇,也算缘

    分,我总不忍眼睁睁的看着你遭罪。”

      朱世雄犹豫倾刻,不禁感激涕零的道:“我心领了,老兄,也不知我朱某人在前世

    敲破了多少木鱼,积下多少阴德,方才修来这段福祉,于苦难中碰着你这样一位贵人,

    老兄,我向来粗鲁不文,满肚子的恩铭盛德之意,越到了这等关头,竟就表达不出万一。”

      燕铁衣道:“不必表达什么,朱兄,我这样做,是我乐意如此,我说过,我欣赏你,

    只这惺惺相惜,除此之外,你对我并无所欠。”

      不待朱世雄再答腔,车箱外面,姜宜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在焦躁中包含着鄙意―

    ―显然,他已更往这边接近了:“朱世雄,你真个畏惧了么?含糊了么?这就是你自吹

    自擂的江湖好汉典型?像一只缩头的王八,破胆的癞狗!”

      狂吼如啸,朱世雄厉叱道:“姜老杂种,老子这就叫你看看谁是缩头的王八,破胆

    的癞狗!”

      啸吼声中,手铐间的铁链“哗啦!”暴响,朱世雄已长身飞腾,有如一阵旋风般扬

    出车箱之外!

      于是,燕铁衣自己向自己扮了个苦笑,懒洋洋的追掠跟去。

      车箱左侧,在那野草黄土交双的斜坡上,朱世雄已经身陷重围之中,约莫有七八个

    人将他团团圈住,和他对面而立,站在较高处的一位,是个年近六旬的魁梧老者,老者

    生了一张透青的长脸,鹰目阔嘴,一把灰胡子迎风蓬飞,气势好不威武雄壮,也只有他

    是身着一袭黑色夹袍,并不似圈住朱世雄的其余那些人,个个都是公差的装扮!

      燕铁衣也才刚刚落地,斜刺里,又猛的冲上五条大汉来截拦四周――敢情他们早就

    分派出人手来端候迎驾了!

      由于燕铁衣和那老者隔得较远,再加上中间有人遮拦着视线――或许,老者的注意

    力太过于集中在朱世雄身上,他并没有仔细对燕铁衣端详,只是凛然交待:“孩儿们给

    我把稳了,来从各犯俱须一律捉拿!”

      朱世雄瞪眼如铃,像要吃人般吼叫起来:“姓姜的老公奴,你休要瞎他娘摆你的臭

    威风,人家那位老兄与我所犯的事毫无牵连,甚至不相识,你凭什么要拿下人家!”

      那老者――“大鹰爪”姜宜,冷笑着道:“是不是有牵连,该不该遭捕拿,这是老

    夫我的事,朱世雄,你还是多为你自己打算打算吧,你的一干党徒爪牙只怕不是你能包

    庇得了的了!”

      朱世雄张牙舞爪的叫道:“你个昏天黑地,好歹不明白的老龟孙,我他娘朱世雄向

    来单枪匹马,独来独往,几时捡过股子带过手下?又那来的党羽爪牙?这位老兄与我并

    无渊源,你居然皂白不分,兜头给人家扣上这口黑锅?简直是诬良为盗,伤天害理到了

    极点!”

      姜宜暴烈的道:“此时此地此境,和你匿藏一处,私相聚晤,不是你的同党,还会

    有什么正人君子?所谓物以类聚,若非你朱世雄的伴党之属,谁会出现于这等情况之下,

    我问你能作何解释!”

      朱世雄直着喉咙咆哮:“这位老兄乃是偶然发现覆车现场,出自一片好意前来查探,

    莫非这也叫有罪?”

      头一昂,姜宜冷森的道:“不用再编些笑话了,朱世雄,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套胡

    扯?”

      “格登”一咬牙,朱世雄狠狠的道:“老子不必你相信什么,姓朱的好汉做事好汉

    当,案子是我一个人犯的,你们制得了我,杀剐任便,拿着好人身上栽赃,算不得堂皇!”

      姜宜酷厉的道:“那人应该怎么处置,由我来决定,朱世雄,这不是正题,正题在

    你身上,你是俯首就缚,老老实实跟我回去结案呢?还是非要我们耗费手脚侍候你服贴

    不可?”

      粗悍的一笑,朱世雄道:“老子打出娘胎以来,就没听说过‘俯首就缚’是怎么一

    挡事,姜老杂种!我看还是麻烦你们松散松散我吧!”

      姜宜的一双鹰目寒光暴闪,他表情狠辣的道:“只怕动手之下,你就难得完整无缺

    了!”

      朱世雄强硬的道:“如此一来,岂不正遂了你的心愿?一则可对你的头顶上司表功,

    二则可讨好你那有财势的亲戚,既挽回了颜面,又消泄了恼恨,对你而言,再没有比摆

    平我更两全其美的手法了!”

      此际,卓立朱世雄左侧的一名削腮突唇的捕快,忍无可忍的开了口道:“我说头儿,

    姓朱的这个江洋大盗实在也刁悍可恶,头儿还不下令加以围杀,犹等着听他发什么癫狂!”

      另一个站在偏角的赤脸浓眉大汉也气咻的接腔道:“尖嘴子说得对,大师兄,只凭

    你交待一句,这个蛮贼便有他消受的了!”

      朱世雄目不斜视,极为不屑的道:“歇着吧,一干牛头马面们,似你们这等酒囊饭

    袋之属的鹰爪们,老子不用硬掌,光使搓手也不知搓碎了多少,娘的皮,仗势欺人,压

    制善良,强索民脂民膏,你们乃是一流好手,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个鸟的能耐?”

      赤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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