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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2

作者:柳残阳
更新时间:2017-12-08 14:00:00
法师分掠向两边,而达心法师就在这便刻之间连刀带人穿剌而至,

    他的缅刀抖劈若虹。

      燕铁衣的剑幻成了一个大圆,一个以光为外沿,又为衬里的大圆,寒胄冷焰在圆内

    交织穿舞,并合成澎湃激涌的青蓝异彩。

      瞬息里,达心法师的缅刀便像中了邪般疯狂跳动扭曲,连带他的躯体也在翻滚抛腾,

    并且,有密接震耳的金铁撞碰声点缀。

      达人法师的脚步倏忽踩动,非常怪异的踩动,只见他的两脚交互错杂的交移盘走,

    他的身形便不月思议的有如一抹烟爨般晃闪不定的欺逼进来,更且一连躲开了燕铁衣的

    六十九剑!

      似乎达人法师的身体果真变得有形无质了。似乎他确然已幻成了一抹烟雾!

      燕铁衣飞快闪移,剑又像屏幕般排列。

      达人法师的影子似鬼魅环绕,接般飘忽,又活般轻悠的围看剑幕之外打转,总是在

    剑叉的空闲游动,在锐气不及之处进退,好像,呃,他的实体已和空气融为一片了。

      灰头土脸的达心法师自地下一跃而起,他双目凝聚,双手紧握缅刀,缅刀软软下坠,

    像一条死蛇。

      责则这绝不是一条死蛇.它仍在微微抖动,仍在闪眩出那样凛凛的冷芒,显示出它

    随时准备扑噬,而且,将是以致死的一次扑噬。

      大银练当肩一挂,达天法师酷烈的笑看:“姓燕的,密宗迷踪步”的精妙,你可要

    好生体验体验了―”

      燕铁衣没有出声,他是在体验,全神贯注的在体验,确切的说,他亦已多少有了点

    心得。

      这“迷踪步”的施展相当奇妙,它是由脚步起落的交替,做看违反力道惯性的移动,

    不可用寻常的劲势反应来预测其可能方位,它的变化复杂诡异,速度快如电闪,人一旦

    踩起这种步伐,就轻灵飘忽得难以捉摸,用这步伐的基本特性,再加上本身的提纵术修

    为,配合手眼的运用,即可发挥极大的缠敌效果而往往,身法的施展恰当,也是斗杀致

    胜的要件之一!

      不过,“迷踪步”也有它无法过全的弱点,它能以令敌人分心,可以在出敌意外的

    角度进展,更能加速其对敌攻击的闪避,然则,它怕的却是一个“快”字,只要对方的

    身手比其步伐运用更快,“迷踪步”的效验就要大打折扣了。

      现在,燕铁衣已经查觉了这一点。

      他查觉的原因在於他使用的剑幕。

      每一剑的刺出只是个别的速度运动,再快也快不过剑锋的并排成屏幕,刺出的动作

    是攻击,是单一的连续,而排列则是防卫,是整体的组合,燕铁衣发现当他攻击的时候,

    对方竟能完全躲避,但当他防卫的辰光,敌人则难以突破,只能在剑幕之外旋转,这已

    证明,“迷踪步”的速度超他的剑刺的速度,却逊於他剑锋组合成幕的速度。

      挺是,燕铁衣知道他已找著对方的破绽了,高手相较,破绽的显露堪堪亦就是失败

    的前兆。

      燕铁衣有法子破解对方的“迷踪步”,他觉得他已胜卷在握。

      达天法师又在咆哮:“要快一点,达人,早早搠翻了这厮,我们也赶回去交差!”

      达人法师身法越快,“穿心梭”在他手上宛如随时可以飞出制敌,他冷凄凄的道:

    “姓燕的只剩招架之功了,看他尚能撑到几时!”

      陡然间,燕铁衣往後跃退近丈。

      达人法师如影随形,往前直逼,一边叱喝著:“想逃?”

      达人法师朝前一扑,燕铁衣的身体已在一个狂疾的翻旋下幻成一道光柱,一道滚桶

    也似的光柱,这道光柱并射著耀眼的冷电精芒,以至极的快速迎射而来。

      不错,“身剑合一”。

      锋刃急速挥动而成的剑术功力显示,它是攻击,也是防卫,却争在一个“快”字,

    快得令人不见剑形,不见人影,快得又口与叉口之间仅有光芒的闪映连卫,当然,这是

    剑法的至高修为。

      达人法师的厉嚎,彷怫将一头浪投入了火坑里,叫得低般恐怖,痛苦;号得如此惨

    绝又断断肝肠。

      银亮的大铁链凌空劈砸,锋利的缅力奋力暴剌。

      血肉在抛掷,在喷溅,达人法师的“穿心梭”蹦跳起老高,滴溜溜坠向夜色里。

      滚掠的光柱与劈落的大银链,与暴刺的缅刀相撞击!芒彩眩动,火花四扬,连串的

    密响有如那一阵隐隐的轻雷。

      达天法师连著七八个空心筋斗倒翻而出,在每一次的翻腾间,皆见血雨洒落,他的

    面颊,胸背,赫然纵横交列著十七条伤口!

      贴地滚移的是达心法师,他的一只左脚早不知去了那里,手上的缅刀更是缺痕斑斑,

    不像缅刀,反倒似一把齿锯了。

      燕铁衣依然以剑拄地,依然展露出他那一抹金童也似的微笑,只是,微笑漾在苍白

    里,微笑沁在隐隐的冷汗中。

      他的敌人并不知道他右胸的瘀痛,不知道他胁侧的刀伤,温热的鲜血,正顺看他大

    腿裤管往下流淌打了几次踉跄,达天法师一抹满脸的猩赤,椎心刺骨的狂号:“我们忘

    不了,燕铁衣,我们、永远忘不了你这狠心狗肺的牵障所犯的罪恶,种下的仇恨,我们

    誓必将你挫骨扬灰,将你神形俱减!”

      淡淡一笑,燕铁衣道:“真是可惜,诸夭神佛,诸地鬼魔都不帮助你们,而迷踪步

    的精妙亦显然不够精妙,达人法师只怕要到黄泉地府再加研练了。”!白发上沾善血迹,

    乌黑的大脸在抽搐扭曲,达天法师的一双眼珠子差一点就突出了眼眶:“我以黑图腾教

    的图腾赌咒,燕铁衣,我要不雪今夜之耻,我就永生沦入苦海,不得转世!”

      点点头,燕铁衣道:“我保证你很快就有这个机会,或者现在我们仍继续下去?”

      “克崩”一咬牙,达天法师吼道:“报应就要降临到你头上,燕铁衣,你躲不了,

    逃不掉,我会生啖你的肉,活吸你血,燕铁衣,你等著,我必定做到。”

      庞大的身形打著弧度掠走,达天法师犹未忘记带走了业已难以行动的达心――只是

    没能带走达心那只失去的左脚。

      直到对方的踪影完全消失,燕铁衣才轻轻张嘴,吐出一口乌紫的瘀血,他用衣柚拭

    去唇角的血渍,缓缓将剑归鞘,然後,一步一步离开,每一步,全留下一个血糊糊的足

    印――他也知道那举步之後的血足印,但他更知道敌人不会看见,至少,天亮之前对方

    是不会察觉的。

      风势陡强,那么削劲的吹括著大地,燕铁衣侧顶著风行向野店,他不曾再回头端详

    那处“献命崖”;因为事实业已证明,献命的不是他,既不是他,何堪留意或伤感?

      小小的山拗子,山拗子外是密密的林丛,山脚子後,则是雄壮辽阔的“贺兰山”山

    脉,一望无际的.

      贺兰山山脉。

      白媚闭看眼侧躺在一块柔软的兽皮上,燕铁衣也斜依在那棵枯树的树边,如今,他

    右胸的瘀伤已经服下了活血通脉的药散,胁间伤痕,亦早抹上金创药且经包里妥贴,目

    下他只是趁这点有限的时间休歇一会。

      白媚伤得不轻,但却要不了命,然而若要她玩枪弄棒,像寻常一样要硬的,三两个

    月之内只怕是谈不上了,这狼妞,如今温驯得好似绵羊。

      屠长牧走过来,伸手摸了摸燕铁衣的额头,十分满意的笑看道:“还好,没有发烧,

    假如明天也像这样,魁首你的伤势就大可放心。”

      燕铁衣朝侧卧那边的白媚呶呶嘴,道。“我自己的伤自己心里有数,不关紧,倒是

    狼妞不要生什么变化才好。”

      刚待过去替白媚加件毛毯的白飘云不油匈呵笑了起来:“我说燕老弟,狼妞包管没

    有问题,你可别记挂她,只要你自己不碍事,那就是谢天谢地,上上大吉了。”

      燕铁衣道:“你不知道,白老,昨晚狼妞遭到暗算的那一刹那,我表面上沉得住气,

    内心裹可急徨得紧,我宁愿自己挨,也不要狼妞遭这等罪!”

      白飘云老脸一沉,十分不悦的道:“如此说来,燕老弟,我们父女就不能替你担特

    一点了?”

      燕铁衣忙道:“白老莫误会,我的意思是,既蒙贤父女慨然赐助,总以不损及贤父

    女本身安全为原则,若有不测,则宁愿自领,稍有牵连,难免不安,又何况令媛更受创

    至此。”

      哼了哼,白飘云道:“有句老词儿,燕老弟,叫做土为知己者死,你可知晓?”

      燕铁衣连连拱手,陪著笑道:“白老厚爱,真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而白老所言

    甚是,我倒有些怆俗做态起来,白老豁达,谅可想宥。”

      白飘云这才点了点头,摇著胡须进:“你我是什么交情?别说狼妞上受了这么点折

    磨?既便赔上性命好歹也全认了,不是我老头子生气,往早些时,只要我有了难处,不

    论我求不求你,但凡你得了消息,水里火里,那一次不全力来助?你对我老头子有这一

    份情意,莫不成我就尽不得一点心力?照你方才那一说,岂不是把我父女比到三十三界

    外那般生远了?”

      燕铁衣笑道:“是我未言,其实此心感受,白老亦自可体会。”

      白飘云眯著眼道:“呃,这才像话。”

      躺在兽皮褥上的白媚扭过脸来、倦惫的笑了笑,声音有些沙哑:“大当家,我爹是

    个杠子头,你可别挂在心上哪!”

      燕铁衣和悦的道:“这怎么会?即使白老臭骂我一顿,我亦照样领受,毫无怨言。”

      白飘云十分受用,嘿嘿笑道:“记住了,丫头,看人家这是何等气度,何等胸怀?”

      白媚抿唇忍笑,望著燕铁衣道:“大当冢,我一直想问你,凭你一身绝世武功,那

    三个混头法师到底如何伤了你的?”

      白飘云也接口道:“可不是,你胸口的这一记,分明是受到钝器撞击而引起的内部

    瘀伤,对方那一个有此功力?居然尚能突破你的防卫进而伤及於你?”

      轻轻在右胸揉了揉,燕铁衣道:“*照图腾教”那三个法师,本领都相当高强,但

    任他们一个比一个来得霸道,我自信亦全能接下,其实我是低估了他们,这三个法师的

    修为并非皆表现於他们有形的艺业上,我忽视了他们的潜力,一种不到生死关头不轻易

    发挥的潜力!”

      白飘云十分专注的聆听著,白媚却有些不解的问:“这是怎么说?大当家。”

      屠长牧也凑到近前,目定定的等著他们魁首接续下文――一个习武的行家,最为关

    注某些微妙又出人意外的技击经验,何况,这历此经验的人又是渊源如此亲密的伙伴?

      燕铁衣平静的道:“首先,那达人法师的密宗迷踪步,便已带给我不少困扰,好在

    我在一面应敌之际已经发现其弱点,得以适时破解,但那达夭法师的最後当顶劈击,却

    又有了名堂,他那大银链的猛力一挥,表面上看只是人急拚命之下的奋身扑袭,实则那

    一击里蕴有大般若力,要不是我运行身剑合一的剑法,恐怕更要吃大亏,即使运行了身

    剑合一,也被这一击之力搅得锋顿又斜,连护体的创气也波散不少,好在对方的招式亦

    受创气所阻,仅在胸口碰触了一下,否则,我的乐子可就大了。”

      屠长牧道:“魁首在先前与那达天交锋之下,怎的未曾感受出他俱有此等内力修为!”

      燕铁衣道:“一点端倪亦未看出,所以我才认为那是他们的潜力表现,这种潜力,

    越到危急关头,便越能发挥其功效!”

      顿了顿,他又道:“至於那达心法师,也是一把好手;在要豁命相搏的一刹那,他

    竟如此冷静的聚集全力,做异常准确的攻击,这等果毅坚决的反应,亦非一般寻常武师

    可望其项背!”

      屠长牧一笑道:“魁首不是要了他一只左脚么!”

      燕铁衣颔首道:“我的剑先斩下了他的脚,他那缅刀也遭到剑气的冲激而偏斜,但

    这逵心却仍能在瞬息里奋力搏仍於我,那种定性与毅力,实不简单。”

      杏黄的脸孔上浮起一丝歉疚之色,屠长牧道:“这样说来,重担全由魁首一肩挑,

    我解决那剩下的两个八修野种,可真是太过轻松了。”

      燕铁衣送:“这轻松不是你自找的,我这副重担却乃由人逼著抗上了肩!”

      白飘云笑道:“却害得我们呛著满口风到处寻你,要不是大伙对你的信心够,是半

    晚上连肝加胆就会得吊悬在半空放不下来啦。”

      燕铁衣轻喟著道:“由这一阵的情形看来,黑图腾教并不似我们想像中那样低能,

    阴负各迄今未曾救出,往後的势态,恐怕将要越加艰险,更不易相与了。”

      大家都沉默著没有出声,燕铁衣并没有说错,一次一次的狙袭,一遭一遭的拦截,

    对方可不正在逐渐加强其压力?”

    柳残阳《枭霸》

    第一○六章 乐升馆 乐遇故旧

      并不很难,他们已找到了坐落在贺兰山脚的“青林屯”。

      “青林屯”这片村子也并不大,约莫有上百户的人家聚集着,砖石房子,却无瓦面

    屋脊,房顶全是平的,又都用泥辗实,看上去光滑有趣,迥异于关内的一般宅居格式;

    庄子四周,倒有疏疏落落的林木围绕,只是叶落枝枯,看上去箫索单薄,那所谓青绿春

    意,却半丝也寻不到了。

      “黑图腾教”的“乐升馆”就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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