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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5

作者:池灵筠
更新时间:2017-12-09 10:00:00
凭法术护体,还是可以捱过。我摆出一副狂傲的姿态,冷冷道:“放开我,我自己会走!”

    罗净立马松了手,侧目瞥了我一眼,仍旧疾步如飞。

    戒律院空无一人,他刚迈进去,一挥手,灯盏刹那都亮了起来,甚至很辉煌。主持座后方的墙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戒条。

    “跪下。”

    我昂头挺胸朝主持座跪下,不屑道:“戒律院的主持才可以罚人,你算什么?”

    “我替白娘子管教徒弟!”他话音刚落,结结实实的一棍子打在我背上。我尖叫一声,不可置信扭头盯着他,还真打?他可下得去手!我运气施法,却发现半点使不出来。

    “这是戒律院,无人可以在此用法术抵过。”

    听着他不可一世的语气,我气得头脑发晕,嚷道:“打吧打吧!有什么了不起?!”

    棍子又落了下来,一下一下,闷声响在体内,似乎能听见骨肉在哭泣。他没有手软,更没有心软,这出家人,心竟然硬得如顽石。我强忍住未出一声,只觉得头越来越沉,没几下便支撑不住,我意识模糊,趴倒在地上。

    一阵檀香气味侵入肺腑,罗净动作轻柔将我背起来,有一句没一句念着:“不能再任性妄为……人非草木,是有思想有智慧的……做任何事之前要好好估量,这件事是否值得去做?为了给凡人解馋,欺骗佛门、有辱佛祖。若这次我不好好惩处你,佛祖将你的行为上禀天庭,恐怕你那救人的三百年道行就此付诸流水。小桃花,值得吗?”

    我浑浑噩噩听着,鼻子一酸,嘤嘤哭起来,即便是为我好,也不该下手这样的重。我的背现在疼得动也不敢动。

    “你可知道,劫无处不在。”

    我闭着眼,带着沉沉的鼻音虚弱答:“如果一件事情要估量之后才能去做,那还是出于自己的喜好么?如果非要值得的事情才去做,当初我何必要救下你们三人,为自己添麻烦……”

    我趴在他背上,泪湿了他的肩。静默许久,我几乎要睡过去的时候又疼醒了,轻哼两声。罗净正将我从后背卸下,动作滞了滞,“你先在禅房歇着,白娘子一会就来了。”

    “白娘子……”我喃喃念了几声,再也没气力了。

    整个后背好似在焚烧,火辣辣地疼。我晕晕沉沉趴在薄薄的褥子上,不知身在何处。

    “于归,你好些了吗?”

    微微睁开眼,看见窗前一袭纯白,夜风拂动,银丝飘扬。哀恸唤了声:“白娘子。”

    “我只能替你疗内伤,外伤是你必须承受的,否则我为你讨不来那三百年道行。”说着,她信手拈了个兰花指,朝我施法。体内被(奇)一股强大的灵力(书)充斥,觉得精神振奋了许多,只是疼痛未减去半分。

    “我刚为你讨回道行,你这便犯了事。若不是罗净及时应对,先罚了你……”白娘子轻叹道:“或许是注定的,要补给你这三百年道行来防身。勿要再胡作非为,下次本座也保不了你。”

    “白娘子……”待我唤出声,她已腾云驾雾翩然飞远。

    “小桃花,这本不是你待的地方。”罗净的声音冷不丁从另一方传来,我扭头看,他正在打坐,黑暗中看不清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

    谁愿意呆在这鬼地方?我心里还有气,不予理会,头朝侧一旁枕好。

    “我送你走。”

    心里咯噔一下,他要送我去哪儿?眼睛滴溜溜转了几圈,还是没问出口,继续沉默。

    “逍遥王是值得托付的人,从此你便安心跟了他。”

    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背上的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一面强横道:“我不去!”

    “为何不去?”

    “你是出家人,管得着那么多么?!”我两手支着身子,忍痛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嫁给秦郎坤的,我要成仙!”

    “一年前我曾经问过你,你就这么想成仙么?为什么?”

    “做妖精也寂寞,做神仙也寂寞,地位却是天壤之别。”

    “做人呢?放下你的执念,好好做人,这样不好?”

    “那我也要嫁给秦郎坤!”

    罗净忽然起身下地,一步步走来,目若寒星盯着我,“如果……如果我告诉你,他不是你的劫,你还会想要嫁给他吗?”

    我呼吸一窒,半张着嘴,愣了许久才说:“当然。”

    “你方才还说,若一件事需要估量之后才去做,那还是出于自己的喜好么?你想了这么久才回答出的两个字,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他就站在不远的地方,一字一句对我说,“其实你想嫁给他,仅仅是为了你要成仙的欲念。”

    我抬起双手捂住耳朵,“反正他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劫难,我就是要嫁给他!”

    罗净慢慢摇头,轻语:“他不是你的……”他的话吐了一半,夜空深处传来一道白煞刺目的闪电,伴随轰隆的雷声巨响。我一惊,仰头望着窗外晴朗的星空,这春雷来得毫无预兆,颇有些诡异。

    罗净面朝西窗,若有所思。终了给我留下一句话:“你必须走,不能再留。”

    宫里给沈云珞派了另一名宫女伺候。

    华容添接我出相国寺的时候,罗净就在一旁、双手合什。

    我伤势未愈,他便迫不及待驱我出寺,这出家人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我没看他一眼,板着脸一头钻进轿子。隔着轻薄的窗帘,透过那些经纬线条织就的空隙,罗净被春日暖阳的光辉笼罩着,满头金光。把我扔给华容添,他究竟安的什么心?伸手摸到了包袱里的罗净像,气哼哼掏出来想要摔破它,举了几次,却狠不下心肠。我到底是太善良了吧。

    逍遥王府我不是第一次来,加上之前那些纷纷扬扬的传闻,连那门前的侍卫都认得我、眼含笑意,管家对着我更是殷勤。只是华容添一反常态,有些心不在焉。

    我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他两下:“王爷,于归是否该去拜见各位夫人?”

    “呃……见见就行,拜就不必了。”

    奇~~“那怎么行?我是来做奴婢的。”

    书~~“你不是书童么?”华容添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就算是奴婢,也是本王一人的。除了我,你谁也不用伺候。”

    网~~我摇摇头,担忧道:“怎么说都是下人,于归怎敢越礼?”

    “傻丫头,给你身份你不要,却要做下人……放心吧,我府里没有女主人,下人都归管家管理。”华容添从腰间抽出他的金边折扇,潇洒如故,指着前面一条清幽的小路,“我的书房在单独的院里,书房后面有间小屋,我偶尔在那小憩。你便住在那,院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啊?我一个人住?”

    “怎么?”

    我赔着笑,小声说:“独自住一个院子,好寂寞……”

    “原来你怕寂寞?”华容添有些恍惚看着我。

    心底一股孤清感油然而生,我寂寞了千年,早已习惯,还怕什么呢?

    “也只是晚上一个人,白天,你大可在府里随意走动,或者出去玩,我都不管你。”

    “真的?”我半信半疑反问。

    “当然,更多的时候,你应该跟随我。”他抿唇一笑,负手上前领路,伟岸身姿在一片嫩绿的林子里愈发显得英气。

    这房间收拾得很整洁,屋里的摆设件件都是精品,我好容易找了个不起眼的小角落,把白娘子摆上,点三炷香。

    “这是什么?”华容添盯着打量许久。

    “上次在相国寺门口,一位老人家给我捏的白娘子啊!”

    “呃……你喜欢看白蛇传么?”华容添随意往榻上一靠,悠哉游哉喝起茶来。

    “不喜欢,那是骗人的。”

    他猛地呛了一口,咳嗽得厉害。我忙过去替他拍了拍后背,他一面咳嗽一面问:“不喜欢……你还拜那个……白娘子?”

    “白蛇传是骗人的,可白娘子是真的!”我一本正经告诉他,“白蛇传都是凡人杜撰的,其实许仙就是个负心人!”

    华容添忍俊不禁,“说得挺像那么回事。”

    “你不信我。”我朝他一瞪眼,扭头不理他,自顾自收拾东西。铺整被褥时,瞥见那张床榻,觉得很是奇怪,床身无异,只是外面多出一张低低矮矮的床板,二者连为一体。帐幔放下时,刚好垂在矮床上。我好奇问:“这是什么床?还有高低两截。”

    他歪着头瞧了一眼,“你在宫里没见过么?矮床是给守夜婢女睡的。”

    “沈美人没有这样的床,我都睡在自己屋里。”

    “大概到昭仪那品级才有的罢。我府里也只有侧妃能用……”他忽然收住了话语,走上前来看看我的神色,好似试探我说,“于归,若你夜里害怕,我陪你歇在此如何?”

    “啊?”我万分不解,迷茫看着他。

    “你看……”他指了指床,“不是有两张床么?放下帐幔,如隔了一道墙,彼此都看不见。”

    隔了一道墙?这层帐幔能算墙么,若除去,岂不是同睡一张床?忙道:“我不怕、不怕!”

    他牵强一笑,“看来你更怕我。”

    我垂目收拾自己的东西,不敢抬头看他。华容添身上的龙涎香就是一种诱惑,目光更是,每每他那样看着我,令我心跳莫名。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忽然明白了他对我的兴趣,就像皇上对沈云珞,得不到便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愈发怨恨罗净将我推了进来,虽然好过深宫,却也要提心吊胆。

    是夜,与其他婢女一同吃完饭,我独自一人回到书房里无所事事,便在书架前转悠,忽然一阵怪风袭来,吹开了窗户。我回身看了看,抬步走去关窗,冷不丁瞧见外面一个人影伫立在树荫下。

    云层厚重,星月不见,这氛围有些悚然。我却是在山谷里多少年了,素来见惯了漆黑黑的影子,大声喊了句:“谁在那儿?”

    人影慢慢走近了,俏丽容颜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我记得她,打过两次照面了。

    “你不怕么?”她走到窗前,与我对视,眸光幽幽。

    “是你,王爷叫你瑰瑰?”

    她点点头,柔声说:“你应该叫我容妃。第一日进府便躲躲藏藏,甚至不去给大姐请安,你可将我们放在眼里?”

    华容添以自己的名字为她封号,可见是极宠她的。我置之一笑,“于归不过是小小书童,粗鄙不堪,恐怕污了众位夫人的眼。”

    第八章  80、归去来-2

    “于归……”她看着我,神情凄迷,怆然道,“我们都要输给你了。”

    “容妃娘娘何意?”

    她忽然又笑了,诡异得很,“连昕妃姐姐都偏袒你,真奇怪,你胜在何处啊?如此讨人喜欢?”

    我反问一句:“娘娘是在害怕么?”

    “怕?”她侧头望着院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打哪儿来的,应该是你怕才对。”

    我昏然一怔,她这话玄乎极了,难不成她知道我是妖?我不知要如何答话,她却忽然抬脚离开,瑰丽的长裙拖地,在暗夜中缓缓逶迤而去。

    “于姑娘!”一声呼唤将我拉回神来,定睛一看,一名女子端了托盘在院中站着,装扮不像是普通婢女,笑得很恬静,“王爷命我来替你上药。”

    我从窗边离开,赶紧开门,迎她进来,“真是劳烦姐姐了,姐姐如何称呼。”

    “我叫雪姣。”她的相貌虽不及昕妃和容妃,却透着一股清雅之气,仿若空谷幽兰。她将托盘搁下,笑道,“方才瞧见容妃娘娘离去,她已经来找过你了?”

    “嗯,说了一堆稀奇古怪的话。”

    “她就是这样的,别放心上。于姑娘,先上榻罢,我替你敷药。”

    我揣测了半天,觉得她应该是华容添的侍妾,小心翼翼答:“叫我于归好了,嗯……我该叫你夫人么?”

    “可以。”她脸上始终挂着笑意,将周围的灯盏都点上了,“我住在东苑,离这不远。紫葳你见过吧?是我的女儿。”

    “哇,姐姐的女儿都好几岁了!”

    “是呢,紫葳是王爷的长女,被宠坏了。若惹了你不快,你尽管跟我说。”

    “哪里的话,王爷的两个孩子都可爱着呢!”我三两下除去上衣,仅留了条桃色肚兜,转身趴在榻上。

    雪姣刚将药瓶拿过来,惊呼:“你的伤如何来的?都这样了,你不疼么?”

    大概是因为白娘子带给我的三百年道行,倒也没觉得很疼了,不过还是作势咝了几声,“怎么能不疼,都怪我犯了寺规……”一想起罗净那不留情面的棍杖,我气堵得慌,罢了,岔开话题问,“听说王府里有六位夫人呢?”

    她蘸了药粉替我轻轻拍在背上,一面说:“昕妃和容妃你都见过,和王爷住在正殿里。我和其他三位夫人都住在东苑。王爷膝下一双儿女,紫葳五岁了。京墨小一些,是昕妃所出,刚满了四岁。”

    “同样生了孩子,夫人为何不能当妃?”

    她的手一抖,撞到我伤口,疼得我叫出声。她又连连道歉,我忙支起身子来制止她,说:“是于归该道歉才是!我不会说话,夫人请勿见怪。”

    雪姣眼中尽是无奈,方才恬静微笑的面庞变得愁容不展,垂下头,“能跟了王爷,便是我最大的福气了。”这是极其认命的一句话,却并不是发自她内心。谁不渴盼能和所爱之人长相厮守?谁愿意与旁人分享一份爱情?嫁入皇家的女子,最不能动情,否则,便痛不欲生。像吴千雁,就不会有此等的忧愁罢。

    我握住她的手,“夫人,你爱他吗?”

    她仍旧垂着头,淡淡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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