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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6

作者:笔聊书生6610
更新时间:2017-12-10 10:00:00
桐停了手问:“是什么样的游戏!”昭儿伸出两个手指说:“就叫‘缠花’是我们乡间小孩常玩的一种游戏”说着从床上寻来根一尺来长的毛线,两头连在一起打个结,就成了个线圈。她将那线圈分别缠绕在莫桐的拇指和无名指上,说:“你按我说的去用两手的中指去挑缠在手指上毛线圈”莫桐依她教的去做,变了手形而缠在手指上的线也跟着变成个好看几何图形。

    昭儿不慌不慢的伸出两手,各用两手的拇指和食指去勾莫桐手上的线,只见她一摁再往上一挑,眨眼间那缠在莫桐手上的线圈就飞落到昭儿手上,又变了种形状。两人玩着玩到后面越来越复杂了,昭儿只得连比带划的,去示范给莫桐看。这时,外面忽然传来阵阵锣鼓声,两人停住了手中的游戏,侧耳一听,发觉那锣鼓声依稀是在门外的巷子里响起的。

    莫桐和昭儿一齐出了屋,来到大门口看个究竟,只见巷子里站了许多人。昭儿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陶丘小镇的镇政府要换届,选举什么委员、什么主任的。那镇政府派出来收集选票的两男两女四个人,男的敲着鼓、打着锣,两的女的一个怀揣着本花名册,另一个却捧着用红纸糊裱的小木箱,上面写选举箱三个字。一个好事者走在他们前面,领着他们走家串户。

    葫芦巷里的那些人家都各自傍依着自家的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着笑,惟有一帮小孩子瞧得新鲜,围绕着那四个人前前后后的走动,嬉戏个不停。那打着锣的男子被缠得不耐烦,就捋起袖口晃动着手中的小木缒,去驱散那群顽童。众人瞧得有趣都起哄晒笑那男子说:“王老五你们不要敲什么鼓、打什么锣,也不用捧着那个元宝箱跑来跑去,干脆把你包里的那些票子早早的见人就发了,岂不是更好!”那叫王老五的男子冲着大伙乐说:“我可不是什么散财童子,上面有令一人一票,投了票的才有钱,不投就没有钱”众人听了仍是一阵哄笑。

    莫桐和昭儿看得没趣就走回屋子里,张曼文在里面也听到了外面的喧哗声,就问他们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桐就把打听到的一一告诉了母亲,张曼文听了闷哼了声,便吩咐莫桐和昭儿俩人去把住门口,不要让那些闲杂人等走进来,若是他们问起有没有大人在家,就回复他们说家里没有人。昭儿说:“婶娘那不是我们家不参加选举了吗?”张曼文说:“不选也罢,那没有什么好稀罕的”说着就让他们两到大门口去。

    不一会儿,那四个人一前一后就到了胡家门口,王老五上前说:“这是县报社胡社长的家,我们进去喝杯茶水”莫桐说:“这位叔叔我们家里没有人”王老五笑了说:“你这孩子不是胡社长的儿子嘛,这么大的活人怎么说家里没有人了呢!”莫桐语塞答不上,昭儿就接口说:“我们家是没有大人,只剩下我们两个小孩子看家,选不来什么选举的东西”

    王老五皱皱眉头想了下说:“你们的父母不在家,这也没关系就你们代表投票吧!”说着他旁边的那个拿着花名册的女子,向前将她手中的册子递给莫桐说:“你在上面挑个人名写在你的选票上就行了”莫桐为难的说:“我一个人名都不认识,教我选谁好”王老五大嘴一咧说:“你就随便挑一个名字算了,选了谁就是谁的造化”

    这时,一个手捧选箱的女子忙凑上前对莫桐说:“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教你选一个人”边说边指着册子上的一个名字说:“选他,就选他”莫桐只好拿着在选票上填上那个人的名字,那女子笑嘻嘻的接过选票,放入自己手中的选箱内。

    另一个女子见手续都好了,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两张面额五元的人民币递给莫桐,莫桐摇摇手说:“我选人不要钱的、不要钱的”那女子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傻,这是规矩,每个人选完票后就有五块钱的,你家两张选票就是十块钱”昭儿恍然大悟,她明白了刚才在巷子里人们为什么会议论‘有票才有钱,不选就没钱’之类的话了,她就接过那十元钱。四个人仍旧的敲锣打鼓的出了葫芦巷。

    昭儿对莫桐说:“我们快进去,跟婶娘说说这桩有趣的事情”两人进了屋,就和张曼文道了原委,昭儿把玩着手里的那两张五元纸币说:“婶娘你知道嘛,我原来在学校从课本上看了一些选举呀、被选举呀,总觉得这些是神圣不得了的,不想却是这么的一回事情”莫桐说:“我原也是不想要这钱的,现在拿了这钱心里倒真是不安,仿佛是无形中把自己贱买了的感觉”张曼文说:“你们都不要太放在心上,就把刚才那一幕当做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罢了,况且政治本来也就是一场游戏,只不过那是小人与疯子才玩的游戏”。

    晚上,胡自牧回来大家一齐坐着闲谈,聊起白天的事情,胡自牧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张曼文白了他一眼说:“这种荒唐事,你怎么笑得起来”胡自牧说:“我不是笑这事本身荒不荒唐,而是笑你和孩子们对这事的看法太过于矜持了”昭儿问:“伯伯你难道觉得我们的看法有什么不对吗?”胡自牧说:“你们的看法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只是与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脱节了,所以反倒让人可笑”

    张曼文正手织着毛衣就问:“什么叫脱节?”胡自牧说:“其实一个人为人处世的话,不应该太偏持于对或错、是与非,如果太偏持就会让自己走进死胡同里、钻进牛角尖,在这一点上莫桐多少受了你的影响,。这样不好,做人应该学习水的习性,它随物成形,不拘一格,遇圆则圆,遇方则方,是以古人才会赞曰‘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张曼文冷笑下说句:“老熟圆滑”胡自牧一点也不以为仵,却是一本正经的对莫桐说:“莫桐你要懂得了‘老熟圆滑’这四个字的真谛,那么就会对你一生受益无穷”

    莫桐听没敢说什么,昭儿就说:“伯伯你讲得也有道理,可是我们也坚持自己的原则,认为自己的观点是正确。常有人讲政治是肮脏,这肮脏就脏在没有一种明于是非的道德支撑,所以泯了是非,什么都是模棱两可,怎么办得好事情”胡自牧赞许地点点头随和的说:“恩,昭儿你一个小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很不错,可是书本上的东西要是死搬硬套用到社会上,是行不通的,你先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政治’的概念”。

    昭儿不假思索的说:“政治不就是治理国家的大事嘛”胡自牧闻言大笑说:“昭儿,婶娘那里有本《汉语词典》你要是有兴趣的话,不妨日后借来看看”莫桐问:“爸爸你觉得昭儿说得不对吗?”胡自牧说:“也不是对不对的问题,我在这里给你们通俗的浅析下政治这个词汇,打个比方说有两个人相处在一起的话,他们之间互相的揣测对方的心思,那么这种行为就叫政治,有三个人在一起,你就得动心思让另外两人听从自己,围绕着这种关系就叫政治,你们知道了吗?”

    莫桐和昭儿还没应答,张曼文就放下手中的针线说:“自牧你别学那汉朝的陈万年教子,在这里说世故的话了,其实你每讲一句,我在心里反驳你一句,只是碍着孩子们在眼前,我才懒得说出来免得又劳劳叨叨扯个没完”胡自牧尴尬的一笑说:“你既然有这样的雅量,那我就不再信口雌黄了”说完了,他又觉得应该把自己真正的意思跟儿子说清楚,就转身正对着莫桐说:“莫桐刚才虽然是我和你妈妈的玩笑话,可是爸爸真心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有Chanisma的人,知道Chanisma是什么意思吗”

    莫桐摇摇头说:“爸爸,我没有学过这个单词”胡自牧就用手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写上这个英文单词,口中解释说:“Charisma就是领导能力、领导气质,爸爸希望你能培育下自己在这个方面的个人修养”一个声音横插进来说:“可是这个Charisma是基督教义里所指神授的特别能力,我们的儿子不是神,自牧你不要在这个方面枉下苦心了”大家一看却是张曼文,

    胡自牧皱下眉头说:“曼文你怎么说枉下苦心呢,天下那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出类拔萃,做个人杰”张曼文很不以为然说:“我就不希望我的儿子做个神授的人,我宁愿他平常、淡泊、自然,带着Romantic的欢愉,不要有压力的活在人世间”胡自牧说:“我怕儿子成不了浪漫主义者,却反而成了不切实际的人Romantic本来就是一词两义”

    张曼文一听,脸上立即罩上寒霜,她冷冷地说:“你这是在讥讽我吗?什么的不切实际,你解释个清楚”昭儿一看气氛不对,方才明明是家人间的温馨对话,片刻间却剑拔弩张起来,她很想缓和下这种关系,但她又觉得自己毕竟是这家的外人,她只好用脚暗地的踢了下莫桐,希望他能说上两句话,让父母之间不要再争执了。却不想莫桐毫无反应,仔细看他,只见他低着头,反反复复的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仿佛那手上有花似的,神情别扭极了。张曼文连问两声,见丈夫闷不回答,就不乐的站起身拂袖而去。

    胡自牧斜睨下妻子的背影,坐了会儿,也一声不吭的离去。昭儿暗自的舒了口气,刚才的氛围实在是太沉重了,沉重得不敢让人大口喘气呼吸。她望了下犹如老僧坐禅般的莫桐,心里不由的生了股莫名的怨气,她用手猛地拽了把莫桐说:“你该醒了吧!”莫桐被她拽了下,吃了一惊站起身说:“你干嘛,我又没有睡觉”

    昭儿羞了下他说:“是吗?你爸妈刚才在争论一个问题,难道还不是为了你!”莫桐很漠然的望着昭儿,半响才冒出一句:“我宁愿与我一点干系都没有”昭儿睁大眼睛,她想不到莫桐会说这样的话,她说:“有人关心你、有人爱护你还不好,你竟然是这样的态度,真是不知福、不惜福”莫桐好似没有听见般的转身就走。

    只剩下昭儿一个人坐在那里,她支着下颌想这一家子里,丈夫与妻子、母亲与儿子、父亲与儿子间的关系,她觉得他们一家这种三角关系是一种奇怪得不可思义的关系。这样一个让普通人家羡慕的小康之家,却有这么多的烦恼和哀愁。她走到院子中,那高高围墙、曲折的小径,隔离了外面的世界。使处在当中的她也看不到那外面世界的一灯一火,但她想那外面整个葫芦巷子里的人家,此时肯定都点亮了那么一盏、两盏,或明或暗的灯火,在那灯火下,是不是也有他们的故事呢,会和莫桐家的一样吗?

    夜以深,莫桐难以入眠,父亲的Charisma和母亲的Romantic象似两个紧喾咒,扼在他的心头,无法驱除。他披衣起床略向窗外看了一眼,突然他发现并排过去那个着红窗幔的书房里,透出红光。

    母亲在书房,他心意一动,就打开房门向书房走去。到了门前他轻扣了门,里面传出张曼文的声音:“谁?”

    莫桐应了说:“是我----妈妈”

    里面哦了声说:“是你么,进来吧!”

    莫桐推门而入,见母亲坐在那宽大的书桌前,旁边亮着盏台灯,看书吗?可是她手上没有书,桌上也没有摆着书,那母亲坐着干嘛,难道真是为了他和父亲在斗气吗?

    想到这莫桐不安说:“妈妈对不起,今天因为我让你和爸爸生了嫌气”张曼文表情有些诧异,随即她就说:“莫桐你到妈妈这儿,就是为了说这句话的吗?”莫桐很为难,他不知道是该说‘是’还是说‘不是’,他犹豫间。张曼文已经迈步向他走来,拉着他的手往旁边的坐了下说:“傻孩子,妈妈是不会生你爸爸的气,也永远不能生他的气,因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好的丈夫”莫桐感到母亲的语气飘忽不定,不象是在对自己说话,好似这个屋子里还有个人,她是在对那个不存在的人说话。

    “妈妈那你为什么不去睡觉,而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呢”

    “妈妈心中有股淤气,所以睡不着”

    “什么淤气?关于我的吗?”

    “哦!不、不,莫桐你就是这点不好,象我太敏感了。妈妈心中的这股淤气是对这天地间的不平而生的”

    莫桐宽下心来,不关他的事情,他心中就高兴起来,什么的天地间不平对于他而言,已经是不显得重要。张曼文说:“你怎么也和妈妈一样,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莫桐支支唔唔的答不上了,张曼文苦笑了下说:“是惊弓之鸟了吧!给妈妈和爸爸拉了两次空弦,就怕得睡不着觉了,是吧!”莫桐被说中心事,面子有点挂不住了,就低下头。

    张曼文没有理会儿子的窘态,继续说:“其实妈妈也不是有意要与你爸爸起冲撞,妈妈和爸爸本来是一个世界中的人,后来这个世界发生了分化脱变,中间坎陷了。你妈妈和你爸爸才被隔离开,一个在彼岸,一个在此岸,心路被阻断,所以彼此的观念才会失位、错位,才会起了冲突”莫桐听着,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和他讲这些难懂的话。“知道什么是政治吗?”张曼文突然发问。莫桐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因为这个词意包涵得太泛、太广了。

    “政治应该解释为政体与治道,何谓政体?国家之制度,何谓治道?制度职能的运转。政治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大同之世。大同者;大道之行,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谋闭而不兴,无盗贼。户不闭,有遗不拾,是为大同”莫桐饶有兴趣的听着,母亲是布道的天使,他是受教的信徒,他乐意充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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