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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

作者:周郎
更新时间:2017-12-10 20:00:00
封府做人?

    他用脚踢芦中人,口中骂道:“杨七少就是你爷爷,你爷爷就是杨七少!”

    芦中人一用力,将杨七少甩上了楼顶。

    众人大哗。

    老星本来已被打得够呛,这回更是吓傻了,芦中人问了三声,他才听见。

    芦中人问他:“郑愿是不是死了?”

    老星点头。

    “怎么死的?”

    “沙……沙沙沙暴。’

    “你怎么知道?”

    “听听听听听说的。”

    “听谁说的?”

    “许……许多人,都这么说。”

    杨七少虽在楼顶无法下来,却仍在大骂;“放你娘的屁!大侠郑愿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怎么会死在沙暴里?”

    芦中人将老星扔在地上,仰头喝道:“那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杨七少跳脚大叫:“他不会死,不会死!”

    芦中人道:“假如他真死了呢?”

    杨六少吼道:“那就是被人害死的!”

    芦中人不说话了,木然而立,似乎在刹那间死去。

    杨七少大声道:“你是什么鸟东西,你想把你家七少爷怎么样?”

    芦中人仰头,缓缓道:“我想谢谢你。”

    吕倾城又醉了。

    他怎么能不醉呢?他本来就是宁愿醉倒也不愿清醒的。

    “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哪……啊……啊……”

    吕倾城迷迷糊糊念叨了几句,伏案呼呼大睡起来。

    金蝶领着一名青衣人走了进来,看见吕倾城醉成这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青衣人冷笑道;“他近来经常这样吗?”

    金蝶陪笑道:“偶尔,偶尔。”

    青衣人道:“弄醒他!”

    金蝶柔声道:“他醉了,糊涂得很,一时难得完全清醒。尊使有什么指示,贱妾可以在他清醒后转达。”

    青衣人断然拒绝:“不行!”

    于是一桶冰凉的井水浇到了吕倾城头上。

    吕倾城一下跳了起来,醉意已消了大半,他瞪着提桶的金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青衣人冷冷道:“吕倾城。”

    吕倾城转头看着青衣人,好像不认识对方,一脸茫然。

    青衣人声音更严厉了:“吕倾城?!”

    吕倾城哆嗦了一下,醒了。

    青衣人森然道:“上次命你侦察魏夫人庄园的情况,结果你很马虎,王爷十分生气,念在你吕家多年的名誉上,才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还不知感恩?”

    吕倾城吃力地转动脑筋,结结巴巴地道:“我知道感、…・・感恩”

    “你知道?你知道还成天醉成这样?”

    吕倾城脑袋还是木木的,反应不过来:“我刚才・・・就喝了一点。”

    青衣人怒道:“还敢顶嘴?”

    吕倾城火气冲上来了:“你客气点好不好?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你现在是在谁家?”

    青衣人倒怔住了。

    金蝶连忙笑道:“尊使不必生气。倾城他喝多了,糊涂得很。”

    吕倾城怒道:“我不糊涂!我没醉!”

    他朝青衣人伸出手,吼道:“拿来给我!”

    青衣人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居然就换出一幅黄绫子递给了他。

    递给他之后,青衣人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她怎么能容吕倾城这么无礼?

    青衣人气得咬紧了牙。

    吕倾城展开黄绫,大声念道:“据悉宋捉鬼已接管魏夫人庄园,庄中另有蒙面妇人二名,速查实回报。野王。”

    金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吕倾城念完,将黄绫揉巴揉巴,又递回给青衣人,冷笑道:“回去告诉你们主人,我去。不过,下次记着,别对我不礼貌!”

    青衣人紧盯着他,一字一字地道;“你、等、着!”

    吕倾城挺起了胸膛,大声道;“我等着!”

    第十九章 魏夫人庄园

    曹州本无魏姓族,“魏夫人”庄园的主人,也不姓魏,更不是女人。

    曹州人都觉得魏夫人庄园是曹州最神秘的地方,没外人有幸进去过,也没外人知道它的主人“马西民”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庄园里的仆人衣着都很华丽,气派也很大。他们出来采办货物时,都乘着漂亮的马车。他们行起赏来,出手向来都很大方。

    仆人已是如此,主人又当如何?

    很多人都想和这些仆人套近乎,想打听一点庄园里的情况,可他们什么也打听不到。这些仆人们总是微笑,笑得讳莫如深的。

    也有些打家劫舍的亡命徒,想夜里去洗劫庄园,结果是他们自己反倒被“洗劫”一空,连尸体都找不到。

    衙门里的人居然也从来不去唣。有一回班房里的捕快头儿黄三爷喝多了,漏了点口风,结果第二天一早,黄三爷自己就因“勾结匪类、徇私枉法”的罪名被关进了大牢。

    黄三爷其实也不过才说了三句话。

    “每年上万两的银子一塞,谁的嘴堵不住?”

    “别说是我小小一个黄三,就是府城太守、山东布政司,也不敢惹那位主儿。”

    “说句不好听的话,人家杀你们是应该的,你们不怕丢命只管去闯闯看。就凭你们这么次的人头,五百两一个打住了。”

    野王旗得到的线报的确不错,宋捉鬼的确是住在魏夫人庄园里,也的确是和蒙面女人在一起。

    只不过蒙面女人只有一个。

    这个蒙面女人,是宋捉鬼今年秋天“捉”来的“女鬼”。

    是在坟地里捉的。

    那天恰巧是七月初七。

    七月初七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宋捉鬼忍受不了别人、尤其是少男少女们情意绵绵的样子。他那段时间活得像野拘一样,连看人的眼光也有点像条野狗。

    他受不了“家狗”那种洋洋自得的神情。

    所以宋捉鬼那天晚上睡在坟地里。

    他喜欢睡坟地,因为坟地里清静,没人打扰他,没人让他不愉快。

    坟地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个可怕的地方,夜里的坟地自然更可怕,因为坟地里总是会闹鬼。

    天下的任何一块坟地,只怕都闹过鬼。

    宋捉鬼不怕睡坟地,因为他叫“宋捉鬼”,只有鬼伯他的分儿。

    那天晚上,宋捉鬼躺在两座坟之间的乱草中,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耳中忽然听到了一声悠长叹息,又幽怨,又凄凉。

    宋捉鬼睁开眼睛,就看见了鬼。

    一个女鬼。

    女鬼穿着件宽大的白布袍,披散着长长的头发,掩去了她的面容,只有她那双幽绿的眼睛在乱发间闪着森森的寒光。

    女鬼就坐在他身边的一座坟头上,望月长吁。

    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都会感到害怕,至少也该有点吃惊,可宋捉鬼居然满吞吞地坐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就像跟老朋友聊天似地柔声道:“喂,你有什么伤心事?”

    女鬼不理他。

    宋捉鬼的声音更温柔了:“说出来给我听听中不中?”

    女鬼低下头,盯着他,阴森森他说道:“你是人。你管不了鬼的事。”

    宋捉鬼安详地道:“就算我管不了,你说出来给我听一听也没什么坏处,对不对?我知道有事憋在心里很难受。对人如此,对鬼想必也是这样子的。”

    女鬼冷冷道:“我没有伤心事,因为我是鬼,我根本连心都没有。”

    宋捉鬼道:“就算你没有心,也没有伤心事,但既然我们恰巧在这里碰到了,总该聊点什么,是不是?”

    女鬼道:“人鬼殊路,有什么好聊的?”

    宋捉鬼 道:“你看,这里是坟地。你是鬼,我是人,既然我能看见你,你也能看见我,我们还可以交谈,就证明这里既非人间,亦非鬼域,而是人鬼交界之处。我们应该有许多东西好聊的。比方说,你可以聊一聊鬼的事,我可以谈一谈人的事。”

    女鬼冷笑道:“你虽然自称是人,可对人的事,你又有多深的了解呢?”

    宋捉鬼默然。

    这是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就算是古往今来的大哲圣贤在此,只怕也没人敢自认对“人的事”有很深刻的了解。

    女鬼半晌才叹了口气,幽幽道:“其实我对鬼的事,也了解不多。我只知道我是鬼,如此而已。”

    宋捉鬼勉强笑道:“至少你可以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事?”

    “做鬼是不是比做人有意思。”

    “那么你也可以告诉我一件事。”

    “你是想问我,做人是不是有意思,对不对?”

    “对”

    宋捉鬼沉默良久,才叹道:“有时候挺有意思的,有时候挺没意思的。”

    “哦?”

    宋捉鬼苦笑道:“挺有意思的时候不多,挺没意思的时候不少。”

    “是吗?”

    宋捉鬼又道:“挺有意思的时候想起挺没意思的时候的事,觉得也挺有意思的;挺没意思的时候想起挺有意思的时候的事,就觉得都挺没意思的。”

    女鬼道:“我看你才真的有什么很伤心的事。”

    宋捉鬼点了点头,叹道:“这件事对你们鬼来说或许无所谓,但我们人却看得很重很重。”

    女鬼道:“是什么事?”

    宋捉鬼慢吞吞地道:“恩、怨、情、仇。”

    女鬼闭上眼睛;好久好久没说话,似乎已睡着了。

    可她并没有睡着。她的肩头在微微耸动。

    她哭了。

    她哭得很伤心很动情,哭得浑身颤抖,白袍无风自动,簌簌有声。

    宋捉鬼已听出了她的声音,他知道她是谁。

    宋捉鬼的耳朵一向很敏锐,他的记忆力也好得惊人。

    她是铁线娘。

    她竟然就是早就被认为已死去了的著名江湖浪女铁线娘。

    铁线娘一向是个很开朗的女人,她也很坚强,很有自信。

    可现在她却在痛哭,哭得楚楚可怜,活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丫头。

    宋捉鬼道:“大前年在泰山,夏小雨怎么会放过你的?”

    那次在泰山的一个道观里,江南“快活林”的女魔头夏小雨曾和宋捉鬼在云床上“聊过天”,铁线娘和另一个很有名的浪女苏想容偷听到了许多复小雨早年“隐私”。

    夏小而因而要杀她们。

    据说夏小雨以重伤的惨重代价,要了铁线娘和苏想容的命。

    可铁线娘居然还活着。

    是夏小雨手下留情?还是铁线娘死里逃生?

    铁线娘冷笑道:“她……她大概……大概以为……我们,…・・已经死了,才没有……没有补几刀。……”

    宋捉鬼道:“苏想容也还活着吗?”

    铁线娘哭得更伤心了:“想容她……她是…・・后来……

    后来自杀的!呜呜呜……”

    宋捉鬼问不下去了。半晌,铁线娘才抑住哭声,哽咽道:“想容她当时…・没死,只是…・只是…・昏迷了。

    夏小雨走后,我醒过来,拖着她离开了道观,可我们的武功已…・・已全废了。想容的脸也毁了,她想不开,想不开,呜呜呜……”

    宋捉鬼在心里叹息。

    容貌对一个漂亮女人来说,也许比生命还要重要三分。像苏想容这种心高气傲的江湖女人,怎能经得起毁容废功这么残酷的打击呢?

    良久,铁线娘才平静下来了。

    宋捉鬼轻声问道:“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

    铁线娘道;“还能是怎么过的?・…・最早是沿街乞讨,后来…。・・后来帮人家洗洗浆浆,烧火做饭喂猪,勉强混口饭吃。”

    她垂下头,喃喃道:“这已是我最漂亮的一件衣裳了,我也就只有这一件好衣裳了,一直放在包袱里,舍不得穿。我听说你来了以后,就一直想找你。后来我打听到你现在……也很不如意,才……才先到这个坟地来等你。这里幸好也只有这么一块坟地。……我想求你帮我和死去的想容出这口气。”

    宋捉鬼苦笑道:“你能肯定我会答应你?”

    铁线娘轻声道:“如果你不答应,我们就永远出不了这口气了。我只有去死。”

    她顿了顿,短促地低笑了一声,慢吞吞地道:“幸好,我还有杀死自己的力气。”

    宋捉鬼道:“归根结底,事情因我而起,我应该负责了结。……你现在住在哪儿?”

    铁线娘哆嗦了一下:“我……我不会领你去的!”

    宋捉鬼道:“你伯我会泄露出去?”

    铁线娘摇头:“不是。我现在…・・见不得人。为了活下去,我,…・・我什么事都做过,什么事都肯做。……”

    宋捉鬼站起身,将她扯下了坟头。“现在该我为你做点什么事了。你住在哪里?领我去!”

    铁线娘枯瘦的手在颤抖,“不!”

    宋捉鬼道:“我住过马厩牛棚猪圈狗窝,住过阴沟坟场义屋。就算你是住在地狱里,我也要去看看。”

    铁线娘跪下了,哀声道:“求求你,求求你别去了。

    你……你就让我…・・顾全这最后一点点面子,好不好?”

    地位再卑贱的人,也渴望自己有那么一份做人的尊严。

    听着她的哀求,连宋捉鬼都心里发酸。

    半个月后,魏夫人在庄园的主人,就换成了宋捉鬼,只不过知道这件事的外人极少。至于宋捉鬼怎么会接管这个庄园,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铁线娘也不知道。她按七夕之夜宋捉鬼的吩咐在深夜里来到这个庄园,然后就有四个丫环将她接进去,送入一座美仑美奂、光明灿烂的大浴室里。

    浴室里有一方洁白的大理石砌成的池子,池子里放满了很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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