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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

作者:贝仙女
更新时间:2017-12-11 12:00:00
下莫名其妙的虚弱,就像大病初愈一样,脑子里乱糟糟的,只要稍稍运作就会陪感疼痛。

    “胡晓雅……”我突然哭起来,我想我已经崩溃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呜咽着,并怨恨地把枕头扔向房门。

    一个女孩惊叫了一声,我赶紧抹干眼泪,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送饭的小丫头。她本能地倒退几步,反倒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于是强打起精神冲她笑了笑。

    她是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小脸圆圆的、红扑扑的,一笑就有两个小酒窝。她的头发分作两边,扎成两个髻,又各扎了些绢花,身上穿着红色坎肩,淡绿色的裙子。她把手里的托盘放在桌子上,笑着说:“哟,你醒了?瞧,老太太惦记你,特意叫人给你炖了些参粥,赶快趁热喝了吧!老太太说,等你好了些,再给你做别的吃!”

    我说:“哦,很感谢!对了,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啊?你知道东月路在哪个方向吗?”

    她听了,嗤的一声笑了,像是在听傻子说笑话。

    “姑娘说什么路?我从没听过!不过这里是孙宅,你现在呆的地方,是在老太太厢房里!”说完乐呵呵地带上门走了。

    我穿上自己的凉鞋,走到桌边,一看到热乎乎的吃的东西,立刻感觉到了饥饿,想一想,除了昨天晚上喝了一点热粥,还没吃过任何东西。我捧起碗,稀里糊涂地灌下去,连味道都品不出来。我心想,管他呢,先吃了饭再说,就是要逃也得有劲跑才行啊!

    我呼呼啦啦地扒着粥,很快就一扫而光。房门一响,有人推门进来,我站起来迎向房门,正看到那位和蔼的老夫人慢慢走进来。

    我感激地冲她笑了笑,由衷地说:“阿姨,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谢谢你!”

    老夫人摆摆手说:“谢就不必了,我也不过尽了本分。哦,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么?”她注视着我,先是摇摇头,而后又叹了口气。

    “我得回家!尽快回家!”我说。

    “那么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要求么?”

    我没听明白,便重复了她的话:“要求?没什么要求啊,我就想赶紧回家!要不然家人非急死了!”

    “回家……对,也好,也好!”她说着招手叫身后一个丫头到近旁,然后作了一个手势,那女孩便会意地转身出去了,没一会儿端进来一个托盘,双手捧到她面前,掀开上面的布,等她指示。

    老夫人看了一眼后轻轻点点头,然后让那小丫头端给我,我一看,竟是满满一盘金元宝――我惊讶的同时,也大致明白了,那一刻,我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金灿灿的元宝啊,每一个都有核桃那么大,无比的光艳耀眼,可是,它让我感到的重量却远远超出它们自身的分量。真希望它们不是黄金,哪怕是一盘糕点也好,那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些!不是吗?当认定一个人是无比善良的时候,你不觉得金钱会使善良打折吗?

    老太太似乎看出我的心事,于是重又把托盘上的布蒙上,微笑着打量着我说:“姑娘,你受委屈了,我这作娘的没什么可表示的,只能拿这些东西作补偿了!姑娘要是能收下,我也算了却一桩心事了!”

    “我不要!”

    “拿着吧!这些钱会很管用的!”老太太面带严肃地说。

    “您的意思我明白!您的救命之恩我会记在心里的!但我不会拿这些钱!我不想让它玷污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老太太突然收了笑容,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很惊诧她的神态居然能发生这样巨大的变化,真是出乎意料。

    “姑娘,从来还没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话!我要你拿着,你就拿着!”

    “抱歉,我不能!”

    她听了,有点震惊,我想她大概还从没怀疑过金子的魔力,但也只是一开始有点吃惊,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转过头,看着那一盘金子,自言自语地说:“老人常说:‘宁愿相信金子,也不相信人!’这话一定有它的道理……”

    我冲她点点头,再次郑重地向她表达了谢意,然后推开端着盘子的女孩,大步朝房门口走去。

    “站住!”

    我愣住了……

    “丫头!”她转到我面前,用拐杖拦住我,声色俱厉地说:“我再说一遍,把钱收下,咱们只当从没发生过这事!”

    我一听也恼了,一面掀翻了那盘元宝,一面往外冲。

    “给我拿下!”

    老太太一声断喝,立即就有人朝我扑打过来,我还没刚跑到走廊的台阶下,就被一群悍妇团团围住了。

    “你们要干吗?还有没有王法了?放开我!放开我!”我那时也拼命了,够得着就咬,够不着就踢,反正是能使多大劲就使多大劲,因为我想就算被她们欺负,也不能让她们觉得欺负我是件容易的事!

    “快给我拿住!快给我拿住!”老太太用手点着我的鼻子向妇女们发号施令,也就在这一刻,我彻底认清了这老太太的真面目――原来她的热心都是虚情假意!什么慈祥和蔼,不过只是怕我出去乱说而对她的儿子不利,黄金,也不过是我的封口费罢了!

    我喊着说:“你们全是一丘之貉!这是个贼窝!这是个贼窝!”

    等我喊出这些话,我已经全身发抖了――我还能怎样?我已经尽力了……我骂了她,诅咒了她们,但她们却把我关起来,而她――那个伪善霸道的老太婆,也再不肯露面。

    吃的、用的,全有人给我按时端来,但房门始终是从外面锁着的,我根本别想出去……

    我不停地在屋子里走动,情绪低落到了极点。我的思维严重混乱,一会想到逃亡计划,一会又想到自身处境,有时候觉得自己能够逃出去,而有时候又感到绝望……我就这么不断地希望失望,再希望再失望。

    我就这么困在一间堂皇的牢笼里,出不去,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急得快要发疯了――我已经离开家三天了,也不知道家里那边都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也快急疯了?反正我就要疯了……

    第四章

    短短几天内,我已变得颓废无力,再也不想大吵大嚷了。有时候,我累了,就席地而坐;有时候,就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趴着,或是枕着桌面哭一会、愣一会……

    我所在的地方,好像位于一个大院的最深处,平时没什么人来,或者说也没人愿意来――这是个套间,一共有三间房,中间是厅。桌子、凳子摆设齐全。右边是卧室,挂着帐子,有床还有一些柜子;左边是书房,靠墙的地方放了个小书架,架子上零零散散地摆了几本书,还有一些瓷瓶和装饰品。书架前有张几案,案上放着笔墨纸砚,旁边有个青花瓷的大缸,缸里插着几卷画轴。

    第七天了,不,也许是第八天了,我记不太清了。一阵昏昏沉沉地睡眠过后,我醒了――太无聊了,我还能干点什么呢?我在几案前坐下,乱翻了几本书,发现全是古文,没一本能看得懂的,我恼了,把书全扔在地上――有个笔架被我挂倒了,正好掉到桌旁的瓷缸里。

    我侧过身,慢慢伸手在瓷缸里翻扒,先是捡起笔,看了看,笔杆好像是景泰蓝的。想想,景泰蓝这种东西……清朝有,明朝也有,而且是明朝后期才有,元朝还没有出现,所以现在的时代应该至少是元朝以后,但显然不是清朝,因此最有可能的便是明朝。我扯开一幅字画,随即又扔在一边,而后在缸底摸到几枚小铜钱,于是饶有兴趣地抓起来,摆在桌子上――都是古式的那种铜钱,圆的,中间方孔。我翻来覆去地看,辨认着钱上的字。

    “隆庆通宝?”

    我仔细回忆仔细地想,仍然想不出是哪个时间段的,最后越想越烦,越想越觉得窝火,一气之下就把憋了很久的火气全撒在铜钱上。

    “狗屁!”

    我把铜钱摔在地上,恨自己以前从来不好好读历史。

    我趴在桌子上,擒着眼泪注视着墙壁发呆――干吗偏偏是这么个不出名的年代,怎么就不是洪武崇祯的?

    我心里想着,目光游移着,像着在搜寻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

    “我怎么不去死啊!”我突然抓起桌子上的一叠纸,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扑到床边,一把扯下被褥,使劲在上面又跺又踩,直到把委屈全发泄完了,才瘫倒在床上,搂着枕头痛哭起来。

    ……

    我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我才醒了。我听到有人从外面打开铁锁,于是想着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我悄悄起身,猫在门后,等外面的人刚一开门,就冲上去,夺门而出。有个小丫头被我撞了个趔趄,托盘里的碗碟全打翻了,热腾腾的饭菜撒了一地。我顾不上她,拼命冲到院子里,然后又冲向一个小门。

    突然,我被一堵人墙挡住了去路,只听我身后的丫头大喊:“大爷,可别让她跑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就是那个恶棍!他像拎小鸡一样把我拎起来,不管我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他。他很粗鲁地把我拖着,然后狠狠地把我摔在地上。

    刚才被我撞倒的小丫头顾不上收拾破盘子破碗,慌慌张张地跑过来,拉着恶棍的衣服说:“大爷,老奶奶交待了,可千万不能让她跑了,她要是出去了,说不定会去告官哩!”

    “哼!告官?”

    恶棍用鼻子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看我,朝我身上吐了口唾沫。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没把小丫头的话放在心上。他背着手,从我身上跨过去,一面问道:“老太太呢?”一面叫身后的几个家丁把我押回屋,重又锁上大锁。

    “有种就宰了我!我他妈的跟你们拼了!你们这帮混蛋!我跟你们拼了!”我在屋里摔打东西,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妈的,不许拿食喂她!看她还能叫唤多久!”那混蛋骂了一句,然后就走了。

    我在屋里大闹了一天,始终也没人理我,任由我撕破了嗓子去喊去叫,就好像他们认定我必然会停下来的一样。如他们预料的,到第二天,我再也喊不出声来了,我的喉咙肿痛的难受,嘴唇也开裂了。我没体力了,我饿了,也渴了……我想,也许我就这么被他们活活饿死……

    我有气无力地趴在圆桌上,木讷地蘸着茶碗残片里剩余的水份,然后轻允着手指。

    “为什么水壶里没有水……”我瞪着空洞的眼睛,完全不知所云。“我是不是要死了……郭羽峰……你老婆被人侮辱,被人虐待,你知不知道……”

    我就这么趴着,也不知道趴了多久……门外有了动静,紧接着有人开了门――我抬着眼皮,看了一眼进来的人――一共两个人,一个小仆人,一个就是那恶棍。

    “死了没有?”恶棍一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一面问。他脸上带着那种让人恶心的淫笑,身上穿着一件青紫色的袍子,头上戴着纱帽,腰上束着腰带,就像《刀剑笑》里的“名剑”――呸!真是侮辱人家名剑!

    长袍纱帽……

    我再也无须置疑了,现在已完全可以确定自己的推测了――看来我是进错了空间,这不是梦,而是回到了几百年前的明朝!可是我是怎么回到古代的?又是怎么来到这个与我完全不相干的空间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你来干吗?”我真的连说话的劲都没了,看见他,也不想动一动。

    恶棍突然冷笑一声,令我不寒而栗。

    “哟,还没死呢!还真是‘人是铁饭是钢’啊!这才一天没喂食就半死不拉活了?”他笑着朝我走来,而后就叫外头一个小丫头给我端了些茶点进来。

    我实在不想看他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于是抹开头,把脸转到另一边。

    他却抓住我的头发,贴着我的耳朵,用腻味到极点的语气说:“这才对嘛,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大爷我怎么舍得让你受苦?识点相!”说完拍拍我的脸,松开我,大笑着走了。

    房门再次被重重锁上,我仍旧趴在桌子上,不想哭也不想动……

    他们又开始给我送饭送茶,看来还没想饿死我。我木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脑子里却是空洞的,不再觉得饥饿,也不再觉得害怕,浑浑噩噩的连他们的动作也无法理解了,就好像是在梦境中,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我只记得有人进进出出,拿东拿西,至于食物,我一点没碰。我断断续续地睡着又惊醒,几次梦见爸妈和羽峰,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从不知道思念家人是这样的痛苦。我抓住胸口的衣服,想要缓解那种难以形容的痛,直到再次入睡。

    时间好像变得尤其漫长,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婆子走进来,她见我蜷缩在墙角,竟动了恻隐,于是朝我走来。我那时刚从绝望的迷雾中苏醒过来,见到这样一张苍老而消瘦的脸,不禁更觉得凄凉。

    “唉呀,好烫啊!该不会是病了吧!”

    我说我觉得冷,她慌了,大喊着叫来几个人。我隐约感到我被七手八脚地抬上床,又被蒙上了被子。

    我又进入一个虚飘飘的空间里,在那里,看什么都是幻化的――声音、人,都变得极具戏剧性……而我的脑袋里却在进行激烈的哲学辩论,一遍又一遍,像进入死循环一样。随后,我看到一群浑身闪着亮光的小纸人,张牙舞爪地围着我又唱又跳,我被吵的心烦意乱,想逃却逃不走。

    我对自己说:“我们怎么办?”

    我回答自己说:“逃走!”

    于是我又反问自己说:“往哪逃?”

    我就回答自己说:“往有光亮的地方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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