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单枪匹马进城?”安秉臣好奇地问。
“我要去保卫我的国家,我是个军人。”辛旭挺起胸膛傲然回答,“虽然这个国家有太多的王八蛋,虽然此前混账官僚们所作所为令我倍感失望,但这块土地仍然是我的祖国,我的先人们生活和安息的地方,我不能坐视任何不怀好意的外来者在这里肆意践踏。”他的眼中斗志昂扬,满含决绝之意。但安秉臣却明白,朱灵在地库中的斥骂伤害了辛旭的军人荣誉感,这事已经成了他心里放不下的一个疙瘩,辛旭执意要用自己的血来捍卫自己的尊严。
“你准备怎么把毛子赶出城区?说来听听。”安秉臣反问道。
辛旭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战友们在牺牲流血,我不愿坐在这里看着他们死去,而自己什么都不做。”
“你怎么知道我们什么都不做?”安秉臣皱起眉头,论年龄眼前这位军官可比他大了整整五岁。“你在装甲兵学校里学到的就是一个人一条枪上前线冲锋陷阵?”
他看了一眼会议室里自己的这个小团队,手指向身后的屏幕:“露西亚人有备而来,他们的重炮、轰炸机和武装直升机等待着屠宰更多冲上去的援军,合源到这里的路上还有一个坦克师和两个汉jian师蓄势待,可我们有什么?三十个人,十台战斗机器人,没有重武器,没有后援,甚至弹药都不够!我们把家底全砸进去,能在这样的巷战中改变整个战局吗?”
“那我们该怎么办?”袁伟义问道。
“我们该怎么办取决于我们的目的,也取决于我们的能力。现在,我们最大的优势是信息,李大同那边现在基本是瞎子,露西亚人能看到不少,但也没有我们看到的多。看得多看得全,就知道敌人的要害在哪里。擒贼擒王,打掉露西亚部队的指挥中枢,让他们陷入群龙无的败局,这才是我们现在该做的事!”安秉臣很清楚,自己这三十来号人规模太小,人员素质更是参差不齐,唯一的核心力量只能是那一个小队的十台二号机体,可就这点好钢,也要用在刀刃上啊,如果贸然投入巷战损耗,再怎么厉害也架不住对方尸山人海,那可真是白白便宜了敌人。
“我愿意参加会长安排的突袭行动。”卢长安站起来,标准的立正姿势。
何昌也立刻跳了起来:“互助会全体战士愿意追随会长战斗至死!”他是互助会二十人jīng锐小队的常任主官,经过十里铺之战后,始终对安秉臣忠心耿耿。
“臣哥,我这脚也该出去走走,这趟不能没有我。”林子风别扭地站了起来,他还不太适应自己的新右脚。
“那我也要去!”袁伟义看着林子风要去,当仁不让也跳了起来。
沈莉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给我一把枪。”
她身边的向文迪看向安秉臣:“毛子让我这个老头没办法安稳退休,要去的话算我一个。”
“有炸药吗?枪这种东西,我实在弄不来。”陈和平犹豫着也站了起来。
徐鲁生小眼睛滴溜一转,也挣脱顾秀秀的手臂站起来:“我跟着安哥,去哪儿都成!”
田建明是唯一没有表态的男人,老头看了一眼安秉臣:“老板有具体的计划吗?说来大家商量商量,现在城里分分秒秒在死人,时间宝贵,别把战斗会议开成了表决心的站队会。”
十里铺的战斗中,田建明独担重任领导众人对抗zì you联盟的匪军,虽然因为受伤昏迷未能指挥到最后,但经过这场严峻考验,他的立场已是毋需证明,说话自然要放开得多。
安秉臣习惯了田老头的怪话,也不以为意,摆手让大家坐下,继续道:“露军以大手笔空投3个师抢夺Q市,看样子是志在必得,前线打得热闹,后面的指挥者肯定也格外关注。早上露军空降开始时,我们已派出三只零号机体潜入城中,它们的任务不但是监控战场,同时也负责拦截露军电台联络信号,通过数据流逆向追溯露军通信网的核心,也就是他们的指挥地点”
“锁定具体位置了吗?”向文迪问。
“营级以上的露军电台不定时向某个特殊呼号报告并交流数据,我们采用三角测量法追踪这个频段,找到城北十五公里外的一支露军小型侦察车队。但是,零号机体靠近扫描后判断那并不是露军的指挥部,这支车队仅仅是一个转数据的移动中转站,他们通过微波与真正的第五集团军指挥部沟通,由于数据交换频率和流量都不大,要找到另一端微波站的位置还需要一段时间。我已经让战士们登上运输车随时待命,一旦有现立刻出动。”
“但是,不需要去太多人,你们并不是专业军人,人多手杂反而帮倒忙。卢长安、沈莉、辛旭和何昌跟着我去就行,其他人统统留下守家。”安秉臣点名的基本都是军人出身,何昌是互助会武装部队的统领,当然也少不了跑这趟。这场突袭战将是对二号机体的一次考评,安秉臣决定所有人员尽量不介入战斗,带上战斗人员只是为了预防万一。
一夜过去,天边飘出鱼肚白时,掩蔽所内屏幕上jǐng铃声大作,一个菱形红点在疯狂闪烁,那里位于合源机场西南方约十公里,一个叫黄牛村的小镇。
“走!”安秉臣不多说话,带着一帮人就出了掩蔽所登车出。他留下话,自己不在的时候大小事情由林子云和田建明共同决断。
两辆运输车在原野上足狂奔,瞬间达到八十码度,头车内一只零号机体开动全部侦测设备,周边一公里内任何物体的异动都会被它洞察,更远距离的情况则由星网卫星提供前期预jǐng。运输车周围,十辆二号机体散成两列轻松自如地跟着,八十码的度对它们来说完全是小儿科。
辛旭从舷窗里注视着近在咫尺的二号机体,这些宛如甲虫的怪物比运输车小,但又比jīng巧优雅的卡鲁大得多,当得知它们才是真正有攻击手段的机体后,这个装甲兵出身的军官立刻对它们充满了好奇心。
“它们的武器在哪里?”望着二号机体光滑的梭型外壳,他找不到任何类似武器的东西,难道是靠撞击吗?
旁边的沈莉对二号机体完全没有兴趣,她的心思全在卡鲁上,看到辛旭痴迷的表情,顿时脸上浮现出不屑:“武器在两侧舱内,到时候你会看到的。”
“在舱里?那武器口径应该不会很大,这火力,够吗?”辛旭的疑惑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大了。他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小口径武器?仅凭高机动xìng,能对付得了厚甲巨炮的坦克吗?露军集团军指挥部附近肯定有jīng锐装甲部队护卫,到时候怎么办?他对这场突袭的结果充满了期待,也为未知的危险感到些许紧张。
100章 说客
() 安秉臣的车队出后没多久,田建明跑步找到了正扶着林子风在海边散步的林子云。
老头喘着粗气,脸sè很不好,林子云的心顿时抽紧:“怎么了,阿臣他们...?”
“不,是我们有麻烦了。”田建明已经全副武装,自动步枪挂在肩后:“卡鲁刚刚出jǐng报,露军五架大型直升机沿着海岸线由北向南而来,根据星网的运动轨迹计算,他们的最终目标正是这里,预计十五分钟后抵达。你们赶紧回掩蔽所去,准备战斗!”
海滨棚屋的暴露早已在众人的意料之中,自从南山顶出现露军特种兵后,所有人都知道这里已经是露西亚人关注的地区。莫名其妙的对地导弹攻击,还有战斗轰炸机的误炸,能不引起露西亚人的猜疑才是怪事。安秉臣相信,露西亚人的侦察卫星一直在窥探这里,尽管他们非常小心,但却无法遮掩所有机体活动的痕迹。如果对方保持不间断观察,以目前侦察卫星的常见分辨率,应该有机会现移动度相对较低的六足运输车。露西亚人知道这里有蹊跷,无论如何,他们不会放过这里的秘密。那么,剩下的就只有战斗。安秉臣带走了所有二号机体,但敌人要想进入海滨棚屋下的掩蔽所也不容易,除非他们带着专业工程机械和大量炸药,否则光靠特种部队那点**休想破开地下掩蔽所的大门。
撤入掩蔽所后,林子云迅穿好战斗防护服并拿起武器,掩蔽所内还有五只留守的卡鲁,它们呆在这里的原因是为了尽量减少不必要的活动节约能量,但这并不代表它们无法战斗,因此她一点儿不慌张。田建明坚持让其他人全部退入掩蔽所,自己和袁伟义留在地面上观察情况,海滨棚屋经过翻修后外表虽然没变,但内里已经成了一座小型要塞,对方即便要强攻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得逞。有这时间,足够他和袁伟义撤入地下掩蔽所。
露西亚人的直升机直接降落在海岸边,两架飞机着6,还有三架留在空中盘旋,似乎在担心着地面的某种威胁。田建明从窗缝里眺望着直升机上下来的几个人,当他看到为一人举着根拴有白衬衣的竹棍时吃惊不小。
“毛子这是专程来投降的?”旁边的袁伟义也看到了,忍不住出惊叹。
“要不你出去接受他们的诚意?”田建明讥讽地说着,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步枪。
举着白衬衣竹棍走在最前面的是谢尔盖少校,他穿着一套没有任何军衔标志的野外作训服,戴着一顶防寒绒帽,脚蹬一双伞兵靴,尽量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小兵。谢尔盖的身后跟着个同样打扮的人,那是一名刚从莫斯科格鲁乌总局调来的汉语翻译。两个人后面还有四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的突击队员,这些人走到一半路程停下,只让谢尔盖两人继续靠近。
“谈爬!谈爬!”谢尔盖喊了两嗓子,同时挥动着手里的白旗。过了半天田建明才听懂,这瘦高的毛子嚷的是“谈判”两个字。
“我出去,你在这里盯着,如果他们开枪,你就把那举旗的毛子打成马蜂窝给我报仇。”田建明交代了袁伟义两句,挎着枪走出院门。
谢尔盖在离大门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他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栋破烂板房。虽然已经在卫星图上研究过无数遍,但真正看到实景却现这房子比想象中的还要破。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象。两周前,格鲁乌卫星图像判读专家现有大约二十人进入这栋房子里并停留过二十四小时,这样一座只有三四个房间的棚屋不可能容纳这么多人。所以,这房子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高空巡弋的远程无人机在天气良好情况下抓拍到这房子附近有一些快跑动的影子,细长的反曲足肢,流线形的身体,那是谢尔盖相当熟悉的某种东西。不久前派到这里的两人侦察小队很快与总部失去联系,种种蹊跷只能证明,这里很可能是怪车的巢穴。
看到从屋里走出的田建明,少校咕噜了一句,翻译转译了他的话:“我是露西亚远征军第五集团军的谢尔盖少校,我们需要谈一谈。”
田建明注视着这两个不之客:“狼和羊有什么好谈的?”
谢尔盖观察着眼前这个中国老头,心中有无穷疑惑,但脸上却亮出微笑:“我们不是狼,你也不是羊。你也是这个世界的强者,强者比弱者有更多的权力。”他已经断定这老头绝对不是军人,这个推测让他的谈判有了很大的成功希望。
“所以你们有权不宣而战,杀害数以千万的非军人?”
谢尔盖耸耸肩:“几百年来,你的同胞们死于非命的主要原因并不是外来者。死在我们手里和死在自己人手里,对死者来说其实没有太大区别。弱者,迟早会以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成为牺牲品。作为强者,你不觉得讨论这个话题很无聊,也很伪善吗?”他注意了一下田建明的脸sè,现对方无动于衷,于是继续道:“我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有那种奇怪的战车,也知道那种怪车现在已经不止一辆。我们之间有过误会,也有过冲突,这些冲突给我们造成了巨大的伤害,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我想要说的是,露西亚人历来有尊重强者的传统,因此我们愿意摒弃前嫌,与你们建立一种全新的更有积极意义的友好关系。”
“你们的zhèng fǔ充斥着腐化愚蠢的蛆虫,大多数官员追求的仍然是动物基础本能,宝贵资源被肆意浪费,毫无尊严的人民在苟延残喘,你们的zhèng fǔ已经用近百年时间证明了自己的无能,他们擅长的拙劣谎言连小孩都骗不了。整个亚洲需要拯救,而这个使命惟有露西亚人可以完成。”说到这里,谢尔盖停了一下,留给翻译足够的时间。
“什么时候露西亚成了亚洲的救世主?”
谢尔盖微笑着回应:“从我们踏上你们的土地,核平你们的都,击溃你们的军队开始,我们的胜利不需要失败者承认。我们就站在这里俯视着你们,而你们除了愤怒之外没有任何办法。如果这个世界真有上帝,那这就应该是上帝的旨意。”
“我们准备重建一个新zhèng fǔ,这个zhèng fǔ不但能提供给人民更好的生存权,也将更符合露西亚在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