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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

作者:席绢
更新时间:2017-12-12 16:00:00
题,然后让那个小妖女弄得他急怒攻心。

    如果接下来他开始吐血,也不是太奇怪的事了。一切,都该死的混乱透顶!

    ***

    锺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置身在方笙的房间中,并且一喝咖啡就过了半个小时还没走,如果他聪明一点,应该在送佳人回酒店之后立即招车开回香港岛,以免落了什么话柄让大哥来宰了他。

    原本他有些不确定大哥的情感归向,所以只想阻止方笙去伤害或打扰大哥――毕竟一直以来有太多见猎心喜的千金名媛千方百计的想接近他大哥,不断的造成困扰。锺迅当然不会允许这种麻烦又多了一桩,何况之前看来的确像方笙在一厢情愿。但在接收了一整夜怒瞪的利芒之后,锺迅后知后觉的肯定了大哥心中对这小美女的评价是大大不同了,否则他不会差一点死在锺适的眼光下。

    也因此,他期望能弄清楚一些事,即使在此刻不合宜的深夜,以及不合宜的进入佳人房中。方笙似乎也有某些打算,他等着她开口。

    方笙换上舒适的罩衫与牛仔裤,卸完了妆,又顺便洗了头发,回复清爽无伪的扮相后,才又回到小会客厅。

    雪白毛巾罩在尚滴水的发上,她步履微见慵懒的踱近锺迅身侧,坐入贵妃椅中绻曲得像一只猫。

    “一整夜下来,你认为我够格坐上你大嫂的宝座吗?”她笑问。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卸完了妆,只会更像个少女。谁能相信她会是精明凌厉得连商场大老都注目的人呢?永远会有人不断的在这张清纯美颜下受拐骗,并且极可能是一再一再的学不乖。但那包括大哥锺适在内吗?

    “我大哥是个控制欲强盛的人,没有人可以扭转他决定要做的事。一如他决定在四十岁以前贡献他的精华岁月给“华康”,就没有人能令他改变心意。”

    “为什么要等到四十岁才算报恩完毕?”方笙好奇地问。

    锺迅脸色有丝赧然。

    “可能是大哥预估在那时我才会有独当一面的本事吧!而且我一直希望父亲能给我几年的时间去发展舞台剧。大哥一定是知道了!就像当年为了能让我去英国学戏剧,大哥回到香港读港大,并且一边进公司工作一样,用他的方式来让我有求必应。”

    哦!锺适何以对锺迅如此情义深重?她扬起新月眉,在心中打了个大大的问号,也问了出口:

    “你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发生过?”

    锺迅几乎跳了起来,声音干干地:

    “你的语气很暧昧。”

    “无妨,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成了。没理由他那样的人会做无止境的牺牲,只为了回报养育之恩。”

    “也没有什么,顶多我与母亲对他们母子特别照顾而已。但我从不乐见他因此而事事为我着想。我不要他为“华康”作牛作马;更不要他为了“华康”的生意而出卖他的婚姻。也许大哥是觉得感情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但我希望大哥能够娶一个他爱的女人。他已经好多年没有人可以爱了,我不要他最后成为像我父亲那样的人――从来没爱过,所以视感情为粪土。以为那些全是骗人的东西。生命中多一些无法控制的东西,反而是一种恩赐。”

    方笙思索了许久。淡道:

    “很好,基本上我们的目的相同。你要他娶一个他爱的女人,而我要嫁他,再没有第二个女人比我更能契合他。”

    好大的口气!几乎听落了锺迅的下巴。

    台湾的美女都这么不懂谦虚为何物吗?

    “锺迅,依你想,有什么法子可令他停止报恩行动呢?”老天!如果锺适打算四十岁才停止作牛作马,也要看看她等不等得下去。要是到时锺重阳不放人,再加上锺迅依然不成材――可以料见。那他大概会做到入敛的那一天才得以自由。那她不就白等了?

    锺迅不明白她的脑中在想什么,但仍是坦白道:

    “除非我父亲不要他,否则他不会背着忘恩负义的罪名离开,但我父亲根本不会放过这么好用的人。我只是气他既然要重用人家才华,为什么不给予权位。依他现在的工作量,不是副总裁,也该是总经理了。”

    方笙点头虚应,其实心中正忙着计画一些事。几乎难掩算计他人的眸光。她笑得好深沉。

    “锺迅,你可以为你心爱的大哥牺牲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他的骨髓底处泛上一阵冷意直达大脑?

    “什么意思?”

    “你愿不愿意让锺适自由?放他离开“华康”?由得他去伸展自己的能力与事业,而不再永远替你家做白工兼惹人嫌?”

    离……离开锺家的企业体?

    “不!我希望他在公司内得到应有的职位!他足以当上“华康”的总裁。我根本没有经商的能力,如果我父亲退休了,继任人应该是大哥而不是我。”他从来不曾希望大哥离开。

    毕竟放眼锺家各亲族,也没有人比得上大哥的能力出色。

    方笙的鼻腔哼出不雅的嗤声。

    “好个兄友弟恭、情深意重!”

    锺迅咬牙问:

    “我大哥为华康付出十二年的黄金岁月,难道没有资格得到更合理的回馈吗?”为什么他的脸皮不断的因心虚而发热?尤其在她透视人心的眼光下?

    “除了依附“华康”求生存之外,锺适的能力薄弱到只能经营别人的祖产为生吗?您老兄打得好算盘,”还以为他们兄弟间有什么了不得的生命交情呢!原来这位少爷的兄弟爱其界限在于不割舍自己利益为前提。试想,日后老爷子嗝掉了,锺适不来撑着,光靠锺迅一人掌大权,早晚会给亲戚瓜分的份,那由得锺迅继续好吃好睡的美好时光?他们锺家父子是缺不得锺适的,又那肯放人?

    被奚落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锺迅羞愧的发现自己从未反省现有情况的自私性。口口声声要大哥得回应有的权利与自由,但却都是以不损自己利益为前提,如果今天没有方笙一语来道破,他恐怕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因为他是既得利益者,习惯有大哥代他打理一切的日子!

    但他能迳自这么自私下去吗?

    “也许……”他薄弱的反驳:“也许我大哥也不愿离开公司,他――”

    方笙不客气的打断他:

    “很抱歉,我不以为你们锺家那种环境会使人想留下来效力。你们锺家人的血液中没有信任他人的因子,亦容不得别人能力好,无时不刻想的就是榨光别人来充裕自己,并且最好不必付出一丁点报酬。”

    “我没有!”但其他的锺家人皆有。

    锺迅的下巴几乎缩入衣领内,无脸见人。其实,以严苛一点的眼光来看,他也有某种程度的自私可鄙,否则不会一再的让大哥为他牺牲那么多。

    很好!懂得愧疚就还算有救。

    方笙神态更加优雅闲适了。

    “锺迅,如果锺适对“华康”还有一点点牵念,应该是在于对你的放不下心。我想你们之间应该还有许多外人不知道的恩情存在,致使他这么维护你。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锺迅甩了甩头,问道: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了吧!”

    当然要说,引起他的愧疚等的就是这一刻。

    “今晚吃饭时。你有没有发现令尊对我殷勤了许多?”

    “是,他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

    “少来,令尊不是那种会对儿子的女友和颜悦色的人。事实上只有大笔可图的利益当前才会令他眼光闪亮、笑容不绝。”

    一个二十四岁的女子讲话这么刻薄不好吧?!但该死的是她批评得一针见血,再对也没有了。让锺迅这个为人子的不禁代老父脸红。

    “你到底在计画什么?”锺迅几乎没举双手宣告投降,想拜托她有话直说,别再迂回下去了。

    方笙丢开拭发的毛巾,开始踱步了起来:

    “其实令尊应是无时不刻想踢掉锺适的,别说话!”她指向他张开的嘴,堵住他的辩驳。“但令尊又苦无信任的人得以取代锺适。而你这个独生子即使不成材,依然无法让令尊因而将经营权交到其他锺家人手上。所以今晚我的表现引发了他一个想法,并且百分之九十会成为令尊的计画。为什么不呢?这是可保他事业永不旁落的好方法,想必令尊今晚必会开心得睡不着觉。为自己的想法而沾沾自喜。不过我倒奇怪令尊直到现在才会升起这个想法,”说到最后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可怜的锺迅依然一头雾水。是方笙的粤语不行吗?还是他的智力有问题?为什么一长串的话听下来。他仍不明白这小泵娘正在发表什么高见呢?

    台湾与香港两地的文化差异不会这么大吧?

    “方小姐――”锺迅的口气充满了乞怜,只求她别再打哑谜了,拜托直接点出正题吧。

    “我的意思是。令尊很中意我。并且打算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方笙丢下一颗炸弹,炸翻了锺迅!

    “什――什么?!”他跳了起来!但来不及做更多的询问,门铃即响透整间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会是谁?在凌晨一点的时刻?!

    方笙怔愣了下,突然间浮起一朵好坏的笑容,笑得锺迅毛到骨子里面,感觉自己大去之期不远矣。

    她前去开门,甚至没费事的开口问来者何人。

    “嗨!锺适,真是稀客。”她好温柔的说着,一身柔雅的睡袍呈现在来客眼前。

    “方笙,我们必须谈一谈――”锺适的话尾终结在看到锺迅即刻化为沉喝:“你怎么在这里?!”

    “大――大哥――”锺迅被大哥难得一见的怒火吓了个结结巴巴。明明没做什么坏事,却说不出理直气壮的话。

    “他好心的送我回来。”方笙好天真的挑弄战火。

    “然后顺便上来坐两三个小时?!”他咬牙问。

    方笙点头,刻意拉了拉睡袍,却又恰巧足以令眼前的男子看到里头是一件极撩人的透明睡衣。

    “对呀,我们什么都没做,真的哦!”

    老天爷!别再害他了成不成!锺迅发现自己被陷害了,如果接下来发生可怕的凶杀案也不是太意外的事,难道这女人――这妖女早就料定这种情况了吗?瞧瞧!他都可以看到大哥头顶上正冒着烟哩!他不快点澄清可不行,连忙走近门边道:

    “大哥,方小姐请我喝咖啡,只是这样而已,我不会对你的朋友乱来,你应该信得过我。至于你们之间有事要解决,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可惜他溜得不够快,香风袭来,方家妖女投来温香软玉,在他唇角轻吻了一下。

    “今晚真是谢谢你。没有了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阵疼痛让方笙住了口。

    在一股强悍的手劲下,她住后跌入雄健臂膀中。头顶上方传来狮吼:

    “锺迅,回家去!”

    “是!是!我走了,大哥,请相信我――”真的被她害死了!锺迅不住的咬牙切齿。祸水!当真是祸水呀!

    幸而锺适没有空料理他。将门一甩,房间内只剩他俩。锺迅得以下台一鞠躬,退开这吃力不讨好的舞台。

    方笙真是不怕死!那她今晚就得领受大哥的怒火吓人到什么地步。

    乱委屈一把的锺迅思及此,心情便好了许多。今晚方笙就会知道惹怒一头狮子的下场。

    真是大快人心呀!

    ***

    方笙当然没有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以屈指算出锺适几时会来。

    嗯……可以说他的到来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也可惜了她因而未能与锺迅协商出一个共识。不过,无妨的,以后还有机会,眼前的心上人才是她关注的重点。

    不过,她要很小心,非常小心,否则一个不好,她会被他身上的怒火焚烧成灰烬,连骨灰都没得寻哦!

    当然她的梳洗更衣不是为了任何人,全是因为她向来回到居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尘埃,可不挟含任何诱惑的歹意。不过锺适可能不做如是想,尤其她睡袍下的睡衣足以令人喷鼻血。

    “你在搞什么鬼!”

    他不是存心吼人的,他天性中的冷静因子向来足以创造一座冰山。可是连续做十次深呼吸之后却仍赶不走怒焰,教他一开口就喷出十丈高的火花。

    唉!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呀!

    方笙还颇有心情在心中揶揄暗笑。只是一张可怜兮兮的无辜面孔可不敢露出一丁点徵兆,否则她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讳言她存心惹怒他。因为他一心要将她排除在情人关系以外不闻不问,并当真相信他可以做到视真情如无物的地步。既然如此,她演出琵琶别抱的戏码又碍着谁了?

    不懂得大吵人闹的艺术不代表她会在受了闷气后而不反击。多的是方法,端看怎么撩拨而已。

    普通朋友?去骗呆子还比较快些!

    如果当真是可以化为普通朋友的交情,那他阁下的妒火从何而来?酸味冲天的浓度可以用来酿十桶醋了!不知他老兄有没有兴趣往制醋业发展?

    “方笙!我在问你话!”锺适容不得被忽视,以冰冷的口气又叫嚣了一次。

    “什么?”她装蒜,莲步轻移回卧室,对他的捉奸丈夫脸视而不见。

    或许与一名男子深夜共处一室有着无比的暧昧,但她可不曾让锺迅踏入卧室的范围。比起大步跟了进来的锺适呀,人家可是君子多了。

    “别跟我玩把戏,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气急败坏的抓住她手腕,不让她若无其事的坐在梳妆台前抹乳液。视他的怒火为无物?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她吐气如兰,眼中情根深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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