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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

作者:陈青云
更新时间:2017-12-13 06:00:00
…''盯住她,等过了明晚再动手?'

    '看来……只好如此了!'

    '告辞了!如果情况无变化,我不再来连络了!''好!'

    纪晓峰把声音放大,道:'老弟,明日东云阁的堂会,务必赏光!'朱昶也故意大声道:'当然!一定!'

    '明天见!'

    '不送了!'

    纪晓峰出房扬长而去,朱昶又跌进沉思中,他最担心的是'花月门门主'漏网,以后要找她便大费周章了。……

    更鼓楼上起二更。

    朱昶霍地起身,吹灭了灯火,整理了一下行裹,断剑仍裹着提在手中,他毅然决定万一张扬开来,便离店出城,伏匿到明晚。

    他施展'空空身法',神不知,鬼不觉,越墙进入角院。

    房内灯火通明,隔着湘帘,清楚地看到'花月门主'横陈卧榻,一付娇慵之态,如果换了立场,不知她的底细,那种风情的确撩人。

    朱昶在院中轻咳了一声。

    '什么人?'

    娇喝声中,一个青衣少女,掀帘而出,一眼看到朱昶,不由吃了一惊。

    紧接着,男女下人,出现了四五个,中年汉子,欺到朱昶身前,凌厉的目光,朝朱昶上下一打量,寒声道:'朋友怎好胡闯?'朱昶冷冷的道:'区区要见你们主人!'

    '主人不在,只有内眷在此,朋友什么来路?''寻芳客!'

    '什么?'

    '寻芳客!'

    所有人面色全变,那汉子一双目瞪,厉声道:'你不要命吗,这是官眷,看你是活得不耐烦……'朱昶莞尔道:'官眷吗?贵门主何时做起了官眷?'那汉子一听朱昶话中提到门主二字,脸色大变,栗声道:'朋友,交代来路?''区区说不呢?'

    '那就别想活着离开了!'

    '区区见了贵门主自有交代!'

    '不行!'

    '不行也得行!'

    行字声中,施展'空空步法'在现场闪电般一绕,飞指连点,'砰!砰!'连声,两男三女,悉被点倒。

    '咯咯咯咯!朋友好俊的身手!'

    '花月门主'不知何时,已俏立在门边。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朱昶目中掠过一抹杀机。

    '花月门主'行所无事的道:'朋友请进来谈谈如何?'说着,一侧娇躯,作出肃容之状。

    另一个娇俏人影,先对朱昶荡意盎然地一笑,然后打起湘帘,这后来出现的,赫然是曾与'花月门主'串演张芳蕙母女的'销魂女'。

    朱昶心内暗道一声,这可好,老少狐狸都在场。

    心念之中,大踏步进入明间。

    '花月门主'随后而入,在侧方椅上一坐,手指隔着茶几的另一张椅子道:'请坐!'朱昶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下来,相距咫尺,幽香阵阵,但朱昶只感到呕心。

    '销魂女'俏立在'花月门主'身后。

    '花月门主'幽幽启口道:'朋友寅夜来访,必有见教?''当然!'

    '朋友刚才说是寻芳?'

    '嗯!'朱昶面上一热。

    '请教尊姓大名?'

    '这个……不必了!'

    '花月门主'荡然一笑,道:'我们见过面吗?'朱昶冷冷的道:'见过,不止一次?'

    '花月门主'一皱眉,道:'何时何地?'

    朱昶不愿多所纠缠,不答所问,直接了当地道:'区区造访,乃是受人之托!''花月门主'粉腮微微一变,道:'受人之托?''不错!'

    '受何人之托?'

    '"鬼手神人文若愚"!'

    '花月门主詹四娘'如中蛇蝎般从椅上跳了起来,一双春情荡漾的眸子,充满了骇异之光,粉腮微见苍白,栗声道:'朋友说是文若愚?''一点不错!'

    '不知他托朋友什么事?'

    朱昶心念一转,道:'在未说明此事之先,区区请问一个问题!''什么问题?'

    '门主的至友"武林生佛西门望"现在何处?''什么?至友!朋友错了,我与西门望并无交往!''真的吗?'

    '难道还会有假?'

    朱昶恨很牙痒痒地,对方不承认他也莫可奈何,因为他还不能抖露身份,怕影响明晚之局,当下冷冷地道:'好,门主不敢承认,不必谈了!''朋友,我们言归正传,文若愚托你作什么事?''门主是文前辈的夫人?'

    '曾经是的!'

    '现在不是了?'

    '他到底托你什么事?'

    '杀你!'

    '花月门主'先是一愕,既而咯咯浪笑起来。

    '销魂女'也跟着前仰后合,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事。

    朱昶寒声道:'詹四娘,这没有什么好笑的!''花月门主'收敛了笑声,斜着媚眼,道:'文若愚还没死,为什么把夫妻间的私事托别人呢?''娶妻若此,他无缘见武林同道!'

    '我,怎么样?一门之主,难道辱没了他?''辱没二字,尚不足以形容!'

    '该怎么说?'

    '使他永远无法抬头!'

    '哟!他真的请你当凶手?'

    '不错!'

    '朋友,你办得到吗?'

    '当然!'

    '花月门主'又是一阵咯咯浪笑。

    突地,一股幽香沁入鼻端,朱昶微觉脑内一沉,立即意识到对方在施故计──毒,自恃有'天蜍珠'在身,能辟百毒,只作不知。

    半晌'花月门主詹四娘'见对方了无异状,不由粉腮变色,但仍保持镇定,道:'朋友能耐不小,是本门主疏忽了,朋友既受文若愚之托,当然事先已有辟毒之方,是多此一举了!'朱昶不屑地道:'知道就好!'

    '花月门主'盈盈起立,在厅内踱了两步,道:'朋友,先交代一下来路如何?''那是多余!'

    '不!能够受托取本门主性命,而且事先拉明,必非泛泛之辈……''错了,区区不过江湖上无名小卒!'

    '花月门主'窒了片刻,笑问道:'朋友准备如何下手?''现时现地!'

    '时间不早,何不出手?'

    朱昶冷冷一笑,眸中顿现杀光把布包平放茶几之上,动手慢慢解开……

    '花月门主'与'销魂女'骇异地望着他的动作。

    布包打开,一柄缀满珠宝的连鞘剑,呈现眼前。

    '花月门主'与'销魂女'倚角而立,各采戒备之势。

    空气在刹那间顿呈无比的紧张,小小花厅,充满了栗人的杀机。

    朱昶犹豫了,只要断剑出鞘,就等于抖露了身份,势必一剑奏功,不留活口,否则便是影响大局。

    他左手持剑,右手抓住剑柄,缓缓站起身来,目泛青光,罩定了詹四娘。

    蓦地──

    '销魂女'娇斥一声,出手如电,扑声朱昶,狠辣无匹。

    她先詹四娘而出手,目的当然是试探朱昶功力深浅。

    剑光一闪,响起了半声闷嗥'销魂女'砰然栽了下去,鲜血洒了一地。

    朱昶的断剑斜撇向下,目光仍盯住'花月门主詹四娘',他为了怕惊动旁人,所以出手十分快捷俐落,杀着指向对方咽喉,使她连惨号的余地都没有。

    '花月门主'粉腮惨变,目光扫处,不由骇呼一声:'断剑残人!'朱昶栗声道:'好极了,你死也可安心瞑目了……'话声未落,只见'花月门主'身形暴退,同一时间,轰然一声,一蓬烟雾,暴卷而起,视线完全被阻隔。

    朱昶大吃一惊,暗道一声:'糟!'估量着方位,一剑划了出去,但却落了空。

    花厅不大,烟雾刹时便弥漫了整个空间,伸手不见五指。

    朱昶倒弹出厅,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待到烟消雾散,厅内已失去了詹四娘的影子,后窗洞开,分明已遁走了。

    朱昶气得七窍冒烟,身份业已暴露,却让对方漏网,这一来,要再找到她,是难上加难了。

    他顿足失悔,想起老哥哥说过的出手要诀,最主要的一句是:'不给对方任何机会',如果自己不说那么多废话,不自视太高,见面就下杀手,她能逃出剑底吗?

    然而,错已造成,悔又有何用。

    一回首,看到那五名被制的男女,这些人,不知作了多少孽,杀之不为过,留之不得,不知还要害多少人。心念之中,猛一咬牙,全点了死穴。

    此刻,要去追'花月门主',等于浪费时间,好在此事尚未惊动旁人,詹四娘也不知道自己是投宿同一旅店之中。

    于是,他越墙回到跨院,悄然进入房中,索性不点灯火,关门上床。

    他愈想愈觉懊丧,这一打草惊蛇,平白增加了行动的困难。

    冥想中,不觉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日影侵碧纱的时分,侧耳一听,隔壁角院静悄悄的,想来昨夜的事,尚未被发觉。

    披衣下床,一掀帐门,不由心头狂震,几乎失口而呼,只见'花月门主詹四娘'赫然呈现桌边,仔细再一审视,登时亡魂尽冒。

    那不是人,是一颗脑袋,端然供在桌上。

    朱昶一跃下床,望着那颗人头发楞。

    是谁杀了她,把她的人头送来此地?

    会是纪晓峰他们干的吗?不可能呀!师父明白交代,他们只作密探,不许出手的呀!那是谁呢?

    谁知道自己的来历、住处,与非取詹四娘的性命不可?

    詹四娘双目不闭,除了眸内无光,险色苍白,依然如生时一样的妖媚动人。

    突地,他发现桌上似压有一张纸条,忙取在手中,只见字笔娟秀,虽草而不失工整,显然是出自女人之手,上面写着:'无心偶遇,知君志在此毒妇,特杀之献上人头,聊报昔日殊恩。芸芸。'他持笺的手有些发颤,芸芸,芸芸是谁?

    他努力往记忆中搜寻芸芸其人……

    是的,这名字并不陌生,是在那里见过或听过?聊报殊恩……殊恩……

    陡地,他想起来了,董芸芸,'巫山神女'座下的一名弟子,她乘送自己出'神女宫'的机会,恢复自由之身,当然,如果自己不得到'天蜍珠',或是不愿意为她解禁制之毒,她是无法自由的,只有老死'神女宫'中。

    事情竟有这样巧,偏偏被她碰上了这件事。

    想着,不由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颤,自己以为此事十分秘密,决不虞被第三者发现,所以天下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隔墙有耳,隔窗有眼,真是一点也不错。

    于此,得感谢董芸芸,她不但助自己铲除了这淫妇,同时也避免了自己的身份败露,如果'花月门主'走脱,传出'断剑残人'在此,今晚的事,可能要起大变化。

    她怎敢来此呢?她不怕被'神女宫'的人追杀吗?

    脚步声来到门前,是小二的声音:'客官要用点什么?'朱昶想了一想,道:'这样吧,再等一个时辰,送酒饭来,两餐并一顿算了!''是!'

    '还有,你给我弄几张油纸,几根细绳,记在帐上。''是!'

    小二的脚步声离去了,朱昶赶紧取下人头,放在床下,然后揩干净了桌上的血迹,小二也算快,朱昶刚弄妥当,油纸麻绳就已送到。

    朱昶俟小二走后,关紧房门,在暗间里把人头用油纸层层包裹,扎紧,外面再用布与衣物捆在一起,成了一个包袱,这样携带方便了。

    '杀人了呀!'

    隔院起了惊呼之声,接着,脚步杂杳,人声嗷嘈,闹嚷成一片。

    朱昶安坐房中,只作不知,也不去凑这热闹,怕的是一个不巧,暴露身份。

    于是──

    报官!

    验尸!

    问话!

    ……一直吵嚷不休。

    中午,宋伯良传来了消息,江神庙后,靠江滩,已搭起了一座高台,但查不出是谁鸠工搭建的,那些工人,仅说出一个陌生汉子付钱要他们搭建。

    朱昶心中,十分纳闷,实在想不透内中的蹊跷。

    但,主事的一方,有某种企图,是不争的事实,不然不会故意事先传扬。

    好不容易,盼到黄昏,朱昶依然一付大商贾的装束,随带断剑,把包着人头的包袱藏在房中,锁上房门,向'江神庙'进发。

    一路之上,尽是络绎不绝的江湖人。

    '断剑残人'挑战'黑堡主人',这是件震惊天下的大事。

    到了地头,只见一座木架高台,约莫丈许高,两丈余周径,矗立在江边,台前与左右,用竹竿拦成了三丈宽的空阁走道,看的人只能站到竹围之外。

    朱昶混在人丛中,静以观变。

    不久,纪晓峰、高昀、宋伯良等三大密探,先后来到,互以眼色打了招呼。

    台上左右各点了两支巨型火炬,照得台上一片通明。

    台下,万头钻动,喧嚷之声,有若闹市。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消逝,台下不见任何人影。

    逐渐,观众感到了焦急与不耐,吵嚷之声,益形加剧。

    朱昶不时以目光瞥向杂在人群中的三大密探,他不但不耐,而且感到不安,如果今晚那冒充者不现身,便坐实了自己故弄玄虚,这是难以向三大密探解释的。

    时已二更,依然一无朕兆。

    宋伯良挤到朱昶身边,自言自语的道:'看来"断剑残人"不敢露面了!'这话的弦外之音,朱昶是听得出来的。但他哑子吃黄莲,苦在心里。

    就在群众大感不耐之际,忽见一条人影,划空而起,凌虚一折,轻飘飘落在台上,姿势美妙动人之极。

    声浪在刹那之间蓦然平息,所有的目光,全紧张地射向台上。

    朱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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