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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7

作者:转身
更新时间:2017-12-13 08:00:00
黎负手而立,挺拔俊逸。今日的他,穿着一袭简单的白布长袍,朴素如未经丝毫雕琢的白玉,浑然天成却自是高洁无瑕。但是一双漂亮的狭眸,似氲着淡淡的寂寥。

    “王爷。”程玄璇轻唤一声,踏上台阶,走入亭内。

    “嫂子。”白黎的脸上浮现温雅的浅笑,温和中带着距离。

    她不由地一愣。他改变了称呼?

    “嫂子,我今天来,是特意把琴送回。”他指向石桌,淡淡笑着,道,“既出之物,我没有收回的习惯。嫂子就勉为其难收下吧。”就好像已付出的感情,无法收回。他送回这把楠木古琴,也许是他内心里的一个小小执念,虽然一切都已没有可能,但他还是希望并非雁过无痕。

    “那我就不推拒了,谢谢王爷。”程玄璇轻轻点头,心中却有些苦涩。自从她嫁入将军府,结识的第一个朋友便是白黎,没想到如今两人却生疏到此地步。

    “嫂子,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派人到王府通知我。”白黎面带微笑,矜持且客气。他亲自下水,寻回古琴,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原来他也会做这样执拗痴傻的事。

    “好的,谢谢王爷。”再次道谢,她心里的酸涩更浓重了一分。难道再也无法做朋友了吗?

    “那么我先告辞了。”他向她颔首致意,准备离开。

    “王爷,请留步。”她唤住他,低低地叹口气,举眸望着他,诚意地道,“王爷,上次我错怪了你,对不起。”

    “你道对歉了,不用太介怀。”白黎淡然回道。

    “我们……是否还能做朋友?”她看着他,问。

    “当然,一如从前。”白黎唇边的笑意不减,眸光却是一片暗沉。这只是客套话罢了,他骗不了自己,并没有可能再回复到从前,已经回不到原点了。

    “我是不是强人所难了?”程玄璇轻轻扬唇,却只能露出苦笑。

    “不是,也许只是我自己还不能够想通透。”白黎叹息一声,坦白地道,“我在找一个我应该站的位置,在拿捏一个合适的距离。可能我很快就会找到了。”

    “嗯。”程玄璇轻应,只有保持微笑,不知该再说什么。

    “玄璇,如果你有事,我仍然定会帮你。至于其他的,并不重要了。‘白黎的语气真挚而幽远,用回了原来的唤法。

    看着他,程玄璇不施脂粉的小脸上终于绽开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她不应该再多强求什么了,她已经很幸运,有人这般善待她,不为难她,也不索求任何回报。

    “嫂子,我回府了,你保重身体。”敛了敛神色,白黎恢复一贯闲适慷懒的神色,走出凉亭。

    见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了身影,程玄璇才抽回视线。如果当初她嫁的人,是白黎,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摇了摇头,她自嘲地淡淡笑着。她曾经十分后悔嫁入将军府,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后悔了。或许,应该说,她已经不后悔了。

    “你在想什么?”

    凉亭后方的假山,走出一个高大的男。

    程玄璇转身看去,不禁沉了面色:“你偷听我和王爷说话?”

    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如何逼供

    “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司徒拓挑起浓眉,她这是什么口气?

    “那还真巧。”程玄璇不以为然,他肯定在假山后面听了很久。

    “就算我听到你们的谈话,又有什么问题?”枉他一片好心,没有出现打断他们的对话。

    “我和王爷光明磊落,你爱听就听吧。”程玄璇撇了撇小嘴,脑中不由地回想起她刚进门时,在花园不经意听到他和言洛儿的对话。那时他的反应,可比她现在激烈得多。

    “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司徒拓不满地看着她。她眼中的那抹不服气,源自于什么?

    “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吗?”她还记得,当时他说她只是一个小妾,无关重要。

    司徒拓皱了皱眉,回道:“你希望我说对不起?”他也记得,曾经的自己确实错待了她。但要把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着实别扭。

    “不用。”一句抱歉,轻飘无力,有什么用呢?她并不想回头看,而是想往前走。只是前路依然坎坷,她总是看不到曙光。

    沉默了一会儿,司徒拓出声道:“刚才清舞派人通知我,她已经找到洛儿。我现在要去一趟暗门。”

    “真的?”程玄璇微怔,忙道,“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我……”是啊,她去做什么?她何必如此紧张司徒拓的案情?

    看着她无语的样子,司徒拓也不再多说,伸手牵着她,往亭外走去。

    “你愿意带我去?”程玄璇边走边问。

    “到了暗门,你乖乖地跟着我,别多话也别多事。”司徒拓交代道。

    “我知道。”如果言洛儿不肯招认,他应该舍不得严刑逼供的吧?

    出了府,门口已备着一匹骏马。司徒拓将程玄璇抱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一手搂着她,一手握着缰绳,策马奔驰。

    “暗门在什么地方?”窝在他胸膛里,她好奇地问。

    “到了不就知道了。”司徒拓随口回道,控制着骏马的速度,以免她不适应。

    “说了等于没说。”程玄璇嘀咕。

    “别废话,风大,当心灌进你嘴里。”

    “这匹马为什么走得这么慢?”

    “你嫌慢?”司徒拓瞪了她后脑勺一眼,他还不是为她着想?

    “是很慢啊。你的马术比我还差劲。”

    “你会骑马?”

    “会。”以前和爹走南闯北,爹曾教过她骑马。

    “不早说!”司徒拓恼火,缰绳一抖,迎风疾驰。

    “你又没问。”耳边风声呼啸,她小声咕哝着。他有心照顾,其实她感觉得到。

    司徒拓隐约听到她的辩解,但懒得再和她多说,双腿夹紧马腹,直奔城门。半个时辰之后,已在城郊。

    眼前一片茵茵绿地,几座竹屋自成院落,篱笆墙内歪歪斜斜种着几丛不知名的小红花。

    “终于来了。”凤清舞依旧一袭艳经衣裳,神色冷冽,站在草地上。

    “清舞。”司徒拓朝她点了点头,抱着程玄璇下马。

    “带你这个小娘子来,不怕我会伤害她?”凤清舞挑起眼角,睨了程玄璇一眼。

    “我相信你不会。”司徒拓淡淡回答。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清舞的性子虽然刚烈偏激,但并不会胡乱祸及不相干的人。

    “这么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的信任了?”凤清舞勾了勾菱唇,似笑非笑,顾自往竹屋内走去。

    司徒拓揽着程玄璇跟随在后,穿过竹屋,走到后院,眼前的景物豁然宽广,竟是一个清澈碧湖。湖中央,筑着雅致水榭,清幽优美,静谧怡人。

    凤清舞头也不回,脚尖一点,腾飞而起,掠过无波的湖面,眨眼间就已到了湖中水榭。

    “我们怎么过去?”程玄璇看向司徒拓。

    司徒拓不语,搂着她的手臂一紧,抱牢了她飞身跃起。

    水榭之中,处处皆是嫣红轻纱低垂,飘飘袅袅,随风摇曳,显现妖娆华丽之象,和外面绿地碧湖的幽雅成了鲜明反差。

    只见一张竹椅上,坐着一个面无表情的女子。她的身躯僵硬,很显然是被点了穴。

    “洛儿。”司徒拓沉声唤道。

    “你来了。”言洛儿并不觉得意外,神色十分淡漠。

    “司徒拓,你自己问。这个女人的嘴巴硬得很。”凤清舞站在一旁,语带嘲讽。

    司徒拓不理会凤清舞的话,黑眸黯沉,直视着言洛儿:“洛儿,我与你可有深仇大恨,你要这般陷害我?”

    “你不应该怪我。是你背信弃义在先。”言洛儿的语气很淡,美眸冷静无温,虽被人囚禁,但并无惧色。

    “就因为我不娶你,所以你就想看到我被满门抄斩?”司徒拓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的脸庞,柔美依旧,清冷依旧,但却再也激不起他的怜惜。

    “我做了这么多事,只是希望你爱上我。但是你不爱。你始终无法爱上我。所以,你不能怪我。”言洛儿对上他的目光,并不回避。

    “为什么一定要我爱你?”他不觉得她爱他,并非因爱生恨。

    “如果你不爱我,你怎会为我而不顾一切?”她答得理所当然,毫无愧疚,“本来我也不想多事铲除将军府中的那些女人,但既然有人要与我斗,我也只好奉陪。”怪只怪顾嫣然等人不自量力,她言洛儿岂容得别人挑衅欺辱。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你都不应该杀人。”程玄璇插话道。

    言洛儿眸光一转,锐利地射向她:“程玄璇,所有人之中,最该死的就是你。”如果不是她的出现,她又怎么会感受到威胁,进而自乱阵脚?

    “我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欠你什么,你太不讲理,太残忍了。”程玄璇的嗓音温和,但话语铿锵,“你一再地伤我,甚至差点要了我的命,倘若真要论谁该死,那么应该是你吧?”

    “既然今天我落到你们手里,我也没有打算能够活着离开。”言洛儿冷笑一声,看向司徒拓,“如果你想从我嘴里打探到什么,那我劝你省点力气。至于要杀要刮,悉听尊便。”

    未等司徒拓接话,就听凤清舞呵呵轻笑,笑得诡异而骇人:“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说法,叫做生不如死。”

    “清舞?”司徒拓微皱浓眉。清舞的手段一向邪肆冷酷,不知她意欲为何?

    “怎么?舍不得美人儿?”凤清舞勾起丹凤眼,觑着司徒拓,讽刺道,“手里搂着你的小娘子,心里还牵挂着蛇蝎美人?司徒拓,这几年你确实变得风流多情了。”

    “凤姑娘,你有什么办法能让言洛儿招供?”程玄璇轻声问道。

    “办法很多,就看你们喜欢哪一种了。”凤清舞的唇边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容,“拷打,鞭笞,铁烙,都可以,不过这些未免太老套。不如试试我最新研制的‘失心红花’。”

    “失心?红花?”程玄璇疑惑。听起来似乎十分怪异。

    “你不用管那是什么,总之,吃下去的人会变得非常诚实,有问必答。这个游戏很好玩吧?”凤清舞精致美艳的脸庞此刻看起来出奇的邪恶。

    “清舞,你把话说完。那红花,会导致什么副作用?”司徒拓眉宇间的皱褶加深,黑眸幽深阴暗。

    凤清舞悠然地耸肩,闲闲地道:“死不了人,也就是会神志失常而已。”

    “只是这样?”司徒拓并不全信。

    “你非要挖根究底?”凤清舞双手环胸,倚靠在木柱旁,睥睨向一言不发的言洛儿,刻意放慢了语调,一字一顿地清晰道,“吃了失心红花之后,其实只会时不时变得痴傻疯癫,大部分时间还是清醒的。所以,可以清醒地看着自己的脸、手、脚、身体,一点点溃烂腐坏。直至整个人再也没有一块好肉,浑身散发腐臭味。”

    言洛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仍没有开口。

    凤清舞盯着她,继续缓缓道:“不过你不用害怕,你不会死的。等你的皮肤全部溃烂,我会用药治你。治好之后,再看着你重新腐烂一次。你说,这样好不好玩?”

    言洛儿暗暗咬牙,眼睛一闭,不想流露出恐惧之色。

    “凤姑娘,这未免太……”程玄璇听得心里直打颤,这个凤清舞实在太吓人了。

    “你们不喜欢?那就任由她什么都不招好了,反正被冤枉叛国的人又不是我。”凤清舞摊了摊手,无所谓地道。

    程玄璇看了看司徒拓,他似在沉思,不知在想什么。

    “司徒拓,你哑巴了?”凤清舞不耐,道,“我已经把人逮到了,你反而心慈手软了?”

    “清舞,你为什么愿意帮我?”司徒拓开口问道。

    “我爱帮就帮,你管我为什么。”凤清舞无意回答。

    “我很了解你,你做事一定有原因。”她不会平白无故帮他。

    “司徒拓,你是不是弄错目标了?现在是要审问那女人,还是审问我?”凤清舞冷了面色。

    司徒拓抿着薄唇,目光扫过凤清舞的脸,再转移到言洛儿的身上,最后淡淡地收回,道:“洛儿,你考虑一下,我给你一天的时间。”

    语毕,他握住程玄璇的手,往外走去。

    离开了水榭,返回到竹屋,程玄璇蹙着秀眉,问:“你真的同意凤姑娘那个方法?”如果言洛儿一天之后还是不肯招供,难道真要用那般狠毒的手段?

    “这件事,你别管。”司徒拓没有正面回答。

    “不管怎样,都不应该用那么毒辣的方式。”程玄璇犹不死心,追问道,“你真会那样做吗?”

    “都说了叫你别管,废话真多。”司徒拓斜睨她一眼,“回府了,别再问东问西。”

    “可是……”

    程玄璇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一句冷淡的嘲讽打断。

    “司徒拓,你的小娘子倒是很善良,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凤清舞站在他们身后,一脸嘲弄。

    “清舞,这次麻烦你了,我明日再来。”司徒拓只作未闻,颔首致意,然后便拉着程玄璇往屋外而去。

    凤清舞站在原地不动,只凉凉地抛出一串话:“何必这么急着回府?既然都已经到了城郊,何不去看看你的侍妾?人家好歹怀着你的骨肉。”

    闻言,程玄璇和司徒拓的背脊同时一僵。

    两人都没有回头,径自继续前行,直到出了竹屋,程玄璇才低低地询问:“宓儿住在这附近?”

    “嗯。”司徒拓的语气很淡,脸色有些不自然。他不希望惹她难过。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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