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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2

作者:陈青云
更新时间:2017-12-13 16:00:00
埋这两具无主尸体的,现在见有人认尸,乡下人怕惹麻烦,尤其是江湖仇杀,悄悄地离开了。

    冰凉的雨滴,把徐文从无意识的状态中唤醒,他颓然跌坐地下,想――

    父亲死了,凶手是谁?

    这假冒父亲的人也死了,他是谁?

    当初,这假冒父亲的锦袍蒙面人曾对自己下过杀手显然,他与父亲有仇,也知道自己的身世,才会下手,现在他死了,谜底将永无揭穿之日。

    他联想到另外两个对自己下杀手的人,“七星故人与冒充“卫道会”总巡的黑面汉子,突地一线灵光从混乱的思绪中升起。

    他把先后所发生的事串连在一起,倏然若有所悟“七星故人”、“卫道会”总巡是否这已死的锦饱客一个所化?

    不错,这极有可能!

    于是,他想起“妙手先生”承诺,五日内在开封道上可以与“七星故人”碰面,了断过节,“妙手先生”易容之术独步天下,与他一路的精于易容,情在理中,而今天,是第四天……

    照情形推测,“七星故人”以锦饱蒙面的化身践约,在途中等候自己,碰上了父亲,一真一假,相约决斗,其中先到的一个,碰上了侵凌“天王寨”回头的“神鹰帮主”一行,正巧他与“天王寨”有所渊源,于是乘机算帐。

    另外一个可能,便是那冒充者追杀“神鹰帮主”一行,正巧父亲路过,碰上了。

    无论哪一个假设接近事实,有两点是可信的。

    第一,另有仇家在旁窥视,待到决斗的双方精疲力竭时乘机下手。

    第二,“妙手先生”绝对知道“七星故人”之谜。

    第二点查证不难,第一点下手的仇家究竟是谁,就难以想象……

    他不期然地想起了上官宏,和“卫道会主”等一干仇家,无疑的是他们之一所为,父亲死了,“七星帮”早已冰消瓦解,无论当初结伙谁是谁非,这些血淋淋的债不假,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他陡地站起身来,恨恨地跺了跺脚。

    他想,自己谨慎得近于孺弱,早该采取行动了,如果自己及早采取行动,父亲也许不会遭这惨祸……”

    他仰头望着林空灰蒙蒙的天,朵朵乌云,像是要覆压而下,他笑了,是对自己命运的嘲弄,这一笑中,也含蕴了无比的杀机。

    将就两个乡农掘的坑,他含悲忍泪埋葬了父亲,也顺便埋了那假的锦饱客。

    事毕,他跪下去,凄声祝祷:“父亲,孩儿尽歼仇之后,再将遗骨运回故里,造墓立碑,愿父亲在天有灵助孩儿复此血海深仇。”

    再拜之后,他出了这片伤心之林。

    眉目间消失的戾气又重现了,那只深藏的“毒手也从袖中现了出来,他无所顾忌,也无须隐瞒,他要开始流仇人的血。

    他冷静了下来,考虑行止。

    开封,仍有一行的必要,父亲的行踪,是用不着听了,翠玉耳坠的事,不能不有所交代,自己一旦展开索仇行动,生死莫卜,不能欠这笔帐。

    明天是“妙手先生”所约的最后一天,如果碰不上“七星故人”,那自己的推想便成立,如果碰上,也好了断这笔帐,同时追查谜底。

    心念既决,绕回正道,朝开封奔去。

    第五天!

    第六天!

    七天过去了,没有见到“七星故人”的影子,也有碰上“妙手先生”,他意识到自己的推想已成事实“七星故人”便是那假锦饱蒙面人的另一化身。

    这一天,来到了开封城,这历朝建都之所,气势其他城市大不相同。

    蒋府是开封首户,无人不知,徐文毫不困难地找了地头。

    他开始犹豫了,进门之后,该如何措词?自己与对方虽属世交,但近年来极少来往,自己家中迭遭惨变,又是初次上门,如果直接要见蒋明珠,当然不妥,见了蒋蔚民,又将如何启齿呢?蒋明珠赠送自己翠玉耳坠,不知她父亲可知情?

    想来想去,想不出一个道理,暗忖,见了面再相机而行吧!

    心念之中,硬起头皮,直趋府前。

    一个黑衫老人,从门里现身,看来是司阍者,朝徐文上下一打量,道:“公子找谁?”

    徐文一供手道:“请通禀贵主人,说在下徐文求见!”

    “啊!公子来得不凑巧,家主人外出未归。”

    “这……小姐在府否?”

    黑衫老人作色道:“公子请尊重些!”

    徐文心想,这是与蒋明珠当面交代的好机会,虽嫌唐突,也顾不得许多了,当下微微一笑道:“在下与贵府是世交,请转禀小姐,徐文有事求见。”

    黑衫老者皱了皱眉,道:“请稍候!”

    工夫不大,黑衫老者入而复出,满面堆了笑容,他身后闪出一名青衣小婢,朝徐文福了一福道:“家小姐未便亲迎,相公请进!”

    徐文颔了颔首,道声:“不敢!”随着青衣小婢,进入府门,一路只见重门叠户,画栋雕梁,气派不珠王公宅弟。

    转过两重院落,到了一座跨院之中,一个宫装小女姗姗迎来,微带娇羞地道:“世兄难得光临,请入轩中谈!”

    徐文自觉地俊面发烧,一揖到地,讪讪地道:“冒昧造访,世妹莫怪。”

    “哪里话,请进!”

    另一个青衣小婢,打起小轩湘帘。

    “世妹请!”

    “请!”

    两人入轩分宾主落座,小婢献上香茗,蒋明珠首先开口道:“听家父言及世兄家逢不幸,小妹无日不在念中!”

    徐文心内一惨,强忍住道:“多谢世妹关怀!”

    “仇家可有眉目?”

    “已有端倪!”

    “彼此属通家至好,世兄却吝贵步,令人不安!”

    徐文不惯虚礼,想了想,开门见山地道:“世妹,愚兄特来请罪……”

    “请罪,为什么?”

    “前承世妹相赠翠玉耳坠,愚兄不慎遗失了……

    蒋明珠粉腮微微一变,道:“是如何遗失的?”

    徐文涨红了脸,期期地道:“说起来,是愚兄太过粗心,拿在手中把玩,被人夺走的!”

    “啊……”

    “我猜想这下手抢夺的人,必已窥视很久,俟机出手,惭愧的是时至今日,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连形貌都不曾看清。”

    “世兄,事已过去,算了,反正别人得手等于废物!”

    “愚兄誓必设法追回,世妹不罪,反使愚兄汗颜。”

    “这一说便见外了!”

    “听说世叔外出未归?”

    “是的,也只在这一二日内便会回家。”

    “愚兄此来,是专为玉坠的事向世妹请罪,同时向世叔请安……”

    “小事不必再挂齿间。”

    “愚兄想告辞……”

    蒋明珠霍地变色道:“世兄,你这就不对了,虽然家父不在,彼此通家,小妹不避嫌也可作东道主,好歹也得盘桓几日,等家父回来,对世兄将来行止,多少尽几分心!世伯与世婶……”

    徐文鼻头一酸,几乎掉下泪来,他不愿再提伤心事,强韧的性格,也不希望别人同情,当下含混地道:“还好!幸脱大难!”

    两人闲谈不久,下人摆酒菜,徐文欲辞不能,蒋明珠毫无世俗女儿之态,落落大方地陪徐文入席。徐文曾救她离“聚宝会”之手,彼此也曾有过肌肤的接触,如要避嫌,反是矫情造作了。

    倒是徐文有些坐不安席,当初若非中途邂逅方紫薇,他早已踵府求亲。

    同时他想到途遇落尉民,对方冷漠的态度,自己庆幸错有错着,做对了。

    徐文左手笼在袖中,不敢碰触桌上的器皿。

    酒过数巡,蒋明珠忽地惊觉,骇异地道:“世兄,恕小妹无礼,你的左手不是……”

    徐文苦苦一笑,只好把“毒手”的秘密说了出来。

    蒋明珠杏目睁得大大的,激动地道:“啊!世兄,你说‘无影摧心手’练成之后,终生不解,可有此事?

    徐文沉重地一点头,道:“是的,有此一说!”

    其实他自己在初时也不清楚,直到不久前被“白石峰”绝谷怪老人点破之后才知道的,当时他有些恨父亲葬送自己一生,现在,满心满脑全为仇恨所充塞,个人的将来,他已无暇计及了。

    蒋明珠显得十分关切地道:“那世兄当初为什么要练这毒功呢?”

    “这……”他当然不能诿过父亲,一窒之后,道:“人各有志,如此而已。”

    “真的无法散功了么?”

    “恐怕是不可能了。”

    “唉!”

    这一声叹息,微带幽怨,也含有失望的成分,徐文想起“妙手先生”的话,不由心中一动,难道她真的别具深心么?

    “世兄,小妹不胜酒力,请你自用吧!”

    “噢!是的……”

    徐文漫应着,由于太多的积恨,使他有些失常,在潜意识的支配下,他有些借酒浇愁的倾向,不善饮酒的他,竟一杯接一杯地往口里灌,起初,他保持着礼貌上的矜待,慢慢地,变成了落脱花迹的豪饮。

    当他发觉眼前的美人,丽影成双时,猛省自己是醉了。

    这是相当失礼的事,他推杯而起,努力转动舌头,想把话说得清楚些:“世妹,愚兄太放肆了,请,原谅……我……告辞了!”

    身形一动,顿感头重脚轻,一个踉跄,几乎栽了下去。蒋明珠忙伸玉手扶住,柔声道:

    “世兄,你醉了!”

    徐文想拒绝对方扶持,但不能够,头晕得很厉害,他摇晃着坐回椅上。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尝到醉酒的滋味,此刻,他纵有通玄的功力,也无法使身形像平常一样立稳行动。

    “世兄,小妹扶你去书房休息?”

    “这……这怎么可以。哦!不,不!别碰到我的左手!”

    “这点小妹知道。”

    蒋明珠扶着他的右臂,出小轩,向角门走去,一旁侍立的小婢,未奉呼喝,不敢近前帮搀,只怔怔地望着。

    徐文低一步高一步地被扶到一门布置十分考究的书斋中,上了床,如玉山颓倒,连动都不能动了,蒋明珠为他放下帐门,然后悄然离去。

    一觉醒来,只觉灯光耀眼,漏夜声声,不知是什么时分,他坐起身来,头脑仍是昏沉沉的,口干得厉害,正待下床找茶水时,一个柔细的声音道:“世兄,要用茶么!

    一只瓷盏送到了床前。她,赫然是蒋明珠。

    徐文既羞且急,口里连呼:“不敢!不敢!世妹令愚兄无地自容了!”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最难消受美人思,他的头脑清醒了许多。

    “世兄,用茶!”

    徐文接了过来,以微颤的音调道:“世妹,实在不敢当。现在什么时候了?”

    “四更初起!”

    “哦!世妹请回去安歇吧!”

    “我已小睡片刻了。”

    “不!这使愚兄不安!”

    “好!那世兄好好歇憩,床头几上有暖壶,口渴时自便。”

    “谢世妹!”

    蒋明珠深深注视了徐文一眼,姗姗离去,顺手带上了门。徐文呆坐床上,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感受,自己配接受她这种礼遇么?男女有别,虽武林儿女,也有个限度,她这种做法,预示着什么?

    他喝完了茶,把茶杯放回茶几,躺了下去,但睡意全消,脑中尽是蒋明珠的影子,辗转反侧,心里乱糟地没个着落处,索性起身下床,脚步有些浮晃。

    他在房内踱了一圈,坐到书案前的椅子上,无心地浏览那些靠书案架上的古玩。

    蓦地――

    他如被蛇揭蜇了一般从椅上跳了起来,眼光直了。

    古玩架上.第二格,居中,赫然摆着一尊二尺长的白石佛像,佛像心窝处一个拳大的窟窿。

    半分不假,这尊“石佛”正是为“聚宝会主”得手,又被“妙手先生”夺去的那尊“石佛”,“石佛”被目为武林瑰宝,怎会到了蒋尉民家中呢?

    很多人为“石佛”而丧生,很多人不惜任何代价以求。

    蒋尉民无论是如何到手的,应该秘密珍藏,为何大明大摆地放在古玩架上?难道他不知道“石佛”的价值?可是,这不可能。

    “石佛”是“白石神尼”遗物,方紫薇是神尼传人,而“卫道会”似与方紫薇有极深渊源,“卫道会”放着这多高手,为什么装聋作哑?这不近情理,然则,其中到底有什么蹊跷呢?

    他望着‘石佛”发愣。

    蒋尉民为人十分光明正大,这有些令人莫测。

    正自骇怔莫释之际,“依呀”一声斋门开启,徐文转身一看,只见一个长髯及腹的威棱老者,迈步进入书斋。

    蒋尉民会在此时回家,又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当下忙施礼道:“不肖小侄,见过世叔!”

    蒋尉民手抚长髯,爽朗地一笑,道:“贤任,难得难得!请坐!”

    “世叔请坐!”

    “哦!贤侄是在欣赏这尊‘石佛’?”

    徐文脸一红,讪讪地道:“是的,听说这‘石佛’是件武林至宝……”

    蒋慰民一颔首道:“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敢问为什么?”

    “贤侄看到这‘石佛’有何异样否?”

    “这……世叔之意莫非是指‘石佛’心口的空洞而言?”

    “照啊!正是这句话,‘石佛’的奇奥,是在‘石心’,而这尊‘石佛’业已无心,愚叔我是在古物摊上看到,看它雕琢得可爱,以十两银子买了回来,点缀一下架子。”

    “世叔怎知宝在‘佛心’之上?”

    “这道理很浅显,没有任何人雕琢佛像而空心的,窟窿处有撬过的痕迹,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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