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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2

作者:陈青云
更新时间:2017-12-13 16:00:00
头涌起一股难言的滋味。

    “卫道会主”严峻地道:“办不到!”

    红衣少女粉腮一惨,掉下泪水,螓首直垂到胸际。

    美艳少妇爱怜地看了红衣少女几眼,向“卫道会主”道:“就依了她吧!”

    “卫道会主”大声道:“依她!依她!什么都依她!若非你如此骄纵,怎会发生陆昀那兔崽子……

    话到此处,倏然住口。

    红衣少女嘤咛一声,哭了起来,转身……

    美艳少妇横身把她搂在怀中,厉声道:“妾身已挑了“聚宝会”总舵,够了!”’“卫道会主”似乎感到如此态度不大恰当,面色缓和了些,歉意的眼光朝美艳少妇一瞥,道:“徐英风狡诈如狐,总不能轻易地放了这线索?”

    “你的目的是找到徐英风?”

    “夫人这不是明知故问?”

    “放了他并无大碍。”

    “这我就不懂了?”

    “妾身废了他的功力,放他走路,他必然会去找他父亲……”

    “哦!”

    “卫道会主”恍然而悟地“哦”了一声,接着又道:“还是夫人有见地!”

    美艳少妇一撇樱红小嘴,娇嗔道:“不须你称赞!”

    徐文虽已陷于昏迷状态,但对方的话仍听入耳中。暗想:对方以自己为引路人,找出父亲下落,岂非做梦,父亲的生死,还是一个谜……

    “夫人,就这么办吧。”

    美艳少妇遥遥伸指连弹,徐文但觉劲风袭来,穿经走穴,真气随之消散,但神智反而清醒了……

    “撤退!”

    一声令下,但听嗖嗖连声,顷刻间走了个罄尽。

    徐文转侧了一下,只觉全身骨节宛若被拆散了般的,剧痛难当,气力毫无。

    他仰面望着星天,片刻间,他感到比死还要痛苦,功力被废,生不如死,一切的愿望,都成了镜花水月,剩下的,是无边的恨。

    夜,像是无穷无尽,内心的痛苦,加上肉体的剑伤,一分一秒,毫不放松地折磨着他,他感觉自己是置身在炼狱里,心灵与肉体双重地被熬炼。

    星宿由密而疏,最后天空成了一片灰蒙。

    天快亮了,然而他似乎已失去了天明,永远被置在绝望的黑夜里,没有指望,没有安慰,甚至连可以想的东西都没有。

    功力丧失了,与普通人没有两样,剩下一双“毒手”,于事何补呢?

    完了,一切都幻灭了。

    他想自己有活下去的必要吗?让“仇恨”慢慢腐蚀生命吗?

    但一个声音发自心的深处:“徐文,你不能想到死,还不是时候,父亲如果真的不死,你会看到仇人授首,还有母亲,你得见她一面……”

    天终于亮了,不久,阳光照上了他麻木狼藉的躯体。

    多么像一场噩梦,然而这梦还继续着……

    他艰难地坐起身来,功力已废,用内元疗伤是不可能了,只是随身的伤丹还在,保命还有余,他取出伤丸,纳入苦涩的口中,费力地吞了下去。

    一个时辰之后,他可以行动了。他像幽灵般似地挪动躯体,到庭角假山池边,先以“复容丸”除去了易容,然后净了血污,衣衫已在受“宝玉搜魂”的酷刑时抓得成了些披挂的布条。

    他走向后院,终算找到了一套家丁穿过的旧衣裤,草草地换了上身,寻了些银两,那是已死的“二胡子”留下的。

    然后,他举步向外走去。

    他知道“卫道会”必然暗中派人跟踪自己,因为对方以为自己必然会去找父亲。其实天知道,父亲是生是是死,还是一个极大的谜。

    他像游魂,茫然地出了南召城,顺着大道,走……

    走!走!走!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走向何方。

    开封之行,他连想都不想了,这样子能见故人吗?

    正行之间,数骑骏马疾奔而至。

    “滚开!找死么?”

    他吃了一惊,慌乱地朝路旁闪让,疾风带得他滚倒黄尘里。

    “啪!”

    背上吃了一马鞭,奇痛彻骨。马儿驰过去了,却留下刺耳的唁骂声:“走路不带照子,找死!”

    他站起身来,扑了扑身上的灰尘,付之惨然一笑,这真是虎落平原被犬欺了。

    阳光普照大地,四野一片清明,然而在他的眼中,却是一片灰暗,没有一丁点光明的影子。

    蓦地――

    一声热切而惊喜的呼唤,传入耳鼓:“弟弟!”

    徐文全身一颤,他已知道碰上的是谁,他恨不能有个地缝钻下去。窒了片刻,他抬起了头,眼前,站着一个妩媚诱人的倩影――“天台魔姬”。

    “天台魔姬”惊愕地注视着徐文,激动地道:“弟弟,你怎么了?”

    一时之间,徐文肠回肚转,“天台魔姬”仍是以前的“天台魔姬”,除了稍稍憔悴之外,一样的美艳、诱惑、风姿撩人,而自己,仅一夜之间,已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像见到了亲人,鼻孔里酸辣辣的。他此刻需要慰藉,需要帮助,他知道“天台魔姬”

    对自己的痴情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是可信赖的,他想抱住她,他想哭,然而,他猛省到自己已非从前的“地狱书生”,只是一个平凡人,说难听点,像一条丧家之犬,强烈的自卑,与天生的傲性,使他脱口叫了一声:“别理我!”

    他的内心相当痛苦,但他愿吞下这杯苦酒。

    他已不能享有她的爱,不配接受她的情,残酷的现实,不许他存什么奢望。

    “天台魔姬”显然大吃一惊,愣了片刻,才栗声道:“弟弟,你是怎么了?”

    他压抑住将要爆发的情绪,忍下了满腹的哀伤,故作冷漠道:“没有什么!”

    “但你的神情不对?”

    “我说别理我。”

    “弟弟,你……”

    “天台魔姬”的眼圈红了,粉腮成了铁青之色。

    第十四章爱清苦杯

    徐文功力被美艳少妇所废,游魂于途,突逢“天台魔姬”,在自卑与丧志的压迫下,要“天台魔姬”别再理他。

    “天台魔姬”的眼圈红了,粉腮一片铁青,喉头被填住,说不出话来。

    徐文见对方的神情,内心痛苦万状,但他不能不如此做,这份情已无法继续下去,武功已失,今后生死茫茫,岂可误人终身。

    他咬紧牙关,故作冷漠无情地道:“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结束了!”

    “天台魔姬”眼眶内已蓄满了泪水,幽怨地道:“我明白,你一直视我为路柳墙花,不屑为伴,可是……我……我决没有任何让你蒙羞的行为……”

    泪水,终于滚落粉腮。

    梨花一枝春带雨,徐文几乎无法坚持下去,然而强毅的性格,使他铁定心肠,把目光望向天边,淡淡地道:“一切结束了吧!”

    “天台魔姬”玉牙一错,凄厉地道:“徐文,你真的如此冷酷无情么?”

    徐文心如刀割,他欠她太多,而什么也没有给她,甚至一句体贴的话都没有回报过,即使“天台魔姬”放荡不羁,白壁有瑕,但这份痴情,也足以原谅她。可是,现实逼使他不能接受这片情,他不能误她终身幸福,这,也是爱的另一种表现啊!

    痛苦,有增无已,他感到无以自处,太决绝的话,他说不出口。

    “徐文,你开口啊!”

    声调,充满了凄苦与幽怨。

    徐文以最大的力量,抑制激越的情绪,硬起心肠道“我无话可说!”

    沉默,难堪的沉默,足足一刻光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双方的心里,都被一种不同原因产生的痛苦剥蚀。

    最后,“天台魔姬”在一声颤人心弦的长叹中开了口“弟弟,我……自食其言了,我不该这样,我曾说过只要你心中有我,我并不想占有你。是的,昔日,你钟情于红衣少女,现在你属意于蒋明珠,我为什么忍不住要嫉妒呢?弟弟,爱你所爱的,与她结婚,但请你……别……如此待我,我曾经想恨你,可是我一再地失败了我……办不到啊!……”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再次滚落。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包含着真挚的纯情,也一根根的刺,戳在他的心房上,他的心在痉挛、抽搐,他想拥抱她,吻她,向她说出实情,向她道出心声,可是他没有这勇气,他必须顾及不堪收拾的后果。

    肉体上的痛苦,在他不算一回事,连死他都看得很淡漠,唯有这心灵上的负荷,使他感到真正的,难以忍受的,前所未有的痛苦。

    拒绝她,自己一个人饮下感情的苦杯,即使这痛苦是永恒的……

    “大姐,你知道我们无法结合……”

    “我知道,我不企求结合,只希望保持这一份情感!”

    “大姐,你该另觅幸福的归宿。”

    “除了你,我没有幸福!”

    “难道就这样下去吗?”

    “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

    “弟弟,你的意思要绝交?”

    “我……我不……大姐,不要逼我啊!”

    他失声而呼,隐藏的痛苦,终于从言语中宣泄出来。

    “天台魔姬”的面色反而平静了,幽幽地道:“弟弟,我没有逼你,你可以和蒋明珠白头偕老……”

    徐文厉声道:“我不会和她结合,不会,永远不会!”

    “你另有所爱?”

    “没有!”

    “那为什么?”

    “你不知道……我……我……”

    他没有说下去,咬牙忍住了,俊面因过份抑制情绪而抽扭。

    “天台魔姬”毫不放松地道:“弟弟,你怎么样?”

    “没有什么,只请你别再理我!”

    “莫非为了你的‘毒手’?”

    “这……这……就算是吧!”

    就算什么意思?弟弟,你言不由衷……”

    徐文把目光注定那泪痕斑驳的粉颊,挪了挪脚步,伸臂……

    “天台魔姬”先是惊愕,继而领悟了徐文的心意,忧伤的面上,绽开了朵看来还不太自然的笑花,娇躯一挪,缓缓迎了过来……

    就当双方即将接触之际――

    徐文的理智突地从混乱的激情里升抬起来,他自问:我是在做什么?

    这一丝理智,使他清醒,也使他拾回了失去的决心。

    那双手伸作环状的右臂,突地下垂,人也跟着向后退了两个大步。

    “天台魔姬”一窒,面上的笑容消失了,一股冷气,从苦心深处涌起,遍及全身,四肢有发麻的感觉……

    像是一线期待着的阳光,甫从云隙显露,又被更厚的乌云淹没了。

    她有一种被侮弄的感觉。

    但,谁知此刻徐文内心的痛楚呢?

    他需要慰藉,但他拒绝了这慰藉,他需要同情,但也舍弃了本该享受的同情,为什么?

    他不懂吗?懂!为什么?因为他实在爱她!他爱她,该维护她,不能因一己之私而牺牲她,这便是爱情的真谛,因为爱是牺牲而非占有。

    “徐文,你是存心侮辱我么?”

    他没有分辨,他必须硬起心肠,把痛苦吞下去。他明白,只要情感竖起白旗,便将一败涂地。

    “天台魔姬”像一头被触怒了的母鹿,原来的柔顺消失了,代之的是无比的愤恨与羞怒,咆哮着道:“徐文,你是个冷血人!”

    徐文全身一震,仍没有答腔,尽量控制着面上的表情。

    “天台魔姬”纤手倏扬,厉声道:“徐文,你杀了我,否则我杀你!”

    徐文不自觉地退了一个大步,他心里明白,如果“天台魔姬”全力出掌,失去了功力的他,决承受不起这一击。

    他张大了口,想说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

    “天台魔姬”咬牙切齿地道:“‘地狱书生’,用你的‘毒手’,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是吗?”

    徐文眼一闭,道:“你下手吧,我不还手!”

    “你以为我不敢么?”

    “没有,我……我……”

    “徐文,你视我为败柳残花,你把我的真情当成了粪土!是的,我不知自爱自重,我无耻,在没有认清你真面目之前,毫无保留地奉献全部情感……”

    泪水随声音滚落。

    徐文在心里大叫:“姐姐,我是爱你的,不错,我曾经一度轻视你,但现在不,我真正的爱你!”可是,他表面僵冷得有如石像。

    “砰!”

    挟以一声惨哼,徐文被一掌震出两丈之外,栽倒在路边草丛里,口血,像泉水般涌了出来。

    “天台魔姬”反而呆了,似乎她料不到徐文会真的不还手,也没有运功抗拒,否则以自己的功力,无论如何不可能使徐文受伤吐血。

    徐文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静静地躺在草丛里,没有怨恨。他想,这也该是一种偿还感情的方式,自己本就生不如死,能死在她的手下,又有什么不好?

    “天台魔姬”苦心不知是怨是恨,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徐文把心一横,惨厉地一笑,用最大的力气叫道:“‘天台魔姬’,你不是要杀我吗?

    为什么不继续下手?”

    “你……”

    “你不敢么?”

    “天台魔姬”再次被激怒了,女人的自尊,远比男人来得强烈,她当然梦想不到徐文的功力业已丧失,认为他是故意做作,藉以杜绝自己的痴情。

    心念至此,她觉得再也无法忍耐,即使真的毁在他的“毒手”之下,也在所不惜,于是,她一跃而前,粉腮罩了一层恐怖的杀机。

    徐文见她的神情,不由惊魂出了窍,转念一想,就死在她的手下吧,至少她事后会把自己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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