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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

作者:[美]托马斯·哈里斯
更新时间:2017-12-16 04:00:00
重要得多。我跟27选区的好些人和韦尔热家的人都谈过。玛戈・韦尔热向我谈了你为公众服务的兴趣。很不寻常的女人,极其务实,我们马上就要见面坦率平静地商谈我们明年11月的计划。我们想让你参加到委员会里来。你认为你能来参加吗?”

    “能,议员,肯定能。”

    “玛戈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细节的,就在几天之内。”

    克伦德勒放下了电话,全身如释重负。

    对联邦调查局来说,在仓库里发现的.45手枪是个颇大的疑团。那枪登记在死去的约翰・布里格姆的账上,现在又查明是克拉丽丝・史达琳的财产。

    史达琳被列入了失踪人员名单,但没有被当做绑架处理,因为没有活着的人看见她被绑架。她甚至还不是个在值勤过程中失踪的特工。史达琳是个停职的特工,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上面为她的车发了一个通报,通报了车牌号码和登记证号码,但是对车主的身份没有特别强调。

    绑架案对于执法力度的要求要比失踪案大得多。这种分类法使阿黛莉亚・马普大为光火。她给局里写了一封辞职信,后来一想,又觉得还是在内部等待和做工作好些。马普发现自己一再到史达琳那半边的房子里去找她。

    马普发现VICAP和全国犯罪资料中心有关莱克特博士的资料滞后得叫人发疯,只做了一些琐碎的增补:意大利警局终于找到了莱克特博士的便携式电脑――警察拿它到娱乐室去玩“超级马利”去了。调查人员按下第一个键时电脑的全部资料都自动洗干净了。

    自从史达琳失踪以后,马普把她所能找到的有影响的人全都找过了许多遍。

    她反复给杰克・克劳福德家打电话,却没有回音。

    她给行为科学部打电话,人家说克劳福德因为胸痛还在杰佛逊纪念医院。

    她没有给医院打电话。克劳福德是史达琳在局里的最后一个守护天使。

     第九十四章

    史达琳没有时间意识,许多个日日夜夜里都是闲谈。她听见自己连续多少分钟说个不停,也听见别人说话。

    有时她听见自己那些朴素的暴露也会嘲笑自己,那些话在正常情况下是会叫她震惊的。她告诉莱克特博士的东西常常令她自己意外,但那都是真心话。莱克特博士也说话,声音低而平淡,表示出兴趣和鼓励,却从不惊讶,也不责备。

    他告诉她他的童年和米沙。

    有时他们俩同时望着一个明亮的光点开始谈话,屋子里几乎总是只有一个光源。只是那光亮的东西每天不同。

    今天他们从一把茶壶一侧的高光开始,但是随着谈话继续,莱克特博士似乎意识到他们已经来到了她心里一个没有开发过的走廊。他也许听见了墙壁那边有巨人在战斗。

    他用一个银质皮带扣代替了茶壶。

    “那是我爸爸的皮带扣。”史达琳像小姑娘一样拍着手说。

    “是的。”莱克特博士说,“克拉丽丝,你愿意跟你爸爸谈一谈吗?你爸爸来了。

    你跟他谈一谈吧?”

    “我爸爸来了!嗨!好的!”

    莱克特博士把双手放到史达琳头部两侧的太阳穴上,以便在需要时为她提供她父亲的一切。他深深地、深深地望进了她的眼睛。

    “我知道你需要独自谈谈,我现在就离开。你望着皮带扣,过几分钟就会听见他敲门的,好吗?”

    “好!太好了!”

    “好的,只要等几分钟就行。”

    最细的针的轻微刺痛――史达琳不曾低头看一眼――莱克特博士离开了屋子。

    她望着皮带扣,有人敲门了。坚定的敲击,两声。她的父亲进了屋子,跟她记忆里的父亲一个样:高高的,站在门口,拿着帽子,头发上有水,光溜溜地下垂,就像平时回来吃晚饭时一样。

    “嗨,乖乖!你们这儿什么时候吃晚饭?”

    他死去以后已经25年没有抱过她了,但是在他把她揽过去时,他那衬衫前胸的西部按扣还是那么簌簌地响。他身上有粗肥皂和烟草的气味,她感到他那强大的心脏贴着她的身子在跳动。

    “嗨,乖乖,嗨,乖乖,你摔倒了吗?”有一次在院子里,爸爸鼓励她骑一只大山羊,却被摔了下来,爸爸抱起她时说的就是这话。“你骑得很好,只是那羊掉头太快。

    来,到厨房里来,看看我们能找到什么东西不。”

    她幼年的家里那简陋的厨房桌子上有两样东西,一个玻璃纸包着的雪球糖和一包橙子。

    史达琳的父亲打开了那把刀刃断成平头的小刀,剥了两个橙子。橙子皮在油布地板上转着圈。父女俩坐在楼梯后的厨房里的椅子上,爸爸把橙子分成了四份,两人你一瓣我一瓣地吃着。她把橙子籽吐在手里,放在膝盖上。他坐在椅子上显得很长,很像约翰・布里格姆。

    她爸爸用一边的牙嚼的时候多些,他侧面的一颗臼齿上镶有白色的金属,40年代的军队里镶的牙就是那个样。他一笑那金属就闪光。他们吃了两个橙子,又各吃了一个雪球糖,还说了些亲昵的笑话。史达琳已忘了椰子味下那凉悠悠、绵软扯动的美妙感觉。

    厨房消融了,两人以成人的身份谈着话。

    “你现在干得怎么样,孩子?”问的是个严肃的问题。

    “他们在工作中和我过不去。”

    “这我知道,是法院那批人,宝贝。他们最坏不过,一声不吭。你从来没有杀过不是非杀不可的人。”

    “我相信是的。还有别的事。”

    “你在这事上没有撒谎。”

    “没有,爸爸。”

    “你救了那个婴儿。”

    “你说得对。”

    “我的确为此感到骄傲。”

    “谢谢你,爸爸。”

    “宝贝,我得走了。我们以后再谈吧。”

    “你不能停留。”

    他爸爸把手放到她头上。“我们决不能停留,宝贝。谁也不能想停留就停留。”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出了屋子。他高高地站在门口向她招手时,她能看见他帽子上的弹孔。

     第九十五章

    史达琳很爱她的父亲,就像我们爱任何人一样,谁若是轻视了她对父亲的怀念,她立即会跟他打起来。但是她在受到重剂[奇`书`网`整.理提.供]量催眠药和催眠术的影响、跟莱克特博士谈话时,却说出了下面的话:

    “我的确对他非常生气。他怎么非在半夜三更到那药房后面去不可,这就遇见了那两个混蛋,叫他们给杀死了。他那老枪上起子弹来很慢,于是被人杀掉了。那是两个无名小卒,可他败在了他们手上。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从来不汲取教训。”

    这话若是出自别人嘴里,她准会打那人耳光。

    魔鬼在椅子里向后挪了一微米。啊――我们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刚才这些女学生式的回忆越来越沉闷了。

    史达琳想像孩子那样晃荡双腿,但是腿已经太长。“你看,他得到了那份工作就去了,照别人的要求做了,拿了那倒霉的巡夜钟走来走去,然后就死掉了。妈妈洗着他帽子上的血,好给他戴上下葬。谁还会回到我们身边来呢?没有谁。那以后雪球糖就非常少了,我可以说。妈妈和我打扫起汽车旅馆的房间来。人们把湿施漉的保险套留在床头的小柜上。他因为自己的愚蠢被人杀了,离开了我们。他应该告诉镇上那些笨蛋推掉这工作的。”

    这些都是禁止进入她高级神经的东西,是她决不会说出口的话。

    从他们俩互相认识开始,莱克特博士就奚落她的父亲,把他叫做巡夜的,而现在,他倒成了对她父亲记忆的保护人了。

    “克拉丽丝,他一心想的就是你的幸福和快乐。”

    “左手是希望,右手是胡闹,就看哪只手先做到。”史达琳说。这句孤儿院里的格言从那张迷人脸上说出特别叫人倒胃口,但是莱克特博士好像觉得很高兴,甚至受到了激励。

    “克拉丽丝,我打算请你和我一起去另一个房间。”莱克特博士说,“你父亲来看过你,你尽力做到了这一点。你看见了,尽管你那么迫切地希望他留下,他还是无法留下。他已经来看过你了,现在该是你去看他的时候了。”

    大厅后面是一间客房,门关着。

    “等一等,史达琳。”他进去了。

    她站在大厅里,手扶着门把手。她听见了擦火柴的声音。

    莱克特博士开了门。

    “克拉丽丝,你知道你的父亲已经死了。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是的。”

    “进来看看他吧。”

    她父亲的骨殖在一张对床①上整齐地排列着,长骨和肋骨架被一张床单盖住。残骸在雪白的床单下像是一幅浅浮雕,像孩子用雪塑造的一个天使。

    ①成对的两张单人床。

    她父亲的头骨被莱克特博士海滩上的小海洋动物清理干净了,晒干漂白过,放在枕头上。

    “他的星形徽章到哪里去了,克拉丽丝?”

    “村里收回去了。他们说要值7美元呢。”

    “这就是他。现在整个的他就在这儿,是时光消磨的残余。”

    史达琳望了望骨头,转身离开了房间。这不是撤退,莱克特博士没有跟着她去,只在昏暗里等着。他不担心,他用他那和被捆在桩上的山羊一样灵敏的耳朵听见她抽泣着回来了。她手上有个金属的东西在发亮,是个徽章,约翰・布里格姆的盾形徽章。她把徽章放在床单上。

    “一个徽章对你能有什么意义,克拉丽丝?你在仓库里就射穿过一个。”

    “徽章对他意味着一切。他就知道这东西。”她的嘴角一耷拉,最后的字变了音。

    她拿起她父亲的头骨坐到了另一张床上,眼里热泪涌起顺着面颊直淌。

    她像个小娃娃一样捞起衣襟擦着脸哭了起来,痛苦的泪珠滴到膝盖上父亲的颅骨顶上,嗒嗒地空响着。头骨上那颗镶过的牙闪着光。“我爱我爸爸,他对我能有多好就有多好。跟他在一起时是我一辈子最快活的时光。”这话是真的,发泄出愤怒以后还同样地真。

    莱克特博士递给她一张纸巾,她只抓在手里,莱克特博士只好自己给她擦了脸。

    “克拉丽丝,我要把你留在这里,跟遗骨在一起。是遗骨,克拉丽丝,哪怕你把你的苦难嘶叫进了他的眼眶里,也是得不到回答的。”他把双手放到她的脑袋两侧。“你应该从你父亲那儿学会的东西在这儿,在你的脑袋里,它要受你的判断支配,而不是受他的支配。我现在要离开你了。你需要蜡烛吗?”

    “要,谢谢。”

    “你出来时只拿你需要的东西。”

    他在休息室的壁炉火光前等着,弹着他的泰勒明电子琴打发时光,在电子场上运动着他的空手,创造出音乐。他挥动着曾经放在史达琳头上的双手,好像现在在指挥着音乐。他还没有弹完,便意识到史达琳已在他的身后站了好一会儿。

    他对她转过身去时,她温和而凄凉地微笑着,手上没有拿东西。

    莱克特博士一直在寻找模式。

    他明白,史达琳跟一切有知觉的生物一样,从幼时的经验建立起模式,凭借它的框架来理解以后的见闻。

    多年前他跟她隔着疯人院的栅栏谈话时,就已经为她找到了一个重要的模式。她寄养家庭的牧场上对羔羊和马的宰杀,羊和马的苦难给她打上了印记。

    她对詹姆・伽姆偏执的、成功的追捕,其动力就是解救伽姆的俘虏脱离苦难。而她之所以要把他莱克特博士从酷刑下解救出来,也是出于同一个理由。

    好的,模式化的行为。

    莱克特博士永远在寻求着不同环境下的模式。他相信史达琳在约翰・布里格姆身上看见了她父亲的优秀品质――而不幸的布里格姆既具有了她爸爸的道德,便也被赋予了乱伦的禁忌。布里格姆,也许还有克劳福德,都具有她父亲的优秀品质。那么恶劣品质在谁身上呢?

    莱克特博士搜查着这分裂模式的其他部分。他使用催眠药和催眠技术在克拉丽丝・史达琳的个性里发现了结实顽梗的疙瘩,像树木的结节,还凝结着松香一样易燃的旧恨。

    他遇见了那些明亮的无情的画面,多少年了,但还精心保存着,连细节都还清楚,把积郁的愤怒送进史达琳的脑子,有如圆团积云里的闪电。

    那画面大部分围绕着克伦德勒。在克伦德勒手下切身体会到、感受到的冤屈而产生的怨恨上都带着对父亲的愤怒,尽管那是她永远永远也不会承认的。她不能原谅她父亲的死。他离开了一家人;他再也不在厨房削橙子皮了;是他把妈妈赶去跟厕所里的刷子和水桶为伍。他再也不拥抱史达琳了――那时他强大的心怦怦地跳,就像她跟汉娜逃进黑暗里时汉娜的心跳一样。

    克伦德勒是失败与挫折的邪神,可以指责,但是可以公开反抗吗?难道克伦德勒、土司和禁忌就有权打击史达琳,让她过在莱克特博士看来是低声下气的日子吗?

    莱克特博士还从一个迹象看出了希望:史达琳身上虽然有警檄的印记,却仍然打穿了警徽,打死了佩戴警徽的人。为什么?因为她已确认那佩戴警微的人是罪犯,进行了超前审判,驳斥了星微这个偶像,决心行动了。这是一种潜在的弹性。大脑皮层的判断。

    那是否意味着在史达琳的身上可以存在米沙呢?或者那是否仅是史达琳必须让出的地方的另一个优良品质呢?

     第九十六章

    巴尼已经回到慈善医院去值班,住回了巴尔的摩的公寓。他上的是下午3点到晚上11点的那一班。在回家路上他到咖啡馆喝了一碗热汤,回到公寓打开灯时已经差不多半夜了。

    阿黛莉亚・马普坐在他厨房的桌子边,拿一把黑色的半自动手枪对准他的面孔。巴尼从枪口的洞孔判断那是一支.40口径的枪。

    “坐下,护士。”马普说。她的声音嘶哑,黑暗的瞳孔周围的眼球是橘红色的。

    “把你的椅子拉到那边去,往后斜靠在墙上。”

    比那吓人的大口径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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