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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8

作者:柳下梦
更新时间:2017-12-16 12:00:00


    那贼机灵,抽开门栓,便要来抓君娘。

    莫谷急忙跃下,与那贼子斗起来。那贼武功竟真不弱,若非莫谷在山洞中修练一阵,却还不是他对手,如今也堪堪是个平手。

    君娘这才尖叫一声,竟挪不动步。

    莫谷轻功本长,只害怕自己跃开,君娘却要落入那贼之手,只得缠斗。真正以短击长,不多时着了两处伤,那贼凶狠,竟似欲取他性命。

    还好君娘尖叫惊动左右,正气堂众人明火执仗围将上来。

    那贼见不是路,这才虚晃一刀,冲出包围。莫谷追出店去,截住那贼,却一时三刻也胜不了。

    众人不会武功,那贼又有兵刃,皆不敢上前。那贼借机便逃了去。

    只是这下,半夜三更君娘来寻莫谷,便是清白也讲不清了。君娘之父恼怒之下,便赶君娘出门,扬州李家更加生气,自然送来一纸休书。

    君娘一不做二不休,竟便来寻莫谷。莫谷亲上杜家解释,杜父怒不相见,莫谷便又提亲,杜父依旧不见。

    胡掌柜居间充作说客,唐掌柜也来讲话,杜父方放出话来:“他身无功名,家无片瓦,居然诱骗我女。若要我点头,不说考取功名,起码也需置家立业。”

    胡掌柜道:“我如今聘用莫先生,乃是月薪五两,先付二两。眼见快到年底,三十多两薪俸也够置得一间住处了,便不够些,自有我补上。莫先生年轻有为,还怕没个前程,老先生放心。”

    唐掌柜笑道:“君娘本不同于普通女子,说不得还是卓文君遇见司马相如,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

    杜父羞愧道:“养女不教,枉读圣贤书,真正无脸见人,更何以授徒?我且辞馆回乡,眼不见为净。罢了罢了。”竟辞馆回乡去。

    已然如此,莫谷君娘只得相对跪拜,私下成礼,只待年终得了薪水置家,再将老父接来正式成礼。

    莫谷原也只道是窃贼,此刻与李路合在一起,便觉不对。

    莫谷道:“原以为是同行人来窃我笔记,如今看来,竟是寻我二人性命,究竟是何仇家。”

    李路道:“左右想来,与你我共同有仇便只有赵五,如今赵五早已伏法,莫非是他家里人。”

    众人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可能。

    刘寄奴自重身份,是不肯来的,只金娘来了,他家中却无事。想来那贼也不敢轻动官府中人,只寻李路莫谷。

    五十一、求职

    这日宋九来寻金三。

    金三业已晓得宋九的车队在途中遭劫,几车成药尽失了,只怕宋九的家底便也只能勉强偿还。

    其中便有金三的货,金三心道宋九便是来讲情的,板着脸道:“宋老板,你我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货款是断不可少的,若你个人急需,却可借你一二十两。”

    宋九强笑道:“宋某不幸,也只有认栽,终不敢坏了信誉,如今只有倾家荡产赔付,只是今后再做不起车队了。”

    金三便笑道:“想不到宋老板家底如此殷实。”

    宋九摇头叹道:“也差不多尽了。却来求金老板一事。”面色有些尴尬。

    金三道:“你我朋友但说无妨。”

    宋九道:“如今家败,只余一车。还望金老板收留,还在杭州城巡城载客。”

    金三皱眉道:“如今城中又不许巡游。”

    宋九道:“只往来运货亦可。”

    金三摇头道:“旱路着实不太平,我如今已尽走水路,虽说慢些,却也放心,何况由孙四张十八两位同门带货,更加如意。”

    宋九叹道:“不择职事,只望金老板收容,以养家小。”

    金三笑道:“宋老板声名赫赫,若屈身在这里,岂不让杭州同行耻笑金某不义,着实不敢当。”

    宋九道:“甚么老板,便是赶车宋九。金老板收留,正是义薄云天。”

    金三道:“不敢当。”

    宋九便收起笑容道:“果然不成?”

    金三道:“不成。”

    宋九愤愤然欲去,金三拦道:“宋老板莫误会,非是不讲交情,实则不敢将你当作伙计。宋老板若来,自然是占股。”

    宋九眼睛一亮:“岂敢岂敢。金老板如此抬爱,实是对宋某有再造之恩,不知可占几股?”

    金三踌躇道:“宋老板以一车入股,怕只占得百分之三。”

    宋九叹道:“如今无本,只得如此。金老板生意兴隆,宋某只望背靠大树了。不知金老板如今月入几许?”

    金三便唤账房来,道:“如今我邀宋老板入股,宋老板打问营利,可算一算。”

    那账房早在临屋听得明白,便噼里啪啦一阵珠算,道:“如今开支日大,一月净入便三十四两。”

    宋九脸色便青了。

    金三疑道:“莫算差了。”

    账房又是一阵噼里啪啦,道:“再不差的,再上月二十八两,再上三十九两。”

    金三叹道:“我这里人多,竟不想开支如此巨大,明日核算,将那些但吃不做的郎中驱些回去。”转头对宋九道:“实让宋老板见笑了,宋老板若肯共事,大家同心协力,说不得还能发达。”

    宋九强忍怒气道:“万不想金老板有这多难处。宋某便不叨扰。”出门大骂道:“好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初时在扬州落魄,便是我收留他,与他仓库柜台两处主事,知他低价卖陈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好心却遭了雷劈。”

    莫奈何四处投奔不着,这日硬头皮到得苏州,来寻莫谷。

    莫谷也觉为难,婉言推辞。

    宋九无奈欲去,胡掌柜偏到了,打问起来。

    宋九道:“久仰胡掌柜,如今好大的名声。”

    胡掌柜笑道:“哪里哪里,宋老板何处高就?”

    莫谷未尝开口,宋九道:“原在平安堂作掌柜,只一时不幸,货物如何如何遭劫,如今落魄来奔。”

    胡掌柜便以礼相敬,道:“长听莫先生讲起平安堂当初在杭州好生作为,原来宋兄便是掌柜,失敬失敬。人有顺逆,一时浮沉而已,不多时便会发达,莫放在心上。”

    宋九笑道:“初时小莫,如今却成了先生。”莫谷心中不悦。

    胡掌柜问明来意,便道:“宋老板屈就,果然便好,只如今事事托与莫先生,便要莫先生安排。”

    莫谷道:“却难安排。”

    宋九笑道:“初时与莫先生有些误会,只如今当弃前嫌,合力为胡掌柜办事。看胡掌柜谈吐,便是心胸宽阔,定是行大事的。”

    莫谷心便有几分愤懑,道:“宋老板果不怕屈身,如今惟有重操旧业,原先孟克柳三巡查只是坐船,便慢了些,如今便请宋老板兼为送货巡查。”

    宋九爽快答应。只胡掌柜有些不悦,心道:“原本是他上司,怎好如此慢待?想不到莫谷却是个嫉才妒能的。”从此有了心结。

    宋九却是乖精,不久趁着胡掌柜空闲,便载了他到乡下,专寻不曾布货或者交情差的药店巡查,着实令胡掌柜生气。

    回到正气堂,胡掌柜便当着莫谷之面,将孟克柳三诸人大骂一通。

    五十二、论才

    徐先生将店盘出后,一时寻不到合适营生,这日来看孙先生著书,闲聊中便有些愤懑:“这金三宋九莫谷皆是我下属,如今却有滋有味,世道怎生如此不公。”

    孙先生笑道:“自古来长江后浪推前浪,这后来居上一说不是汉武帝时便有了么。这人各有长,时运有起伏,一时上下算不得甚么。”

    徐先生道:“听闻如今宋九却在莫谷属下,真正世事难料。”

    孙先生道:“也不尽然,运道虽重要,你若自身无才,便是机遇到手也抓不住。”

    徐先生摇头道:“我熟读诗书,总比他三人有才,终究还是时运不济。”

    孙先生道:“才学才学,才并非学,学并非才。自然学可长才,便是学而有术,却有些才乃是天赋或是书外而来,便是不学有术。”

    徐先生点头恍然道:“一语惊醒梦中人矣。”

    孙先生便道:“庄子论剑,有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人之剑,推而论之,人才亦如此。天下便如一大屋,量材架构,各在其位。你看栋梁之材负荷千钧,却不在最上,栋在下,梁在上,然而梁上有檩,檩上有椽,越大越在下。”

    徐先生笑道:“这般讲心中便爽快些。”

    孙先生道:“自古圣贤大儒便在民间,那些公卿巨族便如檩椽,皇亲国戚更是椽上的草耙泥瓦。最风光的飞檐斗拱,琉璃金瓦,取材也不过是泥土木梢罢了。”

    徐先生道:“如此还是泥土之材好了。”

    孙先生笑道:“同是泥土,你若作了砖,便要铺地砌墙,放置高低便由不得你了。便是一顿烂泥,有糊在墙上者,还有铺在瓦下者。樊哙若非遇着刘邦,也不过是个屠夫而已,只怕早早便犯事伏法。不过大多泥土只得任人践踏,与寻常平民奴婢无异,偶尔便有攀龙附凤,说不得便出人头地。卫子夫只是个唱歌的婢女,卫青只是养马的奴仆,一时遇见汉武帝,便成了皇后大将军,活活气死天下读书人。”

    徐先生道:“如此读书人算作甚么?”

    孙先生道:“读书人便是木材,栋梁檩椽无一不是读书人。木材需要绳墨规矩加工,这便是读圣贤书的目的。”

    徐先生点头道:“师兄真正大材。”

    孙先生叹道:“可叹大材不能为栋梁,便只有解板做器。尚不如墙头的旗杆,不过两指粗细。”

    徐先生笑道:“这便是名声最响的读书人了吧。”

    孙先生点头道:“可不便是,你看于今年年所选的进士,有几个是有真才实学的,只不过出身望族,或投靠权门,通门路,拜师尊,才得推荐。这科举科举,科在其次,举却在主。至于考么,过场而已,不然不唤科举唤科考了。”

    徐先生道:“可不以师兄之才,如何发解之后便不得解额,只师兄何不到乡中求解。”

    孙先生道:“初几年何尝不曾去,只其中关节甚多,举资难求,如今心也冷了。”

    徐先生道:“如今师兄颇有声名,与当年不同,再去求解,或者可以。”

    孙先生便也有几分心动,打量荐举不远,便也到州中参加考试。孙先生生意场上滚过,便不同当年昏昏然,上上下下将州中主事的大小官员皆打点了,踌躇满志便来参考,不曾想多年荒废,诗歌做得不佳,众人实在无法举荐。

    孙先生也只得罢了,自嘲大材不堪小用,还是回家安心著书。

    这日想及与徐先生论及人才如同建屋,便仔细分析,写成一篇,将书斋改作集材居。

    徐先生听闻孙先生落选,赶来安慰。

    孙先生早无失落之意,兴致颇高,又为徐先生指点:“只怕师弟也是仕途无份,不若还做些药行生意。”

    徐先生道:“以师兄的才学都这般艰难,师弟对于仕途自然是绝无指望了。只方盘出药店,不知从何做起。”

    孙先生道:“与他人相同终究做不好,我思量再三,依你各方面考虑,只有出奇兵。”

    徐先生道:“怎生出法?”

    孙先生道:“定要做与众不同的,可专攻别科。如今求病又要既有钱又不惜钱,想来想去便是花柳一科,药方倒也求得着,只难寻一个好郎中。”

    徐先生思默良久道:“上次便是吃那郎中害了,如今依靠郎中委实不是法子,师弟却也想好了,我便亲自来做郎中。”

    孙先生奇道:“你如何做郎中?”

    徐先生道:“左右花柳不比别科,乃是难言之疾,便看得不好,谁敢声张。看几本医书,望闻问切,我重点在问便是,切得不准平头百姓如何晓得。”

    孙先生笑道:“师弟大长进了。”

    五十三、两难

    宋九到得正气堂,时常便载着胡掌柜四处巡游,渐得了胡掌柜信任,常为胡掌柜出些主意,却要莫谷执行。

    莫谷心中自然有些不快,只他性温,也不讲出。

    孟克柳三却不耐。宋九常下乡,回来便在胡掌柜处讲二人如何如何偷懒使滑。二人便常得胡掌柜责骂,心中不忿,便合起来劝莫谷辞却宋九。

    莫谷虽晓得宋九为人,但胡掌柜信任,也只无法,嘱咐二人只用心办事。

    孟克终究不耐,别投清风堂,店虽小些,但东家却有钱,初做药行,对孟克也信任,任为主事。

    孟克便来劝莫谷:“先生与其在此受气,不如到清风堂来,我已与东家讲过,先生若来便是掌柜,授予全权。”

    莫谷摇头道:“如今胡掌柜对我尚无辞意,我终须善始善终。”

    孟克叹道:“先生虽讲义气,只怕胡掌柜未必。”

    莫谷终究不肯去。

    眼见年底将至,盘算一年盈利大约六七百两,莫谷心道待得了年薪,置处房屋,便简陋些,终算有处家。

    不想这年秋冬季阴雨,胡掌柜南北货一时脱不出手,竟潮霉在仓库,损失不下五百两,置办新货,不免又占用资本。

    到得年终,胡掌柜觉得手头有些转不开,打算与莫谷十两便是,已与账房并宋九讲过。家中老婆却不肯,道:“今年亏得这许多,怎还与他?平素每月与他二两,已不少了,四处看看,何处有这贵的伙计。”竟不肯取。

    胡掌柜也得罪不起,这日与唐掌柜在一起,道:“手头吃紧,待莫谷与君娘成亲日,送他五十两。”

    莫谷却不知晓,只过了二月,还不见给。这日准备问起,可好胡掌柜寻他道:“资金吃紧,先生也晓得,便待先生成婚,我为你操持一切使费。也晓得先生平素用度紧张,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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