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仇急忙喝退部下,上前道:“薛大人,你……你怎么这副模样?你这是从何而来?”他显然是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大楚子爵户部侍郎,竟然在这个时候以这样一种诡异的方法出现。
薛破夜摆手道:“来,先……先给点水喝!”
轩辕仇急忙从旁边的兵士手中拿过水袋,递给薛破夜,薛破夜接过一咕噜喝了半袋子,擦了擦嘴,才道:“轩辕守备,消息我已派人放出去了,至于救命能不能来,嘿嘿,这就看天意了。”
“哦!”轩辕仇眼睛一亮:“我等正愁消息放不出去,原来薛大人已经办好了。大人,如今兵临城下,叛军随时攻城,唔……是了,薛大人可知叛军为何迟迟没有攻城?”
薛破夜摇头道:“不知道。”站起身来,身上的衣裳兀自留下血迹,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抱拳道:“轩辕守备,本官还有要事去办,不能久留,请给我配一匹快马,我要赶回羽林营。”
轩辕仇见薛破夜一脸焦急,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说,吩咐道:“为薛大人配一匹快马,嗯,再派几名兵士跟随护卫。”
……
……
羽林营三大行之一的风火营营地。
公羊月与赵天达静静站在营门外,京都城外的叛军让整个京都城陷入了深深的不安之中,可是羽林营却要保持绝对的冷静。
因为京都越是恐慌时期,皇族面临的威胁也就越大,作为守护皇族安危的羽林营,必须要保持冷静的战斗力,全力以赴去保护皇族的安危。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显出羽林营的重要性。
风火营的羽林卫们正在集结,虽然已经有部分风火营羽林卫在宫中守卫,但是在此非常时期,皇宫一定要保证绝对的安全,风火营要动用所有的兵力去保护太后,保护太子,保护皇后,保护长公主,保护宫中妃嫔,保护龙子龙孙。
风火营一千八百名羽林卫,每一个都是经过教育再教育的忠贞之士,在他们的脑海里,保护皇室的安全是他们生命的最高意义,也是他们生存的价值。
羽林校尉们正在挥动着旗子,雪亮的大刀在火光下闪耀着冰冷的寒光。
“公羊都尉,你看副总卫大人会不会赶回来?”赵天达粗声粗气地道:“西门都尉也不知道寻没寻到副总卫大人,那姓厉的三番两次过来找麻烦,他要是再敢过来逞能,我……我……!”虽然对于厉乌要接管风火营的兵权怒火中烧,但是羽林营想来是尊卑有序令行禁止,厉乌虽然不属于风火营,却是副总卫官职,赵天达一时也不敢脱口怒言。
公羊月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弹了弹手里的钢刀,平静地道:“天塌下来,我们替太后他们顶着,谁要想做伤害皇宫的事情,我们风火营是不答应的。”
赵天达点头道:“公羊都尉,你说的不错,谁要敢闯皇宫,老子和他拼了。”
正在此时,却见一名羽林校尉很是慌张飞奔而来,跪地禀道:“报,厉副总卫又来了。”
赵天达怒道:“昨日不是就说过吗,这风火营是藤大人的,是薛大人的,可不是什么厉乌厉白的……他要接管风火营,拿出诏书或者藤大人的总卫令来……!”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前面出现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正气势汹汹快步过来。
羽林三营,风火营盔甲是为红褐色,太极营是为黑白色,秀林营是为藏青色,但是样式却都是一样的,前来的这群人身着黑白色精制盔甲,自然是厉乌的太极营。
这群兵士的最中间,正是一脸怪笑的太极营副总卫厉乌。
厉乌领人上前来,一挥手,身后十多名羽林卫瞬间散开,将公羊月和赵天达围在了中间,风火营的羽林卫见状,立刻拔出武器,更是围在了太极羽林卫的外围,顿时形成了两个包围圈。
公羊月和赵天达对视一眼,虽然对于厉乌这种行径很是愤怒,但依旧按照羽林营的规矩,恭恭敬敬上前行礼:“卑职参见厉副总卫!”
厉乌冷笑道:“原来你们还知道我是副总卫,好得很,本官有令,自现在开始,风火营兵权由我接管,两位一直以来辛苦得很,就先歇几日,喝喝茶吧。”
赵天达圆睁双眼道:“厉副总卫,你要接管风火营兵权,卑职无话可说,但是依照朝廷的规矩,你要接权,拿出圣上的诏书或者总卫令,卑职等自然唯马是瞻,否则……否则厉副总卫没有资格接权。”
“我乃羽林营副总卫,如今藤总卫与你们薛副总卫都因事无法指挥,而且叛军兵临城下,此等非常之时,本官自然有资格接管羽林营所有兵权。”厉乌冷冷地道:“赵都尉,你几次三番拒不交权,目无上官,想造反吗?”
赵天达正色道:“卑职精忠报国,对圣上忠心耿耿,何来造反之说?要厉副总卫拿出诏书或是总卫令,这是圣上定下的规矩,朝廷的法制,卑职尽心维护,有哪一点不对了?”他本是一个夯实之人,本来口才并不好,但是此时此刻,话从心生,倒是句句凌厉,掷地有声。
厉乌只是冷笑,转视公羊月,冷声道:“公羊都尉,你也是与赵都尉一般的意思吗?”
公羊月带着淡淡的微笑,平静地道:“卑职吃着俸禄,乃是为朝廷办事,赵都尉所言,合情合理,厉副总卫若要接管我风火营的兵权,还望拿出诏书或是总卫令。”顿了顿,摇头道:“否则恕卑职恕难从命。”
厉乌哈哈大笑,一挥手,喝道:“拿下了!”
太极羽林卫便要动手,却听四周风火营羽林卫纷纷举起大刀,更有人喝道:“谁敢动都尉大人!”
此时风火营满营的羽林卫,若是动手,顷刻间就能将厉乌等一干太极营羽林剁成肉酱。
厉乌倒很是有胆识,从怀中取出令牌,高高举起,大声道:“这是副总卫令牌,你们若是轻举妄动,那便是犯上作乱,难道你们想满门抄斩吗?羽林营的规矩是什么?上令下行,令行禁止,这是圣上曾经立下的规矩,你们若是违抗,便是抗旨不尊,这罪过你们担当的起吗?老子倒要看看,你们谁敢动手。”
风火营羽林卫都是面面相觑,厉乌这些话倒是没有错,羽林卫的规矩,最重要的就是上令下行,令行禁止,虽然厉乌蛮横无比,但是若要对他动手,从道理上来说,还真是有犯上作乱之嫌。
就这一顿之间,太极营众羽林一拥而上,便要擒下公羊月和赵天达。
赵天达大急之下,便要反抗,却听公羊月淡淡地道:“赵兄,不要动手!”
公羊月很清楚,一旦动手,对方不但人多势众,自己与赵天达不是敌手,更为关键的是反教厉乌坐实了犯上作乱的罪名,说不定厉乌更会借此将二人斩杀于此。
赵天达听公羊月声音,微微一愣,没有动手,这一愣之间,太极羽林们已经将二人按倒在地,很快便捆绑了起来。
风火营羽林卫都是义愤填膺,眼圈子都红了,紧握着刀柄,青筋都暴突出来,但是谁也担不起“犯上作乱”的罪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都尉被捆绑起来。
第三七四章 【平羽林】
厉乌见大局已定,脸上终于露出怪异的笑容,挥手道:“将他们押下去,回头再交由刑部审理,嘿嘿,刑部这会儿太忙,可没空审他们。”
太极营羽林卫答应一声,便要带下公羊月二人。
忽听一个声音淡淡地道:“厉副总卫,你太极营的人,来我风火营抓人,这有些不合适吧!”声音虽然平淡,但是这声音却给风火营带来无穷的力量,听得风火营众将士高声叫道:“薛副总卫,薛副总卫,薛副总卫……!”一时附近上百羽林卫都振臂高呼起来。
火光之中,只见一骑缓缓过来,马上骑者虽然身着轻装,但是气势凌厉,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给人以无比的恐惧。
公羊月和赵天达脸上露出惊喜的同时,厉乌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异常难看,他的眼角抽搐,愕然地望着缓缓走近的薛破夜,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还不放了他们!”薛破夜走到近处,目光凌厉地看着捆绑两名都尉的太极营羽林们,羽林卫们见到薛破夜凌厉的目光,心中俱生寒意,缓缓退了下去。
风火营的羽林卫们都是欣喜无比,眼见副总卫大人回来,每一个人都充满了斗志,竟是再次反将包括厉乌在内的太极营羽林俱都包围了起来。
厉乌终于回过神来,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薛副总卫回来了,嘿嘿,好得很,你的部下犯上作乱,我正要帮你处置一番,既然薛副总卫回来了,那就全凭薛副总卫自己处置了。”
薛破夜乘坐在马上,似乎并没有下马的意思,手中紧握着马鞭,淡淡地道:“犯上作乱?厉副总卫,我的部下向来规矩的很,只知道精忠报国,护卫着皇宫的安危,你所说的犯上作乱,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吧,厉副总卫只要说出道理来,本官自然严加处罚,否则……嘿嘿,厉副总卫,我风火营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儿。”
厉乌脸一寒,眸子里闪过一丝慌张,但表面却兀自镇定道:“本官见藤总卫与薛副总卫不在羽林营,如今又是非常时期,所以想暂管风火营,好教羽林三营齐心合力,共同护卫皇宫。”
“这是好事啊。”薛破夜摸着鼻子道:“我的部下难道要阻扰不成?”
厉乌一愣,眸子迅即闪过一丝喜色,点头道:“原来薛副总卫也是这般想的,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不错,这本是好事,可是你部下的这两名都尉,却是百般阻扰,更是对本官屡有不敬之词,不是犯上作乱又是什么?”
薛破夜“哦”了一声,脸上带着一丝怪异的笑容,道:“百般阻扰?哦,对了,厉副总卫,你可拿出圣上诏书或是总卫令啊?若是有这两样东西的任何一样,他们还敢百般阻扰,本官一个就不放过他们,必定在这里亲自斩杀他们。”
厉乌冷笑道:“圣上驾崩,藤总卫病重,本官却是没有那两样东西。”
“厉乌!”薛破夜猛地一喝,马鞭指着厉乌,冷声道:“你既无圣上诏书,又无总卫令,便要越权来我风火营接管兵权,更是诬蔑我的部下犯上作乱,你居心何在?”
风火营数百羽林手握钢刀,渐渐逼近,将厉乌等人压缩在一个极小的圈子里,更是有人已经上前解开了捆绑在公羊月和赵天达身上的绳子。
厉乌想不到薛破夜竟会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出现,本来已趋向顺利的夺权计划眼见便要成功,横里杀出来薛破夜,一切随之都化为泡影,怒上心头,但是风火营人多势众,而且看上去每一个人都想将自己撕碎,禁不住心里有些虚,故作镇定道:“兵临城下,事急从权,薛副总卫该当理解才是。”
“你即知兵临城下,不领兵前去皇宫护卫,却在这里争权夺势,厉副总卫,你还真是闲得很啊。”薛破夜冷笑道:“来人啊,先请厉副总卫他们下去喝茶,等事情过后,再交由刑部审理,如今……嘿嘿,如今刑部只怕没有空闲呢。”
这是厉乌方才说过的话,此时从薛破夜口中说出来,充满着讽刺意味。
赵天达正憋了满肚子的火,薛破夜一下令,一个操.起家伙,一脚传中一名太极羽林的膝盖,那羽林卫咬了咬牙,吃不起疼,还是跪倒在地,身边顿时冲上两名风火羽林,按倒在地,其他雨林纷纷动手,便要将太极营一干人全都拿下,却听厉乌大声道:“住手!”他中气十足,这猛然一喝,到时将众人震了一下。
但是羽林卫们可不是怕事的人,虽然顿了一下,但厉乌在风火营的影响力几乎为零,即使有影响力,那也是负面的,所以没有人理会他的“动手”,还是按到了两个人。
薛破夜扬起手,高声道:“兄弟们,且等一等,看看厉副总卫还有什么吩咐!”
厉乌脸色阴沉,看着坐在马上威风凛凛的薛破夜,缓缓道:“薛副总卫,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薛破夜笑道:“天下事,天下人,天下言,有何不能明言?”
厉乌淡淡地道:“我要对薛副总卫说的话,还真是不能明言。”
薛破夜虽然知道厉乌既为三大羽林副总卫之一,手底下的功夫硬得很,但是却一丝儿也不畏惧,他完全有自信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击败厉乌,微一沉吟,这才下了马来,道:“厉副总卫如此神神秘秘,本官倒是好奇得很,请!”当先走到了旁边一个稍微僻静一点的地方。
厉乌缓步走了过来,竟是开门见山地道:“薛副总卫,你是想要荣华富贵高官厚禄还是要死无葬身之地?”
薛破夜摸着鼻子,淡淡地道:“厉副总卫想说什么?”
“你若想死无葬身之地,尽管将我们扣押起来。”厉乌道:“只待四皇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