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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独孤红
更新时间:2017-12-17 00:00:00


    女人就是这样,什么地方都是香的,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尽量让它香得醉人,香得撩人。香跟女人结下了不解缘,打从远古就是这样!

    这个“香”字似乎是专为女人造的!不香就不是女人。

    当然,像病西施那样的女人应该另当别论。

    东门长青似乎无动于衷,也像根本就不懂幽香,根本就没闻见那阵醉人的幽香。

    他两手翻弄了几下,在杜十娘那件衣裳里拿出了一封揉皱的信,就是刚才“飘香小筑”的那信,差她那美艳婢女给李三郎送来的那一封。

    他把衣裳放在石阶上,拆开了那封信。

    信笺是淡蓝色的,也有―股淡谈的幽香,有点像兰花的香味。

    信笺上写着一行行的字迹,字迹娟秀,但隐隐透着刚劲。

    那一行行的字迹写的是:“梦断漏悄,愁浓酒肠。宝枕生寒,翠屏向晓。门外谁扫残红?

    夜东风。

    玉萧声断,人何处?

    春又去,忍把归期负。

    此情此恨,此际拟托行云,

    问东君。”

    这是李清照的一阕词,字里行间,尽是相思情意。

    东门长青看过信笺,缓缓抬眼,两眼之中像蒙上了一层薄雾,轻轻说道:“李三郎又欠一笔相思债!”

    口口口

    院子里,石阶前站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是霸刀南宫秋冷、大黄蜂司马常。

    东门长青连神色都没动一动,把那封信揣进了怀里,在两人脸上扫视了一跟,淡然说道:“我没想到你们俩还敢逗留下去,更没想到你们俩会去而复返!”

    南宫秋冷倏然一笑道:“这么一大批财富当前,谁舍得走?你不也没舍得走么?”

    司马常森冷说道:“老鹰犬,你好大的能耐啊,竟能从那三个怪物手里把那个女人抢过来。”

    东门长青道:“各有各的―套,我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还能安安稳稳吃这么多年公门饭么?”

    司马常道:“你是怎么制住那三个怪物的?”

    东门长青倏然而笑,道:“这话问的不高明,有道是绝技传媳不传女,连女儿都不传的绝技,我能告诉你么?我会么?”

    南宫秋冷一旁冷冷说道:“司马常,你别忘了,老鹰犬―向是老奸巨猾,擅于玩心眼儿的,也许那三个怪物让他唬住了。”

    顿了顿,道:“老鹰犬,我跟司马常刚才在庙外碰见了那个女人了。”

    东门长青道:“哪个女人?”

    南宫秋冷阴森森的一笑道:“别装糊涂了,老鹰犬,彼此都算得光棍儿,光棍儿眼里是揉不进一粒砂子的。”

    东门长青“哦”地一声道:“你是说那蛇蝎美人杜十娘啊,唔,不错,她是刚从这儿走,她是刚从这儿走的,怎么?”

    南宫秋冷道:“我们两个截下了她,而且我在她身上大肆搜查了一番,可是并没有找到那两样东西。”

    东门长青看了他一眼,道:“杜十娘穿的衣裳已经够少了,一眼可以打到底,用不着费那么大事,大肆搜查一番的!”

    南宫秋冷脸一红,道:“那女人鬼得很,再说女人家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很多,我不搜不放心。”

    东门长青点了点头道:“也难怪,姑娘长得的确是太诱人了,连我这么大年纪,已过不惑之年的人,看见她都会怦然心动,何况你血气方刚,情欲正旺,要怪只能怪她那爹娘,不能怪你。”

    南宫秋冷脸更红了,红得跟大殿里的关老爷似的。

    司马常冷然说道:“老鹰犬,你不必顾左右而言他,我两个既然去而复返,找到了你,那就是不得东西不罢休,那两样东西呢?”

    东门长青道:“那两样东西?嘿嘿,那张地图跟那把钥匙啊,杜十娘是从黄金城来的,你不问她,怎么问起我来了。”

    司马常道:“她说那两样东西让你夺去了。”

    东门长青道:“她说那两样东西让我夺来了,这……这是从何说起,这个女人真是……没吃着羊肉反惹了一身腥,这女人真是,我救了她,她反而咬了我一口,真是毒如蛇蝎,难怪人家叫她蛇蝎美人!”

    司马常冷笑道:“你以为这话我信么?”

    东门长青道:“我说的是实情实话,南宫秋冷说的好,女人身上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不少,只怕他还是没搜着地儿……”

    南宫秋冷道:“她身上从头到脚,我没放过任何―个地方,这么说吧,她身上每一寸肌肤我都找遍了。”

    东门长青看了他一跟,道:“唔,唔,那是相当澈底,相当澈底了,只是……”

    南宫秋冷道:“只是什么,我不相信你会放她带着那两样东西走……”

    东门长青道:“你不信我会放她带着那两样东西走?老实说吧,我所以从病西施手上把她抢过来,为的就是那两样东西,只是她不给我我有什么办法,我这么大个年纪的人,总不能像你在她身上那么澈底地搜上―遍,是不?”

    南宫秋冷脸不再红了,冷笑说道:“老鹰犬,你不必再说什么了,就是你舌粲连花,我也不信你是个那么好说话的人,放眼当今,谁不知道你老鹰犬是个怎么样的人!”

    东门长青道:“你们怎不想想,那两样东西她是要交给李三郎的,既是要交给李三郎的,她怎么肯轻易的把它交给我,再说我是个公门中人,强抢掠夺,形同盗匪,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南宫秋冷冷笑一声道:“有这么一大批财富,还吃什么公门饭,只为这一大批财富,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罪加一等。”

    东门长青道:“这么说,你们俩是不相信我的话了?”

    南宫秋冷道:“除非日出西山!”

    东门长青耸耸肩,一摊手,道:“你们要是不相信,那我就没办法了。”

    南宫秋冷道:“说不得我们也只有下手强抢了。”

    握刀的左手缓缓举了起来。

    东门长青一抬手,道:“慢着。”

    南宫秋冷道:“怎么,承认了?”

    东门长青道:“你们逼人上梁山,我不承认也得承认了,只是,你们是两个人,我把东西给哪一个?”

    南宫秋冷脸上浮现一丝狡黠笑意,道:“你别再玩心眼儿了,那是白费,我们俩现在是同进共退的生死朋友。”

    东门长青“哦”地一声道:“霸刀跟大黄蜂什么时候也学会找帮手了,大黄蜂,你可小心哪,南宫秋冷是出了名的阴狠诡诈,玩心眼儿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南宫秋冷脸色―变,道:“我再鬼也鬼不过你老鹰犬的,你白费心机,白费口舌了。”

    司马常冷然说道:“南宫秋冷的为人及心性我很清楚,我会时刻防着他的!”

    “对了,”东门长青笑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这年头儿啊,人心险恶,还是防着点儿好。”

    司马常呼了一口气,两道发绿的目光一凝,冰冷说道:“你是自己把东西交出来,还是等我两个下手强抢?”

    东门长青沉吟了一下道:“善财难舍,让我自己把东西交出来,我舍不得,我看你们俩还是动手抢吧。”

    司马常冰冷一笑道:“那好,让我看看,你究竟是用什么能耐制那三个怪物的!”

    话落,闭口,两眼之中绿光外射,直逼东门长青。

    南宫秋冷左手刀举到了脸际。

    霸刀刀法快捷狠毒,但绝不是无敌。

    大黄蜂剑术诡异毒辣,兼擅施毒,但也绝不是无敌。

    不过,霸刀跟大黄蜂一旦联了手,那可就难说了。

    东门长青神色平静,很平静,他左手下垂,右手举在胸前,微微握着拳,这姿态看不出是在戒备。

    突然,南宫秋冷脚下移动,往左跨了一步。

    跟着,司马常也脚下移动,往右跨了一步。

    而东门长青站在那儿却没动,连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

    假如这座关帝庙里还有第四者在,他会觉得这座关帝庙的空气很低沉,低沉得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吸进一口气去。

    他会看出霸刀跟大黄蜂正在找东门长青的空隙,找东门长青的可击之懈。

    哪怕是只有一瞬间,或者是一丝丝的可击之懈,他两个就会做雷霆万钧、快捷如电的致命一击。

    高手做殊死搏斗,只一招也就够了。

    他也会看出,东门长青周身上下,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缝隙,没有一丝可击之懈。

    尤其东门长青那抬在胸前,微微握拳的右手,它虽然是在东门长青的胸前,但它所占的部位,却让人觉得它随时可以递到霸刀跟大黄蜂身前任何一个部位,而且是在霸刀跟大黄蜂出手之前到达,那些部位,每―处都足以致命。

    突然,霸刀又动了,他脚下右移,又站回了原处。

    大黄蜂却没动,仍站在东门长青的左前方。

    东门长青开了口,语气平静不带一丝火气:“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两个是否愿意听听?”

    南宫秋冷道:“宁可相信日出西山,绝不可相信老鹰犬,不必想引诱我分神。”

    东门长青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也在说话么?”

    大黄蜂冷然说道:“说。”

    东门长青道:“联手之道,讲求以己之长辅友之短,攻守灵活,互为呼应,而想要以己之长辅友之短,攻守灵活,互为呼应必须要两人有默契,这默契两字不是一两天能建立起来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相处,了解彼此的性情,了解彼此的习惯,了解彼此的长短,才能心息相通,合作无间,才能克敌致胜,置敌人于毫无生机的死地,更重要的是这种默契要建立在一个‘诚’字上,也就是说联手双方要精诚团结,同心协力,以义合,可是你们两个认识不久,猝而联手,以利合,谈不上默契,要想克敌致胜,置敌人于毫无生机的死地,恐怕……”

    摇摇头,住口不言。

    南宫秋冷脸色变了一变,一声冷笑道:“司马常,你听!”

    司马常突然吸了口气,道:“他说的对,我始终觉得只有我跟他面对面,根本没有觉得我有个帮手,根本没有觉得你在我身边……”

    南宫秋冷脸色又是一变,道:“那是你把心神全放在他身上……”

    司马常道:“对敌之际本应如此,纵然他握有那两样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觅得黄金城,取得那一批财富,咱们把消息传扬出去,让别人来阻拦他,咱们可以趁这机会了解彼此,建立默契,等到能联手时,再找他夺那两样东西不迟,走!”

    一声“走”字,身躯飘退,腾空电射而去。

    南宫秋冷满口钢牙一挫,一跺脚,跟着掠去。

    单凭这段话,就可知道大黄蜂司马常的心智,绝不在霸刀南宫秋冷之下,恐怕还有过之。

    东门长青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脸上马上浮现一丝凝重神色。

    一天战云消散了,但是这时候东门长青却觉得这座关帝庙的空气,比刚才还要低沉。

    口口口

    山边有条小路,而且很平坦。

    但是东门长青不走这平坦的小路,他却踏着路边的草地往前走着,他踏碎了难以数计的晶莹露珠,草尖上未退的露水沾湿了他那双蔽旧但却很干净、也没有一处破绽的薄底鞋。

    他觉得露水的冰凉可以由一双脚直传到他的心里,这样可以使他沉闷的心情舒服些。

    就像清凉的晨风拂面,那股子清凉直沁进他的心里一样。

    这条平坦的小路并不是笔直的,而是婉蜒曲折的,二十丈外的那一段伸进了一片梅林里,再过去就被梅林挡住看不见了。

    梅林并不是很密,但它占地很广,一大片,所以它能遮断人的视线,挡住人的视野。

    廿丈的距离在东门长青脚下不算远,要快的时候也只不过等于几步之遥。

    可是他如今走得非常慢,一步一步地老半天才走完这廿丈距离。

    他踏进了梅林,走进去没多远,―阵低但清脆悦耳的歌声随风传了过来。

    “不受尘埃半点尘,竹篱茅舍自甘心;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诗人说到今。”

    这是一首咏梅诗,出自诗人王淇的手笔。

    林中那位人儿把它当歌唱了出来,加上林中人儿那美好的歌喉,倒也十分动听。

    的确,梅花洁身自好,不受浊世尘氛半点侵。

    清莹皎洁,从不生于雕栏画栋之下,而甘心竹篱芳舍之间,岂非大有隐士之风,乐清幽隐逸之趣?

    隐于孤山之梅岭上,放鹤湖中,不婚不宦,萧然自适的林和靖,知梅之佳致,而在孤山,以梅鹤自娱。

    其咏梅有疏影横斜,暗香浮动之句,深得梅之情趣。

    东门长青停了步,略一迟凝,他也望梅轻吟:

    “南枝才放两三花,雪里吟香弄粉蓝;淡淡寒烟浓着月,深深笼水浅笼沙!”

    一首诗刚吟完,那个“沙”字余音还崇绕在空际横斜疏影之间,一个清冷的女子话声从梅林深处传了出来:“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擅近飘香小筑?”

    随着这话声,一条青影闪了闪,东门长青面前立时多了个美艳青衣少女,正是那天关帝庙送信的那位。

    她左臂上挽着一个小竹篮,竹篮里盛着满满的一篮梅花瓣,香红一片片,爱煞人。

    她一见东门长青便是―怔:“咦,怎么是你……”

    东门长青听若无闻,望着那一篮梅花瓣,摇头说道:“枝头乍放,多情应怜,姑娘一瓣把它摘了下来,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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