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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13

作者:邛海
更新时间:2017-12-18 00:00:00
看见了穿着警服站在门边未走的秦梅。她像认识秦梅似的,向秦梅抿嘴一笑。秦梅正为那美丽的女子左手腕上也戴着一个与她仅颜色不同的昆仑山玉手镯而感到惊诧时,见那女子向她微微一笑,也赶忙很有礼貌地向那女子一笑。

    那个女子就是苗霞!他原以为凭着中日友好协会的记者身份带一部相机进去以便侦察战犯管理所的情况是没有问题的,没想到站岗的战士在门口就把她的照相机扣留了!

    苗霞刚要走,那站岗的战士又发现苗霞的左手无名指上戴有一个金黄色的戒指――那里面装有微型照相机,忙制止道:“同志,请把你手上的戒指也取下!”

    “这……”苗霞无可奈何地从左手上摘下了装有微型照相机的戒指。

    秦梅在床上翻了一个身,心想,这月城小学的王美波很像曾经在伯力为她拦截小偷的那位恩人,难怪她在邛海边小渔村过彝族年的时候,总觉得王美波有似曾相识之感!可那恩人胸前佩带的是黑色的珍珠,而王美波佩带的是红色珍珠,可当时她却没有看清与带黑色珍珠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另一个女人胸前佩带的是什么颜色的珍珠!

    “若果按照‘佩带黑色珍珠的女人―佩带红色珍珠的女人―被松花江劳改队镇压的犯人范三娃―逃跑后被击毙的漆淹―在邛海监狱劳改的卢平’这一条逻辑线索,再依据范三娃临终交代他是受1号“野狼”指挥口供分析,王美波就很有可能是“野狼”一伙的!”秦梅躺在床上按照逻辑学的推理进行分析着,可她哪里知道,危险却一步步在向她和李小东逼近,因为自从苗霞把那次在辽河战犯管理所门前看见秦梅是穿着警服的公安告诉大珠后,大珠就决定必须除掉秦梅,因为秦梅是亲眼看见她和小珠在伯力的行动的,加之她又是仇人李小东的爱人,那就更不能放过秦梅了!

    秦梅感到小腿有些酸痛,又从床上坐起来。她挽起右裤腿,用手轻轻一按,肌肉上有小窝,她曾听怀过孕的女人说,这也是怀小孩时的常见现象。她正想把裤腿放下,突然又看见了那长在脚背上的那颗大红的梅花胎记,她母亲曾告诉她当年父母为了从事党的地下工作,从东北到成都做生意,一次在大街上把她检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她的脚背上有一大红的梅花胎记。她想父母为她取名“秦梅”恐怕与这大红的梅花胎记有关。

    想起亲生父母为她留下的生辰八字及“南充”两个字,秦梅情不自禁地忆起另一件邛海边的往事:

    一次她与牛剑、张静茹利用星期日在邛海边踩水。当他们脱掉鞋子准备下水时,牛剑见她的脚背上有一块红色梅花胎记,惊奇地问道:“秦梅姐,你是哪里的人哪?”秦梅感到很奇怪:“怎么哪?我是你干姐,你还不知道我是哪里的人?”秦梅笑了笑,“那你听好了,我在告诉你一次!”突然秦梅唱起了歌来:“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秦梅姐,别唱了,我们都知道了!”张静茹话未落音,大家都笑了起来。

    秦梅停住了笑声,问道:“牛剑,你明知故问,这是第三次了!你到底要知道什么?”

    “我……我想知道……”牛剑是于言又止。

    “牛剑,你说呀,在你干姐面前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吗?”张静茹一边踩水一边催促道。

    牛剑见秦梅死劲地盯住自己,那是一种慈祥的目光。他有点悲凉道:“当年,我家里很穷,连吃饭都很困难。父亲虽则有一点手艺,但仍不能维持一家人的生活。后来,我父母准备到成都投靠一个亲戚,以为在大城市里找一份工作比在乡下要容易的多,那知他们千辛万苦到了成都才知道那亲戚早已逃荒去。这时我的母亲又在成都早产下了二姐,没有办法,生下二姐的第十天父母就把二姐放在街上,希望有人去领养。一天又一天的过去了,母亲躲在远处的一个藏身处看见无人领养二姐,她是又急又哭,到了晚上又把二姐抱回来喂奶和讨饭要来的粥,天一亮母亲又把二姐放回街沿处。听到那二姐撕心裂肺的哭声,母亲和父亲抱头放声大哭。时间过得很慢,直到第五天,一对好心的做皮货生意的夫妇才抱走了我那二姐。”牛俭很悲伤,秦梅的眼里也包含着泪水,只是张静茹在低声道:“我没经过这样的痛苦,也许不能体会到你们的伤感,但我从内心同情你的家人和丢失的二姐。”良久,张静茹骂了一句:“旧社会,王八蛋!”

    “牛剑,后来你打听到你二姐的下落了吗?”秦梅悲戚地说。

    “我听母亲讲,我父亲后来托人打听到那领养我二姐的是东北一个逃荒到成都做生意的人抱走了。”牛剑答到。

    “知道那家人姓什名谁吗?”

    “不知道,只知道那家姓秦?”

    “姓秦?”

    “对,听母亲说那家做生意的老板就是姓秦,外号叫‘秦百货’!”

    “秦百货?”秦梅惊诧道。

    收回思绪,秦梅喃喃自语:“莫非牛剑真是我的亲弟弟?”她决定写封信再问问自己的东北母亲。

    7

    “杨沙波波!”

    “到!”

    “到管教办公室!”

    “是!”

    曲比阿木把杨沙波波提押到了管教办公室。

    因杨沙波波是监狱内定的“耳目”人选,原来由牛剑亲自掌握,现在牛剑调走后,“耳目”建设一块的工作就直接交给了秦梅和李灵负责。

    此时秦梅监狱长和李灵副监狱长正在办公室里等他。

    “报告秦监狱长:罪犯杨沙波波按时前来,请指示!”杨沙波波站在管教室外报告。

    “进来!”秦梅神色严峻地说。

    “是!”

    杨沙波波走进了管教办公室。

    “坐吧!”李灵指着对面的凳子说。

    “杨沙波波,听说你与高平平在号室里打架!”秦梅开门见山地问。

    “是!”

    “怎么回事?”

    “是高平平先挑起的!”

    于是杨沙波波就将那天在003室中与高平平争执以至发展到打架的事情经过讲了出来,可他隐瞒了高平平骂卢平是军统特务的话,因为他觉得卢平这个人虽则性格古怪但对他杨沙波波还不错奇--∧,况且那天还真的幸亏卢平及时出手挡住了高平平的拳头,否则他将会被打得头破血流。

    “这样看来卢平还真的出手阻挡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的!”李灵一语双关地说。

    “是这样的,若果没有卢平,还不知那天会出什么事?”杨沙波波肯定地说。

    “周宗迅这段时间表现得怎样?他与卢平的关系走近了吗?”秦梅转移了话题。

    杨沙波波想了想:“周宗迅劳动还是很积极的,他有时想与卢平说话,可卢平就是不理他。”

    “多久了?”秦梅追问道。

    “一直是这样。”

    “那高平平与卢平、周宗迅的关系怎样?”秦梅继续问。

    “这有点不好说。”

    “怎么哪?”

    “原来高平平和他们两人的关系都不错,自从卢平任了劳动组长后,可能是卢平为了早日把那鱼塘建起,对我们催得紧,那高平平见卢平经常说他偷懒,那高平平就有些不安逸卢平了。”

    “原来是这样!”

    秦梅见该问的话都问完了,就对李灵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李灵道。

    “杨沙波波,今天我们与你谈的话不要对其他任何犯人讲,知道吗?”秦梅叮嘱道。

    “知道了!”

    “那下去吧!”

    “好!”

    杨沙波波在打完报告词后,离开了管教办公室。

    秦梅见杨沙波波已经离开,对李灵道:“李副监狱长,你觉杨沙波波的话可信吗?”

    “应该说基本可信,但还要继续印证,他虽是‘耳目’但他毕竟是罪犯,罪犯总有他自身的弱点。”

    “我也是这个看法。”秦梅看了一下李灵刚才作的笔录,“古人讲‘兵贵神速’。我看我们现在就对003室的其他三名罪犯进行询问,也许能得到我们需要的东西。”

    “好!”李灵点着头道。

    卢平被押送叫到了管教办公室,在询问中他没有说出高平平骂他的话,因为他知道共产党最喜欢蛛丝马迹了,一旦说出来就等于自我暴露。

    周宗迅被押送到办公室,在接受询问中,他也没提起高平平骂卢平的话,因为他早就怀疑卢平是军统的特务了,――估计还不是一般的特务!

    高平平最后被押送到管教办公室,他也未提他骂卢平的话,因为他在骂了卢平的事后真是后悔极了,他害怕他把卢平逼急了会狗急跳墙,无异于把他自己往中国监狱的断头台上送。

    秦梅和李灵对003室罪犯的询问,使此时的卢平预感到了真正的致命危机已经来到了头上,他现在必须做的是就是要使出最高明的谋杀手段将听到高平平骂他话的那003室的高平平、杨沙波波、周宗迅三个人迅速铲除掉!

    8

    监狱信号灯已经闪过了两次,那是罪犯熄灯就寝的信号。高平平往窗外望去,月光朦胧,窗外那从邛海里升腾起的雾浓浓地聚成了一根根银白色的宽带子,它们贴着监舍的围墙沿着那泸山的松林坡悠然地飘上了宁静的天空。

    灯已全熄了,高平平感觉到003室的每个人都没有睡着,或许都在回想监狱长秦梅和副监狱长李灵询问他们的事。“为什么被询问后大家回到工地或号室都没有谁提起我与杨沙波波打架的事情呢,就好象从未发生过一样?更奇怪的是秦梅和李灵在询问他的时候更没提他骂卢平是‘老牌军统特务’一句,这到底是干部在有意的回避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倘若干部不知道,那只能说明我们号室里的四个人都没有交代那句话――我是不会说的,而卢平也不会说,但周宗迅和杨沙波波为什么也不说呢?难道他们俩也是与卢平是一路的货色,是军统特务?”任凭他这位伪南京警察局军法处的副处长怎么想,也没想出过结果来。他回到了现实,他感觉到挖鱼塘太苦了,这哪里是他这种人干的活。想当初在国民党首府南京那天子脚下,他吃的是山珍海味,住的高级小洋房,陪伴自己的是如云的美女。如今却生不如死,若把这剩余13年刑期坐满,出去时恐怕已是老骨头一把了。“该怎么办呢?逃跑是没有出路的,共产党监狱最恨的就是逃跑犯。”高平平曾经观察过,这监狱的周围都是连绵起伏的大山,交通又不方便,即使跑出去恐怕也要饿死在荒山野岭中。他苦思冥想着,认为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装大病以骗取《中华人民共和国劳动改造条例》上规定的假释奖励。

    蓦地他想起了那天他路过监狱医务室门口时,他看见那医务室外面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用过的针管和针筒,他趁没人看见时顺手检起就放在了内裤里带进了监舍。人说无巧不成书,恰巧,正在那时罪犯卢平在暗处看到了高平平从垃圾桶里检起护士们用过的针管和针筒并藏在内裤里的一举一动!

    高平平是懂一点医术的,当初在南京军法处任职时,他可是利用这一小点点医术发了一大笔的横财。那时一些有钱的大富们因为得罪了蒋介石的拜把子朋友而被关押在国民党监狱里,那些娇生惯养的绅士们那受得住国民党监狱30多种残酷的刑罚,只得到处托人帮忙想及早离开那监狱魔窟。而此时这高平平却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遇,他用电池内的电解液、味素以及白碱按照一定的比例加水配制成了特制的药水,然后将这药水注射在那些给了大价钱的罪犯身上以使得那些罪犯的身体发生反应,去骗取监狱保外就医的宽大政策。说起那药物也真奇特:当用针管把药物注射进手背时,人就会出现高烧的症状;当把它注射进阑尾部位就出现阑尾炎的症状;当把它注射进肝部就出现肝炎的症状;当把它注射进肺部,在X光透视时就出现肺结核、肺炎的体征。但是倘若长期注射这特制的药水,病情就会迅速恶化,甚至危及生命。

    高平平想起在他睡觉的枕头棉花里还藏有三支那种奇特的药水,他心底里一阵高兴。暗忖:“没想到当初发大财的手段却要用在自己的身上,假如此计能成功,则就可以逃出这共产党监狱而且再也不受那卢平的威胁了!到时候若那卢平惹老子不高兴我就可以出去以匿名信的方式向中国监狱检举,让他死无藏身之地。但现在还不行,必须要封死卢平的嘴,表面上对他好一点,毕竟他还是一个劳动组长兼互监组长!”

    高平平见卢平还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只得耐着性子假装打起呼噜来,以便让促使那卢平也早点进入梦想。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卢平还没睡着,高平平有点着急了。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那卢平还在床上辗转反侧,看样子还没睡着,高平平恨得牙齿咬得紧紧的。

    窗外的月亮在穿云过雾地走着,那高平平头脑有点昏了起来,大概是想睡觉了。他转身偷偷看了卢平的床上,可喜的是那卢平终于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高平平再看那周宗迅和杨沙波波也早睡得像死猪一样,认为时机已到,立即从枕头的棉花里取出一瓶特制的药水,先用针管吸进,再迅速地向自己的手背上打去。那时他只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凄怆,为了逃离中国监狱的惩罚,连这些下三烂的手段也使用在自己的肉体上。

    高平平把针管、针和药水瓶放回了枕头的棉花里,迅速倒在床铺上大睡了起来。

    高平平可能没有想到,以前在伪南京警察局军法处时,为了获得囚徒们的昧心钱,只管把药水一针针地打进那欲逃脱魔窟的囚徒身体里。而今当那药水注入其自己体内后,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大脑变得一片迷茫,体内好象有一团火在剧烈地燃烧,不一会儿,他就浑浑浊浊地睡着了。

    高平平自以为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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