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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

作者:黄楚骏
更新时间:2017-12-18 12:00:00
参修。参修时,他教习许仙一些诗句文章,便在山中大石上坐禅,许仙在泥地上划字背句。

    许仙虽学习较晚,却聪敏好学。更兼有法海这样的翰林相授,自然是学业精进。

    那斐夫人在受戒之时听法海说起许仙。大凡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慈爱,听得许仙父母早亡,穷困无所依托,又兼与法海相善,虽不能以亲生儿子般相待,却也没少关心。因法海已是出家之人,斐休早就告诫过她,不得再往寺里去搅乱法海的心性,破坏他的清修。她历来是很听丈夫话的,但凡想法海时,便与许仙送衣添被,济粮备炊,以做慰籍。听得许仙好学,又资助他纸笔,更把法海当日读的书都叫下人们搬去送他。

    这日,许仙正在翻看诸子文集,却从中滑出一个小册,看时,却是本春宫图集。不由得翻看,只看得心驰神移,不能自己。许仙知道这必是法海以前看过的,不觉好笑,便兴冲冲拿着去找法海。

    法海正在大石上坐禅,已有几个时辰。但见他舒眉和颜,法眼轻闭,双手合什,两腿迦跌而坐,犹如雕像。许仙找了根松针,蹑手蹑脚走过去,在他鼻孔里轻轻拂。法海正在深禅之中,神游太虚,哪里能感觉痛痒。许仙弄了好一会儿,只觉无趣。再看法海,根本没有些许反应。

    许仙便盯着法海看,他可从没这么近这么认真地看过法海。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比那春宫图上画得美多了。他想象着那粗布僧衣里的肌肤会是怎么样的柔滑,不由得伸手去摸法海的手。

    法海缓缓睁开了眼,倒把许仙吓了一跳,忙缩回了手,道,你终于醒了。法海笑笑,“我正在西天听佛祖说法,只听得如痴如醉,却见观音的善财童子掷来一个仙桃,正打中我的手,便回来了。”

    许仙不好意思道,“可见又是瞎诌,和尚不打妄语,你也不怕下阿鼻地狱。”

    法海从石上下来,“我又不是和尚,我是僧人。”说着笑了。和尚是对住持和大法师的尊称,不像今天用得这么滥。

    许仙从身上拿出那春宫图来,往法海面前一摆,“这可是你的?你这个僧人,一下就犯了两戒,看你有什么话说。”

    法海接过翻了几下,笑了。许仙不依不饶,“你还看,真是色胆包天。”

    法海把书还给许仙,“打开时是看了,而关上时就不看了。不像你,打开时也看,关上时还看。”许仙愣了一会,“你又拿禅机来绕我,看了就是看了。”却拉了法海在草地上坐下,“我且问你,你做公子那会,可有与女人那个?是个什么滋味?”

    法海看着他傻傻的样子。很是可爱――这个比他只小两岁的少年。只道,“色是刮骨钢刀,无堪滋味。”

    “既无滋味,那为何世人皆要行夫妻之事呢?不单人,连牛马也做那事。”许仙问。

    “因为他们做便做,不做便不做,拿得起,放得下。”

    “那你和尚难道拿不起,放不下――何必要戒呢?”许仙调皮地问。

    “和尚吃素,拿不起;和尚心存专一,放不下。所以不碰为好。”法海说着,笑了。

    许仙逗趣道,“我看和尚是嫁与了佛,只与佛做那事。”法海忙唱了个佛号。许仙又说,“要不,怎么有‘青灯伴佛眠’的诗句?不就是跟佛睡觉嘛。”法海见他穿凿附会,会心地笑了。

    许仙道,“那我也要伴你这个佛眠。”说着,把法海拉倒在草地上,两人仰面躺下。

    天上两朵白云停在空中,似乎也在看着他们。

    [第二章]第二节

     [回目名:]法海放蛇辨佛性,许仙作画释痴情

    法海的母亲怕儿子参禅日晒雨淋,在后山的大石边捐了一座草亭。许仙得了裴夫人的资助,在草亭里放上桌子,摆上笔墨,便伴着法海修行。

    许仙心性灵敏,自那日见了那春宫图,便喜欢起画画来,每日里温过课业,便摹写那山水牛羊、兰竹松菊。

    练习已久,长进也不少,那牛羊兰草虽比不得名家的气韵,也有八九分架势。这日,许仙忽来兴趣,比划着法海的模样画了他的头,却配了个牛的身子,又附上打油诗一首于旁:

    法海小和尚,出家不守戒。

    一朝落地府,投胎做牛马。

    作完自鸣得意,却等法海参修完了奚落他。猛一回头,却见法海坐在大石上,不知什么时候一条白蛇溜上了他的肩头,足有小孩手臂般粗,对着法海的脸吐着信子。许仙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不敢大叫,怕惊了蛇,忙去找了根长棍。慢慢插到法海头和蛇之间,用力把那白蛇横扫出去,落在草地上。待要打时,法海却睁开了眼,“休伤它命。”许仙回头看了一眼法海,那蛇已开始窜走了,忙要追打过去,却被法海拦住。

    法海唱了个佛号,“让它去吧。”

    “它差点就要咬死你!”许仙把那长棍朝蛇游走的方向狠狠掷去。“见蛇不打三分罪。”

    “它要咬我,只是你的想法,不是它的想法。也许它只是把僧人当作了菩提树,在此沐浴智慧的光辉呢?”

    “它是蛇,你以为是牛马兔子呀!”许仙争道。

    “一草一木皆有佛性,何况它呢?”

    许仙知道他又说禅了,何况自己救了他,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说他的不是,老鼻子不高兴,便扯了一把草,道,“那你把它的佛性剔出来看看。”

    法海接过那把草,走到池塘边,用小棍扒开软泥,把草根部埋进去,又把土培好,并从池塘里捧出一捧水淋在草上。许仙本看着诧异,却见法海笑着说,这就是它的佛性。又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它的佛性在这里。”

    许仙不懂,只说,“你少跟我玩那些禅机,我只问你,如果你命都没了,那佛性在哪里?”

    法海指着许仙的胸口说,在这里。

    许仙仍说,那要是我不小心也被它咬死,那佛性又在哪?

    那就在它那里。法海一指蛇逃去的方向。

    许仙不奈烦了,“根本就是胡扯,胡搅蛮缠。”

    法海只说,“有心处便有佛性。佛心在你心中,你心中有佛性时,万物皆是佛陀弥勒。心中若无佛时,圣人也是魔头。”

    许仙听得如此说,便不再作声,但仍不服气。突然想起自己作的画,便拿来与他看。

    法海看看画,又看了那打油诗,不仅不恼,反笑了。

    许仙故意严肃起来,“你只是嘴上说得好,不守戒律,强词夺理,又犯了色戒,下世就罚你变成牛。”

    法海却提起笔,醮了墨,在画上题了一偈:

    原是臭皮囊,不比牛身强。

    牛马不作孽,自在上天堂。

    许仙一看,把画团成一团,背过脸去,“我不跟你说了,说不过你,你坏的都能说成好的。”

    “何来好与坏,好与坏不过是你的心在分别。有分别之心,就会有好坏,有善恶。”

    许仙一回头,脸正碰着法海的鼻子,望见法海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心上顿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

    “那什么?”法海问。

    许仙不知怎么说。一丝凉风从山谷里吹来,许仙迎着风的方向望去,两只牛犊肩并肩在草地上吃草,驱赶牛蝇的尾巴左右拍打,不时打在对方的身上。

    [第二章]第三节

     [回目名:]长厮磨终蹈孽情海,辨因果怎拆合和仙

    这日,许仙正在画牛,却见一只公牛骑上了一只母牛的背,要干那事。许仙看得性起,想起正在山涧里洗浴的法海,不禁放了笔墨,往山涧奔去。

    二人原来经常在山涧中洗澡,法海见他脱了衣服下来,也没在意。却被许仙从后面抱住,那根家什硬梆梆地顶在后面。

    法海正诧异间,许仙却道,“哥哥,救救小弟则个,我受不了了。”还未待法海明白过来,许仙手死死地抱住法海,将那物狠顶了进来。法海从未行过房事,更未做过这样的事。只觉一阵巨痛,几乎叫出声来。

    “你这是干什么?”法海挣扎,却被许仙死死搂住。

    许仙只求道,“好哥哥,我受不了了,就这一回,就这一回。”

    法海唱着佛号,用力扳开他的手,脱开身来,往岸上走。许仙忙追过来。

    “好哥哥,不要生气。”许仙说,“我不知道怎么了,只是喜欢你,你比那春宫图上的都好看。”

    法海已上了岸,草草披上僧衣,闭目坐禅收心,刚才一惊一痛着实受惊不小,只把那心经在心中默念。

    许仙却不穿衣,坐在旁边,“哥哥,我是真心地喜欢你的,不是想那个――”

    法海心稍稍平静下来,“诸法皆是空相,纵然是沉鱼落雁之貌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转眼即逝。”

    “好哥哥,我是喜欢你,不管你是美是丑。”许仙道,“我只愿天天陪着你修道,就是像韦陀一样和观音做个对面夫妻也愿意。”

    “阿弥陀佛,不要说了,这怎么可以比。罪过罪过,南无观世音菩萨。”

    “怎么不可以比,观音菩萨是男的,韦陀也是男的。”许仙道,“更何况你常说,男女本无差别,俱是一样的。男女之别不过是因色相所迷而形成的分别之心。”

    法海已没了主意,许仙也觉察到了,撩开他的僧衣,……(此处删去一段,约150字。)两人依着春宫图上的做法,极尽夫妻之道,只做得两人恨不能粘作一块,融为一体。

    完事后两人洗浴罢,便在大石上晒日头,法海想穿上衣服,却被许仙拦住,“还怕谁看了去不成?”

    法海便把僧衣盖在身上,“举头三尺有神明,怕神明看见。”

    “难道你和尚还怕神明?”许仙道,“神明若要看你,你裹上棉被也能看见你。”许仙边说边拂摸着法海的身体,好似今生初见一般,又好似看护着一件至宝。

    “和尚不怕神明,只怕因果。”

    许仙停下来,问,“有何果?”

    “无果。”

    许仙继续拂摸着这他曾经多少次在梦中觊觎的身体。“即无果,那还怕什么因果?”

    “小民畏果,菩萨畏因。”见许仙没有答话,知道他不懂,法海便又说,“平常人不做某事是因害怕那件事的后果严重,他们行事,只从后果出发,只要后果不严重就去做;而有修行的不做某事并不是害怕它的后果,而是知道这种事不是善事,不能为,既便是没有严重的后果,他们也不会做的。”

    许仙抬起头来看着法海,“你是说我们这样做不是善因?”

    法海摇摇头,“不知道。”

    “不是说善恶皆在人心吗?”许仙问。

    “是的,所以说不知道。”

    山涧里静静的,只有泉水在叮咚地流淌,似乎在轻轻地诉说,似乎在轻轻地吟唱。

    [第二章]第四节

     [回目名:]迷法海长游祗园舍,智无德短喝断妄念

    自此,许仙竟与法海对坐参起禅来。隔三差五,两人便于背人处做那事。

    法海不知此事可好,只道是拿得起,放得下,却不想并非那么容易,想是修行不够,或是定力不足,根本做不到拿得起,放得下。几日来,终日苦参不透,便往寺中去寻方丈。

    两人对坐下来。

    法海道,“昨日弟子禅定时,到了祗园精舍。弟子在菩提树下见到一少年王子,愁眉不展。问他,他道是为情所困。他爱上了一名女子,却不知道那女子是否爱他。他不知道那女子是爱他的地位?钱财?还是身体?于是苦恼不堪。他向弟子求教,弟子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无德略思索一会,“很多人都问过类似的问题。这是分不清自我和外我。自我是心,外我是附加在自我之上的东西――地位、金钱甚至肉体。外我是会变化的,地位会变,金钱会增减,身体也会丰盈和衰朽,唯有心是不变的,如舍利子,不增不减,不生不灭。”

    法海认真地听着,“那少年也知道这个道理,他说如果那女子爱的是他本人,而非地位钱财和身体,他就准备娶她。可他不知道该如何知道女子心中的想法。”

    无德默想了好一会,“从宝座上下来,换上平民的衣服,可以测她是否在乎地位。穿上乞丐的服装,可以测她是否在乎金钱。”无德顿了顿,“穿戴女人的服饰,可以测她是否在乎他的身体。如果她都能接受,那她爱的就是他本人了。”

    法海念了声佛号,“如果王子真的变成了女人,而不是穿戴上女人的服饰,那女子还真的会爱他吗?”

    无德轻轻地笑了,“这个问题要问她和你,而不是问我。”

    “问她和我?”法海不解地重复着。

    无德大喝一声,“是她爱王子还是我爱王子,不问她问谁?什么是男,什么是女,是你起了分别之心在先,不问你问谁?”

    法海点头称是。

    坐许久,法海又说,“在祗园精舍弟子还看到一个忏悔的人。他形容憔悴,苦不堪言。弟子问他,他说有一朋友被人欺骗,觉得生无所恋,于是找来了锋利的匕首藏在枕头下,想在夜深人静时割脉自尽。他知道了这事,但又不便明劝,于是就偷偷拿走了匕首。朋友半夜里找不到匕首,没有死成,却仔细想了半夜,便不再轻生了。”

    无德附和道,“善哉善哉!”

    “虽然是件好事,可那人却为自己的偷窃行为而深感不安。”

    无德唱了声佛号。

    “弟子劝他说,偷窃虽不是好事,但救了人的性命,这就是无上功德。他却说,难道我要用牺牲品行来换取功德吗?这样的功德佛祖能赞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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