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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1

作者:柒月qiyue
更新时间:2017-12-18 20:00:00


    而无论那些文字是如何大相径庭,所有的内容都离不开同一个画面:

    夕阳染红天际的黄昏,男生和女生轻轻拥抱在一起,千万缕的橙红色光线在两人四周轻盈跃动。

    熟悉的两张脸,上面流动的情绪却仿佛是此生都永不重逢的悲伤。

    “小夏,为什么会这样?你跟他吵架了吗?”

    相对紧张又焦急的米修,那时的自己竟会出奇的平静。即使现在,也依然想不明白那些莫名的理智源于哪里?

    是因为对子彦和闫好好无上的信任,还是因为自己真的冷漠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了?

    “米修,你还记得小学里练习的看图说话吗?这样的画面其实可以有很多版本的故事。嗯……也许是闫好好碰到什么伤心的事情,子彦正在安慰她;也许是子彦把好好当作伊雪了,毕竟她们两个人是那么的相像,太容易意识混淆;又也许,是好好不小心绊倒,子彦恰巧去扶她而已……”

    “小夏……”

    “米修。”我打断她的话。“电影和小说里面不都是这样吗?对于一个亲眼所见的画面作出最直接、也最直观的判断,却往往是错误的。于是造成致命性的误会,不得不历经千回百转的艰辛才勉强走到一个大团圆结局。米修,我不想变成那些愚蠢的女主角……”

    也不想在他眼里,永远是那个爱无理取闹的小丫头。

    “……”

    可事实证明,米夏就是那么愚蠢的。再多的解释,最后听来都只像是对自己不聪明的遮掩。

    我没有固执地去要一个说辞,闫好好却因此跑来甩给自己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

    望着她眼里那两泡巨大的泪水,突然深感无力。

    “我挨打的都没哭,你这是哭什么?闫好好,你什么时候也学会COS黛玉姐姐了?”

    “米夏,你真可怕!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

    一张带着些许怒意、些许痛苦、还有些许疯狂的脸孔,陌生而遥远,找不出昔日里哪怕一点点的温暖。

    “米夏,不是我难过!不是我跌倒!不是我像伊雪!你的那些‘也许’通通都不成立!事实就是你报纸上所能看到的那样一目了然!我跟易子彦抱在一起!所以,你该哭!你该伤心!如果挨了打,会感觉痛,那就应该哭出来啊!”

    “好好,你到底怎么了……”

    “事实上,可不只你在媒体上看到的那样单纯。”她的表情透着些诡异的讽刺。“你没有看清楚吗?那可是在他的小别墅门口被偷拍到的。你最会说故事了,那就继续往下说啊!也许会很限制级哦……”

    “好好,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连米修都会带着那些照片来质问我,你却可以那么无所谓?!你最好记得起,那天是我生日……要他接受我的第一次,就是我苦苦哀求来的生日礼物。懂了吗?所以米夏,麻烦你这次反应可不可以不那么慢!”

    “所以呢?我该怎么做呢?”

    眼泪又一次汹涌而来,在好好清丽的脸上肆虐纵横。“傻妞,你应该狠狠地扯我头发、狠狠地拧我肩膀,你应该歇斯底里地哭、歇斯底里地叫,说‘闫好好你不要脸’、‘闫好好你是个变态’!那才对……那才比较像是原来的米夏啊……”

    我安静地看着疯狂的闫好好。

    我竟然可以那样安静地看着疯狂的闫好好。

    “你……真恶心!你们真恶心!”

    想起在林感寝室里撞见的那一幕。

    两条蛆。两条歇斯底里的蛆。那么恶心……

    当即就觉得胃液汹涌翻腾,再也无法忍受地呕吐起来。

    我想,其实他们是故意的。

    天依旧那么蓝,风依旧那么暖。

    喧闹的街上,格格不入的是哭得歇斯底里的闫好好和吐得撕心裂肺的米夏……

    我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为什么一切会越走越扭曲?

    第七章  一如一场年华…

    易子彦出现,是七天后的事情。

    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安静的表情。憔悴得像是飘在高高的苍穹里的透明风筝。那样陌生和遥远。

    我出奇耐心地望着他。

    觉得可笑,也觉得空洞得可怕。

    长久静默。

    他低下头去,用双腿支撑着手肘,似乎连最后坐直身体的力气都消耗殆尽。

    “我一直以为,你会来找我要一个解释。”

    “那么现在,你是来给我一个解释的吗?”

    “……丫头。”他抬起脸。“你在生气?”

    “没有。”我摇头。“我只是很想听听看你的版本。”

    “如果我说那只是误会,只是好好生日的时候,安慰她的一个礼物呢?你会相信吗?”

    所以,又是生日礼物,真的是生日礼物。

    多荒谬的生日礼物……

    “我当然相信。”

    他走过来蹲在跟前,手心一片冰凉。

    我不知道曾经熟悉到如同呼吸般存在的易子彦,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像现在这样陌生。

    但那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我不会忘记闫好好那些过于直接和坦率的指责。因为她是对的,因为她将米夏剖析得太过透彻。

    那种感觉很可怕。

    可是,我也不会知道,那一天,握住自己手的易子彦,和被易子彦握住手的自己,是最后一次那样靠近。

    我说,“易子彦,我们分手吧。”

    我看见他一瞬间沉痛的表情,可是言语就像自己有意识般不受控制,尖锐而急速地刺穿眼前深深爱着的男生,也刺穿了自己。

    “易子彦,我不喜欢你了。喜欢你只是对小时候的依恋。因为只有在艾溪离开之前,生命才是完整的。尽管那么那么地恨过她,却还是不能不承认……我以为只要跟你在一起,就能把过去的快乐统统都找回来,就能像小时候一样跟大家生活在一起。可是易子彦,我发现我不能够……我没有办法再赖在过去不走了。爱情太简单,是我太复杂。易子彦,现在我不喜欢你了、不想喜欢你了……”

    “就因为这样……所以不想喜欢了?”

    紧绷沙哑的声音里似乎有着太多气愤与疼痛。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他的表情。心脏似乎被什么紧紧捏住,濒临窒息。

    客厅里,高高的吊灯,整整齐齐的桌椅,被门外的阳光涂抹上落寞、诡异的光晕。

    易子彦就这么渐渐消失在那些光晕里。远去的背影,那么孤单伤心。

    他走得很慢,但始终没有回头。

    我想喊他她回来,却想不出他转身回来以后,我又该说些什么才能解释这些连自己都不明白的疯狂和骄傲?

    紧紧抱着膝盖,蜷进沙发里,退回那个安全又寂寞的角落。

    没有流泪,没有说话。

    整整一天。

    “怎么,跟小彦吵架了?”米永生靠坐在床头,眼瞳里闪着难掩的疲惫。

    “没有。”我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小的一块一块,然后插上牙签递给他。那是跟艾溪学的。“跟他……吵不起来。”

    “唔……那样不好……”

    是啊,那样不好。很不好。

    “两个人在一起,无伤大雅的小吵小闹利尿、通便、助减肥。若是长期风平浪静,那一定是在酝酿一场空前绝后的暴风雨。闫好好说的。”

    他笑。

    “对了小夏,你那小说还没有写完吗?”

    “嗯。不想有结局。想一直一直地写下去。”

    想我们的故事能无休无止,生命永远都不会老去、死去。那就是最美最美的结局了。

    “你写的真是小说吗?怎么听起来比较像是人生的流水账啊?”

    “怎么会!我的文字超有质感,哪会流水呢?老爸,我念给你听好不好?就像小时候,你每天都会给我和米修讲睡前故事一样。这下,我们角色互换!”

    “好啊。要念得有感情哦!”

    他安静地躺下,阖上眼睛。好像世界从没有历经过汹涌的悲伤和幸福,那一片表情云淡风轻。

    “从这里的窗口望出去,视野总是捕捉到城市最为光怪陆离的景色。

    很浅很浅的夏天,很深很深的夜,他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沉溺于自己的狂乱里。

    指间的烟明明灭灭,吞吐的烟圈穿戴着歇斯底里的寂寞。

    她,终究还是不顾一切地离开了啊!

    那么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可以不朽?物质?精神?年华?信仰?爱?

    都不是。

    或许时间的痕迹太过深刻,以至于不知道在幸福崩塌之后,该怎么去忘记。可是,崩塌了也好,会知道原来那么安静的自己也会疯去。

    他的笑,他的泪,终于愈来愈畸形。

    只有不远处,两个小小女孩嘤嘤的啜泣还在拼命拉扯着理智。

    ‘米修,她还会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

    ‘米修,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

    ‘米修,爸爸是不是也不要我们了?我肚子好饿。可是心里比肚子还要饿,怎么办?’

    ‘爸爸一定也心饿了,所以躲在房间里面哭。但他是大人,大人流眼泪的样子都不让小朋友看到的。’

    ……

    心饿了,所以躲在房间里面哭。

    他无声地笑。

    真的,崩塌了也好。就许自己再去建一座更温暖的城堡,里面只住着自己,还有那两个叫做‘米夏’和‘米修’的小女孩。

    到底,依然存在着某种不朽,是‘血浓于水’都不够用来形容的情感。

    他总那么说着,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天遇见她;一件,是她为自己留下两个如此甜蜜与美好的、小小的负担。

    所以,即使会寂寞,也要很勇敢地去延长这份苍凉的感觉吧?

    ……

    一直以为,死亡始终是件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可又有谁知道呢?

    所以要努力地去体会每一天真实的生存,要努力地记住些什么、留下些什么。谁说灵魂只有21克的重量?那么,如果可以拥有很多很多回忆和幸福,是不是就会令灵魂变得厚重一些。不会再轻薄得任风一吹即散。

    那么,是不是即使死去,也仍可以留在自己爱着的地方、保护爱着的人们?

    ……

    十年,十几年,一如一场年华嬉戏,很快很快就不见了踪影。时间,它终会带走那些最不堪、最疼痛、却也最单纯的记忆……”

    第七章  一如一场年华…

    我真的记不得,在那个漫长的仲夏夜到底将故事念到了哪里。是怎样的情节、怎样的人物、又都带着怎样的表情?

    醒来时,依旧趴在米永生的床边。橙色的阳光柔柔地铺天盖地。

    “爸爸,该起床咯!太阳晒屁股了!”我轻轻摇晃他的手臂,却是触到满掌心的冰凉。

    好像一不小心,就能将燥热的空气全数吞噬干净。

    那一束恰好投映枕边的日光,开始渐渐褪去颜色。

    救护车扬着刺耳、单调的鸣叫,鼓动耳膜。

    病房里,那些莫名其妙穿着白衣的人群,那些莫名其妙用到他身体上的仪器,那些莫名其妙的眼泪,那些莫名其妙的一切一切。

    真的忘记是谁用白色被单盖住他的表情,彻底不见了那云淡风轻的安宁。

    我以为,会跟自己早已习惯的每一次都一样。

    睡够了,他自然就会睁开眼睛,用一种洋溢着满满幸福的目光看着我们。

    将白被单重新拉开。

    这样蒙着脸睡觉多不好,把鼻子露在外面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啊……

    专注地看那一张脸,想捕捉到上面些许细微的变化。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忍不住在自己的恶作剧里笑场。

    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从晚上等到深夜。

    他终究没有再醒来。

    米修蹲在病床前,泣不成声,像一个无助极了的小孩。“总是很侥幸地希望……他是那些极少数可以长命百岁的……其中的一个……可是小夏,这次他是真的不要我们了……”

    我走过去紧紧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

    “人总是要死的。米修,那是早晚的事。爸爸太累了……不然,他怎么会不要我们呢?他怎么会舍得不要我们呢?他不是总说,我们是他最美好、也最温暖的负担吗?”

    还没有来得及看到那个属于我们的故事走到圆满结局,没来得及看到我们长大的样子、穿着婚纱的样子,他怎么舍得离开我们呢?

    “他一定……是太累了……”

    心脑血管疾病引起的脑溢血。

    在极致炎热的七月末。

    说到底,是我太粗心,弄丢了米永生,也弄丢了我的爱情和友情。

    眼睁睁地看着病床从身边缓缓经过,一去不回,看着来了葬礼的人们又相继离开,看着米修和艾溪蹲在那里默默收拾着爸爸的遗物。

    我蜷缩在角落,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怕惊扰了什么。

    米永生把庞大的遗产都留给了我和米修,把所有的情感都用来填补我们的幸福和快乐。

    他倾尽所有地来满足我们。

    那么,如果掉眼泪,是不是会令他感到挫败?是不是会令他在另一个世界始终带着不安的心情?

    “小夏。”安翼蹲到跟前,将加了冰块的汽水放到手心里。“等事情都结束以后,跟我和小修一起去海南,好不好?”

    其实,米修才是最最崩溃的那一个吧……

    她陪着米永生,从始至终。

    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渗透了回忆,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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