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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5

作者:佚名
更新时间:2017-12-21 12:00:00
忘了招呼施礼。

    唐秋霞沉着脸挥挥手,示意丫环们退下,把杨逸尘扶入楼下书房,放倒在一张竹床上,立刻对银花吩咐道:“到前面告诉我大哥,说我回来了,正在救个人,忙好后自会到前面相见,别的什么都不要说,同时关照上下房的那些姐妹,别露风声。”

    由于她脸色从未有这么凝重过,银花不敢再问,应了一声,立刻出了书房。

    “慢点!”唐秋霞又叫住银花,吩咐道:“回来的时候,到前面药柜中,把那瓶‘赤炼水’取来,我这里已没有了。”

    银花头心一凛,她听唐秋霞在路上说过要以毒攻毒,但用的是“七翠花”剧毒,现在又要“赤炼水”作什么?她闷在肚子里,不敢问,匆匆地向前院走去。

    只见房中的唐秋霞已摆出了许多抬病用物,一样样在揩拭,一见银花,接过磁瓶,道:

    “把他上身衣衫退下,翻过背来!”

    说着已拿起桌上一枝发亮的银针,仔细的打开那瓶“赤炼水”以针醮漫,一遍又一遍,谨慎已极。

    银花这时已将杨逸尘上衣褪下,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用什么方法?”

    唐秋霞依然量着银针上毒液,目不移视的道:“我要用金针过穴之法,用醮‘赤炼水’的毒针,打入他脑经二脉……”

    银花心头骤然一颤,毛发悚然,她平时耳目薰染,也知道唐家所有毒药,这“赤炼水”

    是集天下百种毒蛇的毒涎,精炼而成。

    小小一滴,足以见血封喉,命丧顷刻,尸体立化浓血,现在用针漫后,插入不列于奇经八脉的中枢神经,谁能受得了?

    银花惨然望了望昏迷的杨逸尘,刚才她虽主张不顾他,杀死他,但却不同意小姐这番毁尸灭迹的举动。

    因为既要杀他,又何必带回家来,多出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怔怔想着,唐秋霞似已量好了针上毒液的分量,缓缓走近,在杨逸尘背上,玉手按了按经脉部分,银针一举,贯力刺人杨逸尘的背心脊髓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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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四 章君山战鼓急如雷

    悚然而视的丫环银花,一见银针刺人杨逸尘的背心,情不自禁地浑身一抖,她一生从未见过凶杀场面,尤其唐秋霞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女菩萨,她虽不时跟着小姐在外面奔跑,但做的都是善举,是以此刻不由暗暗一叹!觉得一条生命,就这么默默地结束了,而且盏茶时刻后,将落得尸骨无存,化为一滩浓血。

    刚才她虽鄙恨着杨逸尘,然而现在,她不自觉地浮起一层伤感,不过她对唐秋霞此举是谅解的,唯有如此;才可以永绝后患,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只见唐秋霞刺下银针后,立刻又在桌上拿起一只磁瓶,套上手套,倾出一朵同眼珠差不多大小的翠绿色小花,那正是独门剧毒“七翠花”。

    她命银花倒了一碗清水,让杨逸尘侧过身子,撬开他的牙关,和水把那朵剧毒小花,灌了下去。

    银花倏然不懂,以“赤炼毒汁”杀一个人,已经够了,又何必再加上一种更剧的毒药,想着,不由轻问道:“小姐,你何必多费手脚?”

    唐秋霞冷冷道:“你懂什么?”

    银花诧声道:“小姐不是要杀他?”

    唐秋霞秀眸一飘道:“别自作聪明,你几时看到我用毒杀过人?”

    银花一呆,讶然道:“但是小姐除了‘七翠花’以外,怎又加上‘赤炼毒汁’?”

    唐秋霞微微一笑道:“这是我历年参详各种剧毒的心得,我要以毒攻毒来治疗他错乱的神经,使他不再发疯,变成一个正常的人。”

    银花惊奇地道:“这怎么可能……赤炼之毒,虽比不上‘七翠花’毒性复杂,但也性剧无比,些微一滴,已足可使人变成一滩浓血……”

    唐秋霞微微一笑道:“你仅一知半解,这是我多年研究的心得,任何剧毒,若用得适当,一样可以治病,‘赤炼’虽毒,但若捏准用量,却有麻痹神经,产生镇定的效果。”

    说到这里,双靥泛起些微得意之色,说道:“天下用毒名家虽多,但能研究出以毒治病的人,可能还没有,这就是四川唐家与别人不同的地方!”

    银花简直是闻所未闻,听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微微一叹,道:“小姐,你何必在他身上化这么多心思?”

    唐秋霞也轻叹一声,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终觉得情形曲折,暗有蹊跷,只有冒险先治好他的疯症,问一问他!其实用毒镇神,我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是否能如想像,还得看他反应。”

    这时,杨逸尘的脸色,已起了变化,灰黯的脸色,倏青黄交杂,紫红不停,唐秋霞知道毒力已经发足,遂不再多说,伸手拔下银针,玉掌轻挥,接连数掌,拍活杨逸尘的血脉,使他仰过身来躺着。

    “瑶屏……瑶屏……”昏迷达一月之久的杨逸尘,又在喃喃地叫着。

    在叫声中,只见他缓缓睁开无神的目光,倏然啊呀一声,自语道:“我头脑怎会这么痛?”

    唐秋霞娇靥上闪过一丝欣然之色,这种反应,正表示她以毒治疯的方法及分量,没有错误,于是柔声地说道:“这是必然的现象,你现在应该努力克制一下!”

    方复苏而半醒不醒的杨逸尘,听到这声燕呢莺啭般的娇语声,这才发觉有人。

    稍为呆滞的目光一转,看到了唐秋霞及银花,顿时挣扎起身,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二位是谁?”

    唐秋霞玉掌,压止住他挣扎,微笑着道:“看来你的神志已经清楚多了,但愈像初露,不宜乱动,快快躺着!”

    银花也接口回答道:“这里是川南唐家!”

    杨逸尘一动之下,果觉全身酸痛,只得躺着不动,口中喃喃念着:“川南唐南……唐家……”

    倏又啊地一声,惊奇于色地道:“莫非是以毒驰名江湖的四川唐家?喔,我肚中怎会这么难过!”说着双眉紧皱。

    唐秋霞娇靥禁不住浮起一股喜色,这种神经正常的反应,虽慢了一点,但效果却好得出乎自己预料。

    她含笑地说道:“不错,你现在必须平静一下,因为你此刻浑身是毒!”

    杨逸尘神色怔然地问道:“我体内怎么会有毒?”

    唐秋霞缓缓道:“我给你服下了‘七翠花’!”

    “什么‘七翠花’?”

    唐秋霞在桌上拿起一支磁瓶,倾出一粒翠绿小花,托于戴着手套的掌心,解释道:“此花一朵七瓣,呈绿色,产于雪山顶,本身寒毒奇重,任何生物一沾即凝血发寒僵死,本名原是寒毒草。

    “但我们采集后,另加上六种寒性剧毒,各具独特药性,故而取名七翠花,任何人不要说吃下去,只要碰上一碰,立即无救……”

    杨逸尘神色倏然大变,呐呐道:“你为什么要对我下毒?”

    唐秋霞微笑着说道:“这是以毒攻毒,救你性命!”

    杨逸尘神色益发讶然,唐秋霞趁机问道:“要明白这段故事,话得从头说起,你想想,你以前是住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故?”

    杨逸尘目光凝视着屋顶,眉头紧蹙,不知是因剧毒交攻而痛苦,抑是在运神凝思,目光一片茫然。

    唐秋霞倏然感到一阵失望,发觉他神经虽渐渐恢复正常,但记忆仿佛已经失落……就在失望之际,却见杨逸尘喃喃道:“我好像被人关在一间房子里……很久……很久……

    有时我也会跑出来,但每次都又被抓了回去……“唐秋霞精神一振,由于这些话,心中好奇之心益盛,急急道:“你想想,那是什么地方?

    每次抓你回去的是什么人?”

    杨逸尘又想了半晌,才断断续续道:“好像是一座寺院……都是和尚……”

    唐秋霞心中益发肯定,他口中的寺院,必是嵩山少林,因为除了少林外,根本没有别的庙。

    只见杨逸尘又喃喃说道:“我好像口渴,饮了许多水,后来腹痛如绞……以后我好像跑出来……什么也不知道了……”

    唐秋霞微微一笑说道:“不错,我深夜赶路,恰巧遇你攀车求救,察看之下,才发觉你中了严重的砒毒,而且毒浸五脏……所以我把你运来此地,以毒攻毒……你明白了么?”

    “砒毒?”杨逸尘吃惊地望着唐秋霞,倏然眉头皱得更紧,沉吟地道:“我现在觉得倏冷倏热,更加难过起来……”

    “这是必然的现象,现在我正要以‘七翠花’之寒性攻除砒霜火毒,然后再喂你服下解除‘七翠花’剧毒的解药,你就会慢慢地好起来!”

    唐秋霞知道杨逸尘毒疯韧愈,神经特别脆弱,不宜再多问,故而在说完这番话后,点了他睡穴。

    于是,杨逸尘在唐秋霞细心的照顾下,渐渐的痊愈,而且连精神也渐渐恢复正常,可是由于疯症痊愈,往昔那段失恋的回忆,却又如潮水一般,漫蚀着他的心灵,肉体的完好,并没有使他愉快,内心的痛苦,却使他更忧烦,整天默默不语,唉声叹气。

    而心地善良,初次恋爱的唐秋霞,在与杨逸尘相处日久后,愈发觉得从他身上散出来的,那股成熟潇洒的男人气息,特别迷人,她愈来愈被这种气质吸引住!

    由于杨逸尘神志及毒病初愈,她不敢把心中许多想问的问题告诉他,避免他受到刺激,前功尽弃。

    同时由于杨逸尘的忧烦,她发觉他的本性并没有江湖上传言那般坏,于是她自己找了许多理由谅解他,她想:“他虽然对爱情有些不择手段,但以他这种神态看来,他还是深具真性的。”

    于是她又想:若是自己并不爱她,何必多管他身上的感情纠纷呢?若是自己的确已爱了他,又何必把已经过去的事,再度提出来刺激他?爱他就不必计较他的过去,否则计较又有何益?

    在这般一想后,唐秋霞改变了原意,在杨逸尘面前,根本不提一些往昔旧事。

    杨逸尘当然更不会把内心的痛苦,向一个初见的少女说出来,他只觉得往事不堪回首,提又何益。

    在这种情形下,二人在相见时,自然都避免谈及过去,把心事都闷在心里,然而唐秋霞对他的感情,却愈来愈深了。

    她那明如秋水的双瞳里,充满了如火的情意,艳如桃花般的双靥,犹如盛开的花朵,安慰着历经沧桑的杨逸尘。

    渐渐地,杨逸尘也发觉了她对他的感情,万千思潮,顿在心里翻涌,他想回避,但由于还得继续疗毒,使他无从回避。

    何况,他想过千百次,为了与纪瑶屏的爱情,自己与老父及家庭破裂,昔日的恋人必已成为陆家妇,空情余恨,还有什么脸再返家呢?但不返家又有何处可以去呢?

    在这里,生活是安适而恬静的,自己创伤初愈的心灵,正需要有这一个家,过一段安静的生活,以平静记忆上的创痕。

    于是在这般因循下,杨逸尘安心地躲了下来。

    过去虽然是落寞的,令人伤心的,但现实却是美好的,欢乐的,何况唐秋霞的容貌比纪瑶屏更美。

    而且这份美,包含了许多从别处无法得到的同情与了解,于是他忧患的外表,开始有了笑容。

    望着窗外院中竞争吐艳的花木,他渐渐地忘了过去,也忘了心底的创伤。

    人们在寂寞的时候,最易接受别人的情感,而杨逸尘正是如此。

    可是他怎么知道,少林和尚为了找不到他的尸体,忙得天翻地覆,亲生的儿子为他悲痛伤心。

    还有,昔日的恋人纪瑶屏,并未如他所想像的,已成为陆家媳妇,而且因为得到了儿子的报讯,又掀起了一段风波,这些都是他无法想像得到的,至于唐秋霞却更料不到,因为对杨逸尘一念不忍,抱着爱情至上的心理,不计较他的过去,无形之中,使杨逸尘对一切真相蒙然不知,至造成一场更大的误会,在不久的将来,付出了一份血淋淋的代价。

    四川唐家的后花园,特别幽静而雅致,在杨逸尘恬静地享受着久未享受的滋味,同时,纪昭洵也护着纪福的灵柩,风尘仆仆地赶回了破残凄凉的终南老家。

    漆黑的苍空,月圆如轮,可是纪家庄门口的石碑楼,在银光清耀下,显得分外的凄凉和荒芜,庄内依然是一片漆黑,仿佛仍旧无人居住一般!

    一辆马车,辚辚而来,停止在斑剥烂朽的庄门前,纪昭洵飘下了马车,与车把式抬下了棺木,付了车资,目送马车离去后,才长叹一声,上前敲动门环。

    盏茶时刻后,大门呀然轻响一缝,伸出一头乌发及半边脸庞:“谁?”

    “碧姨!是我!”纪昭洵见是母亲的贴身侍婢碧玉,连忙招呼着。

    “啊!少爷这么快就回来啦……”碧玉惊喜地拉开大门,跨了出来,当目光突然触及门外端正地放着一口红漆棺木时,神色顿时一变,立刻惊叫道:“少爷,你怎么带了一付棺材回来?纪福呢?”

    纪昭洵颓然而沉重地回答:“纪福死了!”

    碧玉的脸上顿时大变,急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杀的?”

    纪昭洵摇摇头,叹息了一声,说道:“碧姨!等一下我自会说,娘呢?”

    碧玉神色黯然,低声叹道:“主母在房中正在独自伤心呢!”

    纪昭洵怔然道:“是什么事情,又使娘触景伤情了?”

    碧玉恨声道:“表老爷及一千亲戚今天下午突然闯了进来,斥责主母厚颜苟生,竟欲*

    着主母自裁!”

    纪昭洵神色一震,星眸中突地冒出一层怒火煞气,问道:“就是狄英那帮人?”

    碧玉幽幽一叹伤心地道:“除了他们还会有谁?”

    纪昭洵恨声骂道:“太可恶,太霸道,纪家没有这种亲戚也罢,碧姨,结果娘怎么应付他们?”

    碧玉叹道:“主母还能够说什么呢?眼泪只能往肚子里吞,她只有板着脸,相应不理。”

    纪昭洵心头一阵难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母亲的痛苦,他十分了解,假如自己处在母亲的地位,又该如何呢?

    他心头虽痛恨着“铁扇书生”狄英,可是想到这里,不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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