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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

作者:叶小岚
更新时间:2017-12-21 20:00:00
询问,摊子后面的中年妇人堆着一脸友善的笑容,说了一串她听不懂的话。

    “她说什么,宗康?”展乔继续对妇人微笑着,一面孺动嘴唇,小声问。

    他没答理。

    展乔转头,不禁气得七窍生烟。他“又”不见了,根本没跟在她后面。

    “对不起。”她向拿起一个苹果给她看的妇人说,不好意思地转身走开。

    这个死家伙,如果给她逮到他又和女人搭讪,立刻叫他滚回台北。不,滚远点,滚回马来西亚。

    当她扫描的眼睛瞄到他和先前那个女孩一起由中药铺走出来,她几乎用她的眼珠先滚过去――辗毙他。

    展乔先深呼吸,竭力控制住升到顶点的怒火,冷静地用巴不得就把他踢得远远的脚,推动她彷佛装了高射炮、蓄势待发的身体,朝他而去。

    她快走近时,宗康看见她,对她招招手。

    笑,他还有脸笑。他还敢笑。

    “展乔,这是小慧。”宗康介绍道,无视她冒火的眼睛,一手环搭上小慧的肩,把她揽到他身边。“小慧,这是展乔。”

    小慧。已经叫得这么亲昵了。但展乔却不便发作。

    而且她还得微笑。“你好。”

    小慧害羞地回她一笑,瞄宗康一眼,跑了进去。机会来了,展乔抬起一脚,准备使劲地踹宗康。

    “我找到车了。”他说。

    展乔的脚悬在空中。“什么车?”

    “小慧的哥哥送货去了,假如我们可以等十分钟,他回来,车子就可以借我们用。”

    “哦。”踹是不踹呢?她考虑着。“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将功抵罪吗?”她不踹了,改为踩在他鞋子上。

    可是没踩到,他跳开了。

    “脚抬了那么久,你动作太慢啦。”他说,还拨了一下她垂到肩上的马尾巴。

    她气坏了,把马尾巴甩到背后。

    “干嘛要踢我?”

    “你假公济私,没当下开除你,只踩――”她这次说踩就踩,踩着了,得意地扬起下巴,然后继续说:“你一下,够客气了。”

    宗康低头看看他的运动鞋上的她的运动鞋印。她是真踩耶。一点不是装模作样唬他。

    “哎,我走到半路,看到小慧在店门口,我灵机一动,顺口去问了她一下,她就去问她爸爸,人家马上答应帮忙。这怎么算假公济私?”

    “小慧,小慧,叫得挺顺口嘛,你怎么不会叫成小费啊?”

    “她告诉我她叫小慧嘛。”宗康笑。“展乔,看不出来你这么会吃醋耶。”

    “你脸上的皮若是金子打造的,我还可以喝醋给你看呢。”

    展乔别过身,表面上是被他得罪了,不理他,心里可着实不自在又纳闷。真是的,她好象反应得是挺……怪异的。

    “怎么又生气了嘛。”

    他的手放在她肩上,她转身甩开它。

    “喂,不要动不动就跟我勾肩搭臂,我可不是你的兄弟。”

    他会把她当兄弟般才有鬼。但是她眼中的惊惶、困惑,是她严峻的声音掩饰不了的。那使宗康吞回了想嘲弄她的玩笑话。

    她来此是为了工作,而她显然是个工作时绝对认真的人。他何尝不是?两者皆然。事实上就他这次的工作来说,除了认真,他还要格外小心谨慎。

    展乔若发现她是他的目标,恐怕不只是踩他一脚那么简单就放过他。他的脚趾到现在还在鞋子里呻吟呢。她也许年轻,办案经验未必有他的丰富,但她绝不是好惹的。

    “好吧,展乔。”他稍稍收敛吊儿郎当。“既然我们要等车子,你何不告诉我,我们的委托人和他要找的人,姓什么,叫什么大名,以及目前你有哪些线索?”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也许因为我是你的助手,我若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要做什么,我就不必像瞎子一样,跟在你后面,等你带路,等你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必要的时候,我们若分头行事,我也有个头绪。”

    他是对的,展乔没想到,因为她从来不曾跟着老包查案办事,他觉得她差不多了,就放她单独作业,只在她回办公室报告时,给她些提示和意见。

    “委托我们的人来自印尼,是位橡胶大王。你在马来西亚也许听过,石江山。

    他要找……”

    石江山三个字,像一声轰雷撞上宗康的脑门,虽然他不是太意外听到他的名字,他意外的是他听到的展乔接着告诉他的故事。

    事情比他来台北之前所以为的复杂多了。

    第五章一拍即合

    展乔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无所获,毕竟三十几年了嘛。只是她多少期望能找到和石江山同年的老人,或许他们还记得当年的事,提供一些可让她往下追寻的蛛丝马迹。

    找是找到了两个。一个老太太,不论问她什么,一律摇手加摇头,嘴里嚼槟榔,脸上面无表情,半个字也没说。一个老先生呢,频频指向老太太,叽叽咕咕鸡同鸭讲。

    如果没有宗康,她连鸡同鸭讲都讲不来呢,这里的人都说台语或福州土话。

    小村里总共加起来不会超过十五户人家,这儿的人都务农,现代年轻人哪肯下田?不是求学就是求职,都到大城市去了,剩下老人家守着祖产祖业,及极少数的第二代和第三代。

    后面那两代对那么久以前发生的事不会知道的。展乔望向好奇地远远躲在一边偷看她和宗康的一群小孩,摇摇头。

    “大海捞针可能远比这个容易一点。”展乔沮丧地喃喃。

    “我们是外地人,就这样冒出来,打听的又是在那个年代算是很不名誉的事件里的人,即使有人还记得,谁愿意提起嘛。”宗康说。

    展乔转向他。“啊!”她说。一语惊醒了她。

    “啊。”他学她,笑道:“而且你问人家的口气,好象你是警察,来这调查走私或谋杀案似的,吓都给你吓呆了。他们没有马上跑进屋子锁上大门就不错了。”

    展乔跺跺脚。“你干嘛不早点提醒我?现在怎么办?”

    “我们还在现场,又没走远。”

    他思索着。

    她看着他。“想到没有啊?想那么久。”

    他事实上老早就有主意了。为什么犹豫,他也不晓得。

    “想是想到了,怕你一会儿又说我违反规则。”他说。

    “好象你一直很守规则似的,是……”

    “说得也是。”

    她要问他这次打算违反哪一条,他牵起她的手就拉着她大步迈向前。

    “喂,宗康……”

    “我没有勾肩搭臂呀,放心,你绝对不是我的兄弟。”

    “不是,我是……”

    他们原已走到村口,准备离开,现在一往回走,那群小孩嘻嘻哈哈跟在他们后面,比手画脚、叽叽呱呱。

    展乔扭头看他们一眼,问宗康。“你要干嘛?放开我啦。”

    他放了她的手,却改为搂住她的腰,孩子们嬉笑得更来劲、更大声。

    “宗康,你到底搞什么鬼?”她涨红了脸。

    而她越扭动身体要挣开,他搂得越紧。

    “合作一点嘛,别让人以为我要当众强暴你。”他小声对她说,一面朝两旁屋舍外好笑又奇怪地望着他们的村民微笑着。

    “合作什么?你不说清……”她发现又来到那位一径嚼槟榔、不说话就是不说话的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仍坐在门口一张矮木凳上,瞄他们一眼,朝地吐一口槟榔汁,然后站起来,拾起板凳,转身走进四合院。

    “刚才我们问住在那边的老先生,他叫我们来问她,对不对?”宗康说。

    “刚才她如果是装聋作哑,现在她更干脆,理都不理了,怎么问?哎,要问人话,用得着对我动手动脚吗?你该抓着不放的人是她才对吧?”

    “她会告我非礼。”

    “我也会。喂!”他搂着她也进了四合院。“这下子她还可以告你非法入侵民宅了。”

    左右和正前方,一共五扇门。

    “她进了哪一边了?”展乔咕哝。

    彷佛回答她似的,老太太从左边靠里面的一间出来了,但看到他们,立刻退回去,并倏地关上门。

    “现在我们知道她在哪了。”宗康说。

    “宗康,你就这么闯进来不大好吧?”

    “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还有你和我在一起呀。”他俯向她,笑道:“难道你会见死不救?”

    认真说起来,她才是该在前锋的人呢。展乔看着他,一颗心莫名所以地在胸口乱撞,因为他的脸好近,因为他的口气好象他们是生死患难与共的……伴侣,因为他还搂着她。

    她来不及回答他,他对着门向里面的人说了一些话。

    “你说什么?”她小声问他。

    “我说你是我太太,我们是石江山和尤采琴的后代。”

    她吃一惊。“什么?你……”门打开了,老太太张大着眼睛看他们。

    石江山和尤采琴相差三岁,这个数字已是个忌讳,而尤采琴比石江山大,加上两家景况悬殊,女方父亲是雇工,母亲给人帮佣,主人就是石家,他们一开始就注定是悲剧。无奈尽管双方家长皆竭力阻止、禁止,却阻挡不了两颗坚持执着相爱的心。

    石家长辈以为让石江山去外地,一面读书一面学做生意,多见见世面,自然就会忘掉家乡的乡下女人,却不料此举只是助燃了相隔两地的两个人的感情,而导致后来不可收拾的结局。

    离开小村后,宗康重复翻译他从老太太那听来的故事,和石江山告诉展乔的大致相同。

    宗康对老太太说,他是石江山的儿子,展乔是尤采琴的女儿。他俩结婚是先斩后奏,等见了双方父母,才发现他们有可能是同父异母手足,因此一同来到父母家乡,要问个水落石出。

    展乔觉得宗康这个谎扯得好大胆,编得好荒谬。可是她知道,若非如此,老太太不会让他们进屋,同时骇得开了金口,同他们详述当年情事。

    “幸好她最后才想到问我们几岁,”展乔做个鬼脸。“要是开头就发现我们年纪不对,可糗大了。”

    宗康大笑。“谁想得到她竟然是尤采琴的姊姊呢。”

    结果老太太激动地抓着展乔,问尤采琴现在何处,希望久别的姊妹能相聚。

    展乔只好说尤采琴已去世。

    “石江山也是听别人如此告诉他。哎,尤采琴要是还活着,我的罪过可大了。”

    展乔无奈地叹气。

    老太太痛哭流涕时,她又窘又不安得不知如何是好。“你跟着流泪时,我松了一大口气。你‘母亲’去世了,你若没有一点悲伤的样子,可就穿帮了。”

    展乔瞪他一眼。“我才不是装的。我真心为尤采琴的遭遇难过。”

    宗康拉起她的手紧握着。“我知道,逗你的嘛。你从离开那,就一脸的愁云惨雾。”

    展乔把手抽回来。“当然愁,当然惨了,连尤采琴的亲姊姊都不知道她的下落,我们上哪去找她?”

    “你非要连夜赶回台北,就有其它线索找她吗?”

    宗康提议他们在东石过一夜,或许第二天再回小镇去打探打探,展乔坚决反对。

    “你不是说尤采琴的姊姊说,她是尤采琴唯一还活着的亲人吗?她便也是唯一的可能线索了,还回去,去问谁呀?”

    宗康总觉得一定有他们疏忽之处,只是他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而展乔急着北上,他只有顺着她。反正他心中另有打算。

    “石江山提过他曾遇到一位同乡,”展乔若有所思道。“他应该有这个同乡的联络电话或住址,那也可以勉强算个线索。他说他明天走,我今晚赶回台北,就是要去找他,总比跑回六南村瞎碰瞎问的好。”

    宗康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展乔心烦地叹口气。“哎,另外一个才更头大,找都没个线索可以开头。”

    “嘎,还有一个找初恋情人的啊?想不到有情的死心眼还真多。”

    “啧,不是啦,这位老太太要找她的儿子。”

    展乔把她所知道的告诉他。他皱皱眉。“你说得对,这个的确更伤脑筋。”

    “哎呀!”她拍一下腿,拍得又响又用力,却拍的是他的腿。

    “哎哟。”他喊。

    “你哎哟个什么劲?”

    “你打我嘛,腿耶,是肉耶,会痛的耶。”

    可不是吗?她的手还在他腿上呢。她不好意思地缩手,但他按住它。

    “嘿,别想消灭证据。先告诉我,你哎呀什么东西?”

    “我想到我居然没问那老太太姓什么、叫什么。”

    “她妹妹是尤采琴,她当然姓尤嘛。”

    “啧,不是那个老太太”她又举手要打他,这次是真要打他一下。

    他抓牢她的手,握在手中。“逮到了吧?我们今天就只见到那么一位老太太。

    我看你是找借口吃我豆腐。不必如此嘛,嘿,欢迎你占我便宜。”他拉着她的手摩挲他的腿。

    “少臭美。”她把手抽回来,脸已先红了。也不晓得她脸红个什么意思。

    “男人哪,我摸到不爱摸了。何况兔子不吃窝边草。”

    “你是兔子吗?”他恶作剧地张大眼睛打量她。“不像耶。”

    “哼,我是玉兔旁边的嫦娥。”

    “那么我勉强算是后羿好了。”

    “干嘛要勉强?”

    他只是咧着嘴笑。她推他一下。“笑得那么诡诈阴险,说呀。”

    “你看你,又找机会摸我。”

    她把两只手抓在一起,继而一想,不对呀,如此不就等于承认她摸他了吗?

    其实她平常对男人不会这样拍一下、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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