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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林如是
更新时间:2017-12-22 00:00:00
“懂了”。

    我摸摸它的头表示感谢。太保阴沉地盯着我们,一副很不屑的样子。我踢了它一脚,它不甘示弱地咬了我一口。

    “你这小子!”我凶它,它甩着尾巴,高抬着下巴不理我。

    太保实在坏,我心里却对它偏爱!

    我想,不只是人,动物对感情也是敏感的。怎么对它,它心里都有感觉,是不是真诚,它心里也都明白。我常常跟太保和波斯说话,它们就像朋友一样对我有所回应。

    “好了,我要出去了!你们两个好好看家。”就连衣服也没换,只换了球鞋。

    我骑上“风速”,才发现钥匙没带在身上。只有房门钥匙。摸摸口袋有一张蓝票子,正好有计程车载客上来,回转要下山腰,我招了它到忠孝东路。

    在麦当劳找到大鸟他们时,电影还有半小时才开场。一伙人蹬蹬地下楼,公派小李子买票,在一旁闲闲等着。

    “哈一管?”大鸟点了一根“七星”给我,我摇头。

    “我要!”田鸡把“七星”接收过去。

    胖妹递一包薯条过来,我捡了一条,嚼蜡似地无味。

    胖妹手上满满是薯条、汉堡、炸鸡、可乐等粮食。我看她吃得辛苦,伸手替她分担了薯条和汉堡两袋食物。

    “七月,怎么没看到你那辆很神的‘风速’?”田鸡推推眼镜问。

    田鸡在seven-eleven干大夜班,是个标准的机车迷。

    我们这一伙,除了田鸡、我;胖妹在肯塔基当parttime三日;小李子在沙龙干助理,专门伺候女人的头发;发廊晚上生意好,小李子三天两头摸鱼跷课。我们,各有各的历史,各有各的沧桑,或者风光。

    只有大鸟,富家子、衰么男,上头五个姐姐个个出息、比他强。他被比来比去比烦了,气衰之下二流高中退学不念了,从北台湾转到南台湾。转过巴士海峡,最后转昏了头,转到我们这所变态学校。

    他才刚过二十岁,明明比我小,身材健壮魁梧,站在他身旁很有安全感。他以前玩排球,杀气腾腾,现在不打了,穿起皮衣、牛仔裤、马靴,酷得迷死一干小女生团团转。

    原本我都是和美花在一起的。我常和她骑着我的风速九十驰骋在这座城市。慢慢的,反正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她有她的才女美人帮,我被算入大鸟这一伙。

    但我们两感情一直很好,就像“清秀佳人”里的安妮雪丽和戴安娜贝利。我们发誓要当一辈子的好朋友,不论地老,不论天荒。

    “嘿,七月,你的‘风速’呢?”田鸡睁着四眼,四处乱找。

    “别找了,我撇轮子――”我抬抬头,以为是眼花,一幅极让我心灵震撼,如电殛般的背景一晃而过。再回头找时,那个背影已经不见了。

    周日夜晚,这条黄金街道上,充满着寻找刺激享乐的人群。我们,只是其中的一粒小尘埃。

    田鸡四眼瞪着我,我摇摇头说:“我赶计程车过来的,钥匙忘在房间里。”

    我们惯常说着一些俚语、混话,属于我们特有的文化。但在看到那背影的一瞬间,下意识地,我收了口,一本正经的回答。

    这时小李子从售票口那头挤过来。人多得不像话,快开场了,购票的队伍还长得像一条龙曳到骑褛去。

    这部片子才在美国上映不久,票房横扫千军了,叫好又叫座,讲地球绝种生物,侏罗纪时代恐龙的故事。票价N贵,买学生票还要接近一客“芳邻”嫩鸡排的价钱。

    其实史蒂芬史匹拍的东西,说穿了就是卖卖“梦想”和“希望”而已。从“外星人”、“虎克船长”,到这部片子,他给小孩子“梦想”,给大人“希望”,唯独我们――我们呢?我们这群夹在中间缝隙的边缘人呢?

    我突然迷惑起来。

    田鸡在一旁呱呱地叫:“小李子,你有病啊,坐这么前面,要看个鸟!”

    “买得到票就不错了,你少在那里哼哈!”小李子悻悻地说:“肚子快饿扁了,有没有什么吃的?”

    我把炸鸡给他。他整袋拿去,咬了一口鸡腿,边嚼边说:“刚刚在窗口附近看见两个马子,挺正点的,大鸟,你想不想上?我罩!”

    “算了吧!小李子,一个慈禧太后你都罩不了,还想罩大鸟温马子!”田鸡不捧场地说。

    小李子跟胖妹之间若有似无,反正一伙打打闹闹,也没挺认真过。聚散如浮萍,这种事,人伙都看得很开。

    “田鸡,闭上你的青蛙嘴!”胖妹塞了一只汉堡在田鸡的嘴里。

    “算了!上楼了!”大鸟俨然老大般发号施令。

    那几个座位果然很糟糕,看跳大腿舞还差不多。田鸡嘴巴不停咕哝埋怨,小李子听得火大,弓起腿往他屁股狠狠踢一脚说:“快来啦!还在一直唠唠叨叨念什么!隔你屁!不爽的话不会不要看!”

    “我操!你轻一点行不行?”田鸡回头嚷嚷。

    电影还没开场,里头闹烘烘的,全是人,多得不像话。小李子和胖妹挨着走道坐,田鸡居中,我坐在田鸡的右手旁,大鸟则坐在我另一旁的座位。

    胖妹不晓得什么时候又弄来两桶爆米花,传了一桶过来。田鸡吃得嘴巴啧啧作响,全是他的口水,大鸟隔空拍他说:“田鸡,你卫生一点行不行?全是你的鸟口水,叫我们吃个屁?”

    “哪!”田鸡把爆米花递给我,拿走我手上的薯条。

    我将爆米花给大鸟,他摇头,我又传回去给田鸡。

    “不吃?”田鸡问。

    我摇头。大鸟另外给了我一片青箭。

    大鸟平常上课时,嘻笑不正经,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真正在街头“混”,却这样叫人意外的成熟稳重。大鸟酷得有格,可是那是年轻人的崇拜,我太老了。

    我们这一伙,我最老,二十一岁半。

    “七月,接着!”小李子丢给我一只鸡翅膀。我接着,撕了一半给大鸟。

    其实我并不喜欢在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跟食欲或礼仪什么的无关,只是心情的问题。再者,我一向不喜欢那些高油脂的东西,油腻又不消化。

    电影果然如我预料中的无趣。我并不是反大牌反权威――大家都说好,为何我却觉得如此无趣?我想是感动人的因素不同。同样是史匹柏的东西,“ET”曾让我热泪沸腾,侏罗纪的时代,却端得遥远。

    灯光慢慢变亮,电影将要散场。我伸个懒腰,手臂横到大鸟身前。他已经站起来,看着我笑了一下,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起来。

    “不好意思,偏劳你了。”我笑笑的。

    他瞪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反手扣住我的脖子。我不防他这突然的举动,跌在他身上。

    “大鸟,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叫了一声,不过一点也不惊慌。

    田鸡还坐在位置上啃着剩下的炸鸡块,只是抬头随便望了我们一眼。我双手去扳开大鸟扣在我脖子上的手臂,脸上带着笑,视线游移,扫过走道和后几排等着散场的人群。

    就那样,我看到了就坐在我们身后隔了两排不远处的杨冷青。

    他不动不笑不打招呼地看着我。我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杨冷青像是单独一个人,我找了找,看不到美花或是古志诚,或是任何像是和他有关的人。

    “大鸟,别闹了,快放开我!”我挣脱大鸟的手,站好身子,有些踉跄。

    大鸟扶了扶我,倚在我身后。

    “田鸡,走了啦!”我催着田鸡起身说。

    田鸡还在吃,我踢踢他,急着想离开。

    “等等!让我把最后一块吃完!”

    “出去再吃吧!挤在这里,怪不好受的。”

    我尽量避免再朝杨冷青的位置望去,却免不了还是会不小心接触到他的眼光。我朝他微微一笑,他牵动嘴角,勉强也算是回我一笑。

    到了楼下,大鸟看看表,问我说:

    “时间还早,要不要再到哪里逛逛?反正你回去也只是跟猫玩,干脆好好玩个够再回去。”

    “不成,我明天还得工作。”

    “七月,别扫兴了。”田鸡说:“上次你不是说想打pachiko,又没时间吗?今天刚好!打完pachiko,我们还可以去唱KTV。”

    “不行,我累了。”

    “这样就累了?七月,你实在太逊了。”

    “猪头!”胖妹打了田鸡一下。“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超人?用点脑筋好不好?”

    “你们不要老是对我动粗!万一被你们打挂了怎么办?”

    “安啦!你皮厚肉粗,禁得起打,葛不了的。”小李子说。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沧桑了。

    “我先走了,拜!”我摆摆手,招了一辆计程车。

    回到住的地方,太保和波斯互相打闹,玩得很起劲。看见我回来,两个人一365小说网左一右绕在我脚旁喵喵叫了几声。

    “回来了!”我往床上重重一摊。

    太保跟着跳上床,坐在我的肚子上,张着湛蓝的人眼睛,歪了歪头看着我。波斯也跳上床,缱绻在我的枕头旁。

    “不行喔,波斯。”我侧头对波斯说。

    波斯用澄蓝清澈的眼看看我,安静地跳下床。我半起身,看着太保湛蓝的大眼睛说:“太保,你也下去。”

    太保不动。我伸手叉住它前脚,将它抱下床。

    而后,我洗脸、冲澡出来,看见它们一直坐在那儿,怔怔地盯着我瞧。

    “放心,我没事。”我微笑说。

    动物的感情真的比人类敏感。它们感觉出了“什么”,感觉出了我心里那我自己也说不出的“什么”。

    隔天早上我睡迟了,匆匆出门到半路,“风速”不合作地抛锚,等机车行把车子修好,赶到公司时,已经快十点了。

    三楼闹烘烘的。雷婆放着工作不做,跑到三楼来,而且和美花交头接耳态度非常亲热。

    “今天台什么风?”我问小主管。

    小主管慢条斯理地整理桌上文稿,细声细气,考验我的听力说:“日本授权公司那边派了代表过来,社长亲自接待,还特别高价聘请了一位临时翻译人员。刚刚他们来这里巡视过了,现在大概正往印刷部门那边过去。那个翻译人员听说是雷――莉凤大学时社团的学长,而且巧的是,竟然是施美花的男朋友。对了,你跟施美花是好朋友,她没告诉你吗?”

    我望了美花一眼,想对小主管微笑,却笑不出来。嘴角牵强地扯了一下,默默地走回到座位。

    一整天,我埋头工作,不跟任何人交谈,也不无意地张望。我什么都不想,工作效率却出奇的好,到下班的时候,已超出了预定的进度。

    我快速收拾东西,像急着逃难一样。小主管诧异地看看我,我对她笑了一笑。微笑是最好的自锁工具,有什么不愿意对别人说的事,只要笑,就什么都不必解释。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走时,美花叫住我。今天一整天她也都很忙,我们都没时间交谈。

    “七月,等等!”她跑到我面前,亮着洋娃娃般的大眼睛说:“别急着走。冷青打电话来邀我们一起吃晚饭。”

    “是请你吧?”我强迫自己笑,微笑。

    “讨厌!别这么说,就算是陪我吧!”美花娇嗔说道。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其实,他另外还邀请了雷――莉凤啦!莉凤是他大学学妹。所以,你一定也要去。你是我的好朋友,不可以不陪我。”

    “可是……不行的,美花,你忘了,要上课。”我显得为难。

    “跷一天没关系吧!你上星期六还不是跷课了!”

    “那是因为――”

    “我不管!你一定要一起去啦!七月,你是我的好朋友!就算是我拜托你……”美花拉着我的手,撒娇地央求着。

    “美花!”雷婆蹦蹦地走上楼来。“该走了,学长在楼下等我们!”说着,瞟了我一眼。

    “七月也要一起去。”美花拉着我的手不放。

    “她也要一起去?”雷婆又瞟了我一眼,怀疑又不悦。

    “当然喽!七月是我的好朋友。”美花丢下雷婆,拉着我下楼。

    到了楼下,我突然觉得心跳得好快,莫名地不安起来。我挣开美花的手,说:“美花,我看我还是不去的好。你们难得一起吃晚饭,有很多事要聊,我去了只是――”

    “你又来了!”美花打断我的话,拽着我的手,硬拖我出去说:“大家都是好朋友,不必要这么见外。快走啦!他在车子里等我们。”

    “车子?他开车?”我愣了一下。

    “对啊!有什么不对?”美花莫名其妙地问。

    “可是我――”

    “学长!”我来不及说明白,雷婆也下楼来了,十分喜悦地对杨冷青招手。杨冷青的车子停在大门口外。

    杨冷青从车中下来。雷婆跑过去,美花拉着我也跟着快步走过去。

    “冷青,”美花甜甜一笑说:“我也请了七月一块去。她跟我是好朋友,所以也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能不请她一起吃饭。”

    “是吗?”杨冷青竟然笑了。他拉开车门说:“既然这样,那就请了。日向大驾光临,那是我的荣幸。”

    日向?我呆了一呆。

    美花好像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亲热地挽着我说:“还在发什么呆?快进去!”

    “我……”我看着她,微低了头说:“我骑机车。”

    美花大概太过欢喜了,所以忘了我那辆心爱的风速九十。

    “对喔!我竟然给忘了!”美花娇憨地吐吐舌头。

    “所以,我想我还是不――”

    我想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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