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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

作者:李鑫
更新时间:2017-12-22 00:00:00
主编对我不薄,但我还是清楚,我在这儿已经没有什么前途,尤其是景江的事情一出,我已经什么都解释不清楚了。我反思来反思去,觉得只有自我拯救一条路了。同时,我还有个狂妄想法,那就是我要拉你一把。”

    石天然没有听明白何文涛的意思,他用目光望着何文涛,等待何文涛说下文。

    何文涛说:“你说起来是《金都日报》副刊部的主编,牌子挺唬人的,但仔细想想,你有多少实惠?我看你除了工作,除了替大家着想,你是什么好处也没有。平时来朋友请个客,还要自己掏腰包,关键是,你的腰包并不鼓。作为朋友,更作为这么多年受你帮助的小兄弟,我必须替你想着一点,也有必要提醒你,要换个活法了。我退休,从形式到内容肯定是换了活法。而你,也应该有这种意识。所以,我想下去之后,就自己办个文化广告公司。我初步设想,这个公司我来当总经理,你来当董事长。我们必须捆在一起干,才能充分利用政策里应外合。不然,你石大主编就是为部里鞠躬尽瘁,你仍然还是个穷光蛋,我不能眼看着你一直是个穷光蛋。”

    石天然没想到何文涛在想自己问题的时候,还想了他的问题,最让他吃惊的是何文涛已经运筹帷幄地给他戴上了一个董事长的帽子。这简直让人感到何文涛的脑子真是太有跳跃性了。何文涛真是什么都敢想,但他就不想想,现在中央对机关公务员要求这样严格,上级再三强调领导干部不准到企业任职,让石天然当董事长,不就是让他当胡长清吗?

    《浮沉》第十七章(7)

    何文涛看石天然的表情,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何文涛解释道:“你是没弄清楚,我的意思是说,你当董事长,就是你当家的意思。其实,你这个董事长除了我知道,任何人都不会知道。关键是你要成为这个公司的主人,这是为了帮助我。我可给你交个心里实底,我虽然决定退休了,但我可是依然把你看作我的可以依靠的兄长。你是绝对不能拒绝我的。我相信咱们的友谊。以后只要我挣了钱,就有你的50%。”

    石天然说:“难道你就那么自信能挣到钱?”

    何文涛说:“这是百分之二百五的不用怀疑,因为我们的操作方式基本上就像过去到外面拉赞助一样,只不过是我有了新的头衔:即《金都日报》副刊部的专职广告代理商。我是想,我离开《金都日报》就成立一个广告公司,这个公司以后就以你们的名义到各企业拉赞助。说到底,我吃的还是《金都日报》副刊部,只不过我专职搞赞助,你们的行政纪律却管不了我。我相信,部里的广告利润会就此翻番。你石天然从此也不会仅仅吃到一个5%的回扣。我会在每一笔赞助上安排出天衣无缝的效果。”

    石天然望着何文涛没有说话。

    何文涛看他没反应,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弄砸了你的官位?你应该相信我啊,我一向是谨慎的。再说,有你把关,不可能决策出现疏漏。”

    石天然对何文涛常常冒出一些不了解他内心深层的话感到遗憾。石天然从来没把这个副刊部的主编看成一个什么官位,只是人家把这头衔安到他的头上,他不得不为这个小团体负责任,包括他的朋友何文涛,他也不得不替他将事情考虑周全些。

    石天然说:“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却有不少漏洞。你想当《金都日报》副刊部的独家广告代理,但你想过没有,光报社的政策就限制了你。因为你清楚副刊部只是《金都日报》的一个部门,并没有独立的银行账户,光走账就是一个大问题。假如任何赞助都要寄到你公司的账上,然后由你公司再转到报社,其实是层层扒皮。这样我虽对得起你了,但却对不起副刊部的大家兄弟。”

    何文涛说:“那可不仅仅是我,那里还有你,你是董事长!”

    “那我就更不敢这样做了。这事就是大家发现不了,我良心也过不去。”

    何文涛知道石天然唱的不是高调,但从内心对他这种做派还是有些生气:“那就是说,我离开报社,你是不肯给一口饭吃了?”

    石天然说:“我知道你是看不下去我现在的生存现状,想帮我一把。我也知道,你我同做肯定是有利可图,但世界上的事情并非就是有利可图才是最理智的选择。不管你走到哪里,我们肯定还会像过去那样不断地合作,但你的这种想法目前是否能够实施还有待论证。我觉得你既然要跳出这个圈子,就应该在这个圈子之外好好琢磨更广阔的内容。你要是下了决心,那就干下去,我支持你。不过,开公司是需要钱需要人的,这些事情你考虑周全了吗?”

    “目前注册个公司并不需要多少钱,因此我现有的钱注册个公司问题不大。至于人嘛,现在的确还没有什么合适的人。但我相信韩伯元上次来说的那句话,开公司必须要和有财运的人一起开。他不是给周小娜看了相了吗?说周小娜有旺夫之相。那我就把她挖过来弄到我的公司,整整文件打打字,先当个女秘书吧。”

    石天然听后,笑着说:“这公司还没开办,你已经打起了美女的主意,是不是堕落得太早了一些?”

    何文涛说:“这可不算是堕落。这最多算是开夫妻店。我不瞒你说,上周我已经把她给办了。这女人啊,真是睡出来的,别看就那一夜,那小丫头好像就把心交给我了。反而她这样一来,我娶她的心思又减弱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她弄到公司来吧,我每个月先开出比她在于薇那边的工资多些就是了。娶不娶她再做一说。以后我也不是什么组织上的人了,泡个妞,弄个非法同居,心理上也不会感到有什么压力了。”

    《浮沉》第十七章(8)

    “那周小娜答应到你那儿去吗?另外,于薇同意放她走吗?”石天然突然想起这个问题。

    何文涛想了想说:“从市场规律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我有诱惑,毕竟比于薇开的工资高。另外,她不是在和我谈恋爱吗?女人恋爱的时候,考虑问题哪还会有那么周全,她恨不得天天和我在一起。至于于薇会不会动摇她,就看你老兄怎么给于薇说了。我发现,你在于薇面前可是面子大多了。自从于薇认识你后,石大哥石大哥的,叫得那么亲切,我总感觉她对你有一种异样的感情。是不是因为你和她的那个男朋友长得有点像啊?”

    石天然说:“你这小子,今天是商量你的人生大事,还没个正形。看来以后当了总经理,肯定要变成总流氓了。”

    何文涛似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他突然倡议说:“老兄,现在咱们可以喝酒了,马上我再把于薇和周小娜喊来,咱们四个喝。同时再把咱们刚才说的事情敲定,怎么样?”

    《浮沉》第十八章

    67

    何文涛在“乡村”和石天然谈妥了自己的退路之后,本以为会顺顺利利借助分流下岗的良机,晋升上两级工资,弄个提前退休,就可以安居乐业了,没想到他的这个如意算盘不仅没有如愿,还遇到了一次几近灭顶的打击。

    那天,报社瞿副社长让办公室秘书给何文涛打了一个电话,要他到他办公室来一趟。瞿副社长是报社的第三把手,行政、干部全由他管。当时何文涛想,是不是退休的事儿遇到了阻力?因为大家都知道何文涛是《金都日报》的才子,放他走很多领导都很惋惜。现在瞿副社长找他谈话,是不是不让他走了?如果真是这样,应该怎么对付?

    其实,在何文涛的心里,这几天走的念头已经不像前些日子那么执着,这与他近期的心情有直接关系。最近一段时间,报社的安居工程起来了,大家欢天喜地地忙着分房子,新闻焦点全都集中在如何装修上,何文涛在景江市犯的事儿也就逐渐被人们淡忘了。外围环境的变化,使何文涛的心理压力在逐步减弱。一减弱,他对本单位的亲情自然又有了回升。此刻,当听说瞿副社长找他,他甚至想,如果这次领导要是真诚的挽留,自己也就别那么较劲地非走不可,不如给领导一个台阶,留下来再干就是了。这年头地方的生意也不好做,说不准还不如在报社待着呢。

    何文涛就是带着这种想法进了瞿副社长的办公室。他没想到,专职纪委书记也在里面坐着,而且还有个记录员。房间气氛很不对劲,有一种冰冷凝固的感觉。

    何文涛在纪委书记的示意下坐了下来。纪委书记开始跟他谈话:“何文涛同志,你是一名加入组织十几年的党员,我想以组织的名义问问你,这么多年,你对组织隐瞒过什么没有?你做过与共产党员身份不符的事情没有。”

    何文涛被纪委书记问得头皮发麻。当时,他的脑子乱糟糟地转动起来,开始琢磨自己到底是哪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被组织上发现了?但他想来想去,觉得除了景江市的经历,并没有做过什么有损党员形象的事情。何况,景江市的事情是被人家冤枉的。在景江,自己并没有嫖娼,这一点,应该说景江市公安局都可以证明,因为那些嫖娼的人公安局都有录像,而当时自己却在外面抽烟……只是,这件事儿被人传来传去,就丑化了他的形象。

    何文涛想到此,心里坦然了不少。既然面对组织,既然他们问我对组织隐瞒过什么没有,做过与共产党员身份不符的事情没有,那我就将在景江市的事儿坦然地告诉他们,让他们解除对我的误解。这件事情虽然组织上还从来没有正式问他,他认为不如就主动说给组织。于是,何文涛便探询地问纪委书记:“你们问的是不是我在景江市的事儿?”

    纪委书记没有说话,而是有些意外却又不动声色地和瞿副社长交流了一个目光。何文涛看两个领导没有“拒绝”,便把自己在景江市的情况如实地说一遍。同时,也向领导讲述了自己回来之后被人误解,十分难受的心情。

    何文涛本想自己讲完会得到领导的同情,没想到纪委书记却说:“这个事情我们是第一次听说。不管你嫖过娼没有,但你作为党员干部,作为一名受党培养多年的新闻工作者,你在外出工作期间,涉足到不该去的场所,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发生的。当然,你能将自己在外面的行为正式、主动地向组织上坦白交代,这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悔过行为,没有完全掉入资产阶级的腐化堕落、灯红酒绿的泥坑中,你还是有希望进行挽救的。至于这件事情怎么处理,我们纪委会派人认真进行调查;现在,我们主要想了解的是,你在外出拉赞助期间,是否用恶劣的手段,做过与新闻工作者职业道德不相符合的事情?”

    何文涛听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娘的,自己主动解释景江市的事儿,竟然成了一种“坦白交代”了,他真想用广东人一激动就喜爱来的那句话质问纪委书记:“有没有搞错啊!”

    但是,人家纪委书记可是正确路线的代表,根本是不容你狡辩的,现在,是要你说清楚在拉赞助期间,有没有其他劣迹?至于景江市发生的事情,那是要等调查后再说的。

    搞纪律检查的人在跟人谈话的时候,确实有震慑力。何文涛在纪委书记面前,哪还敢去辩解,脑子里想的全是自己到底哪个地方出现过错误。他想来想去,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做人上,除了那次被人冤枉的嫖娼,的确没有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要有,是不是收了周水金的钱的事儿?何文涛觉得这个事情暴露的可能性不大,因为石天然原来就跟他说过,这是死无对证的事儿,只要自己扛得住,任何人是别想调查出来什么的;那么,是不是自己在谈恋爱的时候和女朋友发生关系的事儿抖搂出来了?何文涛想,也不大可能,因为那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何况那些女朋友也都很要面子,再加上关系处得不错,不可能会告发他。再说,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领导都变得非常开明,谁还会去抓男女关系问题?

    何文涛想了一圈,也没有想出自己有什么问题。因为心中坦然,他毫无顾忌地看着纪委书记和瞿副社长,那意思是,老子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误,你们两个丫挺的能不能给俺“明示”一下。

    纪委书记看着何文涛这种表情,当然知道何文涛的心里的不恭,他对何文涛不客气地说:“何文涛同志,组织上找你谈话,就希望你能襟怀坦白,不要有任何侥幸的心理。既然事情自己做了,想隐藏是隐藏不了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既然找你谈话,肯定已经掌握了你确凿的证据,这个时候,就看你对组织的态度老实不老实。要知道,我替你说出来,和你自己交代出来,那是两种不同的性质!”

    见纪委书记这样咄咄逼人,何文涛更是蒙了,因为他实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干过什么有损于党的形象和有悖于记者职业道德的事儿。此时他有一种被人逼急了的犯横心理:老子什么事情也没有,有什么不老实的?对组织襟怀坦白,总不能自己没有的事情还要编上两条吧?再说,自己也是要退休的人,政治上早就没有什么想法了,你们有必要拉着脸子对俺这种态度吗?何文涛越想越气,于是说话也强硬起来:“我没有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我要是有什么问题,你们直接给我点出来就是了!”

    “嗬,看不出你还真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纪委书记的忍耐是有限的,但见他将一份文件取过来,“啪”地扔到何文涛的面前。

    那是一份内参,何文涛一看,一下子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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