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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墨余生
更新时间:2017-12-22 08:00:00
双掌齐吐,一招“推山填海”,虽然不是劈空掌劲,倒也气充力足,只听“蓬”一声,震得自己晃了两晃。但仍勉强忍住,喝道:“那里来的老贼?欺负人家的孩子!”

    那人嘿嘿笑道:“凭你这样一个宝货,也敢呼名叱姓?快点走开,我赤髯龙不杀你这无名之辈!”

    骆中明见来人自称“赤髯龙”,倒真出乎意外,不免有点愕然,忽然身后衣带一响,玉莺已拦在前面叱道:“你姑姑是屠龙使者,快拿命来!”剑走偏锋已欺上前去,一枝精光夺目的宝剑,已点向赤髯的小腹。

    骆中明眼见玉莺抢先发招,不禁大惊,想拦也拦不及,只得退过一旁,暗忖:小妮子不知厉害,看你怎么得了?

    那知事情并没有他预想那样糟。相反地,玉莺一连几剑,又快又狠,竟杀得赤手空拳的赤髯龙连番闪避,十余年苦练的十灵掌法,一灵也不灵了。

    骆中明见此情形,真是又愧又慰。但见赤髯毕江平闪避十几招之后,突然大喝道:“贱婢还不丢剑,就是找死了!”忙定睛一看,赤髯龙的手上不知何时已多有一把软绵绵的细刀,骆中明心里一惊,忙道:“莺儿小心!”

    玉莺是初生犊儿不畏虎,格格笑道:“毕老儿!你以为那块走江湖的铁皮刀能吓人不成?看姑姑的罢!”宝剑一偏,一招“钱王射潮”直取小腹。

    骆中明暗道:“怪哉!这小妮子那来这怪招?”却不知玉樱学了猴王剑法之后,发觉里面多是出人意外的刁钻怪招。她本来家学渊源有一套天都剑法,因为人小身矮,好些招要纵身起来才用得上,所以把它改编过来,骆中明如何能识?

    赤髯龙毕江平见面前这少女一出手就是怪招,倒也不敢轻视。身形一偏,弯起缅刀往剑身弹去。

    玉莺微噫一声道:“你这是怎样打法?得教教我!”宝剑一吞,招式立发,猴王剑法已施展开来。

    赤髯龙被她占了先看,自己又不懂这套剑法,只好见招拆招,异常费力。把一个骆中明看得连声喝采。

    那知骆中明喝采声中,身后忽然有人喝道:“你在这里鬼叫什么?又不是你打的?要打,咱们俩人往下面大战三百合!”骆中明回头一看,身后已站有一个矮如肉团,不及四尺的老人,手上持有一对五行轮,目光炯炯注视着自己。心里不由得暗惊道:“这人如果施行暗袭,我老早就没命!”忙转过正面喝道:“矮鬼是谁?”

    那矮人看骆中明转过头来,又冷冷道:“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滚出去!连矮金刚也不识,还配走什么江湖?”

    骆中明怒道:“怕你不成!”跃退丈余,拔出鳗骨鞭又扑上前。

    矮金刚双轮一碰,发出“锵――”的声音,喝道:“做龟孙子就不跟我来!”不待答话就先跃下地。

    骆中明虽知来者不善,但恨“龟孙子”三字,骨鞭一挥,也跟了下去,一时鞭光轮影,纠结不分。

    三四十招过去之后,骆中明感到矮金刚双轮有绝大的威力,竟把自己一条鳗骨鞭迫得递不出去。因为这地方太近墙根,长鞭的威力自然大为逊色,只得使一招“龙蛇起陆”挡开双轮,立即两个起落,走往较为宽广的所在。喝声:“矮冬瓜!有种的往这边来打!”

    还不待他把话说完,矮金刚已一掠而前,双轮一滚,一招“上下交征”同时向小腹以下进招。

    骆中明不防这矮鬼一声不响就突然进招,急忙又倒跃寻丈,立即使出猴王鞭法,鞭风所及,飞沙走石。矮金刚双轮虽然厉害,一时也无奈其何。

    百多招之后,瓦面上一声惨叫,接着格格几声娇笑,一条小身形已随声下来。骆中明忙道:“得手了么?”

    玉莺笑道:“骆伯伯,我已把龙给杀了,你还不快点做个冬瓜汤?”

    矮金刚听说赤髯龙被杀,而且杀赤髯龙的人竟是未成年的女孩子,心里又惊又怒,吼一声:“没那么容易!”双轮一台,“锵”一盘巨响,身形一挫,又矮了半截,竟然贴地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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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残舌绽而花 老尼入世  妙笔藏逆计 少女知机

    上集说到蝉儿在腊八的前夕,自悲身世顺步出门散心,却遇玉鸾随后赶来,这一对同襟姐妹在石碇湖边,潴龙河畔的石洞里,絮语心曲的当儿,忽然有仇人赤髯龙意图暗袭秦府,也在这石洞下面的山崖议定计谋。

    蝉儿因此获知自己的来历,急忙回去报信,可巧三师伯文亮和秦寒竹邀来老一辈成名侠客来到,正在欢宴当中,强敌已到,打得惨烈异常。骆中明一枝鳗骨鞭应战矮金刚,双方已杀将近二百招,矮金刚一双五行轮虽很厉害,一时也无法奈何。

    后来矮金刚知道赤髯龙被玉莺所杀,心中暴怒,施展起“法轮常转”的贴地功夫,滚往骆中明的身前。

    骆中明见矮金刚像一个肉球般,挟着双轮滚来,一时不知道如何破解,只好把骨鞭舞得风雨不透,护着一丈以内的地面,不让对方冲进来,但已无力还手了。

    可巧秦玉莺对于鞭法是个外行,尤其使这种一丈开外的长鞭,就像长蛇在那溅翻滚更少见过,这时就想学学几招,所以任凭骆中明打得汗流浃背,她仍若无其事地袖手旁观,反而不断地叫好。

    骆中明是一个长辈,虽然被矮金刚缠得一筹莫展,也只好咬紧牙龈,拚力苦斗,不好意叫她协攻。

    秦玉莺正看到紧要处,忽然听到侧方三四丈的地方有人叫道:“贼婆娘也一齐上来,看吴大爷怕你不?”忙纵目一望,果见一男一女夹攻吴征信。急叫:“师兄休把贱婆娘杀了,让我来学学几招”丢下骆中明,飞赶过去。

    那知她这一走,骆中明就迭遇险招。

    原来矮金刚获知在傍观战那少女,就是杀死赤髯龙的人,心里既惊且怒。以赤髯龙的艺业来说,比起矮金刚还要强得多,所以矮金刚虽然攻势猛烈,但内心惶怯,深恐秦玉莺会猝然下手,而不敢尽量施为。秦玉莺既然走往另一边,矮金刚心里已没有顾虑,立即一阵急攻,把骆中明迫得手忙脚乱。

    秦玉莺三脚两步赶到吴征信那边,手起一剑就指往那女贼的后心。同时喝道:“贼婆娘!报个名来!”

    那女贼的身手倒也不弱,一闻脑后风声,单刀往下一撤,身形却纵起丈余,直飞越吴征信的头上,落往另一边骂道:“贱婢敢暗袭你家寇娘子!”

    玉莺听妇人自称姓寇,心里暗道:“我的运气不坏!”嘴里喝道:“九尾狐!你死期到了!”轻身一纵追了过去,一招“金鸡啄食”剑尖直朝九尾狐的天灵盖插下。

    九尾狐身形才一站稳,忽见叫骂声中剑已临头,而且对方一口就叫出她的绰号,更使她大为惊愕。急横跨一步,避过剑锋,手中刀一招“横扫千军”,朝落下来的小身形斩去。

    吴征信看到玉莺身在空中,遇上这招实难幸免,自己又被敌人缠着,无法分身施救,只急得“嗳呀”一声。

    玉莺却叫声“不妨!”说时迟、那时快,九尾狐的钢刀像闪电般已到玉莺的肩上,任凭是谁也认为玉莺非伤在刀下不可。那知玉莺恃着祖姑――明因师太――给她那件刀枪不入的鳗皮衣,躲也不躲,让也不让,顺手一剑刺向九尾狐的肩井穴。

    这一招大出九尾狐意料之外,要想收招回救,已来不及,只好拚个两败俱伤,果然“噗”一声,钢刀已砍上玉莺的肩头。可是,玉莺除了外面衣服砍破之外,丝毫无损;而玉莺一枝钢剑已由九尾狐的“肩井”直入肺脏,哼也不哼,就倒了下去。

    九尾狐一死,飘萍浪子鲍清涛也就慌了手脚。吴征信一阵猛攻,迫得他节节后退,正打算如何逃跑。却苦于被吴征信缠着,越着急越不成功。玉莺一剑杀了九尾狐,就站在一旁观战。

    这时,秦寒竹、蝉儿、鸾儿都已到来,玉鸾听说玉莺杀了两个,数目上和她一样,立即犯了好胜的性格,一语不发展剑上前。

    飘萍浪子鲍清涛没防到这女孩子疾如飒风给他一剑,等到发觉风声,已经过迟,这一剑刺在他的臂上,痛得他往上一跳。吴征信顺手一招“直捣黄龙”,长剑如虹,刺进了他的心窝。

    玉鸾见敌人已被吴征信杀死,斜眼一看,却见和鲍逸志对招那敌人已是摇摇欲坠。她连想也未想,又展起蝉儿给她那枝宝剑,一声娇叱,声到人到。正巧鲍逸志一招“流星赶月”,刺上那贼的小腹,贼人往后一跃,刚好跃到玉鸾的跟前。这好的机会,玉鸾那肯轻轻放过,顺手一剑,那贼的斗大脑袋,就糊里糊涂地被搬了下来。

    正在和骆中明交手的矮金刚邓虎臣,已把骆中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猛然看到一团剑光冲到,自己的同党就有两名相继倒地。心知大败之局已无法挽回,惟有拚掉当面的敌人,才可逃脱性命。低吼一声,双轮一摆出耀目的精光,左轮一招“湿畔擒龙”,套上骆中明的鞭梢;右轮一招“赤鸟衔镜”,平取骆中明小腹。

    骆中明本来已难于支撑,那经得起这样一式两招?一个疏神,鞭梢已被套上;大惊失措的时候,又见一轮飞来,慌忙往旁一闪。可是,飞轮到处,前襟已被划开一条裂缝,凉风丝丝透进。

    矮金刚一招得手,身形趁势往前一探,意图使轮缘的刃口在他这一探之间,再进半尺,那么,对方必然要丧生轮下。

    那知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忽然寒光一闪,只闻“当!”一声,矮金刚的五行轮已被荡开尺许。

    矮金刚骤然遇此意外,不免微微一愕,百忙中看出又是连杀自己两名同无的少女,急收轮换招。但因左轮已被鳗骨鞭上的横骨钩住,右轮才一回头,就见寒光耀眼,一个大好头颅,被劈为两半。

    原来玉鸾养精蓄锐,以捷打疲,两招之内杀了两名贼党,觉得毫不费力,一时性起也就欺身过来,一剑挑开矮金刚的五行轮,趁机反手把他劈于剑下。

    其余贼党见玉鸾猛得像一只乳虎,转眼之间,就已杀了三人,真惊得心胆俱碎,一声大哗,纷纷逃跑。

    这时,蝉儿、莺儿和秦平等追贼未回,场上只有秦寒竹、玉莺、志强、信儿、逸芳、文亮和鲍逸志、吴征信、骆中明,说起前情,几位老侠都抱了一肚子的委屈,眼看遍地横尸,不胜感慨。

    过了一会,云中龙秦平和秦浣霞首先回来,接着武隐真、盛凌如、孟开先也随后就到。

    孟开先一现身就嚷道:“罢了!罢了!今夜算我们老一班的人都倒透霉了――”秦寒竹愕然道:“孟老哥!你这话怎讲?”

    孟开先哈哈笑道:“你看!今晚上杀了那么多魔党,都是几个娃儿杀的,我们这些老骨头一点都没沾上!”

    各人也不禁齐声朗笑,却把几个小的笑得讪讪地,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于志强忙上前道:“孟老前辈!我还没有杀到哩!”

    孟开先听他说没有杀到,也觉得有点意外。各人也不明白其所以。

    骆中明却笑道:“你不过是没有机会罢!如果不是防在那边屋角,恐怕十个也给你杀了!”

    孟开先仍然不明不白,问了起来,骆中明才把如何分派于志强和玉莺守西南两面,秦方夫妇守东北两面的事说了。孟开先不禁脱声叫道:“骆老弟!这回你大错特错了!”

    孟开先这样坦直地指责骆中明,不但骆中明动容含忿,就是在场各人也无不骇然。可是,他自己也似乎发觉把话说重了,接着又笑笑道:“骆老弟!你得知道我这厚皮象生就是直性子,说话不会转弯的。因为今晚上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只要是好手都应该派出去迎敌,像我这种老弱无能的朽骨,才只好派来守屋。你却舍本逐末,把一位年轻力壮,敢作敢为的少年拿来守家,让贼人从从容容地逃去,这不是大错特错是什么?难道还怕秦老儿这几间破房子被烧不成?就是被烧精光了,我们也可以在庙里住上几夜呀!”

    骆中明开头被孟开先自称为“厚皮象”,知道此人胸无城府,倒已化去不忿的气,可是,越听越不是味儿,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人家这篇大道理,只好装着点头,表示孟开先说得很对。

    秦寒竹看在眼里,恐怕骆中明沉不住气,引起无谓的争执,忙笑骂道:“孟老儿从来就没存好心眼,我三年前被这群恶魔毁了这个家,好容易才起回几间瓦房,你却想给我毁了!”

    孟开先被他这样一骂,倒也好笑起来。

    文亮用话岔开道:“孟兄说的虽然也是至理,但是骆老弟安排的也没有什么不对。虽然被逃去几个,也许是他们命不该绝。佛偈上说:‘东也好逃,西也好逃,在劫者难逃’如果他们在劫,那怕不自动送上门来?”

    那知语音还在嘹绕,几个黑影如飞而来,其中有人呵呵笑道:“好一个劫者难逃!”在各人微愕当中,两位老尼已现身在眼前,身后却跟着蝉儿、鸾儿和另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

    秦寒竹已走上前去,唤一声“大姐!”志强和莺儿也忙上前去拜见。

    文亮却念一句:“阿弥陀佛!”接着道:“四师妹!二十余年来未曾相见,你还认得我么?”

    明因师太忙上前几步,合十稽首道:“十载同门勤习艺,几回生死斗奸徒,岂敢相忘,不过因为远处琼崖。音书难寄,不得不以明月清风松涛海浪自解耳!”接着又道:“三师兄!我引一位好友与你相见!”

    秦寒竹忙道:“阿姐!我们先往屋里去,再行引见罢!今夜要见的人很多,省得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明因师太笑道:“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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