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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

作者:绿痕
更新时间:2017-12-22 16:00:00
老人不过是用她来制造灾害,在人子的请托中,再由老人来解决灾害,以巩固神子在人子心目中的地位与权力。

    杀人的、救人的,都是同一人.在他们眼中,她不过是柄屠刀。

    车况颠簸的囚车上路了,听说它将开往海道,所有犯过错的罪神或是混血神人,都集中被送王海道的小岛上与世隔离,换言之,海道不仅是最热闹富裕的一座海洋,它还是三道中用来囚禁罪神的地方。眼看着身后的中土渐渐远离,坐在车里的她一直在想,她终于有机会见到那座美丽的迷海了,但却不是在她所愿的情况下。

    虽害众人,但不杀一人,扪心自问,她实现了神子的愿望,让他们得到他们所想要的,但她换来的,却是一辈子的囚禁,就连后悔的余地都没有。在人子们憎恨她的眼神中,她知道,她在中上是待不下去了,只是,海道似乎也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囚禁她的小岛叫风陵。

    小岛并不大,岛上植满了某种不知名的金色花儿。听人说,迷海的风只吹到这就停止,是海风的最终归处与陵墓,因此这儿叫风陵。

    那一日,当下放她的小船离开这座小岛时,她清澈的眼眸黯淡了下来,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逐渐变得与海水一样冰冷,连她自己都以为,此后,这世上再没什么可令她后悔。

    方来到岛上时,日子就像是夹着海砂的米饭,即使在口中嚼碎了,依旧是细细碎碎的痛苦,难以下咽。

    她原以为,自己永不可能会适应这座荒弃在大海中的小岛,可她终究低估了岁月,一旦时间久了,那些她曾留在岸上的过往,都如同海面的细浪,变淡变无痕,再如何回首过去追责究任,并不能改变已成的事实,到头来,究竟是被骗还是被利用,也已经不再重要。

    她渐渐遗忘了故乡的山林、河川与湖泊,那一片绿色的想像,取而代之的,是夕阳下晶灿朵朵的浪花,和蓝得似乎只要抬手一摸,就可碰触到的蓝天。

    海风灌进她的衣袍里,发丝自由地在空中飞扬,鼓涨的两袖像一双翅膀,仿佛只要张开双臂就可以在这座迷海里飞翔。她试着把仇恨留在她再也回不去的岸上、留给神子与人子,再把自己留给海洋,不知不觉间,中土的回忆渐渐走远了,海潮的味道填盖了她的日夜,后来她发觉,只要把日子过惯了,也就不再觉得那么苦涩难以吞咽。

    直到他来到这座岛上。

    粗糙的大掌滑过她的腰际,停在她赤裸的背后将她按向自己,比火焰还温暖的体温再次追上来覆盖住她,令她忘记了迷海的冬夜里的寒冷,强烈的海风在窗外呼啸,岛上的花儿在风中摇曳乱舞,那座总是灯火辉煌的岛屿,则在黑暗的海洋里灿灿生辉。

    居住着海皇的移动宫殿狼城,在她被囚在风陵数年后,漂移王在迷海里算是偏远的风陵一带,没有人知道海皇为何会离开三岛,也许海皇只是想换个地点居住,也可能是海皇厌倦了总是围绕在他身边的神人与神子。以往与他们这些罪神毫无交集的海皇,如今就近居于他们的近处,只要推开窗,她即可看见那座本是遥不可及的狼城宫殿,白色的宫墙与金色的塔尖,教人看过一眼,就舍不得再移开眼。

    在没有月亮的晚上,海皇会来到这座岛上,他从不曾在白日里来,她也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他见不得人的黑夜。

    灼热的唇瓣与湿润的舌尖阻断了她的意识,迷离的夜色中,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却觉得他那双湛蓝的眼眸,即使是在这样的黑暗里,也依旧闪烁如晴空下的蓝色迷海,并没有因夜幕的缘故而漏看了半分。

    她像是一本被打开的书,一页页遭他翻开阅过,用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指尖。急促的气息吹拂在她的颊上,她闭着眼将自己投人其中,攀上他肩后的十指深深陷人他的肌肉里,自她上方传来的嘶哑喘息,和低沉呻吟,远比卷蚀浪涛的漩涡还教人炫惑,他的声音纠缠着她,就像他俩缠绕在一块的黑发。

    自上方坠落的汗水滴在她的发际,厚实的大掌捧起她的两颊,他的额与鼻稍紧抵着她的,她抬手抚过他汗湿的背脊,聆听着他的气息由粗重渐变得徐缓,淡淡的粉色光束出现在东方的海面,天色将明,他又将离开这里回到他的世界,在回到那座有着金色塔尖的狼城后,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记得这座岛上的喘息与黑夜,或许在离开这之后,他又将赶赴另一良宵,或是另一场红粉之约,其实一开始她就很清楚,她不过是他生命中的其中一个女人而已。

    她翻过身子,下去看外头海皇那具消失在海涛里的身影,抱着残留着他体温的被褥,她将脸埋进其中,暗自在心中告诉自己,就算有的只是体温也好。

    只是这样也好。

    规律的海涛声催哄着一夜未睡的她入眠,她倦累地闭上眼,将眼前的黑暗当作是另一个激情黑夜的延续,拥抱着怀中渐失温度的被褥,一如往常地,继续等待下一个黑夜。

    她曾经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到永远。

    第三章

    打从一早起,涟漪的门外就一直出现诸如此类的低语。

    “你去。”

    “不不不,你去。”

    “我是个男人,我没定力。”

    “我是个女人,我比你更没定力。”

    “你没有没弄错?她是个女人,你见鬼的受什么色诱?你哪需要什么定力?”

    “她美成那样,除了咱们那个眼睛有问题的岛主外,谁能不受她的影响?还有,就连那个叫北海的都躲她躲得远远的了,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哪能不受她的诱惑?”

    遭神关在西殿内的涟漪,再一次地将一双水目投向那道门扇,就见门扇外头,一班被北海遣来专门看着她的侍卫和宫女,又开始在你推我、我推你地想把责任推到对方的身上,而不愿意进门来寸步不离地看着她,那个与她在殿里相对无言一整日后,不得不换班休息的沧海,则是听说已经赶去办公了,至于那个下令囚禁她的北海,现下应该还在东殿里陪着那些宫女玩乐。

    愈想愈生气,门外那些令人厌烦的推托责任,她也愈听愈腻,她挥手一扬,高耸的门扇立即在他们的面前紧闭,省得那些不愿进来看着她的人再来烦她。

    满腹怒气无处泄的她,迁怒地一拳重击在案上。

    北海究竟在想什么?他以为她还是他的囚犯吗?

    “你的心情很差?”不知是何时溜进她寝殿里的北海,闲适地倚在门边瞧着她难得气得铁青的脸色。

    涟漪看了只会在夜晚来临时才来看她的他一眼,随即转首看向外头,此时原本还悬挂在海平线那一端的夕日已然沉没,她没想到她光顾着生气,转眼问她又耗费掉了一日的时间。

    满腹怒气的她,在忍了三日后终于再也忍不住。

    “你想一辈子都把我关在这座岛上吗?”不让她离开这座玄武岛便罢了,他还无时无刻不派人盯着她,不然就由他亲自上场,以往他是因他的职责所在,现在呢?众神全早已跑光了,他以为他还是她的牢头?

    他慢条斯理地扳着修长的十指,“事实上,我比较想脱光你的衣裳,再拿条链子将你栓在我身上。”

    涟漪怔愣了一会,一双写满怒意的水眸直投映在他那张不像是开玩笑的俊脸上。

    “你以前不会这样的……”从来不缺女人的他,为什么要晚了百年后才来在乎她的存在?

    “神是会变的。”他轻耸着宽肩,长腿一跨,笔直地朝她的方向走来。

    怒气正当头的她,在他欺上前来后,并压低了脸庞想吻她时立即撇开脸,他盯着她柔美的侧脸半晌,朝旁一弹指,殿内所有的窗扇登时应声全都关上,只留下了一室的黑暗。

    熟悉的指尖抚上她方才因捶向桌案,而轻微破皮的掌背,他徐徐拉来它将它移至唇边,细细地吻着她的伤处,她微微一动,他的另一只大掌,立即环上她的腰际将她拉来贴靠在他的身上。

    “我不懂你在想什么……”令她备感困惑的温度,自她的掌背一路烧上了她的面颊。

    “那就不要懂。”黑暗中惑人的低嗓,自她的顶上缓缓移至她的耳畔。

    令人战栗的酥麻嗓音,让她忍不住抖了抖身子,遥远记忆里的喘息声,和裸身肌肤相触的麻痹感,像朵甜美的罂粟花,隐约地在她的脑海中盛开,她大大喘了口气,直觉地想在像以往一般沉溺之前先行逃开,但那一双已移至她脸庞的大掌,十指灵活地在她的面上游移,轻柔得像是蝶吻,又像一疋上好的丝绸轻抚而过,小心翼翼的程度,就像是他正以指头温习着什么般。

    抚面的气息夺去了她的声音,她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你不逃吗?”他低首轻啄了一下她的唇瓣,低声问。

    “逃得出你的掌心吗?”能逃到哪去?不管她上哪,她相信他一定会将她追回来,从前是这样,现在,似乎也是这样。

    “不能。”他专断地替她下了结论,一手环住她的肩将她从房子的这一头拖至另一头,直将她压进软绵绵的被堆里。

    枕靠在他的宽肩上,不习惯这样的涟漪,下意识地想离他远点,但他却闭上眼,躺在她的身旁一手握紧了她的肩,一手还摆放在她的胸腹问阻止她乱动。她试了好一阵后,体认到今晚似乎是真的会依他的话被绑在他身上后,她索性不再挣动,反而就着筛进窗扇的月光,瞧着他脸部的轮廓。

    “你想回中上?”在她以为他快睡着时,北海边抚她的手臂边问。

    知道他指的是那天她跑回岛上的事,她选择沉默不作答,出.觉得很明白她意图的他,问得很多此一举。

    “为什么想回去?”带点睡意的声音,听来更是低沉了几分。

    她随口打发他,“想家。”

    他豁然睁开双眼,翻身王她的身上,在她诧异地倒吸口气时,他以指轻点着她的鼻尖笑问。

    “你以为,只要回到你的出生地,就可以让你获得更多的神力?你以为只要回去,你就有机会上瑶池或是离开人间?”她的小脑袋瓜里在兜着什么转,别人或许不明白,他可是连猜都不必猜。

    涟漪负气地别开脸,“既然你都知道,那又何必问我?”

    “你就这么急着想逃离我?”他不疾不徐地转回她的脸庞,俯下身子,用已经习惯黑暗的蓝眸锁住她脸上所有的表情。

    “我说过我要离开你。”百年前她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才不会因为他一贯的男色或是柔情而轻易打消念头。

    如雨点般的细密啄吻洒下她的脸庞,吻过她的眼眉,她的面颊,就是不落在她的唇上,在她抬手想阻止他时,他握住她的掌心,严肃而正经地向她告知。

    “你出生的那座湖已不在了。”

    她浑身一震,“不在了?”

    “我填了它。”填座湖或是移座山,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了让她彻底死心,他可以做得更多更绝。

    “你怎可以这么做!”没料到他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勃然大怒的涟漪,想也不想地就扬起另一手赏他一记巴掌。

    一脸无所谓的北海,舔了舔嘴角的血丝,在她想起身时以身子紧密地压住她,并将她的两手高举过头,一掌紧紧按住。

    “现下,你已经没有回去的理由了。”他低首直视着她的水眸,“你若是只海岛,我会剪断你的翅膀,你若是艘即将远行的船,我会让你搁浅。我做得出所有你想像得到和想像不到的事,因此你最好是记得,在你面前,我不是什么海皇,我只是男人。”

    从没被他这么威胁过的涟漪,在这瞬间,不禁开始怀疑起眼前的男人,是否就是她所认得的那个北海,无意识间,不知是害怕还是气怒的缘故,止不住的抖颤袭上她的身子,而察觉到她在发抖后,北海松开了她的手,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的背贴合在他的胸前,不停地抚着她的手臂安抚着她。

    回神后的涟漪,满心悲痛地只想快些回到中土去看看出生的故乡,但这时他的两掌却移王她的胸脯上,令她再也不敢妄动。

    温热的唇吻上她的后颈,隔着薄薄的衣料,往下一路吻王她的背脊,在移至她的心房后头后,停伫不动。她紧张地屏住气息,以为他会再做出些什么事,而后又在天明时分离开她,可他却只是叹了口气,睡正了身子后将她在怀中抱紧,用四肢与她交缠锁住她。

    “睡吧。”拂在她耳畔的低语,那声音,像极了外头的海涛。

    聆听着外头拍击海岸的海浪,规律的音调一波接一波,就像是此刻他贴紧她的心跳,无法离开的涟漪咬紧了下唇,极力想忽略身后传来,那曾经令她拼命想遗忘,更想戒除的温度。

    “我想念你。”拆下了在人前所戴着的面具,他哺声在她耳边诉说着。

    她愕然地睁开双眼,泪水迅速占据了她的眼眶。

    “我好想……好想再见你一面。”

    涟漪用力闭上眼,就像是他把月光关在外头一般,那久末回味过的短暂梦想,又再次悄悄人侵至她的心底,揉捏愁肠,扰乱了那一池她原本认为已经心死的湖水。

    她心酸地想着,在天明后,身后的体温又将会离开,而徘徊在她身上的指尖,在日光照进来前,也会离去。

    被筛漏进来的月光,一格一格地映在洁白的地板上,被关在每一个小框框里的银芒,像极了他们各自锁在一旁的心,在云朵遮住了月儿的同时,点点银色的光芒也失去了所有辉照的机会。

    受不了每次一登上玄武岛,就一定会遭北海吃豆腐的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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