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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2

作者:柯然79
更新时间:2017-12-22 20:00:00
度发疯似的朝左腕击去。既然痛苦,那就一鼓作气,用最短的时间把钢钉钉紧。

    叮――叮――叮――叮――

    她哭着。叫着。

    从小就知道制造缺憾的我,从小就什么都做不好的我,这一次,不能失败了。唯独这一次,决不能失败。

    身子下面好多血呀。头也晕得乱转。我知道,我已经活不了了。我会死在这里。但你们,会活下去。你们,必定会活下去。我会把我的尸体挂在这里,为你们造一座逃离火海的肉桥。一切都会复原。请你们踏着我的尸体,重新回到顶峰,回到你们平凡而温馨的生活。

    叮――叮――叮――叮――

    她哭着、叫着。她在同疼痛决斗。那种撕破肺脏的叫喊声好像在鼓励自己。好像无数的同伴在天空为她欢呼。她的家人,她的伙伴,在那些半透红的天空里为她加油呐喊。

    她哭着。叫着。

    钢钉把手腕和石砖连接得愈发紧密。血渗透胸膛的衣料从场地边缘流泻下来,像小溪一样平澈。卡立法是唯一可以看到她举动的人。她瞪圆着两眼,眼睁睁地望着她。眼里没有光,没有焦点。只是泪水。白蒙蒙的、大片的、泣不成声的泪水。

    这颗钢钉就是我对爸爸的爱。它会永久深刻。牢固。

    怎么这么多血,达斯琪!你在干什么!?师傅喊道。

    血流染透了卡立法的衣襟,顺着她的衣物又层层渗下来,接连血染了索龙和师傅。

    她把自己的手卡立法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她怕抓不住她怕我们都会掉下去她把自己的手臂钉在地面上了。她正在用石砖敲击钢钉把手臂固定在地上

    卡立法的声音模糊开去。圆圆的冰蓝色的泪珠落到师傅的镜片上。师傅张大眼睛,心脏的血丝在一根根断裂。

    叮――叮――叮――叮――

    悲痛的敲击声擅自回响在他们的个人世界中,犹如不断揪扯着鼻腔里带有浑厚血腥味的控制悲伤的泪线。

    叮――叮――叮――叮――

    那声音在脑髓中振聋发聩。达斯琪暴力地、发疯地、丧失理智地挥着石砖,好像那手臂不是自己的。她深埋着头,锤击的速度越来越快,动作越来越暴力,而随之,她的嘶叫声也越来越尖利,越来越扭曲。

    这场面太残忍、太疯狂了。已经残忍得令人震撼。下面的三个人失去了语言,他们对着上面的达斯琪,好像要把灵魂吐出体外似的用力痛哭着、喊叫着。

    达斯琪的血涂红了他们的身体。身体散发着浓稠的血腥味。

    血流最后浸透师傅的衣襟,断向岩浆深处。

    达斯琪的手臂终于瘫软下来。那块带血的石砖乓啷摔到一旁。钢钉完全扎刺进去。就连钉帽都血肉模糊地镶入皮肤里。小臂,被她紧紧钉进石砖,牢固无比。紧贴石砖的小臂内侧被严重烫伤,肌肤丑陋地扭曲起来。因为失血过多,身体有些不听使唤了。在最后,在虚弱的喘息中,她感到无尽的荣耀。她终于做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她拯救了他们。拯救了师傅。

    这里,我不是达斯琪。我是古依娜。是你真正的女儿。

    达斯琪带着甜蜜的笑容,缓缓昏睡过去。

    因为根源被固定,下面的巨手发现怎么拽都没用,于是纷纷上来查探情况。拉拽师傅的巨手减少到只有两只。索龙看准这机会,黑沉着脸用一股恶魔一样的力量,一面像野兽那样疯叫着,一面把师傅抛到上面,接着卡立法咬破着嘴唇又把索龙抛上去,最后卡立法拉着达斯琪的身体也跟着冲上来,几个人疼痛地流着泪,好像变成疯兽一样,夸张地张牙舞爪地大扑过去,把那些巨手上的脸一张张撕扯下来,指甲抠进它们的皮肉里,撕筋拔皮,抽出它们的骨头,摘下它们的眼珠,打得浑身都是黑血。

    师傅抱着达斯琪。一手扶着女孩肩膀,一手握着刚刚折她手指的树精的眼球,指节因绷着力量而微微发抖:哎,看呐,达斯琪,我们杀死了它们。伤害你的东西都会被我们杀死,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来,爸爸这就带你去医院!

    爸爸我足够强么

    嗯,你足够强了你看,达斯琪,你拯救了我们。你成功了,我回来了,大家都回来了。

    达斯琪。我回来了。

    达斯琪虚弱地望着他。熔岩的光辉在她发梢蒙上红融融的软层。她的瞳孔里没有光泽。右侧的眼角上还挂着那抹擦泪时留下的血迹。脸颊上浑是磕打的撞伤,额头上翻起几块指甲大小的血皮,露着里面红润的真肉。

    师傅用力抱着她,把她抱在心怀深处。嗓子里挤出嘶哑的哭咽声。

    这里,是天国吧悲伤又温暖

    她虚弱地望着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杀死最后几只树妖,索龙和卡立法匆忙跑来,跪倒在达斯琪身旁。达斯琪!别这样达斯琪!你做到了达斯琪,你拯救了我们!所以,再坚持一会,我们一起回家!

    你们都在太好了

    爸爸欢迎你回家

    她缓慢地朝他笑笑。

    接着。呼吸停止了。

    这种感觉又是同样的感觉。怀里抱着同样相貌的两个女儿。同样的右手捧着女儿肩膀的姿势。同样透过模糊镜片的深情俯视。鼻腔里同样的泪腥气。同样被黏稠鲜血染红的双手。这种感觉,真讨厌啊。仿佛是上苍的愚弄。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非要这样

    不要走啊达斯琪

    达斯琪。你是。达斯琪。你是。我真正的女儿。

    chapter.07(十二)

    从梦境里一点一点挣脱着,像花妖一点一点挣脱细长的花蕊。视界是清泪染透的素白。天花板的灯好像被晕湿了一大片,渗出白寥寥的晨曦一样的光泽。索龙脸上沾着大把大把的潮湿,这些泪迹分布得很均匀,好像彻夜蜷在森林里自然沾到肌肤的露水。卡立法趴在索龙胸口上,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另一手死死抓着他的衬衫前襟。衬衫的第二颗扣子被扯掉,露出胸前的肌肤,卡立法就枕在那块露出来的肌肤上。浅蓝的无框眼镜滑到椅面上。索龙的胸口湿漉漉的,卡立法还在一阵阵抽噎,连同身子一起在索龙怀间瑟瑟颤栗着。

    胸腔里,有空谷之风簌簌流动的声音。白色的羽毛,在风里阴柔飘转着。自由地滑翔着。

    墙壁的挂表指在临晨2点。眼睛里还是白盈盈的。索龙蹭了下泪水,缓慢地抱住卡立法。搂住她,稍稍带些力气。胸膛里有女子温吞吞的体温。他可以感受到怀中有个鲜活灼热的生命在充盈他的内核。暖暖地,吸一口她的发香。用拇指为她擦一把泪水。

    哎,还好吧。醒醒。

    索龙摇摇她。卡立法抬起头,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感觉像打开了一扇门,眼泪汩汩涌出来。她咬着下唇,眉梢蹙着悲伤的弧度潮湿地看着他。这时,手术中的灯牌熄灭了。手术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后面是蹦着走的人鱼和僵尸一样的护士。两人推着轮床,师傅躺在上面,鼻子插着氧气管,手臂连着吊瓶。脸上同他们一样,沾着夸张的大片大片的泪水。人鱼护士朝他们竖起个拇指,清爽地笑了笑。随即,卡立法哭得更厉害了――师傅的手术总算成功了。

    看到师傅后索龙才觉得不对劲,赶忙朝达斯琪休息的病房跑。我们做了同样的梦么索龙推开门,笨拙地找了一圈,找到开关迅速把房灯打开。床上模糊的影子顿时有了色彩――达斯琪趴跪在床上,抱着头泣不成声地哭咽着。下唇被她咬出血来。卡立法旋即跟过来,看到难过的达斯琪,便凑过去抱住女孩的背。

    鲜血。罪恶。仇恨。感动。勇气。亲情。疼痛。爱。所有的情感倾注在梦中的岩浆岛上。

    爸爸的手术达斯琪的声音像是用力挤出来似的吐字困难,并且有些沙哑。卡立法环抱着她的腰,鼻子埋在她脖子里:爸爸不要紧了医生说手术非常成功,整个过程像个奇迹

    他一度险些丧命。心脏不跳了,瞳孔放大了,心电图化为一道直线。心脏除颤器反复电击,注射心脏兴奋剂,尝试过很多急救方法,但丝毫没有效果。医生和护士都绝望了,准备为师父盖上白布的时候,护士发现静卧在手术台的师傅竟然留了泪,没过几秒,心电图倏然有了反应,并且异常稳定。他的呼吸非常健硕,甚至超于常人。

    不知为何,比起已确认安然无恙的师傅,索龙和卡立法更担心眼前的达斯琪。两人不自禁抓起达斯琪的手左右翻看,女孩的手腕白皙光滑,皮肤非常好。索龙和卡立法对视几秒,两人又同时放开女孩的手腕。

    我刚才做了奇怪的梦索龙有些不大好意思说出口,梦和现实分不清很容易受人耻笑。而卡立法却很有感触,好像拥有很多共同回忆的老同学多年后又聚在一起似的问道:岩浆岛?达斯琪把自己的手腕钉在石砖上?

    你也索龙有些惊愕,我们真的做了同样的梦?

    那达斯琪,你是不是也卡立法从上至下捋了捋女孩的头发。达斯琪低着头,迷惘地望着左手的手腕,右手抓在上面:嗯。十字架树妖巨手脸上的泪水比他们都要多,好像刚刚被大雨淋过似的。卡立法从手包里取出纸巾帮女孩一下下擦着泪痕。

    达斯琪有些头痛,但她非常想见师傅。卡立法征求医生同意,因为师傅恢复得实在太不寻常了,只是身子有些疲乏,睡着了而已,几乎同正常人无异,所以破例允许他们进去探望,但不能影响病人休息。索龙把达斯琪抱到师傅的病房,放到椅子上。达斯琪身上也有股很特殊的香味,擦着很淡的香水,更多是自身皮肤上的乳香气。索龙又有点脸红了。卡立法把达斯琪的鞋子放到地上,蹲下身子像个姐姐一样给她穿好。

    三个人心里血糊糊的,都不大好受,好像刚刚经历场世界大战,目光疲惫极了。索龙两手插着裤袋,靠在白兮兮的墙壁上望着天花板的对角线。卡立法翘着腿,手臂抱在胸前坐在另一张紧贴着达斯琪的白色铁管椅上。师傅的睡相格外安详。手臂插着输液管。鼻子上的氧气管已经不需要了。这间重度监护室只有一张病床,左侧放着一个小铁柜,上面摆有花篮和水果篮,大概是白天达斯琪送来的。右侧是各种监测仪器。挂着白色窗帘的落地窗透着淡弱的光影。床头有个大得很夸张的紧急呼叫器。

    我们为什么会做同样的梦呢?师傅的手术原本失败了,但师傅靠自己又奇迹地活过来了。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梦因为我们杀掉了死神么?索龙说死神两字时不由结巴了一下,说这种虚幻的东西让他觉得不好意思。但别的又解释不通。卡立法沉了好一会,缓慢地说道:大概是泪精灵吧

    啊?!

    索龙有点难以置信,难不成真是鬼神的问题?卡立法拿手压了压,示意让他小点声,不要吵到师傅。

    你听过‘船精灵’吧?

    索龙点点头:虽说很难相信,但那东西确实存在。同梅丽告别时亲眼见过。

    我过去在水之都做潜伏时见过好多次。只有真正被赋予关爱的船才会凭依着船精灵。很多人都说这只是种传说,但它的存在却是毋庸质疑的。卡立法说道,不过‘泪精灵’也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传说。只是这个传说较‘船精灵’更为玄幻而不被任何人相信。

    达斯琪一直默不作声地靠着卡立法的肩膀,大概头痛还未消除,或者说她又睡过去了。

    怎么个玄幻?

    ‘泪精灵’会把梦中的爱实体化。不过过程相当痛苦。它会串联爱与被爱者的梦,给爱者极大考验。如果通过考验,‘泪精灵’会发挥极大威力,将爱者的愿望实体化,哪怕是杀死死神这种事。女子托了托眼镜,轻轻打个哈欠,不过,据说只有对彼此怀着强烈情感并且心意相通的人泪精灵才会出现。谁知道呢,一直来它也只是个无从考证的传说罢了。

    我想,是拥有这种强烈之爱的人并不多的关系吧。就算个别人有这种情感,往往对方也不大领情

    卡立法咬着嘴唇的皮,没有说话

    她睡着了?索龙指指卡立法肩上的达斯琪。

    嗯。精力消耗太大了吧。毕竟那个梦她是主角啊。多亏了她,师傅才能活下来。

    不过话说‘泪精灵’给的那种考验确实见识到了,我在想,如果通不过考验会怎样?拿钢钉亲手把自己手腕钉在石砖里这种事,世上没几个人能做到吧?

    嗯据传说,如果通不过考验凡是出现在梦里的人都会死。这东西是个双刃剑,利弊各半,就像赌博,有相应的巨大的所得,就会有相应的巨大的牺牲。

    啊啊是够玄幻的那形式是怎样的?不能做了一梦后就都梦死了吧?永远迷途在梦里?像咱们,就永远在那岩浆岛上徘徊了?现实中的肉体会怎样?

    猝死。我家乡的老人是这么说的。超负荷的脑电波刺激,使人心脏衰竭。就像《**》那样,没有任何征兆。好端端地睡下了,然后就再也醒不来了。

    chapter.08(一)

    周六晨。小雨。远方有清淡的雾。

    路飞又整宿住在汉库克的宿舍。宿舍客厅有个酡红牛皮的松软沙发,沙发和室内整体的唐式古典格调不大相称,这种款式的沙发更像是叼烟斗的德国高级董事办公室的摆设。路飞把沙发上其中一个靠垫放到一侧的扶手上做枕头,身上盖着汉库克丢给他的翠绿翠绿的毛毯。与沙发正对的门,是汉库克的寝室。汉库克就睡在那间小屋中的宫廷蚊帐里。

    咖啡色的欧式房门,上面有长格条的双线纹路。巨大的双人床摆设在房间中线上,床头靠墙。帝豪欧式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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