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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

作者:[英]亚历克斯·齐冈
更新时间:2017-12-23 04:00:00
糕的是柯林,离开时没告诉任何人。直到下午,大家才意识到,可已经太迟了。”

    “后来找到尸体了吗?”

    “几个月以后找到的。海里有各种洋流和海底洞穴,有时尸体能漂上来,有时就找不到了。”

    “样子一定很惨吧?”

    “是的。”黛比说,然后她低下头,“伦回来了。”

    5

    飞往阿里希夫的旅途还算顺利,只是前面有孩子的哭叫,后面又有几个烟鬼,凯茨只好躲得远远的,坐在三人座中间的那一个位子,就在发动机的后面,没窗户,而且去洗手间也很不方便。

    “你是踢足球的吗?”她旁边的男人问她。

    “我是个循道宗教徒。”凯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她邻座的老太太立即笑了,“太好了,孩子!你是什么时候找到耶稣的?”

    空中之王飞机准备工作按时就绪――这真是个惊喜――要不是一个家伙在免税商店多耽误了20分钟,飞机肯定会准时起飞的,不过凯茨觉得没什么,晚10分钟她还能忍受。她可以和来自巴希尔顿的房地产实习经纪人贾森聊天,她甚至也能和旁边的一个小姐搭腔,欣赏一下她那些猫的照片。可是后来当她发现飞机上放映的影片是《钢琴课》时,她就忍不住想喊了,幸亏喝了三杯双份贝尔斯,她才觉得这电影事实上还不赖。她没有戴耳机,只是盯着屏幕看画面。就连贾森不停地偷偷放屁,凯茨甚至也觉得无所谓了。

    贾森倒是连一丝尴尬都没有。他看到凯茨身体稍稍离开那些猫的照片和那本老太太正在读的《新约全书》,而朝他这边靠了靠,这说明他有希望了,他暗想,我就是伊丽莎白女王的埃塞克斯。

    “那么,到了兰萨洛特之后,你住哪儿?”

    “你住哪儿?”凯茨轻轻地问。

    “普拉亚布兰卡,我和朋友有一套公寓。”

    感谢上帝。

    “我住在岛的另一边,有几英里远。”

    “另一边,那儿连屁都没有!”

    “就是我去的原因,贾森……――

    “无聊极了,到处是火山这些鬼东西。”

    “还有桑塔俱乐部。”

    “那是什么地方?”

    “是个体育训练中心。”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

    “去健身。”凯茨说,接着她又补充道,“减肥。”

    “在普拉亚布兰卡也有增氧健身运动和减肥。”

    “可我想远离城市生活的烦恼,静静心。远离像你这样的……”

    贾森扬扬眉,“喔,明白了,失恋了,对吗?”

    “也不完全是。”凯茨说。

    “那是因为什么?”

    “我在接受训练。”

    “训练什么?”

    喔!上帝,快赐给我灵感!

    “很难解释……”

    “什么东西很难解释?”

    她低声说:“我的训练……”

    他向后靠了一下,显得有些困惑,他喝了一口饮料,抓了几颗花生放进嘴里嚼了嚼,接着又喝了一口红葡萄酒,“什么样的――什么样的训练?”他悄声说。

    凯茨靠得更近些,努力做出神秘的样子,好像他们在策划什么阴谋,“是为了参加同性恋奥运会。我是个花样游泳运动员,正练习一套动作,是非常机密的。”她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我和艾尔玛在那里碰头,她是铅球运动员。”

    “铅球运动员?”

    “不过她现在练空手道。”

    贾森哽了一下,“空手道?她在哪儿学的?”

    凯茨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着3个月什么的。

    “监狱!”

    “就是这次打架……这家伙,缝了几针……”

    “为什么打?”贾森问。

    凯茨装出担心的样子,“打架?喔,没什么。”

    “应该有什么原因。”

    “真的没什么。”

    “一定有原因。”

    凯茨叹了口气,偷偷瞥了贾森一眼,然后,她点点头承认了。

    “嫉妒。艾尔玛有些妒嫉。”

    “喔。”贾森回答道。

    “不过现在她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来玩,你觉得呢?租个车,把你的朋友们也带上。我们可以一起出去跑步或干点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贾森说着,然后他折起桌子站了起来,他突然觉得小便很急。

    凯茨已经听说了那个岛屿的一些情况,人们都说它是一块不毛之地。有着高耸的白色公寓房,肮脏的道路尘土飞扬,沙滩上铺满黑色的沙子,还有英国小酒馆,薯条店以及房地产经纪人。

    终于,凯茨从包机上精疲力尽地下来了,然后排队拿行李,尽管箱子已经被划得不像样了,但恶梦可算结束了。贾森刚从洗手间出来,一副倍觉轻松的样子,凯茨微笑着向他道别。穿过护照检查处时,顺便与其他人也打了个招呼。就在下客区的门口,挤着一群涂着睫毛膏的、金发碧眼的女人。她们穿着五颜六色的茄克衫,和其他的各样衣服,向乘客们晃动着手里的牌子。凯茨不由地皱起眉头,但马上装作是行李太重了。这时,她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斯堪的那维亚妇女举着个牌子正冲着她微笑。她穿着绿白相间的衣服,显得不男不女,凯茨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却见她是在向琼斯一家人晃动牌子。

    “是去桑塔吗?桑塔体育中心。是不是有5个人?”

    伦・琼斯说:“琼斯家4人。”

    “还有凯茨・弗拉德,你看见我了吗?你就是那个曾经……”

    凯茨立即打断她的话,“是我,有公共汽车或别的什么吗?”

    “有辆公共汽车正等着,我叫希尔加,你们的绿之队向导。”

    凯茨跟在伦・琼斯后面边走边琢磨。“希尔加?不可能!她是个绿之队成员?琼斯,你可从没对我说过他们这么爱笑。”

    外面的温度足有80度,一丝风也没有,尘土漫天,长途汽车轰隆作响,空气中迷漫了柴油的味道。旅途有多长?30分钟?凯茨似乎已经看到安・罗宾逊用审视的目光边读着她的信边点头:“然而小册子说……”

    026

    终于小公共汽车像牛车一样嘎吱嘎吱离开机场驶向一条岔道。接着摇摇晃晃地穿过一片全是水泥房子的街区,路边广告一个个朝后飞去,凯茨看着窗外发呆,有一丝索韦托的味道,凯茨哼了一声,转了一个弯,车又开始费力地沿着山坡向上开去。正在这时,布莱迪啼哭了起来,就连伦・琼斯也安静下来,大概是情绪又落入低谷。“后面的景色会好些,凯茨。”他只能说这些,无奈地把头靠在椅背上。布莱迪突然不哭了,钻进黛比怀里吃起奶来。凯茨叹了口气,只好听天由命了。

    5分钟过去了,伦一定又想到了什么,因为他又兴奋起来,“嗨!凯茨,快来看,是不是好多了?”他们正经过一个全白色的村庄,除了一些奇形怪状的房子窗户是棕色的之外,其余的窗户一律都是绿色的。墙面点缀着鲜花和仙人掌,身着深色服装的人们一边轻声交谈一边“踢踢嗒嗒”地走着。一位老人牵着一头垂头丧气的毛驴站在路上。

    “如果你喜欢这种东西的话,那么这地方算美的了。”琼斯在一旁说道,“TAO和提纳霍很沉闷,LAN SANTA村还要更加死气沉沉。全是有绿窗户的白房子,有个别人也别出心裁地用棕色或蓝色,但墙总是白色。”

    “难道他们不觉得枯燥乏味吗?”

    “你会习惯的,因为一些艺术设计师曾发誓要保存该岛的特点。弄辆自行车出来转转,这宁静的小岛,岛上的居民还确实有些有意思的事。”

    “这里如此干燥,生活一定很艰难,这些人……”凯茨说道。

    “他们很难对付。”伦说。

    凯茨情绪低落。她注视着窗外单调的景色,清一色的简陋房屋,想到瓦莱丽,他在干什么?――对了,那里应是11点――他一定坐在办公室里,漂亮的摩天大楼,玻璃和不锈钢建成的,电梯里还有音乐,这反差是不是恰巧代表着他们俩,他们想要的东西竟如此不同。

    远处雄伟的山脉逐渐向右移动,路边更加尘土飞扬,一个汽车修理厂,接着是十字路口,一尊灰白色的古怪的现代雕塑。凯茨有点昏昏欲睡,两眼发呆,直盯着司机后脑那深棕色的卷发,思绪早已飘到九霄云外。

    什么地方疼了一下,是身上,还是心里?凯茨突然觉得自己老了。

    过了陶――更多白色,更多绿窗户,黑色的砂石农场,圆型的墙,长长的道路――他们快到提纳霍了。转过最后一个弯处,眼前顿时豁然开朗,汽车沿着下坡前进,只见左边和前边一片大海。放眼望去,远处栋栋楼房散布着,像一道乳白的防护堤。

    伦・琼斯探身向前。

    “桑塔!”

    7

    早晨7点左右,凯茨醒了,对她来说,这已经算得上一个大懒觉了。她平躺在床上,慢慢地伸着懒腰,脑子里又回忆昨晚的事。

    她拿到钥匙时已经大约5点钟了,等她找到自己的房间,差不多5点30了。像往常一样,她总是得先把行李收拾好,才会去洗澡。凯茨给自己放了满满一浴缸水,那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棕色。她喝了一杯可口可乐之后,就泡在里面,真是舒服极了。这时她突然想到柯林・琼斯。

    她在院子里发现了一家比萨饼店,于是就走了进去,要了一杯酒和蒜味面包。等服务生拿了面包回来,凯茨又点了一份火腿和蘑菇比萨。看看周围的人,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吃饭,似乎有些凄凉。凯茨觉得他们那些人都拥有一些她所没有的东西。

    她第一个注意的就是男人――以职业的眼光,而不是以女性的眼光――那些举止轻巧灵活,肩膀肌肉发达的男人,他们眼中充满坚毅和信心,就连手也是干练有力。

    然后是女人,因为是女人嘛,所以即使是那些苗条的,与男人相比,看上去也算胖了。她们的目光称不上热烈激情,但却坚定、直率,正如男人们的自信一样。这就是长跑运动员。凯茨想,不知游泳运动员会是什么样子。

    她吃完了比萨,与其说是吃,不如说是就着半杯酒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喝完一瓶,凯茨甚至想再来一瓶,但她终于没这么做,只要了半瓶。不该在这里喝醉,她很清楚这点,“借酒浇愁愁更愁”,凯茨心情越喝越糟,到底为了什么,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是因为瓦莱丽吗?是因为要离开工作五个星期,担心汤姆,担心莫伊拉吗?还是因为身体欠佳,28年来头一次意识到自己力不从心?她不知道。不过当她看到远处桌子旁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她留下饭钱就赶紧起身溜走。否则她知道她们一定会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大惊小怪地招呼她并过于热情地给她让位子。

    她的房间里几乎没什么家具:简洁的红色瓷砖,白墙,一面镜子,一张兰萨洛特铁人赛的海报。凯茨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崭新的床单一尘不染,她已经醉醺醺,觉得精疲力尽,身上的疼痛使她浑身麻木。有生以来第一次,她失眠了。

    早晨7点钟,凯茨一跃而起,穿上淡紫色的短裤,运动衫,耐克短袜和白色爱世克斯跑鞋,金黄色的头发在脑后梳成高高的马尾辫,这样跑起来辫子就会一甩一甩。没想到早晨这么凉,凯茨刚一出门又闪身回来抓起一件上衣,也是爱世克斯牌的,一件浅蓝色的带网里的茄克。

    凯茨想起许多人,那些医生们,瓦莱丽,一个叫阿弗卡多的男人和一个叫博克斯的。她想着自己对汤姆・麦金尼斯的感情,还想到了她爸爸。太阳已经升起来,望着远处的大海,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凯茨边走边想。还有薇娥尼卡・戈达德,她自己竟然会无视薇娥尼卡的威胁,冒着生命危险奋不顾身地去救诺曼・布莱克赛。她明白了,她根本无视威胁,她是迎着威胁而上的。

    然后她又想起专家所说的话,她不应该跑步,更不应该再去参加赛跑。走进阳光里,凯茨感觉到身上逐渐热了起来,就脱去了茄克衫,死是什么?她问自己,不管怎样她知道什么是活着,而且她会格外珍惜。正如有个人曾经对她说的那样,“无论什么……”

    她的姿势一点也不优美,没有一个地方让她觉得优美,但当她稍稍加快速度,跑出大门向右转,再放开动作,加快速度时,她觉得自己像凯茨了,找回昔日的感觉了。

    她跑过网球场,体育馆,接着她跑过一片废地,然后沿着小山下坡向海边跑去。右边就是桑塔泻湖,左边是岩石和一块一块的沙地。海面上冷风阵阵,这增加了她7分钟跑一英里的难度。岩石堆中分散着三四个小帐篷,拉链式的门被海风吹得哗哗直响。所有的帐篷旁边都有自行车。

    路面特别黑,而且高低不平,比柏油碎石路还硬。尽管凯茨穿的跑鞋能起到缓冲的作用,可她还是感到小腿,膝盖和大腿一点点疼起来。

    到了岔路口,凯茨向右转,前面依旧是那样一条路,长长地一直延伸到海边,然后再转回到环绕着泻湖的那条路。她掉头朝体育中心跑去,又经过一个小帐篷,在风中缩成一团。现在已经不是逆风而是顺风了。凯茨振奋精神,以6分钟1英里的速度跑完最后1公里。没有人看见她,可她完全陶醉了,沾沾自喜,露出满意的笑容。

    凯茨用17分钟跑了4公里,出了一身汗,算是完成了晨跑。这时训练中心才开始从睡梦中醒来,有了一丝生气。人们三三两两地走向休闲地。她从墙上望过去,大多数人都穿着莱克拉运动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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