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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微凉雪
更新时间:2017-12-24 00:00:00
娘请安……”,懿妃忙让身后大宫女秀莲上前去搀起来:“妹妹是有身子的人了,快别如此拘礼。”说着拉起容月的手,细细打量,不由地蹙眉道:“这面色为何看着如此不佳?可是没调理好?”说罢从手腕上取下串沉香佛珠给容月戴上:“这串佛珠是本宫日常戴着礼佛之物,虽不是什么贵重物什,贵在沾了佛缘,你且戴着保个平安便是。”容月见那佛珠被摸地光滑可鉴,可见正是常年佩戴之物,忙又福下身去谢恩,又被懿妃一把拉住,闲话几句,只听得内侍高声传道:“皇上驾到,贵妃娘娘到,恭妃娘娘到。”在坐诸妃忙起身敛衣行礼,起身道:“臣妾恭请皇上圣安,皇上万福金安。”皇帝点头叫起,向着上位走去,身后敬贵妃缓步跟着,她穿着淡金色牡丹织锦长袍,外罩半透明金丝纱衣,头上整齐梳着高鬟望仙髻,戴着十二翅含珠金凤钗,一派雍容。容月微微一挑眉,按制十二翅金凤只有皇后的品例才可配用,贵妃只可用九翅凤凰,这敬贵妃未免过于张扬。敬贵妃身后一步远正是恭妃,一身淡蓝色印花长裙,银线绣祥云纹,头梳盘桓髻,上戴一对金如意扁方,一只宝瓶莲花发簪,并无任何出彩之处,却让人觉得端庄素雅。恭妃小心地跟在敬贵妃身后,不敢有半步逾越。

    元昊走到上位坐下,敬贵妃也行至左上位坐下,恭妃却依旧恭谨地立在敬贵妃位后,垂首低目。元昊望了一眼敬贵妃,见她未有出声,便道:“今日惠卿也是生辰,也一起坐上席吧。”敬贵妃闻言,忙笑着向身后的恭妃道:“正是呢。今儿妹妹也是寿星,不拘俗礼,也当坐上席。”恭妃忙向着上位行礼,依言走到右上首位侧身坐下,神色依然恭敬不敢有丝毫怠慢。敬贵妃这才向元昊笑道:“陛下可否开席?”元昊一点头道:“你与惠卿的生辰,一切凭你们做主。”敬贵妃向着下首笑道:“开席吧。诸位妹妹随意。”宫女们依次端上各色菜肴瓜果,一派热闹景象。

    恭妃率先端起酒杯,向着皇帝和敬贵妃道:“臣妾蒙皇上错爱,得贵妃娘娘恩赐,才能有此机会庆贺生辰,在此特敬皇上和贵妃娘娘一杯,祝恩爱和美,龙凤呈祥。”说罢一饮而尽。敬贵妃闻言更是高兴,(奇*书*网.整*理*提*供)娇笑不已,端着酒杯望向皇帝。皇帝却是蹙了蹙眉,这才端起面前的酒杯慢慢饮下。这时懿妃从席间起身,向着皇帝轻轻一福:“臣妾有一语不知当说不当说。”皇帝神色一肃,忙抬手道:“君瑶有何话但说无妨。”懿妃微微点头道:“臣妾窃以为方才恭妃的祝酒词有不妥。龙凤呈祥乃是向帝后的敬语,后位以下不得擅称凤。”此言一出,众人皆安静下来。敬贵妃脸色尴尬不已,红白不定。恭妃忙向着上位跪下:“臣妾失言,请陛下责罚。臣妾因见后宫无主,贵妃娘娘又掌理后宫多年,这才想着祝陛下和娘娘能恩爱长久……不想竟逾越了。请陛下和娘娘责罚。”说完俯身在地上微微战栗,极尽惶恐。皇帝轻叹口气:“起来吧。你也不是有意为之,又素来谨守本分。今儿是你的生辰,就罚你一杯酒以示惩戒。不知君瑶觉得如何?”懿妃向着皇帝颔首笑道:“皇上明鉴。臣妾也是如此以为。”这时席上的气氛才慢慢回转,众妃嫔才敢说笑起来。敬贵妃微微咬牙,看着懿妃从容的神色,手不禁在袖中紧攥成拳,又慢慢松开,神色平和一如以往。

    诸妃依次上前敬酒。敬贵妃向着皇帝道:“往年每有宫宴总有穆良媛的歌声,今儿是否也请她歌一曲以助兴?”皇帝点头允了。敬贵妃身后的一名宫女一击手,只听见水榭对面湖中心的金风玉露台便传来一阵清幽的笛声,悠扬婉转的笛声之后是一把清冽柔美的女声:“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声音落下却余音绕梁,久久不息,待众人缓过神来,笛声也已经落下了。元昊微笑叹道:“巧芸的歌喉依旧让人沉醉,百听不厌。”敬贵妃笑着问:“有此好歌,陛下不赏么?”元昊向温启道说道:“将前日龟兹国进的夜光杯赏给穆良媛。”温启道躬身答应。内侍领着穆良媛上前谢恩。只见一位身形窈窕的绿衣宫装女子上前行礼,脸微微抬起,满眼希冀地望着皇帝,口中边道:“嫔妾谢皇上恩典。”声音娇嫩,正是刚才听见娓娓做歌的女声,只是长相在众妃嫔中极为普通。元昊摆摆手让她起身下去。穆良媛只得面带失望地起身入席。容月正诧异间,听得下首刘美人嗤笑低声道:“年年宫宴都让她唱,只是皇上从不招她侍寝。也不看看那长相,也妄想入皇上的眼。平白浪费一把好嗓子。”容月转脸低声问刘美人:“穆良媛入宫很久了吧?”刘美人附耳向容月道:“正是呢,已有十余年了。先前只是个更衣,后来因了她的好嗓子,得了贵妃娘娘的看顾,这才有机会在宫宴上露脸升到了良媛。只可惜这良媛也是名不符实。哼哼。”她边说着边看着穆良媛一脸不屑。

    到了容月上前敬酒,容月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着,青萍跟在身后见了心里一紧,忙上前一步微微托着容月的手肘。几步的距离竟如同万里,好容易走到上位前,青萍才后退一步,站在容月身后。容月端着杯,轻吸一口气,朗声道:“嫔妾敬皇上,贵妃娘娘,恭妃娘娘,祝陛下圣寿安康,祝贵妃娘娘恭妃娘娘吉祥如意。”说着饮尽杯中酒,行礼如仪。元昊抬首望去,只见她身着白色碧烟罗长裙,只在腰间束着碧色丝绦,绾着螺髻,只插着一支羊脂白玉簪,零星数点茉莉花隐隐在发间,悠悠暗香浮动。娉娉婷婷的身影在眼前,却又似不真切,是她,仿佛又不是她。元昊不禁伸手去扶:“快起吧。”敬贵妃和恭妃也才醒过神来,恭妃也上前扶道:“妹妹如今要加小心才是,不必行大礼了。”敬贵妃也是一脸笑意道:“正是这话呢。身子要紧。”元昊却再未开言,只是目光痴望着容月。容月告退走回席间时,犹能感觉身后的注视。入席后一旁席位的徐贵人笑着道:“姐姐,你瞧皇上还是舍不得你呢,这么远还望着你呢。”容月面上一动,淡淡道:“怎么会,许是妹妹看错了吧。皇上是在望别人呢。”徐贵人笑着又道:“自姐姐回来,宜君一直未去看姐姐,实是因了身体不适,姐姐该不会责怪妹妹吧。”说着一脸内疚地望着容月。容月望着她,微微一叹:“怎么会,我们多年的姐妹了,又怎会因为这个而见怪。妹妹放宽心才是。”徐贵人这才开怀笑道:“还是姐姐待我最好。姐姐如今有了身孕,相信不日便能荣升,妹妹真是为你高兴。”容月似是不愿多言,只是点点头,转而慢慢品尝面前的美食。

    席散时,皇帝宣了懿妃侍寝,众人这才各自散去。

    锦绣宫。敬贵妃回到宫中便大发雷霆,将伸手所及的东西一概砸到地上:“阮君瑶,阮君瑶。你一定要与我作对!”如意忙让其他人都下去,关上殿门,劝道:“主子且息怒,身子要紧。”敬贵妃坐在榻上愤恨不已:“她与我作对这么多年,我已经一再忍让不去计较,如今她欺到头上了。”如意想了想:“那娘娘何不寻她个错处给她点教训?”敬贵妃瞪了她一眼:“蠢材。她是先皇太后的亲侄女当今皇上的亲表妹,是我们能动的吗,她进宫的日子比我更早,皇上信她多过信我。要不是她当年不愿管理后宫琐事,今天这贵妃之位焉能是我的?只是如今她欺人太甚,我若再不还击别人道我这贵妃好欺负。”敬贵妃思索了好半响,夜深才让如意服侍她睡下。

    听雨堂。容月让青萍替她更衣,边问道:“我今日做的如何?”青萍叹道:“已然九分相似。皇上和贵妃恭妃娘娘都已分不出了。”容月皱眉道:“还有一分不似在何处?”青萍偏头想了想:“先皇后更为亲善,主子却更清冷。各有千秋。主子其实不必计较这一分,倘若太过相似就显得刻意了。”容月深以为然,点点头,又道:“懿妃娘娘为何待我如此亲厚?我与她也是初见啊。”青萍思量着道:“许是念着先皇后的情面。当年她与先皇后最是要好,那时敬贵妃还只是嫔位,也是常常来皇后宫中请安,被皇后赏识才得升的。”“那恭妃娘娘呢?”容月好奇问道。“恭妃那时是先皇后的大宫女,与我曾是姐妹相称。”青萍漠然道。容月惊讶地睁大眼睛,宫女升至三妃之位,这在本朝从未有过,就是历朝也稀有听闻。青萍缓缓道:“或许是念着皇后的情面,皇上才一再施恩,让她到了三妃之位。而懿妃娘娘自先皇后去后也不再插手后宫之事,整日在繁翠宫礼佛不出,连贵妃之位也推拒了。”容月点点头,又独自慢慢思索起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第七章 云亭相见

    青萍帮容月更好衣后,轻声问:“主子,可是要去繁翠宫见懿妃娘娘?”容月点头:“懿妃娘娘前儿赐了佛珠,我自然要上门去谢恩。”正说着,秋燕轻轻地推门进来,在青萍耳边俯身低语几声,青萍转而向容月低声道:“主子,皇上正在离园附近,要去玉泉湖泛舟。”容月拧紧了眉,默不出声。青萍见状忙嘱咐秋燕去取来裙裳,向着容月道:“主子,换这身衣裳吧。”容月听凭青萍等人为她换上那身白缎荷花对襟裳,正要绾发髻时,青萍阻止了巧燕,走到书案前那一瓶新进上的玉梨花前折下一枝,用它将容月披散的乌黑长发松松绾成斜髻,再无更多装饰。

    容月站在镜前,望着里面那个素雅高洁的人儿,神色复杂莫辨,那不是自己,而是后宫曾经的女主人,是皇帝心中唯一记挂的人。只可惜现在她不得不装成她的样子,这样她才能够为自己为家人也为肚里的孩子谋条出路。

    容月等人到了出云亭时,不远处的玉泉湖面已经可以听到画舫上传来的乐声。青萍摊开棋盘,将黑白二子摆好,然后便挥手让秋燕等人先退下,自己则立于容月位后。容月面对着棋盘,心神恍惚地问道:“皇上可真会瞧见我在这,可真会过来与我下棋?”青萍一面神色从容地望着湖面,一面回答:“主子放心,小六子刚递来的消息,皇上就在画舫上,势必会经过这儿。而且这出云亭便是当年先皇后喜爱的处所,皇上自然不会不看的。”容月向四周打量一番:出云亭正在玉泉湖边,临空建在湖水上,亭下玉泉湖水在春风中漾起缕缕清波,亭边湖岸上正种着几株玉梨花,正值盛开季节,满树洁白如雪,花瓣随风纷飞,如画美景又平添隐隐香气。“小六子在御前伺候的可好?”容月望着飞舞的玉梨花瓣道。“虽是刚去不长时间,但也颇得温总管的照顾,常有体面地差事派他去。”青萍应道。容月微点点头:“那就好。让他没什么事不必常带消息。免得招人怀疑。有大事时再来。”青萍应了。二人便不再多言,专心等待。

    画舫上。徐宜君端着青玉酒壶满满斟了一杯酒,娇笑着偎向倚在画舫窗边的元昊帝道:“陛下,这壶不老春是嫔妾亲手所酿,入宫时特特从家中酒窖起出带来的。您可一定要尝尝。”元昊意兴阑珊地道:“哦,既如此尝尝也好。”温启道上前用银针探入酒中,见并无异常,便躬身退下。元昊这才端起酒杯轻啜了一口,眉头始终未开。一名小内侍在画舫外递上一本奏折与温启道,温启道低声问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自己却在甲板上踌躇不已,不敢进去。元昊回眼看见捧着奏折的温启道,便问道:“有奏本?”温启道忙疾步上前把奏折呈上道:“右丞相魏子仪上折。”元昊接过奏折打开粗粗一扫,却将奏本掷于地上,气愤不已地道:“都是来催朕立太子的。魏子仪连先皇都搬出来了,说先皇也是立朕为太子之后国运更加昌盛,东平倭国,西荡西夏。可笑,先皇立朕之时已是不惑之年,朕如今正值壮年,何须急于立嗣。这些所谓的忠臣直谏不过是划党立派一争高下罢了。”画舫中歌乐声早已听下,徐宜君也瑟瑟地站于一旁不敢多言。只有船破水前行的浪花声缓缓传来。元昊负手立于画舫窗前,目光茫茫地望着远处,忽然他一怔,愣愣地注视着湖岸的一处,似是不相信般。飞花如雪的湖岸边,出云亭中一个白衣的人影若隐若现,那容颜那神色似熟悉又略显陌生,让他不由地扣紧了窗栏,却又怕自己惊走了那抹日思夜想的人影。

    温启道见状,向窗外一打量,也似吃了一惊,忙招呼船工将画舫就近停靠湖边,自己随着元昊下了船,向着出云亭疾步而去。元昊目光始终在亭中的人影上,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大也越发快了,直到快到亭前才慢下步伐。亭中的人似乎并未听到来人的脚步声,依旧神色专注地看着棋盘中的棋局,深蹙着眉头,手中捻着一枚黑子却不知该落在何处。青萍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惊得忙跪下,正要张嘴请安时,元昊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向着坐着的容月走去。温启道向青萍使个眼色,两人一起退到远远的地方候着。皇帝看着棋盘上的棋局,白子已占了大多,黑子被围于小小一角,眼看已是定局。他伸手接过容月手中捻着的黑子落于一处,竟围杀了几枚白子,为黑子争得了一线生机。容月讶异地抬头,见是圣驾,慌忙要见礼,被元昊拉住,嗫嚅着道:“嫔妾不知皇上驾临,还望皇上勿要怪罪。”皇帝眼神缱绻地望着眼前的人,素妆的面容,随意绾起的黑发,还有那枝盛放的玉梨花。良久他才略略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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