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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171

作者:风雨
更新时间:2017-12-24 20:00:00
么大的酒味儿。

    此刻杨广强打精神,抬眼扫了下面一眼,这才抬手让众人起身,宣布早朝开始。便在德全刚刚退下,宇文化及已是出班跪倒,满面沉痛的奏道:“启奏陛下,臣之父前日已在臣弟士及的护持下,奉旨到了洛阳。臣弟现今便在殿外侯命交旨。”

    杨广面上闪过一丝惊色,疑惑道:“许国公何来如此之速?朕不是说让他养好身体再来见驾的吗?”

    宇文化及闻听皇帝问起,不由啜泣道:“非是家父不尊圣意,实在是家父大限将至,若是不趁此时赶来,恐是。。。。恐是再也见不到圣上了。呜呜。”说到这儿,已是禁不住放声大哭。

    杨广大惊,霍的坐直身子,急问道:“如何竟会如此?啊,卿之弟随着来了吗?宣!快宣!朕要知道许国公到底如何了。”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德全打个手势。

    德全领旨,高声唱宣。不多时,宇文士及一身白袍,迈步上殿,跪倒叩见皇帝。杨广看着下面这个少年,命将头抬起,一看之下,不由的一怔。这少年倒也生的一副好相貌,只是此刻面色哀戚,脸有衰容。

    杨广温言道:“你便是宇文爱卿的弟弟了?你既是扶持许国公来此,许国公身子究竟如何,可曾找御医瞧看,你且细细说来。”

    宇文士及领旨泣道:“回禀陛下,家父自当日西山校场回来后,就是时昏时醒,身体每况愈下。御医也已看过,都说怕是撑不过今年了。前些日子,闻听陛下来了洛阳,召集众臣入洛见驾,家父便坚持要即刻来见,只说自己身子已难大好,此番要是不来,只怕再也难以见到陛下了。臣百般劝阻无奈,只得伴随前来。只是自来了洛阳后,家父已是昏去多次,昨夜清醒时说,只怕大限将至了。特令臣今日前来禀奏陛下,特向。。。特向陛下。。。。辞。。。辞行。”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杨广满面激动之色,豁然站起,颤声道:“许国公一生为国操劳,多负功绩。今竟到了这般境遇,朕当亲往探之。早朝暂停,众卿且随朕同去探望吧。”说罢,挥手令左右扶起宇文兄弟,自己转身下了玉阶,往后更衣去了。

    众大臣齐声领旨,向外走去,相互之间,却是一片声的低低议论不绝,只是却无一人上前慰问宇文兄弟的。

    庄见冷眼旁观,不由的暗叹人情冷暖。这些个大臣们自是觉得许国公一旦去了,只怕宇文家再也没了擎天之柱,宇文一族渐渐沉寂乃是必然,对着这么一个即将倒下去的家族,还有什么可需去攀拢的。

    宇文化及面色阴沉,两眼闪着莫测的光芒,和兄弟宇文士及并肩而行。紧抿着嘴唇,也是不与旁人说话。

    片刻后,杨广常服而出,带着众人径往宇文化及府邸而来。等到进了府中,让众人在外等着,转头看看,却将庄见唤过,道:“当日校场上,唯有卿家与大将军出力最多,这便随朕一起去探望一番,也尽一番同朝之宜吧。”

    杨广此言一出,庄见和宇文兄弟俱皆愣住。庄见心中腻歪,本来陪着来了府上,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哪里愿意去多看那个死老头一眼。他自知晓了当日李阀被诛的内幕后,就对这宇文述极为厌恶。

    银钱谁都喜欢,但是因为喜欢银钱,居然连自己的亲侄女都利用,害死人家一家人,最后便连自己侄女儿都要杀了灭口的,可是让庄见大为痛恨的行为。再加上跟宇文化及兄弟的恩怨,又哪会愿意来看这老货。

    只是此刻眼见皇帝开了口了,虽是百般不愿,也只得悻悻点头领旨。心中却是暗暗诅咒:让那老乌龟早些魂登极乐,早死早了。世间也算除了个祸害!少了个人渣!

    他这边肚中骂的恶毒,却不知宇文兄弟肚中也是咒骂不绝,暗思自家老爹一直不好,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了这魔星妨的。这到了最后关头,竟还要跟这强盗相处。

    只是不管几人肚内如何想,眼下可都要遵旨而行。当下,自有宇文兄弟前面引路,杨广在德全的服侍下,带着庄见跟在后面,直往后院房中行来。

    进的房里,触鼻就是一阵浓重的药味。杨广近前,坐于榻边轻轻呼唤。庄见偷眼看去,只见床榻上一个老者仰躺着,白发白须之间,面色泛灰,两颊深陷。若不是早知这人就是宇文述,打死也不敢相信,这就是昔日那个威风凛凛的柱国大将军。

    旁边宇文化及上前,附在宇文述耳边轻轻呼唤,直到喊了许久,才见宇文述眼皮翻动,睁开了一双老眼。瞳仁处已是一片灰色,浑浊不堪。极缓的转动了几下,才看清了面前的皇帝。

    呼吸骤然急促起来,脸颊上一阵的抽动。死死盯着杨广的面容,嘴唇颤抖着,眼角处已是流下泪来。

    杨广也是双目蕴泪,探手拉住宇文述那干枯的手掌,颤声道:“老卿家,朕来看你来了。卿为朕而伤,竟至于此,朕之过也。”说着,泪水已是落了下来。

    宇文述双目中露出欣慰之色,反手握住杨广手掌,嘴唇颤动许久,终是出声道:“陛下言重了。能为陛下效命,臣之幸也。臣自少年,便随先皇南征北讨,多受先皇恩德。后来得逢追随陛下,十余年间,北击胡虏,南平诸国。除内患,扫藩王,终得天下一统。以武者言,臣之一生无憾矣。臣本边鄙,少有读书,然蒙两代君王宠幸,盛极一时,为人臣者,更有何求?臣本意当扶保陛下,更创辉煌,使我皇之名永垂史册。奈何天命不允,以致中道颓殂,功未成而身先死,奈何奈何。今老臣欲辞陛下,先行一步。临行之前,尚有一事求肯,唯望陛下看在老臣或有微功份上,予以恩准。”

    说到此,已是不由的连连喘息,嘴角有唾涎流下。杨广双目垂泪,亲自取过绢帕给他擦拭,点头道:“卿家有何事,尽管说来,朕无有不准。”

    宇文述忽的眼中闪出一抹儿光彩,面颊上也现出一片红潮。艰难的伸手指着宇文化及和士及道:“臣有三子,皆庸碌之才,不敢求陛下厚赐,但望早预藩邸,不使人凌侮,望陛下哀怜之。”说罢,口中呼吸已是难续,面上红潮减退,只有一双眼睛紧紧看着杨广。

    杨广泪流满面,连连点头,口中呼道:“卿自安心,朕不忘也!自当使卿子嗣显贵,不逊他人。”

    宇文述目露欣然,缓缓松开握着杨广的手掌。双目微动之际,忽的看到立在榻前的庄见,嗓中不由的嗬嗬做声,努力的伸手指向庄见,只是抬至一半,终是颓然落下。口中忽的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全身一挺,目中渐渐失去了光彩,再没了声息。但那目光却是至死瞪着庄见,竟是死不瞑目。

    旁边众人眼见宇文述突然死去,登时一片大乱。宇文化及兄弟放声大哭,跪倒于榻前,以额触地不绝。杨广亦是泪如雨下,哀叹不停。

    庄见最后被宇文述这一着,只吓得心头砰砰直跳。他平生什么也不怕,却最是怕鬼。此刻眼见宇文述死不瞑目的盯着自己,不由大骇。肚中暗暗打鼓:莫不是这老乌龟,知道我欺负了他家两只小乌龟,临死时却来吓我不成?阿弥那个陀佛啊,西天佛祖、太上老君、三清道尊啊,你们快快将这老鬼魂魄收了去,莫让他来扰我。回头,我定然给你们每人都送上一个大大的肥猪头孝敬。

    他自顾胡乱念些佛经驱鬼,许下无数好处给漫天神佛。至于佛祖是不食荤腥一节,却是全然不理的。满屋哭声震天中,一个少年却在默默祈祷,满面虔诚中,带着一丝惊悸。。。。。。。。

    第二百三十四章:阻婚

    公元615年,大隋大业十一年冬,隋朝许国公、上柱国大将军宇文述亡。比之历史记载,却是整整早了半年。

    隋炀帝杨广心伤之余,遂下令罢朝三日,以示哀悼。并追赠宇文述司徒、尚书令、十郡太守,班剑四十人,京车,前后部鼓吹,赐谥号曰恭,令尚书左丞、黄门侍郎裴世矩祭以太牢,鸿胪寺监护其丧事。

    这三日里,庄见却是老老实实的呆在驿馆中,也未敢再去急着占人家园子,只让罗世信不停的往各处寺庙中祭拜,多送祭品,惹得罗世信大是奇怪。及至实在忍不住问起,庄大少方紧张兮兮的说了。罗世信听罢,大张着嘴愣了半响,终是忍不住大笑。

    便在少爷越来越黑的面色中,这才勉强憋住,回道:“少爷啊,你咋只往坏地方想呢。须知以你在朝中势力,多少人都想着巴结你呢。就不兴那死鬼宇文述看到了你,想让你多照顾照顾他家儿子啊。以我想来,要是俺爹身子不好,俺定是不会再跟他说些什么在外被人欺负了的事儿,想来宇文化及就是再混蛋,也不能把那些事儿跟他快要死了的老子说吧,既然宇文述不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他又何必临死时吓你呢?那可不是逼着你害他儿子嘛。”

    庄见猛省。萝卜同学虽是不聪明,但往往愚者千愚,必有一得。他自己欺负的人家狠了,只顾往坏的地方算计,却实是忘了人情间最简单的道理。父母生病之时,单只为其病情担忧焦急还来不及,哪里又会给病中的亲人增加忧虑呢。

    想得明白,这才重又欢喜,暗暗算计着什么时候去把那个园子讨了来,只是虽说想的明白,但那拜佛祭祀之事却是不肯停了,只让罗世信仍去做的足了方才放心。

    三日后,杨广重新开朝,颁下圣旨,进封宇文化及为右骁卫大将军,掌禁卫骁果兵事,实为皇帝近臣。又启用宇文化及兄弟宇文智及为匠作监少监,掌器械制造、储管之责。及至宇文士及,却是直接进封为四品尚辇局奉御,更是为皇帝身边长随之职。一时间,宇文家三兄弟俱皆得势,朝中哗然。

    宇文兄弟自是大喜,宇文智及因在老家守家不在,宇文化及和宇文士及便代他叩谢皇恩,众大臣纷纷侧目。只是当炀帝又提出一事,准备给宇文家再进一步的恩宠时,却终是惹得庄大少暴怒了。

    原来老杨同志想及宇文述临死时说的,怕自己死后,自己儿子被人欺负,老杨同志便想着给他们按上个皇亲国戚的名头。见宇文士及年少俊俏,与自己女儿南阳公主杨惋儿年岁相当,便拟让宇文士及尚了惋儿。

    这事儿却是戳到了庄大少的逆鳞上,当杨广说完之后,庄大少已是忿然出班,大喝道:“不行!这个不行!”

    乾阳殿上,肃穆庄严,皇帝正自安排封赏,庄大少这么一嗓子喊出来,顿时将所有人俱皆惊呆了。等到看明白是这位主儿出来搅局,不由的都是心头起了一丝兴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朝廷中的政治向来就是这样,又有哪个臣子愿意看到别人比自己好的。只是因为自个儿势力不及人家,又不敢违逆皇帝意思,只得暗暗嫉妒罢了。如今,有庄见这个么绝对强势的大头出来反对,众人心中都是暗喜。大殿上,霎时间一片静寂。

    旁边宇文兄弟已是满面黑气,怒目看着庄见。宇文士及更是血贯瞳仁,恨不得直接冲上去,生生咬死这个无赖。正所谓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如今,虽说自己与南阳还并未成为夫妻,但要不是他出来叫停,那娇俏俏的公主,成为自己妻子的结果就是板上钉钉了。如今,这无赖出来这么一搅,此事定然多变。宇文士及又早在国监院见到,庄见与南阳之间貌似很是相恰,这可与夺妻的举动相差无几了,如何不令他恨发如狂!

    杨广也是呆住,他怎么也料不到,居然有人敢在朝堂上对自己的旨意,直接迸出“不行!这个不行!”的字眼来。等他反应过来,已是不由的勃然大怒,只是等到他看到,下面那张看起来,居然比他还要怒上三分的面孔时,不由的愣了。

    庄大少此刻面容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跳,双手不停的张开握起的,屈伸不定,简直似欲要择人而噬的模样了。待到转头看向宇文士及时,宇文士及也被他那恶狠狠的目光吓的一激灵。

    杨广愣愣的看着朝堂上这诡异的局面,心中这个气啊。他哪里知晓自己闺女早跟眼前这小子私定了终身了,而且就连自己老婆都是默认了的。眼见庄见在那张牙舞爪的,众臣却都低头不语的样子,料想众大臣怕也是不赞同的,不然早有人出来说话了。

    当下,不由的怒哼一声,站了起来,喝道:“忠国公登春阁见驾,其他人,暂且退朝!”说罢,一甩袖子,自顾走下玉阶向后去了。

    众大臣互相看看,都是很有默契的远远避开场中斗牛般对望的几人,纷纷脚下抹油,溜之乎也。

    宇文化及也不知道自己兄弟和庄见及南阳之间的事儿,只当又是庄见特意欺负自己来的,肚中不知把庄见祖宗十八代的母性亲属问候了多少遍。只是想想对方手中的把柄,和双方现在权势的差别,终于是憋屈的叹口气,便要上前认栽,将自己那宅子送给他,遂了他心愿,以便换取他对这桩婚事的支持。只要能成就这桩婚事,宇文家便一步跨入皇亲行列,大可慢慢经营,等到根深蒂固之时,再来找回这场子就是。

    只是还不等他上前,却见庄大少已是一步靠了上来,恶狠狠的道:“小子,老子本来不愿跟你们为难的,可你们居然敢跟老子叫板,竟然还想给俺头顶上搞绿了,这是你们自己作死,哼,那就别怪老子心狠手黑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旁边宇文化及听的简直莫名其妙,浑然不知这位老爷说的啥。什么跟他叫板?什么又要给他头顶上搞绿了啊?宇文化及同学完全听不明白,但有一点却是极明白的。那就是,这个小魔头真的发怒了!打从认识他起,从来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就连算计人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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